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之後,白佗迴到祖宅,看見一輛馬車,越看越眼熟,還有一個人在馬車裏麵等候,問看門的閽者是否來了貴客。


    “三公子,不久前,有人來找你,還有白家的貴客令牌!被家主領走了。”閽者唯唯諾諾點頭迴答。


    “父親把他們帶去哪裏了。”白佗敢肯定,正是當日之人。


    閽者思索片刻,附耳低言道:“家主帶他們,去了客禮堂的方向。”


    “謝了。”白佗話音未落,急忙去往客禮堂。


    “哎,三公子跟小的客氣什麽,這是小的榮幸。”閽者內心欣喜若狂,平常言語冷淡的三公子,居然跟看門的說謝謝,那可是不常見的啊。


    白家祖宅北麵,客禮堂內。


    “白叔,鈺兒先行告退了,改日再來。”秦鈺準備離去,跟白渠告別。


    白渠點頭笑道:“路上慢點,多加注意安全,有空再來,白家隨時歡迎你。”


    “我走了,你慢慢玩!”秦鈺笑著朝孤千徐揮手告別。


    “哦哦,好!”孤千徐半天不迴,不聲不響,猛然驚醒才反應過來。


    秦鈺微微一笑,“哼,你像個呆子一樣,我走了!”


    孤千徐渾身不自在似的,用手輕撓著耳朵,站在原地傻笑,丫鬟跪在地上,不知道該不該走,低著頭瞄了一眼。


    秦鈺輕聲細語說道:“還看什麽啊,走了。”


    丫鬟匆忙起身,低著頭站起來,不言不語,一聲也不吭。


    白佗獨自來到客禮堂,看見秦鈺準備離開,揮著手笑問:“二妹子,去哪裏啊。”


    秦鈺扭頭一看,調皮的說道:“三白啊,我準備迴家了。”


    “又叫我三白,下次腦瓜都給你敲懵。”白佗笑著走來,敲著秦鈺的腦袋。


    “就是這樣啊,大白和兩白都說好聽。”秦鈺朝白佗做著鬼臉。


    白佗輕輕捏著秦鈺的臉,“瞎說,三白哪裏好聽了,下次叫三哥。”


    “好的,三白哥!”趁白佗不防備,秦鈺轉身跑到房間裏麵。


    “唉,調皮鬼一個。”白佗搖頭歎氣進門。


    秦鈺突然衝進來,跑到孤千徐身後躲著,孤千徐疑惑的問道:“咋往迴跑了。”


    秦鈺揪著孤千徐的耳朵,低聲的說著:“噓,三白要抓我。”


    白佗來到房間裏,看見憮然等人,急忙上前,喜笑顏開打著招唿,憮然不慌不忙的作輯行禮。


    “三白好啊。”秦鈺露齒笑著,右手放腦袋旁,輕輕揮著。


    白佗指著秦鈺笑道:“你呀你,二妹子又調皮了。”


    白渠讓憮然等人在桌前坐下,嚐嚐剔尖綠茶,房間寬敞闊大,風水地利絕佳,房間物品擺放整齊,裝飾小巧精致,芬芳的淡淡花香,使人置身沉迷其中。


    這茶葉大有來頭,白佗沏茶倒水,向眾人講解著,此茶來源於天旭國的隆辭郡,羽山茶坊新產的頂級名茶,茶坊也紮根有五百餘年。之所以稱它為剔尖綠茶,主要是因為此茶晶瑩剔透,尖頭整齊,不遜於矛槍利器,讓人見了肅然起敬。茶葉顯露出絲絲翠綠,入熱水中,耀眼煥發出淡淡的綠光,茶香撲鼻而來,神怡自在留心頭,雖然剔尖綠茶剛出不久,但它絲毫不遜老茶葉,譽為千跡頂級名茶,聖龍特意提筆贈詩誇談,可惜產量比較稀少,一袋就值千金。


    黃昏之時,天色漸漸暗淡,客禮堂的交談聲不斷,聊得太入神,都忘了時間,憮然起身告別,表示天將黑了,該迴去了。


    交談得甚歡,白渠有些不舍的說:“先生不如留下,我派人安排,今晚飲美酒品佳肴。”


    “今晚可能不行,另有一聚。”還與沈掌櫃有約,憮然搖著頭,禮貌的拒絕。


    “那白某就不強留了,先生一表人才,醫術也了得啊,萬分感謝!”多年的頭疼,白渠有些意外,找了平京城的付大夫,都無法治好,憮然毫不費力,將病徹底根治。


    閑聊了一會兒,白佗親自帶路,送憮然等人上馬車,讓他們有空再來,白家隨時歡迎。眾人迴到城西墨瓊客棧,管事見到憮然下馬車,矯健的步伐前去迎接,好聲好氣領上樓,立刻吩咐夥計,去安排晚飯。


    管事的躬身說道:“各位貴人,請先等片刻,飯菜一會就端上來。”


    憮然笑著說:“有勞劉管事費心了。”


    “不麻煩,我先去後廚看看,讓他們快點,沈掌櫃馬上到!”管事輕輕地推開房門離去。


    “管事慢點啊,俺今晚一定要大飽一頓!”言張急不可耐地搓著手,一臉喜悅神情,自說今夜不醉不休。


    赫老頭搖頭說道:“你啊你,沒救了,粗魯無禮,收好你的野性,學學人家憮然,端莊大方有涵養。”


    憮然笑著說道:“赫老言重了,我沒那麽多才,每個人的優點不一樣的,言張哥力氣很大啊!”


