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華又廷和洛氏僵持不下之際,慧娘忽然開口,“還是先找到那個下藥的丫頭再說吧。”


    聽了這話,華正興點點頭,洛氏也鬆了口氣。


    那丫頭這會兒應該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嗬……


    慧娘轉頭看一眼洛氏,唇角一絲笑意慢慢勾起。


    她當然知道華國公不會信華又廷,其實在妻子和兒子之間,華國公內心偏袒的還是妻子,所以她還有後招。


    就在香坊裏一片鬧騰的時候,芝草則背了一個包袱,快步奔跑在深靜的巷子裏。


    她奔跑的氣喘籲籲,兩頰通紅,但一雙大眼卻帶著嬌羞又得意的笑意。


    事情已經辦成了,她馬上就要和心愛的三少爺在一起了,嗬嗬……


    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忽然就將一個黑衣人不知從什麽地方鑽了出來,一邊目光陰沉的看著她,一邊慢慢的迎著她走了過來。


    芝草嚇了一跳,掉頭就跑,但一迴身,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也跟了一個黑衣人。


    “你們……你們要做什麽?”芝草嚇壞了,驚恐的看著幾人,盡力往牆根縮了身子。


    “要你的命。”跟在芝草身後的那個黑衣人突然開口,然後猛地靠近芝草快速的去掐她的脖子。


    “救命……”芝草一邊迅速將手中包袱快速的擲向那人,一邊試圖脫身逃跑。


    但那另一名黑衣人卻快速的前跨一步,一手如拎小雞一般將她拎迴來,另一手則迅疾的鉗製住了她的脖子。


    芝草喊不出了,臉漲得通紅,慢慢的就要軟下身子去。


    “砰——”


    但就在這時,忽然一塊石頭飛來,重重砸在那掐緊芝草脖子的黑衣人腦袋上reads();。


    黑衣人被砸的頭懵,鬆開了芝草,轉頭看過去,對上的則是兩個俏生生的丫頭和一個麵龐肅然的婆子。


    見了幾人,芝草大驚,臉上閃過無比複雜的神情。


    汀蘭,小麗,任媽媽,她們……難道……


    “臭娘們,活得不耐煩了,敢砸老子。”見是幾個女人,那黑衣人怒了,抬步就上前來,欲要去抓還握著石頭要砸他的小麗。


    “呸。”小麗啐一口,手一抬,手中另一塊石頭就向這男人飛來。


    這男人趕緊躲,卻沒想到竟躲不開,“啪——”那石頭就落在他的額頭上,打得他一陣眼冒金星。


    至此,兩黑衣男自然知道眼前的人不凡,所以不敢再輕敵,聯手攻過來,手上還握了雪亮的刀。


    雖小麗功夫不是多麽的好,但畢竟多年學武,對付這兩個混混還是綽綽有餘,手中石子連發,打落了兩人的刀,又幾路腿法,將兩人撂倒。


    “俠女饒命,饒命……”兩人跌在一處,開始求饒。


    “誰派你們來的?”任媽媽看一眼那地上一臉蒼白的芝草,上前,問兩人。


    “沒有……沒有誰,我們……我們隻是打劫……”其中一人目光閃閃道。


    “是嗎?”一邊小麗笑著插嘴,然後突然一腳踢起地上的刀。


    “啊——”


    一聲慘叫,原來那刀已經深深的釘入其中一個男人的手臂上,然後鮮血直流。


    汀蘭和任媽媽都別過臉,小麗卻依然笑嘻嘻的又去踢地上的刀。


    “俠女,不要……我說,我說……”另一個男人嚇壞了,趕緊開口道,“是陶望,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讓我們做了這丫頭,然後毀屍滅跡,反正也就是個奴才,我們就應了。”


    “陶望,是大街上開雜貨鋪子的陶望吧。”任媽媽又問那兩個男人。


    “是是……”那兩人趕緊道。


    “陶媽媽的侄子!”任媽媽聽了沒再看兩人,而是看向那聽了兩人的話頓時麵無慘白的芝草。


    “不……不是……”芝草搖著頭,目光狂亂,“二太太不會,不會……”


    “不會嗎?”這時,那一直冷眼旁觀這一切的汀蘭突然冷笑著看著芝草開口,“嗬……芝草,你到這會兒怎麽還執迷不悟?以為算計了姑娘就能拿到你想要的一切嗎?你也不想想二太太是什麽人?她收你在身邊,也不過是想著利用你,因她若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想讓你跟了三少爺,何必要等到這會兒?在肖家這麽久,你怎麽就一點也看不透,二太太最恨的就是有丫頭惦念三少爺,三少爺如今又落榜,她剮了你的心都有,又怎麽會讓你做三少爺的姨娘?你——醒醒吧。”


    隨著汀蘭那嬌豔的唇瓣吐出的一字一句,芝草的臉色愈發無人色,但她卻還是倔強的看著汀蘭,“她利用我?那你呢?你早就猜到我要做什麽了?但你卻不說,應該是想著將計就計……”


    “啪——”


