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麵,冷若嵐坐在劉氏對麵麵上帶著難得的笑容,“妹妹今日怎麽過來了?”


    劉氏手中端著茶盞,一隻手用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茶杯中的茶葉,聽到冷若嵐這麽說抬起頭似笑非笑的道:“姐姐這是在和我說笑嗎?妹妹今日為何而來?姐姐心裏麵難道不清楚?”


    冷若嵐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看著劉氏麵上那明顯來者不善的神色,知道劉氏今天不是真心來這裏找自己喝茶的。


    昨日蘇婧才剛剛迴到尚書府中,今日一早劉氏就找上門來,這其中若是沒有些許蹊蹺,誰信呢?


    想到這裏,冷若嵐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兩分。


    將軍府將蘇婧趕了迴去,確實是做的有些過分,可是蘇婧將自己手底下的人安排到將軍府的鋪子裏麵,弄出來了那麽大的虧空。將軍府也未曾計較,已經給足了尚書府的麵子。


    如今劉氏卻得寸進尺地跑上將軍府中來討說法,著實是是有些過分。


    心中這麽想著,冷若嵐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冷淡了,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殷切的看著劉氏,自顧自的端起手邊的茶水抿了一口。


    劉氏看到冷若嵐這般模樣,心中倒是有些差異。


    隨後臉上的譏諷之色越發濃烈了,“怎麽,冷姐姐這是無話可說了,所以幹脆不打算說話了嗎。婧兒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於我情同母女,那孩子小的時候也得過你不少招撫。長大之後更是一心想要嫁到將軍府。”


    “奈何皇上一道聖旨,生生的將這孩子的夢從中斬斷。皇上的旨意,我們自然不敢置疑什麽,可能冷姐姐不還存著要婧兒嫁到將軍府中的心思嗎?不然的話又怎會親自將我女兒邀將軍府中。”


    劉氏說到這裏,神色有些激憤,“既然冷姐姐有這個心思,我們家婧兒也是一星心儀著少將軍,這件事情我們尚書府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可是冷姐姐你竟然將婧兒接到了將軍府裏麵,又為何任由你的兒媳婦隨意欺負她?我尚書府的嫡女,便由著你們如此作踐?”


    說到此處的時候劉氏已然是怒不可竭,想到昨日蘇婧迴到府中抱著自己嚎陶大哭的模樣,便恨不得將葉桑千刀萬剮。


    冷若嵐聽著劉氏這話,剛開始還能當作什麽都沒聽到,可是聽著聽著就感覺出不對勁了。


    蘇婧在將軍府中住了兩個月,這兩個月裏麵和葉桑見麵的次數,一個手也手也數的過來。


    雖說每次見麵都有一番爭執,但是即便冷若嵐不喜歡自己的兒媳婦,但葉桑是什麽性子,她也是知道的。


    別人招惹到了她的頭上,她自然不會姑息,可卻從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招惹別人。


    更何況蘇婧自打來到將軍府之後便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裏麵,葉桑就算是想要欺負蘇婧,那也得有那個機會呀!


    可眼下劉氏卻這麽說,活了大半輩子了,蘇婧這點兒手段,冷若嵐又怎會看不出來。這明顯蘇婧迴到府中之後,和劉氏告狀了。


    對於蘇婧如此小家子氣的做派心中不喜,在看到劉氏臉上那盛氣淩人的神色。


    冷若嵐聲色微微一冷,抬起頭來一臉正色的看著劉氏道:“還請尚書夫人慎言。我既將貴府小姐接到了我跟前,自然是小心翼翼的照看著。婧兒也算是在我跟前長大的,我難道會讓她吃虧不成?更何況蘇婧自打來到將軍府中之後便一直住在我的院子裏麵。將軍府裏麵有哪個膽子大的,敢跑到我的院子裏麵來作踐她。”


    冷若嵐這一番話說的鐺鏘有力,麵上的神色更不是作偽。


    然而劉氏卻沒有分毫妥協的意思,“冷姐姐說的倒是好聽,我女兒有沒有受欺負,我自己心裏清楚。既然冷姐姐這般篤定,可敢將你自己的兒媳婦叫出來對質一番。”


    冷若嵐當真是被劉氏這一翻話氣的心肝兒疼。


    心中對蘇婧的不滿一下子從三分變成了七分,直接冷聲對著身邊的嬤嬤道:“去把少夫人請過來。”


    冷嬤嬤看了一眼坐在冷若嵐跟前盛氣淩人的劉氏,眼中劃過了一抹譏諷,恭敬地應了聲是,轉身朝著葉桑的院落裏麵走去。


    約摸著一炷香的時間,冷嬤嬤這才帶著葉桑一起來到了大廳裏麵。


    葉桑帶著冬九和角梅,隨著冷饃饃的腳步緩緩走進了大廳,看著大廳裏麵坐著的兩人,彎腰行禮道:“兒媳見過母親,不知這位是?”


