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了一眼一就叫-囂不休的程天香,管事嬤嬤冰冷的道:“程小姐身份尊貴,不是我們這些奴婢能夠想處罰便處罰的。二位吵鬧不休,各說各有理,老奴也不在現場,不知事實到底如何。不如老奴將此事上報給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來為兩位小姐做主如何?”


    管事嬤嬤這話一出,不止是在那裏叫-囂的程天香,就連一臉委屈的葉有容,臉上的表情也狠狠的僵硬了起來。


    她故意刺激程天香鬧出這個事情,就是想要將程天香從這裏趕出去。畢竟同一批的秀女裏麵,除了國公府的那幾位小姐,論容貌論才華,他都狠狠地壓了程天香一頭,可程天香偏偏有一個比她好了不知多少的身份。


    也因此在這宮中許多管事嬤嬤對程天香都十分尊敬。


    這讓葉有容心中十分憤恨,暗地裏更是撕壞了好幾條帕子。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這個賤人在外顏麵盡失,並且留下一個囂張跋扈的名聲。可此時管事的嬤嬤卻說,讓她們去找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掌管六宮,哪有那麽多空來管她們這些小事情。管事嬤嬤若真的把這件事情報給了皇後娘娘,恐怕她們兩個人都要從秀女裏麵除名了。


    想到這裏,程天香和葉有容心中都是一陣不甘。兩人扭頭狠狠地看了一眼對方,葉有容又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管事嬤嬤,雖然麵帶委屈,卻依舊落落大方地笑道:“嬤嬤嚴重了,不過是我和程姐姐之間的一點小摩擦而已,我們私下裏自己解決便是,哪裏敢麻煩皇後娘娘。”


    已經表態了,管事麽麽轉投朝著程天香看了過去,哪怕程天香此時心中再怎麽憤恨,想要把葉有容嘴抽爛,也不得不壓著脾氣,強笑著道:“葉妹妹說的不錯,這隻不過是我們二人一時間心神激動,所以闖出來的禍事而已,這點小事哪裏敢去麻煩皇後娘娘,倒是有勞嬤嬤來我們這裏走一趟。”


    程天香說著從自己散亂的頭發裏麵拔出來了一支翡翠簪子,輕笑著放到了嬤嬤的手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這件東西便當是報答嬤嬤特地過來一趟。”


    程天香說著,臉上揚起了一抹自以為美麗的笑容。


    管事嬤嬤也不是非要和這些天之嬌女們計較。畢竟在儲秀宮裏麵待著,這裏麵的姑娘們,說不定哪位哪天一飛衝天,就變成了皇上後宮裏麵的一位娘娘。


    所以所謂管事嬤嬤也不過是管著這些秀女們,不讓她們鬧出來什麽人命的案子。


    至於這些小打小鬧,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一旁的葉有容看到程天香這般,咬了咬唇,將自己手上一隻成色極好的白玉鐲退了下來,同樣放到了管事嬤嬤的手中,“程姐姐說的對,今日之事,是我們兩個莽撞了,還望嬤嬤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握著手中兩件貴重的首飾,管事嬤嬤心中冷笑了一聲,麵上卻是笑吟吟地將東西全部都收到了自己的袖子裏麵。


    “兩位小姐嚴重了。既然沒什麽大事,那老奴也就不在這裏打擾各位小姐們休息了,老奴告辭。”


    管事嬤嬤說著,朝著自己身後的幾個小太監看了一眼。幾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離去。


    不大的廂房裏麵已經是一片狼藉,周圍看熱鬧的秀女們,也三三兩兩地迴到了自己的屋子裏麵。


    剛剛把管事嬤嬤打發走,這兩位明擺著還是有話要說,她們就不在這裏湊熱鬧了,免得變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院子裏麵隻剩下程天香和葉有容兩個人了之後,程天香撫了撫自己衣袖上的灰塵,嘴角勾著嘲諷的笑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葉有容的跟前,“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以一個商賈之女的身份,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我早該明白你不是一般人。怎麽,想要激怒我,讓嬤嬤把我從秀女的名單裏麵踢出去,如今計劃沒有成功,是不是覺得心中十分生氣呀?”