    但她話未說完,汀蘭就一巴掌甩上來,將她臉打偏reads();。


    “你真是無恥!”汀蘭並沒打過她這一巴掌後就善罷甘休,而是一把揪起她的衣領憤怨的盯著她,“芝草,收留你我是真心,我絕對不會不說給姑娘,為了你,我苦苦求姑娘,甚至惹得姑娘不高興,姑娘還是念著舊情的,答應下來。”


    姑娘待她恩重如山,視她如姐妹,她又怎麽會不將收留芝草的事說給姑娘呢。


    當然,最重要的是,經曆了這麽多,在姑娘的栽培下,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愚蠢無知、隨便一個謊話就能欺騙的汀蘭,在姑娘的栽培下,如今的她,睿智、周全、細致,這一點是二太太沒料到的。


    “可你芝草呢,你芝草是怎麽迴報我的呢,竟然還想著算計我,算計姑娘,你有心嗎?你是人嗎?”說到後來,汀蘭淚無聲的就落下來。


    一起長大的姐妹,卻沒想到竟然走到這一步。


    如今,她依然記得她,芝草,姑娘一起在昆州海邊唱歌玩耍的情景——


    海風中,陽光下,三張稚嫩如花的臉,三隻緊緊握在一起的小手……


    芝草也慢慢落下淚來,絕望、悔恨、慚愧。


    “起來吧,你不是想迴家鄉嗎?隻要你跟我們迴侍郎府,去大太太麵前將一切說清楚,姑娘就會保下你的命,送你迴家鄉。”汀蘭拭去腮邊的淚又道。


    “真的?”芝草看著她。


    汀蘭點頭。


    任媽媽三人帶了芝草悄悄迴到侍郎府,見了大太太李氏立刻向她說明了情況。


    當聽到顧氏竟然這般害慧娘,特別是還勾結洛氏事之後,李氏震驚了,當即就派人去了衙部請了肖誌成和肖誌斌,說有要事,讓兩人先迴來。


    也正好已是下午,兩人也沒什麽事了,便相攜迴來了。


    但聽了這事後,兩人也是震怒非常。


    肖誌斌立刻讓人叫了顧氏過來。


    顧氏正在家等著陶望的消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丈夫肖誌斌的傳喚,心裏禁不住打鼓,卻還是硬著頭皮來了。


    當看見屋裏跪得芝草的時候,顧氏禁不住身子晃了晃,但很快又穩住。


    “說,是不是真得?”肖誌斌指了指芝草,對她一聲喝問。


    “是又怎樣?是那小賤人先害我……”顧氏毫不示弱。


    “啪——”


    卻不想一句話未說完,肖誌斌就一巴掌扇過來。


    “你……你打我……”顧氏看著他。


    “你竟然勾結華家的人?你想死嗎?你……”肖誌斌指著她氣的說不出話來reads();。


    近段時間,他極盡心思討好平寧侯吳淵,還通過吳淵和三皇子薛林見過幾麵,目的就是為了那工部侍郎的職位,卻不想這賤人竟然壞他好事……


    “嗬嗬……”顧氏冷笑,“你原來是怕這個?”


    “我要休妻……大哥,我要休妻……這賤人瘋了,瘋了。”肖誌斌轉向肖誌成。


    “你冷靜一下。”肖誌成蹙眉勸他,然後又吩咐李氏,讓她先將顧氏帶下去。


    肖誌成將肖誌斌帶到書房說話,李氏將顧氏關了起來,而任媽媽和汀蘭則帶了芝草去了華國公府。


    慧娘並未見芝草,隻是讓任媽媽將芝草帶到華正興麵前。


    芝草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她並不知道顧氏安排誰過去捉奸,顧氏隻說會安排人過去。


    聽了她的話,華正興半會兒沒說話,最後讓任媽媽將芝草帶迴。


    慧娘讓人將芝草的賣身契拿迴來,然後又讓汀蘭連夜送她走,遠遠的。


    走時芝草竟然還想見她一麵,但她決然拒絕。


    放過芝草,當然不是為芝草,而是為汀蘭。


    處理完了芝草的事之後,華國公那邊竟然就讓白媽媽傳了消息過來,那就是夫人病了,讓她負責滿月宴的事。


    “這……”慧娘吃驚。


    “放心吧,老奴會全力幫二少奶奶。”白媽媽又道。


    慧娘趕緊向白媽媽道謝,但心頭卻十分忐忑。


    這樣一來,她與洛氏算是徹底的翻臉了。


    華又廷在迴府後就又出去了,直到還沒迴來,慧娘等了他一會兒,看天色不早,就讓任媽媽服侍她先睡了。


    睡到半夜,朦朦朧朧就感覺到身邊床一沉,然後就有一具帶著身體貼上來。


    慧娘睜開眼,立刻對上華又廷那雙帶著笑意的深邃眼睛。


    “娘子,你真厲害。”華又廷一邊摸她的臉,一邊道。


    慧娘笑笑,將華國公讓白媽媽傳來的話說與他。


    “怕什麽?有我呢。”華又廷安慰她。


    慧娘聽了點頭,偎緊了他的身體,心底卻幽幽一聲歎。


    多希望這樣永遠!


    “對了,過年時和我一起進宮朝拜吧,七表弟想見見你。”就在這時,華又廷又開口。


    “哦。”


    薛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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