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言感覺他的肩膀就要被蘇辰捏碎了,他不敢動,真的是不敢,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蘇辰,渾身都是戾氣,盡管他還在笑,但是那笑比刀口還要鋒利,比寒冰還要冷酷。他把康言整個摟在懷裏,與其說是秀親密,不如說是在尋求力量,因為,康言敏感的感覺到他在顫抖。不是身體上的顫抖,而是靈魂、意誌力,仿佛是恨到了極致,又仿佛是絕望到了極致。康言不由緊緊摟住了他的腰!“是你?”邵以軒鏡片後的眸子劃過一抹驚訝,然後一絲殺意迅速蔓延,竟是毫不遮掩。康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人哪裏能與蘇子秋想比?完全不及boss萬分之一,康言立刻就厭惡上了眼前這個男人。蘇辰夾著冷笑的聲音響起:“是不是很失望?我沒有死在外麵,反而活的好好地,真是不好意思了!”所有的賓客都圍了上來,有的人認出了蘇辰,有嘲笑的,有同情的,有搖頭不語的,也有純粹看戲的。康言也跟著成了焦點,換做以前他肯定會覺得手足無措,但是現在,他也跟蘇辰一樣,兩眼緊緊的看著邵以軒,對周圍各種各樣的視線選擇無視。邵以軒向身邊的人交代了一聲,這才轉頭看著蘇辰和康言,他的視線落在兩人親密的動作上,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你們是什麽關係?”他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這個人從容冷靜,轉移話題的本事相當高,完全是帶著不屑,就好像蘇辰剛才那些話是在無理取鬧。蘇辰嗬嗬笑了一聲,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抬起康言的下巴,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他是我的愛人,你放心,我不是來搗亂的,我對你的婚禮沒興趣。”蘇辰挑釁的看著邵以軒,康言卻是懵了,滿腦子都是蘇辰那句話“他是我的愛人” “他是我的愛人”。好吧,康言知道,蘇辰這句話他不能當真,至少現在不能。不過,他還是開心,恨不得現在就親蘇辰兩口。“畜生!”一聲暴喝從邵以軒身後傳出來,康言立刻感覺到,他的肩膀更痛了。這一次,這個男人是真的在抖,康言甚至聽見了牙齒切磨的聲音。人群沸騰起來,大家紛紛點頭哈腰的“邵董”“邵董”的叫,邵以軒側身,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杵著拐杖出現在眾人眼前。康言看著那個老人,覺得有幾分熟悉,再轉頭看一眼蘇辰,頓悟,蘇辰跟這個老頭竟有五六分像。老頭應該六七十歲,精神非常好,滿麵紅光,一雙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射向蘇辰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和憤怒:“畜生,你怎麽沒有死在外麵?”……竟是真的希望蘇辰死在外麵的。聽見這話,康言氣得不行,肩膀上的痛楚也感覺不到了。不過奇怪的是,蘇辰的情緒卻突然鎮定下來,唿吸不急促了,抓著康言肩膀的力道也減輕了,他甚至輕輕的揉了揉被他抓過的地方,不知為什麽,康言突然升起想要緊緊抱住他的*。不,是拉著他的手趕快離開這裏,不想再聽這些人說話,不想再看他們那副嘴臉。卻聽蘇辰冷笑道:“那實在對不起了,我這人命大,一時半會兒還真死不了,邵董,你恐怕是要走在我前麵了,十年不見,你似乎老了很多啊,應當保重身體才是!”“混賬,邵以辰,你怎麽可以這麽跟爸爸說話?”邵以軒臉色鐵青,雙手扶著氣的快翻白眼的老頭。