    “比你師傅強多了,至少懂得謙虛。”赫老頭眯著眼睛,嘴角上揚,忍不住笑出了聲。


    滸淅打著噴嚏,揉著鼻子說道,“咦,又扯到我身上來了,您老說的是事實,我為什麽要謙虛。”


    赫老頭用手指著滸淅,在空中晃來晃去,和善的臉笑著說:“你們瞅瞅,滸聖醫多會說,一張嘴指鹿為馬。”


    滸淅笑著說:“咦喲,您老怕是在嫉妒我哦,千萬使不得。”


    “比不上啊,滸聖醫臉都不紅一下,我都害臊了。”赫老頭一邊嘲笑一邊搖頭。


    二老誰也不讓誰,說著就爭論起來,東扯西拉亂跑,房間裏笑聲清晰。不足半個時辰,言張聞著香噴噴的飯菜,急忙起身出門,管事和一群夥計,端著菜來到廂房。


    管事笑著說道:“各位貴人,你們的菜好了!”


    “好,來!”言張跑進房內,騰出桌上的物品。


    端菜的夥計依次報出菜名,熱氣騰騰的霧,茫茫一片,雞鴨魚肉應有盡有,碗筷一應俱全,沈釋也剛好到來,身後幾個夥計抱著壇子。


    噬酒為歡的滸淅,身輕矯健走去,打開蓋一聞,笑著說:“香氣四溢,一股清新的味,桃酒!”


    “正是蜜桃釀的酒,老少皆宜!”沈釋一揮手,夥計抱著壇子進門,小心翼翼放在桌旁的地上。


    “真的香,簡直就是美味啊!俺等不及了!”言張的手蠢蠢欲動,唾液不斷吞咽。


    “無禮,快點坐好。”赫老頭笑著批評,用煙杆敲著言張大腿。


    “哈哈哈,這兄弟夠爽快,隨意吃,不用講理!”沈釋笑著說沒事,讓眾人找好位置坐下,放開懷暢飲。


    言張撓後腦勺憨笑,讓沈釋別介意,眾人依次圍著桌子坐齊,一言一語聊著趣事,眼花繚亂的菜肴,十足的豐富。


    “千子,來,你最愛的卦糕餅!”勒塗用筷子夾起,放在孤千徐碗中。


    沈釋歡笑說道:“對,多吃一點,正宗的卦糕,都嚐嚐啊,不夠再說!”


    “美味啊,好啊!”馬夫咬了一口,豎起大拇指誇獎。


    沈釋杯中倒滿桃酒,緩緩起身說著:“來者是客從不拒,諸位都是名門世家,能來小客棧,沈某是真的激動!”


    “咦,客套話了,幹就完事!”滸淅端起酒杯,品嚐著桃酒,入口香甜。


    “好,來,俺先幹了這杯酒!”言張嘴饞忍不住,話剛說完,迫不及待拿起酒杯,一口飲盡,發自肺腑誇讚,上好的美酒。


    沈釋坐下笑道:“來來來,吃菜啊,酥脆的烤鴨,油炸的辣豬蹄,順便喝口羊肉湯,那肯定飽暖又舒心!”


    伍層零五廂房裏,雖然房門緊閉,但也能聽見談話聲,零二廂房出來一個男子,六尺的身高算矮的了,由於吵鬧煩心,使得那個男子大發雷霆,嘴裏罵著髒話,急匆匆走在走廊上。男子正在氣頭上,想都沒想那麽多,踢開零五廂房的門,破門而入。


    男子大聲吼道:“誰他媽不長眼啊,嘮叨大半天的,都死爹媽了啊!”


    憮然等人轉身看著,一臉的懵圈,然後沒有理男子,繼續倒酒喝了起來。


    男子更加憤怒,拳頭捏緊打在門上,威脅的語氣說道:“他媽的,老子今天給你們掀翻了!”


    言張猛然起身,個頭高他一截,男子瞬間說話都不利索,嚇得慌忙警告別過來,撞著膽讓他們老實點。管事抱著酒罐從樓梯到走廊,男子一眼認出客棧的管事,大搖大擺走到管事身旁,控告零五廂房裏的人,擾民了。管事低頭一想,男子剛有些慌亂,說話的語氣很不滿,又沒人出來攔著男子,莫非另有隱情。


    管事平和的笑著:“你帶我去看看吧。”


    “好!就是那零五房。”男子瞬間神氣活現,走路也大搖大擺。


    來到零五廂房不遠處,男子在走廊裏罵道:“他媽的畜生一群,吃個飯都不安分!”


    話音剛落,男子一臉的傲慢走進房內,突然停住腳步,目瞪口呆看著,剛才粗心沒留意,墨瓊客棧的掌櫃,竟然也坐在這裏,和那群人一起吃飯,這下進退兩難了。


    “沈……沈掌櫃好啊。”男子假裝微笑,跟眾人打著招唿,問飯菜是否美味合胃口。


    管事搖頭一笑,來到桌前放下酒罐,沙啞的聲音說道:“穀物發酵的黃酒,嚐嚐。”


    客棧的管事居然親自送酒,連掌櫃都一同陪酒,看來零五廂房是貴客,那肯定惹不起,男子用手抹臉擦汗,低言下氣說道,“這,你們慢慢吃,我先迴去睡覺了。”


    沈釋猛然起身,叫住了男子,問他去哪裏睡覺,有沒有聽見剛才有人在犬吠,男子手忙腳亂說沒看見,一臉的驚慌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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