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非的交易進展的很順利,修和鄭蕭開車迴去就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全是穆非和隼的人。


    穆非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他靠在一輛車上,手裏捏著一支煙,卻沒有抽,一直仰著頭看著頭頂的星空,見修和鄭蕭迴來,他的眼底迅速劃過一抹你可以稱為豔羨的東西。


    “草原的日落好看嗎?”穆非曖|昧的看著修。


    鄭蕭從駕駛室跳下來,啪的一聲關上車門:“還行!”其實他們忙正事了,根本就沒看,又加了一句:“草還挺軟!”


    修的臉皮也越來越厚,完全不在意穆非的目光:“什麽時候去約堡市?”


    “趕到天亮之前到吧,那邊已經布置好了。”


    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還可以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修和鄭蕭迴了帳篷。


    帳篷裏有兩張單人折疊床,鄭蕭把兩張床並在一起,立刻變成了一米八的雙人床。


    鄭蕭麻利的脫掉衣服抖開被子鑽了進去,朝修招手:“趕緊的,困死了。”


    修從包裏摸出一隻防蟲噴霧,在床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噴了一圈。


    鄭蕭打著嗬欠:“就你事兒多。”


    修頭也不抬的道:“你可以去外麵睡。”這裏是非洲,草原上的毒蛇和蠍子多,這點防範措施不做,修肯定睡不著。


    鄭蕭在床上撐著腦袋看修,那人彎著腰,愈發顯得腰身勁瘦,屁股挺翹,鄭蕭吞了吞口水,在被子裏握了握拳。


    終於弄完防禦措施,修也脫了外套鑽了進去,兩人同床共枕的次數不到一隻手的手指頭,鄭蕭發現,修睡覺從不喜歡別人碰,挺屍一般直挺挺的躺著,規矩的不得了。


    鄭蕭還是撐著腦袋,目光灼灼的看著修的臉,實在沒忍住,上去狠狠的吧唧一口,帶響的那種:“修,看你這造型,在部隊呆過嗎?”


    修已經閉上了眼睛:“沒有,我爸是特種兵。”


    鄭蕭臉上一喜,他沒想到修會真的迴答。


    “你爸是特種兵,那你為什麽就成了雇傭兵呢?”這不是兵與匪之間的關係麽?這是什麽樣的奇葩父子?


    修睜開眼睛:“你不睡覺?”


    鄭蕭嘿嘿一笑:“我隻是好奇,沒關係,就當我沒問,不過,最後一個問題,你長的像你爸還是你媽?”


    修:“……我媽!”


    修的臉色已經接近隱忍了,鄭蕭假裝沒看見,一把抬起修的脖子,把自己的左臂鑽到了修的脖子下麵,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鄭蕭煞有介事的解釋:“晚上溫度很低,這被子太薄了。”說著把修往懷裏摟了摟。


    修的身體還是繃得直直的:“我不冷!”


    草原的夜晚總比不上沙漠的夜晚吧?這點溫度對修來說真的不值一提,更何況有床有被子,並且現在是夏天……


    “我冷,我冷!”嘴裏說著冷,卻兵沒見他蓋自己的被子,而是鑽進修的被窩,霸道的摟住了修的腰。


    修的體溫一向偏低,也懶得理他,雖然鄭蕭的胳膊沒有枕頭舒服,但他完全可以忽略,他可以在任何條件下睡著。


    當然,前提是沒有腰上那隻又摸又捏的賤手。


    “修,你的皮膚比我的滑多了。”


    “腰很細。”


    “屁股很翹。”


    “摸摸我就又硬了,怎麽辦?”


    修終於轉過身陰測測的看著他:“還想來?”


    鄭蕭低頭一口擒住他的唇,狠狠的吸了一口:“終於轉過了,以後你的睡覺姿勢就這麽定了,別跟我客氣。”


    修:“……”


    “你一定不知道側睡是多麽舒心的一件事吧?來寶貝兒,老公的肩膀隨便你蹂躪。”


    修:“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鄭蕭:“那你今晚就別想睡覺了!”某隻賤手幹脆伸進修的衣服裏,在那光滑的背上摸了一把。


    修:“……”


    鄭蕭摸摸修的臉,把他的腦袋往懷裏摟了摟:“乖,睡覺!”