“哈哈,真是父慈子孝啊,不過,邵以軒,你似乎弄錯了,我早就不姓邵了,你放心,你看重的那些東西,我一概都不稀罕。”康言緊緊握住蘇辰的手,這一盆豪門狗血,他算是領教了,與蘇辰的身世比起來,陸橫那就是毛毛雨了。尼瑪,康言不禁腹誹,如果他是女人,這就是嫁入豪門的命啊!邵老頭被蘇辰氣了個半死,周圍的親朋好友更是看戲看的不亦樂乎,家醜啊家醜,這下子整個g市要家喻戶曉了。邵老頭似乎有很多話要罵,整張臉憋的通紅,眼珠子仿佛要瞪出來一般,康言真怕他被蘇辰氣得血壓升高,突發腦溢血壓心髒病什麽的,那就太嚇人了。康言一直沒有說話,麵對此情此景,他也不需要說話,他的存在就是最有力的的武器。邵老頭顯然聽見了蘇辰那句“他是我的愛人”,瞪了蘇辰半天,發現蘇辰不論臉皮還是抗打擊力都比十年前高了無數個段數,並且現在人多口雜,邵老頭心思一轉,決定還是先找一個借口把蘇辰先趕出去再說,不然,說的越多,眾人對邵家的事就越好奇。“你是什麽人?”邵老頭視線一轉,刀子一樣的目光就落在了康言的臉上。康言一愣,視線與邵老頭一對上腿肚子就不由自主的發軟,別人家的長輩看見晚輩,態度確實是嚴肅的,帶著審視的,但是這個邵老頭,那目光哪裏是審視,明顯就跟看蘇辰一樣,恨不得他們立刻消失。“我……”康言剛說了一個字,就聽蘇辰漫不經心道:“我已經說過了,他是我的愛人……”“畜生,不知廉恥,敗壞人倫綱常,你竟然好意思帶個男人迴來?你簡直是丟盡了我們邵家列祖列宗的臉,滾,給我從這裏滾出去,不要弄髒了這裏。”等他罵完了,蘇辰才慢悠悠的迴擊:“邵董,你們邵家的列祖列宗關我什麽事?我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跟你有什麽關係?”“你……”邵老頭用拐杖指著蘇辰,看樣子是想揍人。就聽有人嘀咕:“邵太太來了!”康言隨著人群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一個看上去五十來歲打扮的富態優雅的中年婦女款款而來,旁邊跟著一個穿著紅色禮服的年輕女子。康言明白了,這個邵太太應該就是邵老頭的老婆,那個年輕的美女應該就是今天訂婚的女主角,那女主角的旁邊還跟著一個和邵老頭差不多老的老頭,這是都到齊了。等邵太太走近了,康言才發現邵以軒跟她酷似,隻是康言很納悶,蘇辰到底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父兄反目也就算了,現在看邵太太的樣子,明顯也是恨不得蘇辰立刻消失呀。“嗬嗬!”蘇辰冷笑兩聲,滿含嘲諷的看了邵老頭一眼,摟緊了康言,似笑非笑道:“邵董,我今天來是給你一句忠告,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特別是,占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混賬!”“哼!”蘇辰摟著康言,在眾目睽睽之下揚長而去,竟是看也沒看後麵出場的三人。康言隱約聽見邵以軒在招唿親朋:“讓大家見笑了,我那弟弟從小叛逆,如今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出了酒店,康言聽見蘇辰鬆了一口氣,他朝康言笑了一下,帶點歉意:“嚇到你了吧?”康言點點頭,特別誠實:“跟看豪門恩怨一樣!”“豪門恩怨……”蘇辰低低的嘲笑:“不過是一屋子見不得光彩的無恥小人。”康言遲疑道:“那個邵太太……不是你親媽吧?”蘇辰看著康言,後者明明好奇的不得了,卻又小心翼翼,生怕蘇辰會哭一樣。心中忽的一軟,蘇辰很慶幸帶了康言一起迴來。他把康言輕輕摟進懷裏,不同於先前的僵硬,整個人的氣息都軟了下來,也許是想起了自己的親媽,蘇辰的語氣也跟著柔和:“我媽已經去世了,咱們這就去看她!”康言隻覺心髒仿佛被人一把抓住,又痛又難過!