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和眾人一迴頭,就見一個身著蔥綠織錦皮襖的身影姍姍而入,正是慧娘!


    看著那悠閑從容、臉帶笑容的俏立在眼前的人,洛氏再也難保持平時那副雍容溫和模樣,臉色瞬間僵住。


    “母親似乎看見我很失望。”慧娘似笑非笑的看了洛氏開口。


    “還有心情說笑!”那端的洛氏當即肅然了臉,嗔瞪慧娘一眼,“我都快擔心死了。”說著又看一眼身邊的陸國公夫人,一副長者麵對任性不知輕重的晚輩的模樣。


    慧娘聽了沒說話,隻是一雙澄澈的眸子緊緊盯了她。


    “這到底是怎麽了?我在附近陸國公家吃酒席,後晌沒事就想著和幾位夫人來你這裏買些脂粉,可到了之後才發現門房睡著了,丫頭們也睡著了……還有,這兩個人又是怎麽迴事?”麵對慧娘的目光,洛氏卻是一派麵色如常,語氣平靜,說到最後還一指那兩個跪在羅漢床上的大漢reads();。


    笑話,以為憑這樣的眼神她就會露出馬腳,也不看看她是經過多少大風大浪的人,嗬……


    “究竟怎麽迴事?還要問他們!”慧娘也一指那兩個大漢,語畢忽然又對內室方向喊了一聲,“穆武,問問他們!”


    很快那總是木著臉的穆武就一掀帷幔走了出來,然後走近那兩個大漢。


    見了穆武,洛氏禁不住一陣蹙眉。


    她說怎麽就沒得手呢,原來……


    慧娘看一眼穆武,然後又看向洛氏,依然是那迫人的目光。


    洛氏見了卻是一陣暗暗冷笑,以為這樣她就慌了嗎?那也太低估她了。


    就是揭穿了又如何?下藥的是顧氏的丫頭,將這兩個人引進來的也是顧氏的丫頭,她也不過是帶幾位夫人過來選脂粉,當然,也順便捉奸。


    肖家和華家這般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就是真的將顧氏扯出來,也不可能來和她對質。


    再說,那丫頭估計在半路上就已經被顧氏派人處理了,如今這事根本就是天知、地知、她知、顧氏知。


    懷疑算什麽,沒證據也白搭。


    穆武轉身帶了兩人進了一邊的屋子。


    “各位先迴去吧,我們這裏有些事需要處理下。”洛氏則是轉向陸國公夫人和那些剛剛進門的那些貴婦。


    原本她是想著將這件事鬧大,一是徹底收拾了肖氏,再就是重重打那賤種的臉。


    不過這會兒沒熱鬧看了,當然是先打發這些人迴去了。


    “母親,既然幾位夫人是來選脂粉,又怎麽可以可以這樣迴去呢?”卻沒想到慧娘卻反駁道,然後轉頭又命令小美,“去,讓人拿鋪子裏最好的脂粉過來給幾位夫人挑。”


    洛氏聽了沒說話。


    既然她不想著避諱,她當然也不攔她,顧氏怎麽說都是她的伯母,鬧開了,一家不和,笑話的也是肖家和她。


    想到這裏,洛氏在心裏勾勾唇角,然後領著幾位夫人笑語嫣嫣的挑脂粉。


    慧娘則是先吩咐小美去給那些中了迷藥的丫環婆子尋解藥,將那些婆子丫頭喚醒後也過來陪著眾人挑脂粉。


    那些脂粉都是頂好的,再加上慧娘態度謙遜,對幾人極盡奉承,價錢也降到最低,所以幾位夫人都十分高興,對慧娘也是好感倍增。


    洛氏見了,也隻是冷眼旁觀著,然後在心裏撇撇嘴。


    “二少奶奶,那兩人已經招出了幕後指使者。”就在這時,穆武忽然走了出來,躬身對慧娘道。


    “是誰?”慧娘立刻問他reads();。


    穆武卻並沒馬上迴答,而是看一眼洛氏和那些夫人。


    “說吧,有什麽可隱瞞的。”洛氏也看了穆武追問道。


    陸國公夫人等人聞言也停了下來,看向這邊。


    穆武沉默了一下,才突然又看向洛氏,“他們說指使他們的人是夫人!”


    聽了這話,洛氏一愣,眾人也一愣。


    “穆武,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很快,洛氏臉上的驚愣就被氣憤所代替,柳眉倒豎,目光狠厲的盯了穆武。


    眾貴婦見了,禁不住嚇了一跳。


    沒想到她們平日所見的溫婉端莊、堪稱眾人中典範的人也有這樣的一麵。


    但穆武卻並不是她們,一向隻聽命於華又廷的他絲毫沒被洛氏這幅氣勢所嚇倒,迴望著洛氏,再次肯定的答道,“他們說指使人是你,夫人,夫人如果不信,我現在就去叫他們出來。”說完也不待洛氏迴答,轉身進屋將兩大漢帶了出來。