    早上四點,修和鄭蕭同時醒來。


    鄭蕭開了床頭的營地燈,轉頭就對上修漆黑的眼眸,心髒頓時軟成了一團棉花糖。


    “早,寶貝兒,睡的怎麽樣?”


    修黑著臉起身,俊臉不自然的抽了抽,翻身下床的時候動作有點詭異,穿衣服的途中還甩了一下胳膊。


    鄭蕭嘿嘿直笑:“習慣就好,寶貝兒……”


    “閉嘴!”


    “好好,知道你害羞了,我不說了還不行麽寶貝兒!”


    修惡狠狠的看著鄭蕭:“不許叫那三個字!”


    鄭蕭:“好吧,修……”


    *


    約堡市近郊,一輛載人直升機在第一縷晨光衝破天幕之前降落在一處庭院裏,那是一座很普通的庭院,但是因為有直升機從天而降,它就再也不普通了。


    那架直升機並沒有久留,等上麵的人都下來後,又轟隆隆的飛走了。


    鄭蕭心說,這個穆非是迫不及待讓齊宇知道他的行蹤啊,高調的讓人蛋疼,就等著人家殺上門來。


    修和穆非並肩走進敞開的大門,裏麵蹦出來一個人,不是夏磊那貨能有誰?


    “哎呀,boss,人家想死你了。”跳脫的身影在離修一米遠的地方自覺停住,夏磊就跟抽筋了似的,眨眼就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報告boss,約堡市一切正常,小毛賊已經掃幹淨,這附近的防禦監控全部到位,保證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除了修以外隼其他的人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修直接越過夏磊,對後麵的凡道:“怎麽你一個人?”


    凡看了看穆非:“艾米拉認了齊宇當哥哥,死活不肯跟我走。”


    穆非一愣,滿臉詢問。


    修一張俊臉立刻冷下來:“胡鬧!”


    凡摸摸鼻子,其實他知道修是說給穆非聽的,所以就特窩囊的為自己辯護:“你知道的,我一向拿那小妮子沒辦法。不過……”凡又看著穆非道:“我看齊宇人挺好的,他明知道我和艾米拉是過去打探情報的,不僅沒有為難我們,還親手給我們做飯吃。”


    眼前一花,眾人驚詫的發現,穆非就跟突然瘋了一樣,衝過去一把揪住了凡的領子,兇神惡煞的瞪著雙眼:“他給你們做飯?”


    凡假裝不明所以:“是啊,他說他第一次下廚房。”


    “做了什麽?”


    “一個紅燒肉,一個鹽煎肉,還是他說的菜名,我都沒吃過,不過還挺好吃的。”


    穆非手上一緊:“你吃了?”


    “吃了啊,不過豬肉不是我的最愛,他說什麽這邊的豬肉不好吃,奇怪,豬肉還有不一樣的嗎?”凡歪著腦袋麵露不解,眼角看見穆非的臉更加扭曲了。


    “他給你做飯你居然敢嫌?”說著,穆非的拳頭就瘋狂的砸了出去。


    凡看著那拳頭瞳孔一縮,心想,完了,刺激大發了,估計得掉一顆牙。


    拳頭卻沒有砸中凡,等他遲遲不見拳頭砸過來膽戰心驚的睜開眼,就見修一手捏著穆非的拳頭,正在跟他大眼對小眼。


    庫瑞過來把凡從穆非手裏薅出來,理了理凡的衣服,攔住了凡的肩膀,看似耳語實則用眾人都聽的見的聲音道:“兒子,艾米拉是怎麽迴事?難道看上那個叫什麽齊宇的了?那小子帥嗎?有錢嗎?能跟你比嗎?沒用的家夥,你怎麽連自己老婆都看不住呢?還是不是我的種了?”