出租車穿梭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頭,蘇辰卻閉著眼睛,完全沒有要看窗外景致的意思,他對這座城市已經相當厭惡。厭惡到什麽程度?他連這裏的空氣都排斥,這一次,是他最後一次迴g市。康言握住蘇辰的手,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說什麽,雖然他不清楚邵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從邵以軒的身上他也能猜到一二。蘇辰的母親已經去世,邵以軒卻比蘇辰大,這在古代就相當於邵老頭在外麵置辦了外室,生下的兒子比家裏正室生的兒子大,然後正室去世,外室登堂入室。康言猜到了大概,卻沒有猜到細節,豪門裏的醜聞絕對讓人大跌眼鏡。這個男人竟然比自己還可憐啊!蘇辰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有享受過親情,所以也就沒有渴望,但是蘇辰不一樣,有父母,卻跟親生父親反目成仇。康言很想知道,這些年來,他是怎麽做到嬉笑怒罵不想不怨的?如果不是他帶自己迴來親眼所見,康言是真的想不到,蘇辰的人生竟是如此跌宕起伏。正七想八想,一直緊閉雙眼的蘇辰突然睜開眼睛,轉眼就見康言垂著腦袋,滿臉不忿。他喜歡穿高領毛衣,今天是一件純白色的,更襯得他小臉如玉。自從兩人發生了關係,蘇辰其實比誰都清楚他自己的心意,他喜歡這個聰明懂事的男孩子,幹幹淨淨的,就算遇到陸橫那樣的渣,他也不曾失去他的純善。有康言在身邊,蘇辰覺得非常踏實。康言下巴上一緊,頭被人抬起來,蘇辰那張陰沉的俊臉放大,接著唇上一暖……嗞的一聲,車子突然在路中間停下來。大力的顛了一下,正在熱吻的兩人被迫分開。前麵的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裏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蘇辰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師傅,你違規停車了!”“啊?哦,哦!”車子重新啟動,司機師傅從震驚中迴過神,這年頭果然處處是猛料啊,他很後悔剛才沒有及時拍下來發到微博上,說不定能成為微博達人啊,失策。康言則傲嬌的看著蘇辰,嘴角含笑:“這一次不是我的錯了吧?”蘇辰看著他三十度微微揚起的側臉,憤恨的瞪了司機師傅一眼,沒親夠來著。司機師傅訕訕的笑著,以眼神告之:“您隨意,保證不再搗亂!”被這麽一搗亂,蘇辰心中的陰霾去了不少,兩人手牽手進了墓園。康言看著一排排的墓碑,心中想的卻是,這家夥先帶著自己去嚇他老爹,現在又帶自己去嚇他親媽,這是見家長嗎?康言以為蘇辰是像他老爹的,看了他媽後才知道,其實他更像他媽,哎,一個融合了父母優點的嫡子,卻落得被掃地出門的結局,實在是一個蛋疼的故事。蘇辰給他媽獻了花,鞠了躬,又把康言介紹了一遍,不過這一次,他說的是“想要過一輩子的人”。康言覺得這句話才是他想聽的,他也不禁翩翩然的想,在他自己親媽麵前,這話的含金量應該相當高了吧。花了一個小時,蘇辰在他媽的墓前把這個超級蛋疼的故事給康言講了一遍,一直從他出生前講到被掃地出門。包括他媽的離世,包括他繼母的陰謀,包括長兄的陷害,包括邵老頭的絕情,包括齊氏突然間的破產,還包括……他的綠帽子!概括起來就是,因為邵以軒的媽時不時的騷擾示威,蘇辰的媽十幾年來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與邵老頭幾乎都決裂,身體一天比一天差。而蘇辰,從小就知道邵以軒母子的存在,父母天天吵架的結果就是,他一直都是一個讓全社會都頭疼的反派,惹是生非,打架逃課,所有反麵教材的學生幹過的事他都幹過,饒是如此,他還是沒有氣死邵老頭,反而無意中得知了邵老頭暗中對付他舅舅的事。