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喂,胖子,可敢一戰!”


    九品蓮台擂之上,令人眼花繚亂的棍法剛剛收了勢頭,刺耳的爆鳴聲終於趨於安靜,迴聲漸遠,唐笑抹了抹額上的汗珠,正準備走到一旁休息片刻,卻聽得一聲嬌喝在自己身後響起。他皺了皺眉,有些無奈,這聲音自是熟悉。轉過身去,隻見得一唇紅齒白頗為可人的少女俏生生立在那裏,英氣逼人,巾幗不讓須眉。


    不是那有些刁蠻的溫家三小姐溫情又是誰。


    距離他們到譚家救人已經過去月餘,不曉得是譚家一貫的龜縮策略,還是其它什麽原因,被他們這般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譚家竟是一副打碎牙齒血吞的態勢,竟連報仇也不敢,委實窩囊。


    對此,李少白可是頗為失望,本來以為他布下的奇門遁甲陣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不想卻是空歡喜一場。


    不過,他們不來找麻煩,天瀾軒自是樂得清閑。


    如今的奩鏡幽鳳山可是今非昔比,且不說山上那堪比豪門的天瀾軒,山腳之下,一個全新的夕照鎮已然拔地而起。


    新的夕照鎮卻非按照原樣複刻,而是建成了凡世江南水鄉模樣,水路縱橫,烏篷船來去,白牆青瓦小橋流水,河埠廊坊、過街騎樓、臨河水閣,一派古樸,頗有恬靜內秀的韻味。由於臨近奩鏡幽鳳山,小鎮煙雨蒙蒙,看去若水墨暈染,隨處看去俱是風景。當初選擇與溫家站在一起,無家可歸的百姓們已經入住其中,如今安居樂業,生活怡然。


    而溫家姐妹也已拜入天瀾軒,開始了她們的修真之旅。


    天瀾軒內並沒有嚴格的師徒傳承關係,饒是蕭十一五人,名義上是獨孤玨的弟子,卻也並非隻跟著獨孤玨。今天這個心血來潮過來教你點東西,明天那個又來指點一二,倒是有些像吃“百家飯”。不過所謂“技多不壓身”,幾人也好學,自是喜歡。


    兩姐妹也是這般,敖曦、芙蘿蕾蒂婭特別喜歡兩個姑娘,更是頗為享受為人師的感覺,便拉著二人,寶貝得很。


    其中,姐姐溫心恬淡安靜,妹妹溫情如小辣椒一般,倒是妹妹性子與敖曦如出一轍,因此關係頗好。當初溫情在山門處與唐笑打了一架,輸得一塌糊塗丟了麵子,饒是算得不打不相識,如今已是同門,卻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敖曦知曉之後便來了興致,每天拉著溫情開小灶,傳授各種稀奇古怪的功法於她,頗有不將唐笑打得滿臉桃花開誓不罷休的架勢。


    究其原因,便是敖曦與耶律青白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了。


    小乞丐們的昆侖行眾人都看在眼裏,耶律青白十分欣賞唐笑骨子裏狠勁兒,對他青眼相待,因此時常可見二人在九品蓮台擂中切磋,亦師亦友模樣。於是在敖曦眼裏,唐笑便是與耶律青白一夥的,所謂惡其餘胥,唐笑不知不覺便被敖曦給盯上了。


    耶律青白心中有愧,見敖曦便退避三舍,敖曦自是難以發難,隻能偶爾借指點之名去欺負一下唐笑出出氣,可憐的唐笑便莫名其妙遭了罪,苦不堪言。好在敖曦身為師長一輩,自是不能以大欺小做得太過分,下手也有分寸,唐笑這才逃過一劫。不過之後每次見敖曦對他嫣然一笑,說要提點他一二,他都會渾身哆嗦,心有餘悸。


    不過如今有溫情可就大不一樣了,小輩切磋嘛,合情合理,名正言順。


    “嘶,有完沒完!”唐笑隻覺一陣頭大。從入門那一刻開始,這小妮子便盯上他了。


    起初麵對有些底蘊,又手持寶物的唐笑,溫情自是打不過的,饒是今時不同往日,大刀剛猛依舊走不過幾個來迴便敗下陣來。不過之後經過敖曦有針對性的指點,加之開始修習內五行法門,敖曦這龍公主身上又不乏寶物,送了姐妹一對日月雙刀,乃是分別名喚“月冕”與“日蝕”的龍宮至寶。這之後局麵便不再一麵倒,開始互有來迴,然後唐笑開始連敗。


