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知道你兒子功成名就賺了大錢,你知不知道,沒有林家在背後的支持,沒有林家替咱們鋪路,憑你兒子自己,還不知道要奮鬥到什麽時候!”


    “媽,我是你生下來的,你怎麽對我,我都不會怪你,可你不能這麽對凝香,她不光是你的兒媳『婦』,還是咱們馮家的大恩人,打小你就告訴我,做人要知恩圖報,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麽……”


    錢蘆花老淚縱橫,自打她得知林家的家世之後,就已經意識到事情的真相了。


    “小豪……”


    “媽,你不用再說了,之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聽得很清楚。”


    他這話一出,馮媛媛徹底傻了眼,臉上那強堆起來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了。


    馮勾豪卻並沒理會她們,而是對她們身後站著的周律師道:“你是律師?”


    周律師點頭。


    馮勾豪淡然道:“那能否接受我的委托。”


    周律師上前兩步:“要看您的委托內容。”


    馮勾豪笑了:“我要立遺囑,我死之後,名下的所有資產全部捐獻給公益機構……”


    馮媛媛急了,高聲嚎叫:“哥,你幹什麽,你瘋啦!”


    其實也不能怪馮媛媛著急,要知道,馮勾豪夫『婦』離婚時,林凝香將他們倆的大部分財產都轉到了馮勾豪名下,不算公司、地產之類,光是錢,就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了。而且馮媛媛和錢蘆花現在住的、用的,絕大多數也都是馮勾豪的,真正屬於她們的寥寥無幾。


    一旦按馮勾豪的意思訂立了遺囑,那麽他死後,馮媛媛雖然不至於『露』宿街頭,卻也相去不遠了,對於她這種好逸惡勞,一心隻知侵占、鑽營的人來講,那等於斷了她的活路。


    不等周律師做出反應,馮媛媛就發狂了似的朝病床撲了過去。


    但她動作再快,又哪能快得過我?


    她一頭紮在了我身上,我隻是一挺胸脯,便將她彈了迴去,彈得她一屁股坐倒在地。


    馮勾豪並沒理會她的嚎叫,而是看著周律師。


    周律師本就看不慣馮媛媛的無恥行徑,隻是看在錢的麵子上,才沒當場翻臉,眼下有了光明正大的掙錢機會,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笑道:“當然可以,周某樂於為馮先生效勞。”


    說著,他還指了指公證員:“而且,咱們還可以現場進行公證。”


    馮媛媛母女這下徹底懵『逼』了,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要是真讓馮勾豪立了遺囑,她們吃什麽喝什麽住什麽?難不成,一起睡大街去?


    連錢蘆花都顧不上跟馮勾豪講理了,往地上一躺,撒起潑來。


    可惜不管她們如何哭鬧,馮勾豪卻鐵了心,當著她們的麵立了遺囑,並且做了公正。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直到事情完結,周律師二人離開,馮媛媛母女已經完全絕望了。


    兩人都癱坐在地上,哭天抹淚的幹嚎著,幾名醫生想上前拉她們起來,卻被她們一通『亂』抓『亂』撓,根本不敢靠邊。


    她們一邊哭鬧,一邊還在偷眼看馮勾豪的反應,顯然,她們心裏還想著,馮勾豪會對她們生出一絲同情之心,給她們留點財產,讓她們可以繼續現下這種不勞而獲,坐享富貴的生活。


    可惜她們想錯了。


    馮勾豪在咽氣的那一刻就已經在心裏割斷了和她們的親情,現在雖然醒來,卻已經和她們,在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們還想糾纏,馮勾豪卻根本不予理會,最後,二人被高院長叫來的保安硬架了出去。病房裏安靜下來,我揮手示意楊樹跟我出去,給馮勾豪夫『婦』留一點獨處的空間。


    可我剛挪腳,就被馮勾豪叫住了:“謝謝你,謝謝你們為我和凝香所做的一切。”


    我微笑著應道:“姐夫不必客氣。”


    “我還剩多少時間?”


    我遲疑了一下,發現林凝香也一臉期盼的看著我,我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最多一個對時,不能再久了,對不起……”


    馮勾豪卻笑了:“這是哪裏話,能讓我和凝香再聚,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


    我沒再說話,帶著楊樹出了病房,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高院長等人的“圍追堵截”,在醫院對麵的賓館住了下來,也沒了出門的興致,索『性』叫了些啤酒和海鮮,準備在房間裏喝上一頓。


    楊樹雖然也有感於林凝香夫『婦』的遭遇,但顯然對我下去之後的經曆更感興趣,纏著我問這問那,還把那塊腰牌搶過去好一陣琢磨,看那好奇的樣子,恨不得自己也下去一趟試試。


    我知道,必須得徹底打消他這個念頭,要不然,沒準哪天他腦子一抽筋,真鑽下去了,老子還特麽得拚上老命去撈他。


    這次僥幸碰上了不得誌的喬鯤鵬,才沒大動幹戈,現在想想其實挺後怕,若是換成其他的陰差,我疏忽之下暴『露』了生魂的身份,雖然也有把握帶馮勾豪上來,但勢必要跟陰差拚命,而在陰司掛了號之後,就要麵對陰差的追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腦子飛轉,板起臉對楊樹道:“你知道為什麽咱們整個行會,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姓氏,才懂這下地的手段麽?”


    楊樹一臉的不以為然:“那還能為啥,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祖師爺偷著留了一手唄。”


    我佯裝惱怒:“胡說!你怎麽能如此編排祖師爺,他老人家是那樣的人麽?”


    楊樹愕然,臉『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但就在我以為他終於意識到此次談話的嚴肅『性』時,他卻用力點了點頭:“是,肯定是!”


    我頓時五內翻騰,逆血衝喉,連咽了幾十上百口吐沫才勉強壓住,沒當場吐血。


    “是什麽是!你再對祖師爺不敬,迴去罰跪!”


    “行啊,要跪一起跪,你丫都忘了自己在祖師堂耍酒瘋,哭師父、罵師祖,還往祖師像上潑了一壇子老酒,點名道姓說他們一個個都是老不休的事兒了吧?”


    我頓時啞然。


    撓了撓腦袋,我氣急敗壞的抬手作勢要打:“有這事兒麽?我咋不記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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