後來齊氏宣布破產,被邵氏收購,蘇辰的媽也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世了。他媽去世前說,其實她一直知道邵老頭在暗中覬覦齊氏,所以,她不敢離婚,同樣也不甘心邵氏落在那個女人的手裏,但是齊氏還是沒有幹過邵老頭。被蘇辰捏了把柄,邵老頭對這個從小就厭惡的兒子更加絕情。又有一天,當蘇辰看見他那慣於演戲的大哥跟墨婉顏赤身果體的滾*單時,蘇辰心裏的鬱積的憤怒再也沒忍住,他抓起一把水果刀就衝了上去,邵以軒傷了胳膊。接下來他才知道,這是他親爹親哥使的計,蘇辰被趕出家門的罪名就是殺人未遂,當時他爹給了他兩條路,要麽進局子,要麽滾蛋。蘇辰講故事的時候挺平靜的,他的視線一直落在他媽的遺照上,淡淡的,十多年過去,再提起當年的事,他已可以用一種置身事外的心態來麵對。康言聽的出來,其實蘇辰跟他親媽的關係也不是很好,估計那個時候他親媽跟外麵的小三鬥,疏忽了他,沒有人管束也沒有親情,他才變得連狗都討厭。但是這不妨礙他對小三的恨對自己親媽的憐憫,那個可憐的女人四十歲才生下他,光是這份恩情,就足夠他痛恨邵以軒和他那小三媽。康言心塞的不行,他完全可以想象蘇辰雞飛狗跳驚心動魄的那些年,這貨沒有扛著炸藥去報複社會,真是不可思議。蘇辰卻捏捏康言的耳垂:“你就沒有想問的?”康言搖頭:“咱們鬧夠了就迴去吧,這地方確實不咋地!”“真沒有?”蘇辰臉色突然冷下來。康言一陣莫名其妙,見蘇辰黑著臉,不由心有戚戚焉:“該有嗎?”“沒有!”某人起身,拍拍屁股,看著他媽的遺照,咬牙道:“你放心,他吞進去多少,我就叫他吐出來多少。”康言心裏一驚:“你不僅要氣邵老頭,還要幫你舅舅報仇?”蘇辰:“是幫我自己報仇!”齊氏被邵氏吞並,蘇辰他舅舅肯定不待見他,加上他那些年的名聲實在壞,所有人都說他是紈絝,爛泥扶不上牆,他舅舅也根本就沒指望他,當然,蘇辰他媽死後,他被掃地出門時,他舅舅一家對他也是不聞不問。好在這家夥遇到了蘇子秋,不然,他還不知道混成什麽樣子。康言覺得報仇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有心勸他不要跟小人一般計較,跟過去告別,隨便那些傷害他的去死等等,但是他說不出口。這一趟迴來,他絕對是做了充分的準備吧?康言垂著腦袋跟在蘇辰後麵,快出墓園的時候腳步一頓,一把揪住蘇辰的衣服:“你是指墨婉顏?”蘇辰一時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揍康言一頓,隻得冷著臉道:“當初你看見關心悅的時候要死不活的,聽見我有未婚妻卻無動於衷,小言言,你敢說你心裏有我?”康言想到自己當初確實非常介意關心悅,那個時候的不開心都被這個家夥和童越看在眼裏了,尼瑪,現在真是連狡辯都不能,隻得狠狠瞪蘇辰一眼:“要死不活?你哪隻眼睛看見了?”哼,蘇辰想起這個就鬱悶,他剛才在講到墨婉顏的時候故意含糊,卻沒想到康言十分幹脆的也跟著跳過,看著這小子顧左右而言他,恨不能又咬幾口,氣悶道:“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你在他們門外偷聽,當麵笑成了一朵花兒,背地裏垂頭喪氣。”蘇辰永遠也忘不了,康言第一次吻他時為陸橫留下的眼淚。真是越想越氣,偏偏康言還一副死不承認的表情,也不知道討巧賣乖趕緊表現出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問問墨婉顏是怎麽迴事,看他老實的樣子,蘇辰真想掐死他。幹脆心一橫,一把甩開康言,氣唿唿的走了。康言就在後麵樂得哈哈大笑,轉眼一看四周都是墓碑,尼瑪,這個地方好歹嚴肅一點,於是捂住嘴,追了上去。好吧,二缺犯二的時候挺有趣的,逗過頭了就不好玩了。康言怎麽會不在意墨婉顏?