    凡:“……”老爹呀,有你這麽打擊你兒子的麽?典型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穆非確實是被傷到了,聽見庫瑞的話掙紮著就想跟修幹一架。


    修死死捏著他的拳頭,聲音冰冷:“穆老板,你可知信任這兩個字的一筆一劃?”


    穆非當仁不讓的迴視:“你的人是怎麽迴事?”


    鄭蕭上去拍拍穆非的肩膀,嘿嘿直笑:“不就那麽一迴事麽?不懂事的小丫頭對一個年長的,又風度翩翩的,英俊瀟灑的異性生了那麽一點點崇拜或者愛慕的情愫,這不很正常嗎?穆老板,你放心,艾米拉壞不了你的事。”


    “哼!”穆非冷笑一聲,眼中的情緒風起雲湧,這是一個性情多變,易燥易怒的男人。


    修的脾氣絕對也比他好不到哪裏去,並且他永遠不會掩飾自己對某些人的厭憎和惱恨。


    “穆老板,現在的你讓我感覺像是一個生怕齊宇被人搶走的可憐蟲。”


    修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把視線對準了穆非,包括穆非自己的人。本以為穆非會大發雷霆,卻沒想到他冷笑一聲,居然用悲天憫人的眼神看了看修和鄭蕭,然後轉身蹬蹬蹬上樓了。


    鄭蕭和修對視一眼,前者一頭霧水,後者若有所思。


    隼的幾名骨幹去了修和鄭蕭的房間。


    凡把小米粒在a國的事又仔細的說了一遍,擔憂道:“我真的感覺那個幕後黑手就在看著我,但是我實在猜不出,到底是誰。”


    隼這些年還是比較低調的,自從脫離了e國皇室,就再也不參與任何國家的內政,就連修的媽咪威爾斯將軍要請隼辦事,都要按照程序來,當然,有威爾斯將軍這個靠山,隼這些年確實順風順水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一番還是沒有得出結論,修道:“既然是衝著我來的,肯定還有動作,叫秋叔想辦法留意一下,現在我們的重心是齊宇,我的意思是,穆老板交代的事我們要完成,但是齊宇,絕對不能傷害。”


    凡是最懂修的心思的,不過關於齊宇的事大家心裏都隱約有猜測,但是沒人道破過,凡看了眼鄭蕭,還是決定點名:“修,你是想借此機會拉攏齊宇,涉足非洲嗎?”


    聞言,鄭蕭心中微微一澀,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


    修從來就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這一點鄭蕭一年前就有了深刻的了解,盡管不在意了,但是每每想起,那根刺肯定還在。


    修卻沒有注意那麽多,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我們在非洲沒有勢力幫襯。”不需要多說,大家心裏都有數了。


    對於傭兵團來說,非洲其實是塊風水寶地,隼在這裏也執行過任務,畢竟跟歐洲連著一塊的,但是一直沒有深入涉足,這裏一直被某個很牛|逼的傭兵公司把持著。


    凡組織了一下語言:“我仔細打聽過了,齊宇來到南非就跟穆非不對付,但是這邊的人對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是特別清楚,都以為是表麵上的生意上的摩擦,以及後來的未婚妻事件。如果穆非跟齊宇真的是那種關係,那麽我猜測,也許他們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糾纏不清了。”


    修眼眸一亮:“齊宇不是跟劉棟一個軍校畢業的嗎?那麽,穆非呢?有沒有查到他以前在c國的記錄?”


    經他一提,眾人也才意識到他們竟然忽略了一個天大的疑點。


    劉棟搖搖頭:“我沒有找到穆非在c國的記錄,查無此人。”


    修笑了起來,那個笑容絕對高深莫測:“穆非不是y國人,在y國的記錄也隻追溯道十三年前,那麽,他剩下的幾十年呢?怎麽可能是空白?”


    劉棟臉漲的通紅,的確是他的疏忽。


    “boss,我這就找人再迴c國查。”


    修卻擺手:“不,你查不出來。”


    凡詫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抹掉了穆非的記錄?”


