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瓊客棧乃城西富商所創,背景實力雄厚,人脈筋絡廣闊,男子恨不得鑽被窩躲起來,內心已經崩潰,怎麽踢到這塊鐵板,倒了八輩子的血黴,無緣無故就得罪了這尊大佛。看著沈釋朝自己走來,男子瞬間像慫包似的,連忙後退幾步,慌張失措的樣子,低聲下氣問好。


    沈釋眼疾手快抓住男子衣領,醉醺醺的語氣說道:“哎喲,你很眼熟啊,是不是那馬皮山的七天綠!”


    “我,我不是,沈掌櫃,你喝多了!”男子急忙搖頭否認。


    沈釋勃然大怒,緊握住男子衣領,大聲吼道:“你放屁!馬皮山就你一個叫七天綠!小爛尾,想騙你沈哥哥,不可能!”


    “我真的不是啊,沈掌櫃啊,你真的喝多了。”嚇得男子手忙腳亂,隻得雙手舉高,讓沈釋別動怒,有事好好溝通,求助眾人完全沒用,壓根吃著在看戲。


    沈釋鬆開手,用力推開男子,轉身說道:“晦氣!那你肯定是馬皮山的!休想再騙你沈哥哥了!”


    管事看著男子無辜的臉,點頭讓他配合沈釋,酒醉發瘋諒解一下。


    “是,我就是馬皮山的!”男子一個勁點頭稱是。


    沈釋又一個轉身看著男子,臉色突然嚴肅起來,“那你是山裏的誰,難道是那個兩天黃!”


    “是是是,我就是三天兩頭的黃!”男子慌忙中點頭,突然間,啪的一聲響起,沈釋一巴掌過去,男子一臉懵逼不知所措。


    沈釋瞬間憤怒起來,疾言厲色道:“兩天黃,你他媽的還敢出來,欠你沈哥哥的錢,不打算還了?!”


    話語剛落,嚇懵了男子,管事又朝男子示意,把錢還了就沒事。


    男子點頭哈腰的說道:“還,肯定還的,欠了多少。”


    沈釋怒目圓睜的說道:“你欠哥哥多少錢,你居然不清楚!”


    男子頓時語塞,一臉的茫然。


    沈釋圍著男子轉,上看下看,抬頭挺胸說道:“不說話是什麽意思,兩天黃啊,在哥哥手中借的六十三金票,就這樣忘了!”


    “有有有,我布袋有的。”男子慌忙掏出裝錢財的布袋,數都沒數,全部奉上。


    憤怒的神情逐漸消失,沈釋的態度轉換巨大,和顏悅色笑道:“兩天黃啊,錢一過手,咋倆就是朋友,一起來吃飯,等會啊,沈哥哥帶你去青花樓!”


    “不,不了,我迴房靜休,沈掌櫃慢慢吃。”男子匆忙告別,離開是非之地。


    沈釋揮手送別,“黃兄弟,慢走,哥哥就不送了啊!”


    廂房內終於清淨了,滸淅直誇沈釋有才,把那男子騙的團團轉,也怪男子無禮太囂張,本能以和為貴解決,非得碎土碰大石頭,最終散落一地。


    次日的日出,太陽東升緩緩掛天,閃耀著暖暖金黃色的光,無任何死角,照射整個千跡,人們開始勞作,看著被陽光覆蓋的大地,神情愉悅留在心頭。


    截然不同的零五廂房裏,雜亂不堪的桌麵,碗筷肆意橫行,渣都不剩的卦糕餅,地上還留有吃剩的骨頭,凳子也東倒西歪,顯得隨心隨性。床上的銀黑狐漸漸醒來,伸著懶腰看著孤千徐,憮然睡意正濃,絲毫不被眼前混亂的景象幹擾,房間最裏麵的牆角,一陣陣響亮的唿嚕聲,言張在幹淨的木板地,做著心中的美夢,早已經入眠。


    一聲雞鳴,街坊四鄰從睡夢中被吵醒,滸淅伸著懶腰推開房門,哈欠一個接著一個,平京城的美景盡收眼底,懶散的步伐拖著軟綿綿的身子,挨著房前去叫醒眾人。


    “小千子啊!你們快起床,太陽都落山了!”滸淅來到零五廂房,敲著房門大聲喊著。


    言張從睡夢中驚醒,不清楚為什麽在地上睡了一宿,迷迷糊糊的迴著話,“來了,一會兒就好。”


    銀黑狐舔著孤千徐的臉,試圖弄醒他,睡得太沉了,壓根沒有用,銀黑狐在床上蹦來蹦去,孤千徐倒是沒醒,把憮然給吵醒了。


    憮然瞟了一眼,無精打采的說:“翎杏,你咋的了。”


    銀黑狐一連貫的動作,爪子上下比劃,想讓憮然叫醒孤千徐。


    “什麽啊,別鬧了,我在睡一覺就好了。”憮然可沒心思慢慢猜,軟趴趴的躺下,繼續睡著了。


    滸淅等了半天又半天,還是沒有人來開門,赫老頭一瘸一拐地走出來,沙啞的聲音說道:“太困了,讓他們多睡一會吧。”


    滸淅哈欠連天,搓著手說:“該吃早飯了,吃完好趕路,迴橫縱鎮啊。”