不過他是聰明的,那個時候蘇辰算是四麵楚歌,偏偏墨婉顏還跟著捅上一刀,就算蘇辰以前對她有感情,那麽現在,恐怕也隻剩下恨了吧?所以,康言真的是不屑提起,而不是不在意!也不對,康言在意的是墨婉顏對蘇辰的傷害,他打定主意,下次再見到那個女人,他必須要好好謝謝她,謝謝她把這麽好的一個男人留給了自己。康言主動把手塞進蘇辰的口袋裏,用一種特別欠削的口氣對蘇辰道:“好了,說說那個有眼無珠的女人吧,聽那些人的意思,墨婉顏的媽好像不讚成墨婉顏跟邵以軒訂婚啊,這是怎麽迴事?”蘇辰看看康言,又轉身看看墓園,歎了口氣:“要說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除了我媽,就是墨婉顏的媽。”“啊?”這個答案是康言沒有想到的,這叫什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蘇辰的唇邊泛起一抹笑意:“我媽跟伯母是閨蜜……”他看著康言:“就像你跟越越,比親姐妹還親。墨婉顏還有一個哥哥,叫墨淩風,當時伯母懷墨淩風的時候墨伯伯*,不小心被我媽看見了。那個時候伯母即將臨盆,我媽就全力為她出謀劃策兼奔走,找私家偵探搜集證據,我媽都沒有驚動墨伯伯,帶著證據和支票,扶著大腹便便的伯母,把那個小三輕而易舉解決了,等墨伯伯知道後,小三已經選擇了支票放棄了他,從此老實了很多年。後來我媽又跟伯母同時懷孕,於是墨婉顏就成了我的未婚妻……”康言默了,說起來蘇辰她媽也是一個奇女子,可恨邵老頭藏的太深,人家帶著兒子找上門來,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原本恩愛的夫妻日漸陌路,最終反目。“……我逃課打架,頂撞老師家長,就連我媽都管不了我,隻有伯母,會耐心的教導我,讓我學會忍耐,好好學本事,可是那個時候我根本就聽不進去。我媽去世後的那兩年,所有親戚都無視我,也隻有她時常上門,看看我有沒有被那個女人欺負,可笑我那時也成年了,卻什麽都不懂,受了氣也隻有去她那裏……她原本安排我跟墨婉顏一起留學,說學成歸來就讓我們結婚,隻是這話剛傳出沒多久,墨婉顏就選擇了邵以軒,我被掃地出門。”好吧,這個墨太太是個好人,她一定會長命百歲,但是…。。康言一把揪著蘇辰的領子:“你故意的吧?說了半天,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墨婉顏?”蘇辰眼睛暗了暗:“……有吧!”果然……愛之深恨之切,如果蘇辰不曾喜歡過墨婉顏,就算被墨婉顏算計,看在墨太太的麵子上,按照蘇辰的性情,他恨的也應該是邵以軒,而不是墨婉顏。在酒店裏蘇辰連看也沒看墨婉顏一眼,這人當時恐怕傷的不輕吧!那時他不過剛成年,正是憧憬愛情的時候,他又那麽依賴信任的墨太太,對墨婉顏想必就更加看重了。康言心裏終於豁然開朗,難怪這個家夥那晚會那麽激動,還露出那種對他失望的眼神。慶幸啊慶幸!“好了……”康言拍拍蘇辰的肩膀:“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現在,我是不是要去看墨太太?”蘇辰瞪著康言:“你就不吃醋?”“你想我吃醋?”“你都不吃醋你好意思說喜歡我?”蘇辰把話題又拽了迴去。康言無語:“你現在還喜歡她?”“靠,早八百年就忘記了!”康言丟給他一個白眼:“那我吃醋幹什麽?不過……”康言眼神柔下來,摸摸蘇辰的臉:“我很生氣,那個該死的女人怎麽可以那麽對你呢?我真想殺了她!”蘇辰心中一暖,定定的看著康言。“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你放心,看在墨太太的麵子上,我不會動她女兒的。”“笨蛋!”蘇辰輕笑,康言突然覺得,此時的蘇辰笑起來的樣子比陸橫溫暖太多了:“別動!”蘇辰扣住他的後腦勺,目光灼灼。“你要幹什麽?”