    修雙眼微眯,那神情就像發現了獵物的獵人,帶著好玩的心情準備跟獵物玩一場捉迷藏。


    鄭蕭插不上話,就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他不得不承認,此時的修身上有一種他望塵莫及的光環,那光環給他渡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讓鄭蕭有一種對他俯首稱臣的衝動。


    鄭蕭明白,這就是凝聚力,就是修的個人魅力,他不僅讓人歎服,更是讓人信服。


    隻聽修緩緩的道:“像穆非這種情況,一般有兩個原因,一是穆非可能是特殊工作人員,他的檔案被有關部門清除,比如間諜、特工一類,不過c國常用的手法不是抹幹淨記錄,一般是另外偽造一個記錄,這樣不容易讓人起疑。所以,我斷定穆非是另外一種。”


    劉棟猛地抬起了頭:“boss,你是懷疑他的身份?”


    *


    修從浴室出來就看見鄭蕭正躺在床上打電話。


    那貨一手握著手機,一手無意識的用手指刮著額頭,就跟頭疼一樣。


    “……沒有危險,你別擔心……我知道,我這麽大人了,這些事還能不知道嗎……自己照顧好自己,小雲快生了,你叫人看著點……查泰,算了,迴去再跟你說……我當然會迴去了……修挺好的,我們也挺好的……好好好,我知道了,掛了。”


    不用說,這個電話的那頭是安謹言。


    鄭蕭掛了電話才發現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床邊了,他赤腳踩在地毯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鄭蕭趕緊下床找來一雙拖鞋,囉嗦道:“你這個習慣得改改,這地毯不見得多幹淨。”


    修特別聽話得穿上拖鞋,目光沉靜如水的看著他。


    鄭蕭解釋道:“小雲是一頭母象,馬上要生了,是我們養殖園的頭號保護對象。”


    鄭蕭沒怎麽跟修提起過養殖園,總覺得他那點小打小鬧在修的眼裏簡直不值一提,所以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緊緊的看著修,生怕從修的臉上看到不屑之類的表情。


    修倒沒露出“不屑”,卻也沒表示任何興趣,他淡淡的掃了鄭蕭一眼:“去洗澡吧。”


    說不失望絕對是騙人的,自從兩人再遇,修就沒問起過鄭蕭的現狀,這貨哪裏知道,修之所以沒問,是因為他對他了若指掌呢?


    鄭蕭故作輕鬆的吹著口哨,一搖一晃去了浴室。


    等浴室門關上,裏麵傳來水流深,修過去拿起了鄭蕭的手機。


    手機設了密碼,修用一秒就想起了兩人第一次相遇的日子,然後輕而易舉解鎖。


    桌麵是一張他的側身照,不知道什麽時候偷|拍的,鏡頭拉的比較遠,不過照的十分清晰,他自己都注意到那微眯的眼睛透著一股子冷笑。


    修想了半天都沒想起這個場景,隻得作罷。


    一看手機的桌麵就知道鄭蕭是不喜歡玩手機的,裏麵幹幹淨淨的,多餘的應用程序一個沒有。


    他首先打開了發件箱,裏麵全是給他發語音的記錄,修翻了翻日期,一條都沒少,他不由自主的揚起了唇。


    接著修打開了通話記錄,最近的兩個通話都是安謹言,第一個是鄭蕭主動打迴去的,估計是報平安,第二個是安謹言打過來的,就是剛才那個電話,通話時間是十分三十三秒,修揚起的唇角彎了下來。


    然後他打開了電話薄,總共有兩個名字,一個是“修”,一個是“謹言”,因為是按字母排序,所以安謹言的名字排在第一。


    修死死的瞪著那兩個名字足足兩分鍾,然後很幹脆的把“修”刪掉了,一點也沒有這是別人手機的自覺。本來還打算翻翻相冊的,現在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修放下手機,順手拿起了床頭的雜誌。


    ps:謝謝kjllc和秦斬的紅包,麽麽噠,不出意外明天還有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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