    “差點都忘了,迴家是大事,快喊醒他們。”赫老頭才剛想起,今日得迴小鎮,報個平安。


    “我來。”勒塗伸展雙臂,懶洋洋的樣子,敲打著房門。


    “誰在鬧啊,能不能小點聲啊!”隔壁廂房不耐煩的吼道。


    “對不起啊,不會有下次了。”馬夫連忙低聲下氣的道歉。


    輕輕敲跟娘們似的,壓根聽不見聲音,憮然和孤千徐睡得死氣沉沉的,廂房裏沒任何動靜,四人站在外麵束手無策。


    言張推開房門,輕撓著頭發,疑惑的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看見言張潦草的黑發,勒塗忍俊不禁笑道:“你小子咋在零五廂房。”


    言張神情恍惚的說:“什麽,我還以為他倆跑我房間了。”


    “你睡糊塗了吧,快叫那倆貨起床,收拾一下行李,準備出發迴橫縱鎮了。”一提到迴家,赫老頭精神抖擻,疲憊的臉早已經拋開。


    滸淅等人走到房間裏,桌上雜亂無章,地上一片狼藉,銀黑狐靜靜靠著孤千徐,乖巧聽話等他醒,一旁的憮然,都快要摔下床,銷魂的睡姿難堪。


    滸淅坐在凳上,吆喝聲吼著:“起床了,天都黑了,那個太陽都落下去了,都有月亮出來了。”


    一聲聲的吆喝不停,吼著有津有味,言張跟著附和,和滸淅一唱一和,跟街邊攤鋪販賣物品一樣,熱鬧的零五廂房,裏麵的笑聲不斷。突然間,孤千徐猛的直接坐起,眯著眼觀看四周,一群人圍在床前,笑容有些奸詐。突然間,言張一聲厲吼,嚇得憮然驚慌失措,幸好勒塗接住,不然就掉下床了。孤千徐也被嚇精神了,拍打著臉袋提神,朦朧的困意絲毫不減,哈欠連天不斷。


    拖著疲倦不堪的身軀,到貳層餐廳吃個早飯,每一步都是艱難困苦,軟綿無力的行走,飄飄搖搖如天仙。管事精神矍鑠,清晨剛醒,就吩咐夥計們,替眾人把早餐安排妥當,讓貴人們早些時辰趕路。


    米粥下口入肚,喂飽了胃,吃喝閑暇時間,跟管事告個別,說幾聲謝謝,等有緣再聚。迴到廂房收拾好行李,大包小包的衣物,言張一手提一個,輕鬆自在扔上馬車。沈釋衣物未整理完善,大致收拾了幾下,匆匆下樓跑去送別,剛一開口問個問題,就被憮然笑著拒絕,隨後遞給沈釋一張紙條,說等他們走了再看,並保守秘密。


    路線所說,到城東出側門的騰源門,沿著小路繞糴山行,出玄危森林可落腳歇息。馬車緩緩行駛在大街上,漸漸離開墨瓊客棧,消失不見蹤影,再也不在沈釋的眼中,手中握著的紙條,已經皺巴巴了,舒展一下,寫著一行字,憮氏之人,憮然。沈釋呆看著紙條,心裏有些線索,白家三公子贈貴客令牌,白家主親自迎接,怪不得費勁心思都查不到他們的行蹤及身世,放眼望去,也就十三大氏能毫不費力的掩藏,徒手遮天蔽日,從中不漏絲毫的破綻。


    馬車按著地圖所說,原路返迴中沒有任何怪事發生,在樂都與楊主將領談事,耽擱了一天行程,次日即刻出發,從平京城出來,已經有三日了,據言張用了一炷香的猜測,不出半個時辰,就可以到橫縱鎮。


    “嗯!相信俺,絕對靠譜,沒有錯的。”言張信心十足拍著胸脯。


    赫老頭掀開車簾,指著遠方笑道:“不用信你了,時辰已經縮短,橫縱鎮模糊可見了。”


    言張探出頭一看,大概可以見到橫縱鎮,緩慢坐著思考,“不對啊,俺覺得,是車速太快了。”


    赫老頭笑著說:“你呀你,都說清澈明朗之人即為君子,那厚重如牆之人非你莫屬。”


    “咦,不關我的事,別想扯我身上。”滸淅一聽便知,急忙搖手撇清,是在說言張臉皮太厚。


    言張一頭的霧水,費盡心思想來想去,得不出結果,疑惑的說道:“什麽的個意思,說明白啊。”


    赫老頭笑了笑,讓言張自行領悟,懂得其中的意思,那就是大突破,值得擺宴席表揚,文武全在一身。言張信而不疑,讓赫老頭再把之前的話說一遍,保證能證明自己。


    一遍又一遍聽著,言張一無所知,突然靈光一現,自信滿滿的說:“赫老啊,俺知道了,您是說君子看著正直,實地裏是會掩藏,您就看不透他了,您又誇俺厚重如牆,說明俺身強力壯!”


    憮然笑著說道:“這……強行扭轉局麵形勢啊!”


    “有才!這解釋完全有理!”滸淅一聽,開懷大笑不止。


    赫老頭的神情複雜,要說也說不清,反駁又道不明,引得整個馬車大笑起來,直誇言張有出息了,把有名的赫老頭都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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