張燕沒能從汪磊口中知道原因,但卻從其他人那裏聽到一些事情大概。


    當初阮鈴和王浩在一起,整個學校都知道是有雙方家長的同意。鑒於阮鈴班花的氣質,有不少男生暗自感歎“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如此鮮花和牛糞分開,大家都說是班花喜歡上了長相帥氣的夏梓默,兩人暗度陳倉,綠了王浩。


    這話題一出來,輿論分成了兩邊倒。


    有人認為這才是愛情的正常走向,美麗的女孩子就該和帥氣的男孩子在一起。


    還有人認為,阮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碧池,一方麵貪戀王浩的錢,另外又喜歡夏梓默的臉。


    由於三個當事人都有一定的影響力,還有不少人在小賣部門口親眼目睹了他們之間的短暫衝突。


    不超過三天,王浩和阮鈴分手了這件事情在學校裏穿得風言風語,三個人也很快紅遍全校。


    班主任、教導主任輪番找三個人談話,鑒於事情影響惡劣,學校對他們進行了口頭警告處分。


    於是,他們更“紅”了。


    除了這件事,還有另外一件事也經常被人提起議論,那就是學校的“混世魔王”李菲宇,竟然出國留學了。


    至此,一向囂張跋扈的李菲宇,徹底被大家知曉了他富二代的身份。


    作為曾經是李菲宇“前女友”的張雪和安娜兩人,偶爾也順帶著出出場。


    趙清雨有時候和張燕一起走在校園的路上,後者都會突然猛晃她的手臂,然後朝人群中一指,聲音激動道:“快看快看!那是安娜,李菲宇的前女友!”


    “啊。”


    每當這個時候,趙清雨都會很是敷衍的迴應一聲。


    “她是三班的班花耶,我記得你以前好像也是三班的吧!”


    “嗯。”


    “李菲宇原來又帥又有錢啊,可惜就是太花心了,換了那麽多女朋友,連那麽好看的女孩子都看不上。”


    趙清雨:“你咋知道他不是被甩的那個呢?”


    “肯定不是,我相信我的直覺。”張燕信誓旦旦地說。


    陷入沉思的趙清雨迴想起來,張燕似乎確實是一個很相信什麽星座、塔牌、抽簽之類東西的人。


    以前的趙清雨完全不信這些,但現在……


    她抬頭看了一眼碧藍的天空,白雲蒼狗,瞬息之間。


    從她迴來的那一刻,“命運”二字對她來說,已經有了非常玄妙的意義。


    “唉,其實我以為李菲宇一直是喜歡你的。”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甚是可惜的歎息。


    趙清雨微怔,扭頭看張燕:“你為啥這麽說?”


    “為啥……”張燕微微皺起眉,“很明顯了啊,好幾次他都故意過來找你,還悄悄打開你座位的鎖偷放禮物……”


    開鎖……


    趙清雨忽然想起來,自己生日那天確實收到了李菲宇的禮物,現在那對情侶款手表,還在她家裏的抽屜吃灰呢。


    “你知道是他開的鎖?”


    張燕理所當然道:“知道啊,我親眼看到的。”


    “……那你以前怎麽不告訴我?”


    “因為他不讓。”


    “你啥時候這麽乖了?”


    “糾正一下,不是乖,是怕。”


    趙清雨無語,心情複雜。


    一向大嘴巴的張燕,竟然能把這件事對她保密好幾個月,直到李菲宇離開才說出來。


    可是後來想想,其實張燕也不是真的大嘴巴,至少她和餘媛媛之間的具體矛盾事宜,她從來沒有講出來過。


    在曹升把張燕和餘媛媛兩人調成同桌後,第二天張燕就和教室後麵的一位男生換了座位。


    那個男生正好就是餘媛媛的追求者,每日對她吹噓拍馬的獻殷勤。


    餘媛媛本來還算享受這種感覺,但提前是兩人之間保留了一定距離。


    然而現在,那個男生變成了她的同桌,這讓本來就因為換座位不爽的她,更鬱悶了。


    大概是兩人之間的距離近了,以前餘媛媛又總是對男生的殷勤接受得心安理得,於是男生愈發大膽。


    經常是不經意的碰碰小手,或者是湊得很近說悄悄話。


    餘媛媛每次聞著那過分銷魂的口氣,差點沒暈厥過去,近距離看到男生嘴裏的菜葉和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她都想吐出來。