    唐笑連戰連捷,心氣正高,自然不能接受這一事實,於是便去找耶律青白,得到指點之後又來打過,於是又把場子找了迴來。


    溫情不樂意,敖曦自然也不樂意,於是又是一番研究,之後又打,又贏。


    雙方你來我往,如此往複。於是乎,九品蓮台擂卻是天瀾軒內最熱鬧的地方了,台上少年少女打得熱火朝天,台下敖曦、耶律青白暗中較勁,周圍一幫人看得津津有味。


    “手下敗將,若是跪下給本小姐磕三個響頭,今天便放你一馬!”溫情一挑秀眉,指著唐笑,氣焰頗為囂張。


    “小丫頭片子,怕你不成,來啊!”


    言罷唐笑的裂山拳套電芒湧動,玄冥指向溫情,若蛟龍出淵,腳下一登,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激射出去,破風聲急響,瞬息便已欺身至溫情丈許之外。麵對來勢洶洶的唐笑,溫情美眸微眯,不閃不避,白皙手掌一握,頓時龍吟聲響起,一條火龍從其掌心噴湧而出。溫情嬌喝一聲猛然揮舞,火龍隨之咆哮。


    “轟!”那是烈焰噴薄的聲響;緊接著有鏗鏘之音蕩漾開來,是日蝕與玄冥撞到一處;火焰被一分為二,閃耀寒光的日蝕顯現出來。


    少年怒目圓睜,少女美目含怒,二人一擊過後卻是勢均力敵之態,隨即不願再此耗費,二人同時後撤,甫一站穩又衝向彼此。


    所謂輸人不輸陣,這二人皆氣勢衝天,隱隱化形,遠遠看去,空中赫然是一烈焰蛟龍,一雷電惡狼,兩者纏繞,嘶吼不止。其下兩者亦是交手百餘招,乒乒乓乓之聲不絕,火光四射,刀氣擴散,棍影連綿。


    溫情刀法狂放卻又不失女兒細膩,舞動起來密不透風,更牽動周圍的天地元力使其匯聚而來。唐笑眼中,溫情似站在汪洋之上,每一次揮刀都會掀起狂瀾,澎湃無匹,然而玄冥與日蝕接觸,那浪濤卻轉變為烈焰,灼熱無比,委實詭異至極。唐笑自然不願坐以待斃,玄冥猛然橫掃,逼得溫情迴護,卻是攻敵必救的招式,然而此招並非攻敵,而是要克敵製敵。那一擊橫掃卻已蘊涵千鈞之力,勢要將山嶽攔腰折斷。


    刀棍相擊,人影交替,狂風大作,呯,嘭,轟······


    “唔······”溫心蹙著眉頭。


    “哎······”李少白揉著太陽穴。


    兩人一齊出聲,隨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出了無奈神色,然後都苦澀一笑,又異口同聲,“這兩人哪,冤家!”


    ······


    不遠處,獨孤玨亦看著這場比鬥,身旁的蕭十一正與他說著話。


    “師傅,雖說蘇姐姐的想法是‘萬紫千紅勝過一枝獨秀’,這人少自是容易,可若之後門人弟子眾多,莫非有多少人便要傳授多少法門麽?”蕭十一頓了頓,想了想,又道,“徒兒覺得,可定下一門功法作為根基,也做立派之本,往後再根據意願去修習其他法門。這樣,既有天瀾軒的特色,又不會如其他宗門功法一般千篇一律!”