“吻你啊!”……“蘇辰,這一次也別想賴我頭上!”某言雙手插褲兜,傲嬌了。蘇辰終於知道什麽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可以預見,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別想賴我頭上”將成為小言言的口頭禪。*康言站在一邊,看著蘇辰規規矩矩的任由穿著病號服卻精神抖擻、滿臉褶子笑落一*的老太太拉著,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看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蘇辰嚇一跳,慌忙接過康言及時遞過來的紙巾,笨拙的擦著,一邊擦一邊哄小孩子似的哄著:“乖,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放心,我現在本事可大了,一個小小的邵氏在我眼裏就算個屁,你等著,我把邵氏弄跨了,送給淩風哥。”老太太噗嗤一聲笑了:“死小子,你還能耐了,不過,你去弄,伯母支持你,弄垮了賣給你淩風哥,錢拿去讚助孤兒院,氣死你老子和那個踐人。”踐人就是邵以軒她媽,小三有個非常清麗高潔的名字,叫陳韻竹,但老太太一直叫她踐人,就算是迎頭碰上也是白眼免費奉送,像她這種豪門貴婦,對什麽小三*的,沒有見麵就上去撕了她的衣服再甩幾巴掌就是涵養到家了。據說當年,蘇辰他媽和老太太三不五時的湊在一起商量整陳韻竹的辦法,奈何人家段數更高,又有邵老頭保護,兩老太太經常铩羽而歸,反把自個兒氣得不行。從蘇辰他媽幫老太太鬥小三的手段來分析,其實不是她們兩個法力不夠,實在是敵人太狡猾,太無恥,比如說,從小接受良好教育的蘇辰她媽,敢披頭散發的跑到邵老頭的公司大鬧特鬧嗎?就算是比較彪悍比較爽朗的墨老太太,當丈夫有小三的時候,第一考慮的就是如何悄無聲息的解決這件事,不讓家族(不論婆家還是娘家)蒙羞。這正是她們這些名媛淑女的悲哀,不比小三,踐人可以不顧一切。當然,如果放到現在,也許邵以軒他媽也不會“苦盡甘來”,但是誰又說的準呢,就像管天管地管不了人拉屎放屁,男人要*,就好比天要下暴雨,隻不過區別是,洪水可以淹死一片人,男人*殺死一顆心。康言相信,從小三出現後,蘇辰他媽應該就已經死心了吧,隻不過那時她已經四十歲,又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兒子,邵氏偌大的企業,她又怎麽甘心留給那個女人?於是熬啊,互相折磨啊,最後蘇辰他媽沒能熬過去,這該死的人生!康言正胡思亂想外加各種腦補,突然聽老太太驚奇道:“咦,這個俊崽子是誰?”康言滿頭黑線,感情你老人家現在才看見我啊,人家站的腿都酸了好不好?蘇辰輕輕咳了一聲,起身過去攬住康言的肩膀,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對老太太道:“這是要跟我過一輩子的人!”康言假裝沒有看見老太太暮然瞪大的雙眼和滿臉的不敢置信,恭恭敬敬的低下頭:“伯母好!”老太太似乎嚇得不輕,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蘇辰就罵:“混賬小子,你,你竟然敢帶個男人迴來?你這是要氣死我嗎?你叫我怎麽跟你媽交代啊,都怪我沒用啊,沒能保住你,讓你被他們陷害,都怪我教女無方,愧對你媽,愧對你啊……”蘇辰拍拍老太太的肩膀:“伯母,我已經跟我媽交代了,她說隨便,別說我領個男人迴來,就是我領一隻猴子迴來,隻要我喜歡,她說她都答應。”康言心中吐槽,猴子有我帥麽?有種你去啃猴子啊!老太太一下子就不哭了,愣了好一會兒才重重的歎了口氣:“你說的對,隻要你喜歡,哎,是我沒命當你的丈母娘,算了,我們家婉顏也配不上你,我早就死心了。”