    被程天香看出了心中所想,葉有容也不生氣,笑盈盈地走上前來,站到葉有容跟前,哪裏還有方才那副小心翼翼,唯恐自己被傷到的害怕模樣。


    “原來程小姐不蠢呀,我還以為程小姐當真力大無腦。”


    聽到葉有容這話,程天香額頭上青筋蹦起,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手邊的鞭子。卻在葉有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又恨恨地將鞭子扔到了地上。


    “葉有容,同住一個地方,咱們日後碰麵的時候還多著呢,本小姐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夠笑到什麽時候。”


    程天香說著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婢女,大步離開了葉有容的院子。


    葉有容一張柔美的小臉上沒有絲毫懼怕,丁香倒是有些後怕的道:“幸好方才奴婢把那管事嬤嬤請來得及時,小姐下次可千萬不可如此冒險。小姐這張臉可是金貴得很,若是被那程家小姐抽壞了,到時候老爺和夫人指不定要怎麽心疼呢。”


    聽到丁香這麽說,葉有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受到臉上細膩的肌膚,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對自己方才的行為也生出了些許後怕。


    丁香說的沒錯,她這張臉可是金貴得很。畢竟爹爹花了那麽大的功夫,才將她這張臉變得和葉桑那個賤人的臉有三分相似。她將來在皇宮中能不能得寵,可就全靠這張臉了。若是把這張臉毀了,那麽她在皇宮之中還有什麽倚仗?


    想到此處,葉有容心中也是一緊,眸色淡淡地道:“今日的事情確實是我衝動了,下次不會了。”


    丁香跟在葉有容身邊沒說話,主仆兩人迴到了自己的屋子裏麵,看著屋子裏麵滿地狼藉,丁香有些頭疼的,從衣袖裏麵掏出來了幾塊碎銀子,遞給了旁邊的小太監,“勞煩公公去請幾個人,來將我們家小姐的屋子收拾幹淨。”


    那幾個小太監看到銀子,心中自然是高興得很。不等丁香再開口說些什麽,便叫上自己的同伴,將葉有容屋子裏麵的狼藉全部都收拾幹淨。


    每個秀女屋子裏麵的東西都是有數的,多少茶盞,多少杯子,多少椅子,每一樣都在內務府記錄有冊。


    葉有容激怒了程天香,讓她將自己廂房裏麵的東西全部都摔了個一幹二淨,眼下狼藉被收拾走了,屋子裏麵卻是空空蕩蕩。


    內務府自然不可能再重新送過來一批家具,葉有容想要用這些東西,隻好自掏腰包去買。


    這一次想要算計程天香不僅沒成功,反而還掏銀子自己買了一套家具,這讓葉有容心中十分不爽。並且心中暗下決定,以後在皇宮中行事一定要謹慎再謹慎,沒有一定的把握,一定不會貿然行事。


    尚書府,蘇婧的院子裏。


    劈裏啪啦的響聲從屋子裏麵傳來,五六個小丫頭低著頭麵麵相覷的站在門外誰也不敢率先進去。


    夫人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看到這般場景,當下便皺了皺眉頭。轉頭朝著自己身邊的丫頭看了一眼,翡翠當即上前一步,皺著眉頭嗬斥道:“怎麽迴事?小姐在裏麵發脾氣,你們不進去好好哄著,一個個呆在這裏幹什麽?”


    那些小丫頭們驟然聽到了翡翠的聲音,轉過頭來便看到已經站在院子裏麵的夫人,當即誠惶誠恐的跪下行禮,“見過夫人。”


    夫人揮了揮手,扶著翡翠的手走到了門外,屋子裏麵劈裏啪啦的響聲還未曾停止。


    雖然皺著眉頭,但是夫人還是柔聲道:“婧兒,發生什麽事了?”


    屋子裏麵劈裏啪啦的響聲,頓時便是一頓。


    緊接著緊緊關著的房門被人從屋子裏麵打開,滿臉淚痕的蘇婧從裏麵走了進來,一頭撲進了夫人的懷裏。


    “娘。”


    未語先哭,這一哭可把夫人哭的心疼了壞了。


    雖說蘇婧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尚書夫人這一輩子都沒有個女兒。蘇婧住在尚書府裏這麽多年以來,尚書夫人早就把蘇婧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眼下看到蘇婧紅著眼睛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頓時邊抱著蘇婧哄了起來,“好孩子,你跟娘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不是去將軍府中住了嗎?莫不是在將軍府裏麵有人欺負你了?”


    尚書夫人說著便皺了皺眉頭。


    蘇婧聽到尚書夫人這麽說,當下便哭得更加傷心了。


    尚書夫人朝著身邊的翡翠使了個顏色,兩人將蘇婧扶到了屋子裏麵。


    原本擺放精致的屋子,此時已經是一片狼藉,地上堆滿了各種瓷片,其中還包括前些年蘇婧親自去拍賣行拍賣來的一個十分珍貴的古董花瓶。


    翡翠張或者身邊的小丫頭連忙將屋子裏麵的瓷片收拾了出去。


    尚書夫人拉著蘇婧坐到了床邊,伸手拿出懷中的帕子,為蘇婧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滿臉溫柔的道:“你和娘說,到底怎麽了?若是真的是將軍府裏麵的人欺負了你,就算咱們尚書府沒有他們將軍府權大勢大,為娘也為要為你討迴一個公道。”


    聽到尚書夫人這麽說,蘇婧心中劃過了一抹竊喜。麵上卻是強顏歡笑道:“母親別擔心,女兒就是想娘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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