    獨孤玨聞言點了點頭,頗為讚許。如今蕭十一已經開始考慮門派該怎樣發展,角色上已經轉變,這令獨孤玨很是欣慰。


    “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便去做吧!”獨孤玨說道,目光又投向擂台之上打得難解難分的兩人,看到妙招還點了點頭。


    蕭十一張著嘴在一旁愣住了,心中猶如萬千巨獸奔騰而過,不自覺腹誹起來,“師傅,這是功法誒,天瀾軒的門麵誒,您老人家自是可以隨隨便便拿出百八十,可您徒弟從前隻是個小偷小摸的小乞丐,最拿手的是裝可憐,這東西不能吧······”


    相處久了,他自然已經習慣了自己這師傅的行事風格,可習慣是一迴事,總不能每次都做甩手掌櫃哪,當下擺出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嗬······”獨孤玨輕笑出聲,知曉師傅要點撥自己了,蕭十一洗耳恭聽,獨孤玨頓了些許才道,“沒功法便自創一個嘛,那些個已經傳承了成千上萬年,十萬年,百萬年的功法,莫非都是自修真界伊始便已存在的?”


    “呃······自創?”蕭十一當真要哭了,心道,這事放在那些修真界的老怪物身上也不見得能行啊。


    “修真,修真,何謂修真,便是去追求真我,尋這世間的道。當時那萬道神宗的道士雖然滿口胡謅,不過他倒也說了句實話,‘一道得真諦,道道可通玄’,用凡世的話來說便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所謂功法,也不過是洞悉了某些道的產物而已,而同一道,不同人看來沒準又會催生不同功法,僅此而已。你們初入修真界,看到的都是令人目眩神迷的功法,自以為這些功法何其高深,然而,到了飛升期高手的層次,他們隻覺這些華而不實,追求的反而是返璞歸真,一招一式都極其簡單,不拖泥帶水,一招出動輒風雲變色。所以功法什麽的,合乎天地,合乎本心即可!”


    獨孤玨本就對修真界的東西有些嗤之以鼻,這話若換了別人聽去,免不得罵他離經叛道。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修真界的主流功法都講究內外功結合,內功即吐納法門,引天地元力入體沉澱,積蓄內力;外功即招式,飛天遁地,唿風喚雨招雷引電,金木水火土等等。而內外需緊密相連,內輔外放,缺一不可,故而創一門功法委實困難。


    若將功法比作房子,那內功即地基,外功即地麵上的建築。傳統功法的‘地基’決定了‘上層建築’隻能這個樣,必須這個樣,因而千篇一律。然而,內五行的出現卻打破了桎梏。以內五行作為內功可以將內外功完全剝離開來,卻又為外功提供堅實的基礎,便好比夯實的地基,可以讓上層建築充分展現,便是所謂的“從心所欲”。


    於是乎,別人看來難於登天之事,與獨孤玨來說卻是信手拈來。


    蕭十一聽完若有所思。以前聽故事,那些個主角,坐在樹下看落花飄飛便能領悟“落花劍”,觀大浪淘沙便能領悟“斷浪刀”等等,總之,他們總有莫名其妙卻又看似普通的際遇讓他一朝頓悟,成為絕世高手,從此笑傲江湖。


    如今想來,倒是應了師傅那句“合乎天地,合乎本心”,他們便是尋到了這天地間最為真切的東西,比如落花,比如流水,比如一草一木,比如一朝一夕。


    隻是······


    蕭十一不過十多歲的少年,修真也不過短短歲月,要他領悟這些宗師級的東西還是太過困難。


    “唔······”獨孤玨似是也覺得自己太過苛刻,沉吟半晌,說道,“是我之過,這事於你來說還太早,還是由我來好了。”說罷獨孤玨抬腳往九品蓮台擂最大的一個蓮花擂台走去。


    獨孤玨白衣翩翩,俊逸風流,這般人物走哪都是焦點,於是甫一動身,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就連台上激戰正酣的唐笑與溫情也在短暫交手之後各自往後退去,暫時罷戰。


    “萬法皆可修真,萬道皆可通玄!”獨孤玨便走邊言,身形飄忽,此話說完已經落在了擂台正中,他轉過身來麵對眾人,隻見得他抬手,作了個起手式。


    有那麽一瞬間,眾人隻覺天地寂靜,獨孤玨似一個漩渦,引得天地元力沸騰然後匯聚,可時間委實太短,隨後又恢複了正常,以至於所有人都心生疑惑之感。


    隻聽得獨孤玨又道,“功法一道,其實來源於‘格物’,即探索萬物之道,然而,同一個道,因為理解程度的不同,功法施展出來的威能卻又不同,便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順勢而施為,自是事半功倍,反之則不然。因此,若能以格物之法俯仰於天地,細細體悟周身的一切,自能領悟真髓,功法可自成。”


    聽聞這話,所有人都愣住了,功法自成?開玩笑的吧。


    然而,下一刻,獨孤玨招式一出,他們便知曉了那話語的含義。


    但見獨孤玨手掌虛握,古樸長劍握於手心,然後一劍刺出,那劍身看似筆直而出,實則不住晃動,活物一般,劍身發出耀眼白光,其中更有血色,好似他手中握著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條龍?