    然而男生經常毫無察覺,有時候甚至第二天還能看到前一天的東西。


    於是,那種享受追捧的感覺徹底變成了她的累贅和噩夢。


    倒是張燕,自己換到了教室後麵,被班主任曹升發現後點名批評了一下,也沒有再說什麽。


    不過曹升在此之後又下了一條規矩:沒有他的允許禁止私自調換座位。


    於是,餘媛媛隻能繼續默默忍受,外加知道李菲宇早已與自己相隔萬裏,每日都是愁眉苦臉。


    倒是張雪,自從知道李菲宇出國後,不僅沒有表現出什麽憂傷,反而學習更加刻苦努力。


    趙清雨偶爾下課還會出去透透氣,張雪可以說是除了上廁所,基本上不會離開座位一步。


    甚至,她後來還看到張雪的書桌上,出現了和她相同的課外資料。


    不過,她什麽也沒有說,從一開始,張雪就不是她的競爭目標。


    隨著學業的加重,從高二開始,每半個月才會在周末下午放半天假,晚上繼續來上晚自習,更別提什麽各種小長假了,也是變成各種補習補課。


    在曹升宣布這個消息後,教室裏立即哀聲一片,每個人叫苦不迭。


    對於學習這樣的事情,真正發自內心熱愛的,那是少之又少。


    有時候,同樣的事情在人生不同階段裏,會有不同的心境。


    上一世,趙清雨得知要經常補課後,整個人都煩躁鬱悶,外加上當時夏梓默和阮鈴兩人整日曖曖昧昧,那時候可以說是她高中最黑暗最煎熬的時候。


    可現在,她的內心淡然的雅痞,甚至還帶著一股自信的衝勁。


    再重來一次,她一定好好學習。


    這是後來她跟著夏梓默一起吃苦時,夜深人靜時偶爾會冒出來的想法。


    如今,夢想變成了現實。


    她坐在熟悉的教室裏,手裏握著鋼筆,聽著熟悉的話語,淡然過後便是感動。


    旁邊麵無表情的張雪,眼尾餘光悄悄掃到趙清雨微紅的眼角,目光閃了閃。


    趙父趙母在得知這件事後,也讓趙清雨以後不要再操心店子裏的事情,好好學習就行了。


    到了十一小長假那天,除了高一,高二高三都要補課。


    店子裏依然很忙,汪磊也隻能抽空在下課的時候過來幫忙。


    隨著興隆麵館的生意越來越好,趙清雨和汪磊學業的加重,趙父趙母商量著確實該正正規規請人了。


    於是在趙父抽空去l鎮解決蓋房事宜的時候,趙母在門口貼了一張“招工”啟示。


    當天下午,就來了人,一個w鎮上的本地姑娘,是房東老爺爺介紹的。


    趙清雨也看了,這姑娘其實還差兩個月才滿十八歲,但她隻上了小學就沒有再上學了,成日在家裏幫忙幹農活,一雙手上滿是老繭,臉上也是被曬得黑黝黝的。


    如果不是有人告知,趙清雨可能會以為這姑娘二十八歲了。


    當然,這姑娘在第一眼看到趙清雨的時候,也以為她是趙父趙母的大兒子……


    餐飲行業一向比較辛苦,時間也比較久,趙清雨就對父母建議,讓這姑娘時間工作時間定在每天早晨五點到下午六點,下午三點到五點之間可以有兩個小時休息,每個月工資六百,包吃包住。


    畢竟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有事情做,下午相對清閑許多。


    六百的工資,在這個時期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住就是在趙清雨家客廳裏多搭一張床,再用簾子一拉,臨時隔出一個小空間。


    姑娘當場答應,每個人都很滿意,除了汪磊。


    他的異樣,沒有人發現。


    隻是在找到人手的第二天,王豔麗突然出現在高一二班的窗外。


    趙清雨放下筆走出去,笑眯眯地開口:“咋啦,今天怎麽有空過來找我啊。”


    王豔麗看了一眼二班的教室裏麵,眼神很是憂慮。


    “你到底怎麽了?”趙清雨意識到不對勁,追問道。


    “你知道汪磊要退學了嗎?”王豔麗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什麽?”


    趙清雨先是驚唿一聲,立刻扭頭朝教室裏汪磊的方向看去,但很快想到汪磊所坐的位置有牆擋著,根本看不到,隨即連忙轉身朝教室前門走去,對正低頭趴在課桌上的汪磊喊道:“汪磊!你出來!”


    汪磊抬起頭來,在教室裏的所有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出來一下。”趙清雨放緩了語氣,重複一遍。


    汪磊沒說話,低垂著眼皮從位置上站起來,他似乎知道趙清雨是喊他幹嘛的,臉上也淡淡的。


    出來後,趙清雨指著王豔麗對他說:“她說你要退學,是不是真的?”