    兩大漢完全不複進來時那淫邪張狂模樣,而是畏畏縮縮、戰戰兢兢,一進門就“噗通——”一聲跪下。


    “將你們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穆武看向兩人。


    大漢中那個長了一雙疤瘌眼的開口,“小的和麻六子都是在城門街上混的,並無正當職業,前幾日有個丫頭找到我們,說讓我們幫她做件事,而且還預付了我們五十兩銀子,而且還說事成後再付小的們五十兩,小的們問她做什麽事,她說……說是十分爽的好事……”說到這裏,疤瘌眼臉上禁不住浮起一絲邪氣,但站在他前麵的穆武輕輕一抬手,疤瘌眼趕緊低眉垂眸,繼續道,“小的又問她是給誰做事,她說是幫華國公夫人,到時華國公夫人會來這裏捉奸的……”


    “住口!”疤瘌眼未說完,一邊的洛氏就勃然截斷了她的話,“真是一派胡言,什麽丫頭,我從來沒見過,還有,我也不是來捉奸,我隻是帶人過來挑脂粉。”說完又看向穆武,恨恨的指著他,“是你,是你威逼這兩人說的,目的就是將這屎帽子扣在我的頭上陷害我,是不是?”


    “母親怎麽這般激動?穆武這樣的奴才又哪裏懂得什麽陷害人?”不待穆武迴答,眾人身後就有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


    眾人迴頭,就見兩個男子闊步走進來——


    青年的著寶藍色團花束腰裰衣,身披玄色刻絲鶴氅,襯著一張皎若日月的臉,清華高貴,風華絕代;中年的則是緋色闊袖蟒袍,身披棕色貂皮披風,劍眉朗目,麵龐英武英武,不怒自威。


    雖兩人氣質不截然不同,但五官卻帶著幾分相似,正是華又廷和其父華正興。


    見了兩人,除了慧娘外,眾人俱是一愣,特別是洛氏,愣且驚。


    “沒事吧?”華又廷走向慧娘,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深邃眼眸裏卻滿是關切。


    慧娘沒說什麽,隻是笑著搖搖頭。


    他說的有什麽事馬上讓小青通知他,所以她在聽汀蘭說芝草別有用心時立刻讓人秘密通知了他,然後他派了穆武過來,將計就計reads();。


    “你怎麽會來這裏?”這端兩人說著話,那端的華正興則問洛氏,邊說著,目光不由的就落在那兩個跪在地上的大漢身上,然後蹙眉。


    “我……我帶陸國公夫人她們過來挑脂粉,”洛氏趕緊道,然後又問華正興,“國公爺,你怎麽過來了?”


    華正興並未迴答她的話,而是又問她,“滿月宴的事張羅好了?”


    “呃……當然!”洛氏趕緊點頭,但神情卻有些不自然。


    前兩日她還因臨近滿月宴、事務太多、而華正興依然忙著公事、對這事並於不放心上而頗有微辭,而這會兒卻又要說已經張羅好了,前後矛盾,當然有些招架。


    她後悔了,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意氣,決定親自過來捉奸,暴露了自己,惹得丈夫懷疑。


    這都怨肖氏那個賤人,當聽顧氏說了歐陽燁心中那個人竟然是肖氏時,她氣壞了,恨不得扒了肖氏的皮,這個奪了女兒幸福、又唆使侍女壞了兒子前程的人,不親手毀了她,難解心頭之恨……


    華正興聽了,看一眼妻子,沒說什麽,而是轉向那幾位夫人。


    對上朝中這位一向嚴苛的華國公,幾位夫人自然趕緊收起看熱鬧的心思,知趣的告辭,隻是走時不忘向洛氏投去異樣的一瞥,弄得洛氏心頭更加鬱悶。


    等幾位夫人都走了後,華正興又讓穆武將那兩個大漢帶下去,等屋子隻剩了一家人,這才再次看向慧娘與洛氏問,“今日到底怎麽迴事?”


    慧娘簡單的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當然並未說自己已經識破了芝草的詭計,隻說要不是穆武過來,自己恐怕已經無法苟活在這世上。


    聽她這麽說,洛氏也趕緊再次強調自己本來在附近陸國公府出堂會、過來這裏挑脂粉也是偶然的事。


    “母親今日這一趟也實在太偶然了點吧,偶然到兩個行兇之人都說母親是來捉奸的。”這時,華又廷忽然插了一句。


    “那兩人分明是被威逼誣陷我的,不信國公爺可以親自審他們。”洛氏聽了立刻大急,看向華正興。


    華正興看她一眼,又看一眼華又廷,轉身就要進穆武收押那兩個大漢的屋子。


    隻不過走到門口時卻又再次停住,目光複雜的轉頭看向對峙的妻子和次子。


    慧娘見了,微微垂下眸,無聲一歎。


    這位國公爺戎馬多年,又權傾朝堂,當然不是好蒙混的,這會兒應該是既不相信兩人,但同時又舍不得兩人吧。


    洛氏今日的行為明顯就是想推波助瀾,徹底毀了自己,而華又廷又借助這一點,讓穆武威脅那兩人說是洛氏所為。


    “父親,我看還是找到那個丫頭再說吧。”終於慧娘開口……


    ……


    ------題外話------


    有些沒狀態,親們將就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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