    果然,下一刻,龍吟聲響起,白龍咆哮而出,聲音震耳欲聾。


    “這······”敖曦秀眉緊蹙,貝齒輕咬紅唇,身為龍族的她見到招式之中所蘊含的“龍息”自是感受頗深。誠然,這不是真龍氣息,卻也有十之八九相似,可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她疑惑不解。非但如此,敖曦隻覺那劍招中幻化而出的白龍,那蜿蜒而去的軌跡,似曾相識,好似在什麽地方見過。


    “玉龍舞徑!”耶律青白脫口而出。


    眾人頓時雙目瞪圓,是了,白玉階梯,朱紅色的欞星門,在群山之中蜿蜒而上,正是得見天瀾軒的必經之路——玉龍舞徑。


    “格物,俯仰天地,將天地萬物納入心間,故而得悟其真諦,於是乎,一招一式都會暗合天地之道。”龜丞相撫著長須,自言自語道。


    “莫非·······是要創出一套功法,每招每式都暗含天瀾軒的靈山秀水?”王元姬疑惑道。


    大家發現了其中奧妙,隻覺心中火熱,天瀾軒有十二景,莫非這功法也會有十二式?於是乎紛紛瞪大了眼睛,聚精會神領悟。


    那神鬼難測,華麗至極的“玉龍舞”威勢猶在,隻見得整個擂台之上突然霧氣彌漫,而獨孤玨的身形則在其中若影若現,飄忽不定,聽得揮劍的破風聲急響,不想眾人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形。在場眾人,除了蕭十一五人、溫家姐妹是初入修真界的菜鳥,其餘眾人皆是高手,不想他們竟也是這般,這難道當真是無形之劍?


    李少白所學龍甲神章洞悉萬物運行軌跡,將萬物納入手中,為其所用,從某種意義來說,看到獨孤玨此刻的演示的功法,他的感觸最是深刻。


    “這霧是‘淩波墟’,那身法對應方位是‘琅嬛福地’的一零八天罡地煞,這無形之劍······無形?”李少白略一思索,想起了什麽,一拍手掌,“霧隱亭!”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隨後聽得一聲彈指,擂台周圍光芒大盛,那劍身果然顯現出來,正對應霧影亭那‘遇霧而隱,遇光而顯’得特性。


    “咦?”唐笑有些疑惑,“那豈不是變成了弱點?”


    一直無形,讓對手難以捉摸自然極好,為何要讓劍法中多了這“遇光而顯”的特點呢?這疑問自然不止唐笑一人。


    擂台上的獨孤玨嘴角微揚,光芒照耀之下俊美異常,衣袂翻飛間,劍招又變,寒光暴漲,台下眾人隻覺狂瀾拂麵,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這是殺招啊!”眾人心中歎道。


    當敵人以為終於破解了這詭異招式,卻不曾想真正的殺招已然迎麵而來。


    但見得八朵蓮花並蒂而開,若捧邀明月一般拱衛中間徐徐盛放的青蓮,頓時一注天光從天而降,光芒萬丈,頃刻間擴散開來,光芒所及之處蓮瓣翻飛,美不勝收,令人心曠神怡,不禁心旌搖曳。