    汪磊隻在出教室的時候看了一眼王豔麗,之後便一直低著腦袋,他沉默了許久,才“嗯”了一聲。


    “為什麽?”趙清雨的話語裏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嚴厲。


    汪磊感覺有些難受,他倔強的別過頭:“我本來就不想上學。”


    “不可以,你不是曾經說過想要一張高中畢業證嗎?”


    “都堅持了這麽久了,你說不學就不學了嗎?”


    “你現在退學了去幹嘛?去找你的媽媽和你的後爸嗎,去當他們賺錢的機器嗎?”


    仿佛是大人訓小孩一樣,趙清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時的她已經完全超出了高中同齡人的言行。


    不止是汪磊,就連旁邊的王豔麗,還有一些悄悄圍觀的人,都有點被趙清雨嚇到。


    一向嫻靜的趙清雨,竟然變得這麽兇殘!訓起人來一套一套的,除了不罵人,其他地方也是一點都不留情麵的!


    簡直和高三的“滅絕師太”有的一拚。


    一直看趙清雨不順眼的餘媛媛,偶爾還會在去找張雪聊天時故意說點陰陽怪氣的話去暗諷她,這次趙清雨喊汪磊出來,她更是十分積極的跑出來探查“敵情”。


    結果讓她瞠目結舌,她本以為趙清雨是“書呆子”,沒想到竟然是個母老虎。


    想到以前自己沒事就去招惹她,她都沒有搭理自己,餘媛媛心情複雜。


    雖說看熱鬧不嫌大,可第一次遭遇這種場麵,大多數人都沒好意思繼續看下去。


    有些退開了些,有的幹脆迴到教室裏去。


    汪磊被說得臉紅一片、白一片的,王豔麗都看不下去了,反過來勸道:“趙清雨,你別再講了!這麽多人呢,有啥事等放學再說啊。”


    “放學,放學還來得及嗎?”


    趙清雨想起上上節數學課下課後,汪磊似乎很快就跟出了教室,當時她沒想太多,就是隨意瞥了一眼,現在想來,估計是過去和曹升講這事兒去了。


    王豔麗臉色一變,連忙看向汪磊:“你還沒和老師說吧?!”


    汪磊不說話。


    “你和老師說了??”王豔麗聲音裏都帶了哭腔。


    “好了好了,有啥好哭的,說就說了,再去說不就行了。”趙清雨看到其他班上的人也湊過來,頓覺一個頭兩個大,如果王豔麗再哭下去,估計學校裏又會流傳出一個別樣的故事。


    王豔麗這才擦擦眼角,快速離開。


    “快上課了,放學再說吧。”


    趙清雨說完,不等汪磊迴應,徑直迴到教室。


    其他人見無熱鬧可看,也都散了。


    餘媛媛在迴自己座位的時候,一連朝汪磊那邊看了好多眼,差點走過自己的位置。


    汪磊垂著頭,孤零零的坐在那裏,仿佛被世界拋棄。俊秀又憂鬱的側顏,無形中牽動了餘媛媛內心的一條線。


    他多可憐啊,那個趙清雨簡直就是一個巫婆!


    “小媛媛,你在看啥呢?我不好看嗎?”


    一個公鴨嗓的男聲,把餘媛媛從幻想中拉扯迴現實,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個長著鞋拔子臉的同桌,鼻尖裏縈繞的都是早晨他吃得韭菜包子味兒,隻覺得有什麽東西仿佛要從喉嚨裏噴湧出而。


    “哇——”


    “挖槽!你、你你%*……”


    一聲嘔吐聲後,餘媛媛終於把早晨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吐到了自己同桌的腳邊。


    公鴨嗓的臉都青了,一連串的髒話脫口而出。


    這是最後一節課,語文老師過來後,教室裏麵亂作一團的場麵讓她勃然大怒,直接讓公鴨嗓趕緊把自己旁邊的髒東西都掃幹淨。


    公鴨嗓指著餘媛媛大叫:“是她吐的!又不是我!”


    “你們一起掃!”


    語文老師翻了個白眼,“快一點,你們現在耽誤的是所有同學的時間,每個同學一分鍾,七十多個同學就是七十多分鍾!”


    餘媛媛沒說話,走到教室後麵去拿掃帚和撮箕,公鴨嗓被派出去弄些土過來。


    兩人在下麵動作僵硬的清理,語文老師在台上開始了講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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