    劉氏嘴角再次勾起了一抹冷笑,這小賤人還真是會裝啊,耽擱了這麽長時間才過來,一來便問自己這是誰,她就不信這個老婆子沒有告訴過她。


    劉氏臉上的譏諷之色,葉桑自然是看得清楚。不過她並不在意,隻是一臉微笑的看著冷若嵐等待她的迴答。


    這般模樣,倒好像是把劉氏直接無視了一般,氣的劉氏咬牙切齒,也讓冷若嵐心中有些暢快。


    看著這個往日裏自己十分不喜的兒媳婦,冷若嵐臉上難得露出了一些溫和的表情來,“起來吧,這是尚書夫人,婧兒的母親。”


    葉桑麵露驚訝地看了劉氏一眼,低頭溫婉的行禮,“葉桑有眼不識泰山,見過尚書夫人。”


    冷若嵐頗為挑剔的看了葉桑一眼,發現葉桑不管是從容貌舉止,還是從氣度禮儀上,都讓人挑不出來任何錯出,原本難看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


    不過好歹端著長輩的架子,沒有立刻發難,“起來吧。”


    對於劉氏如此傲慢的態度,葉桑麵上也沒有絲毫不滿。輕笑著走到一旁,坐在了冷若嵐的身邊。


    “不知母親將兒媳匆忙叫過來有何急事?”


    冷若嵐伸手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衣袖,抬起頭來,眸色淡淡,臉色清冷,“尚書夫人找你問話。”


    葉桑疑惑的目光朝著坐在一旁的劉氏看了過去。


    劉氏冷笑了一聲,將自己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抬起頭來盛氣淩人的看著葉桑道:“今日我來,隻是想要為我女兒討一個公道。我女兒在將軍府中住了短短幾日,敢問少夫人,不知婧兒到底是哪裏礙了少夫人的眼,讓少夫人如此容不下我女兒,處處加以刁難。”


    聽著劉氏這話,若非時機不對,葉桑當真能當場譏諷的笑出來。


    蘇婧哪裏礙了她的眼?住在將軍府中,整日想著要將她的夫君從她手中搶走,這樣難道還不夠礙眼嗎?


    似乎是覺得葉桑眼中的嘲諷之色太甚,劉氏臉色更加難看,頭顱高高揚起,滿是不屑的看著葉桑,就等著葉桑給她一個交代。


    麵對劉氏如此咄咄逼人的目光,葉桑麵上沒有分毫懼怕,臉上的神色依舊平淡從容的很,“不知夫人這好話從何說起,桑兒著實不知。自打蘇小姐住到將軍府中以來,每日便都呆在母親的院子裏麵。吃喝用都與母親幾乎對等,我初來京城,平日裏出門和以往的姐妹們相聚較多,實在是很難見到蘇小姐一麵。更遑論什麽刁難。”


    葉桑說著,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和柔婉了起來,“夫人莫不是受到了什麽小人的挑唆,才會對桑兒,對將軍府有這麽大的成見。”


    劉氏聽到葉桑這話,在看著葉桑臉上和冷若嵐一般無二的鎮定神色,心中不免有些懷疑,蘇婧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可是一想到蘇婧昨日伏在自己懷中哭得那般淒慘的模樣,原本懷疑的心思漸漸被怒火所取代,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劉氏,自己也說不出的心虛。


    “少夫人這麽說,是在說自己並沒有欺負過婧兒嗎?”


    葉桑點了點頭。


    劉氏冷笑了一聲,騰的一下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喊你一聲少夫人,你便當真以為自己是將軍府的少夫人了。我尚書府的的嫡女,容不得你羞辱。今日你若是不能給我一個交代,這件事情就沒完。”


    冷若嵐看著劉氏這神色激動的模樣,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


    劉氏如今這般模樣,明擺著是要過來找事情,不管葉桑到底有沒有欺負過蘇婧,她都打定主意了,要逼葉桑給她一個交代要。


    或者說是要逼將軍府給尚書府一個交代。


    尚書府一向中立,在朝堂中並不支持任何皇子的派係。也因此,皇上在對尚書府的時候,總還留著三分情麵。


    但是將軍府就不一樣了,皇上一直是將軍府為眼中釘肉中刺。就連將軍府唯一的嫡子姬長夜娶親,皇上都費勁心思從容城找了一個商賈之女。


    這其中的意思已然十分明了。


    皇上並不希望姬長夜娶任何一個高門世家的女子為妻,增加將軍府的勢力。所以當初在姬長夜說要去葉桑的時候,皇上才那般輕易的便下了聖旨。


    若是這件事情被尚書府的人鬧到了朝堂上,到時候不管誰對誰錯,皇上斥責的一定會是將軍府。


    想到此處冷若嵐猛地坐正了身子,冷著一張臉,轉過頭對著葉桑道:“桑兒,道歉。”


    冬九和角梅不可置信的轉頭朝著冷若嵐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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