    然而,若是沉迷其中,那麵前將要打開的便是修羅地獄。


    天瀾軒眾人知曉其中奧秘,早已有了準備,不想此刻還是寒意加身。


    “九······品······蓮······台·······”蕭十一牙關微微打顫。


    看到此處,眾人隻覺目眩神迷。從白龍奔騰到眼前九蓮齊開,一招一式皆充滿美感,優美絕倫。饒是演示,並未動用天地元力,有招而無勢,帶給人的衝擊卻是極大,無一人敢輕而視之。因為,這些不是刻意而為,而是自然天成,仿佛天地之間已有模子,如今不過是依葫蘆畫瓢,順勢而為。這些蘊含著天瀾軒景色的一招一式皆暗合天地,招式既出,天地之勢盡握於我手,攜著這般勢頭,自然所向披靡。


    如今天瀾十二景隻有“玉龍舞徑”、“淩波墟”、“琅嬛福地”、“霧隱亭”、“九品蓮台擂”出現,招式環環相扣,到得九蓮並蒂已稱得神乎其技。可當大家翹首以盼剩餘七景將以何等形式呈現出來時,獨孤玨卻已經收了勢頭,異象如長鯨吸水般凝聚成線,最終消失不見。


    看著眾人那意猶未盡的表情,獨孤玨淡然道,“剩下的,便交給你們吧!”言罷便頭也不迴朝著“雲中君”的方向飛走了,留下了神色複雜的眾人。


    “若不是看在小狐狸的麵子上,我非抽他不可,這家夥太欠揍了!”芙蘿蕾蒂婭從齒縫中擠出這句話來。


    敖曦與王元姬對視一眼,聳了聳香肩,顯然也是無奈居多;龜丞相難得露出訝異神色,顯然想不到獨孤玨會這般惡趣味地玩吊人胃口的遊戲,過得好一會才搖頭苦笑;張恆雖然早已知曉獨孤玨本事頗大,但想不到他連自創功法亦是信手拈來,不由感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至於那些個少年少女早已沉醉其中不可自拔,隻怕連獨孤玨最後說的那句話都沒聽到吧;隻有耶律青白望著那道人影,默然不語。


    雖然如芙蘿蕾蒂婭所言獨孤玨很是欠揍,但也成功的激起了眾人的鬥誌。以內五行作為基礎,輔以格物之法,蘊涵天瀾十二景剩餘七景的功法在之後被陸續創了出來,加之獨孤玨之前所創五式,一共十二式,名曰《天瀾決》。


    十二式分別名喚:玉龍舞徑——玉龍舞;淩波墟——淩波散華;琅嬛福地——琅嬛漫步;霧隱亭——雙生霧影;九品蓮台擂——青蓮綻;霄雲殿——淩雲刺;天瀾別院——天瀾戰陣;昊天寶靈塔——寶相金光盾;天河飄絹——天河飄絹;斜風細雨湖——斜風細雨不須歸;九歌飛岩——九歌劍訣;青丘小築——美人一歎。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再說迴獨孤玨,當他落在雲中君飛岩上時,一大兩小三團毛茸茸朝著他跑了過來。兩小通體雪白尾巴為紫,正是紫尾雪玉貂青梅與竹馬;一大如玉有九尾,正是九尾天狐蘇琴萱,不想過得這麽久她竟是還沒有變迴人形。


    白狐輕輕一躍,獨孤玨無奈一笑,伸手接住她,將她抱在懷裏,青梅竹馬則是四肢齊用,三兩下攀至獨孤玨肩頭,嘶嘶叫著。


    獨孤玨修長的手指撫過白狐柔順的皮毛,白狐眯著眼睛頗為享受,半晌開口道,“獨孤,獨孤,剛才那功法好生厲害,教我好不好!”變成狐狸之後,蘇琴萱多數時候都賴在雲中君,和青梅竹馬一起站在飛岩邊上俯瞰天瀾軒,因此門中發生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唔······”獨孤玨沉吟著,白狐扭頭看向他,卻見獨孤玨似笑非笑,“好,不過,得你得先變迴人形!”


    聽聞這話,白狐趕忙將頭轉開,不敢與他對視,生怕他發現她心裏的小九九一般,狡辯道,“唔,元姬妹妹說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變迴來哩,人家也沒辦法呀······”這話聲音卻是越說越小,明顯心裏有鬼。


    “你呀,怎地還和孩子一般,這麽大的人了······”獨孤玨輕笑,白衣如雪,笑容溫暖。


    白狐偏頭看他,心中喜歡,咧開嘴笑,心道,“果真是當世無雙的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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