蘇辰態度十分恭敬,哄著老太太:“丈母娘算什麽,你就是我娘!”老太太又哭了:“知道你小子是個有良心的,可惜你媽沒命享你的福。”康言適時插嘴道:“那伯母就代替享了吧,您老一定萬壽無疆!”老太太就笑起來:“這個俊崽子倒是會說話,隻是可惜不能生孩子,哎!”康言頓時隻覺耳邊天雷滾滾,生孩子?您老當這是生子文呢?老太太拉著蘇辰又憶了一會兒當年,落了一陣子眼淚,問了蘇辰這幾年的遭遇,蘇辰半真半假的說了,她又落了一會兒眼淚,蘇辰才慚愧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故意裝病不去參加他們的訂婚典禮,伯母,你為我做的已經夠了,不能因為我鬧得你們母女不愉快,現在我也找到我喜歡的人了,有些事,你就放下吧,墨伯伯來接你,你就跟他迴家,醫院這種地方咱們還是有多遠就離多遠。”老太太眼前一陣恍惚,喃喃道:“你媽當年說,我跟她的情分不能因為我們兩個進了棺材就斷了,要永永遠遠的傳下去。我生淩風那會兒,頭一個月三十天,她就有二十九天往我那跑,照顧我比我婆婆和保姆都細心。可惜她的肚子不爭氣,她當時那個急呀,三天兩頭拜菩薩,就為給邵家生兒子……”從醫院出來,蘇辰一臉的疲憊!該見的人都見了,該說的話都說了,相比十多年前,對於那一家人,他現有的,也不過是恨而已。康言知道,要蘇辰就這麽放下怨恨是不可能的,他必須得出氣,必須做點什麽。迴到酒店,蘇辰先進了浴室,康言滿腦子亂哄哄的,今天所聽的所看的實在太誇張了,他覺得他純潔的心靈受到了荼毒。哎,果然每一個梟雄的背後都必然有一段血淚史,盡管蘇辰算不上梟雄,但發生在他身上的狗血,絕對能足以雷翻人。蘇辰洗完了康言又進去洗了,等他頂著滿頭水珠從浴室出來,突然覺得尷尬起來。想起那晚,他不尷尬不行!見蘇辰躺在*上打電話,康言鬆了口氣,擦幹了頭發就盯著電視,莫名其妙的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裏麵演的什麽。然後,蘇辰掛了電話,盯著康言看了半天也不見康言甩他,下*光著腳悄無聲息的走到康言身後,淡淡的道:“史泰龍到底老了,肌肉也鬆弛了!”康言身子一震,趕緊點頭:“是呀是呀!”定睛一看,電視上明明演的是金剛狼。身後某人終於笑起來:“小言言,是你在看電視,還是電視在看你!”康言幹脆抄起雙臂,眯著眼睛道:“我在思考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哦?什麽問題?說來聽聽!”康言轉頭看著蘇辰:“你說我要不要再開一間房?”蘇辰就靜靜的看著他,唇角帶笑。康言歪著頭,表情相當認真:“為了避免同樣的錯誤再次發生,造成我們身心的雙重誤解,我覺得,我們住一個房間實在很危險,這個甘柴獵火,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更加值得一提的是,萬一某人事後又不認賬,豈不又是我的罪過?我知道長得俊不是我的錯,不過,備不住有人推卸責任倒打一耙,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好吧,魅力、*力什麽的雖然不是我能控製的,但是,有人色心大動,如狼似虎的撲上來,你說我是奮力反抗呢還是順水推舟?奮力反抗的話我不是某人的對手,估計最後也隻有被吃的份,順水推舟的話又顯得我不夠矜持,某人事後耍賴我還是要被黑鍋,蘇辰,你覺得我的擔心是不是很有道理?”小言言一雙眼珠子咕嚕嚕直轉,兩篇粉唇不停的上下翻飛,蘇辰有點吃驚,康言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慢吞吞的,做事不急不緩,看上去有條不紊,何時見過他說話這麽溜啊。“說完了?繼續!”蘇辰聽的有趣。康言橫了他一眼:“去再開一間房!”蘇辰的視線垂下去,落進康言浴袍的領子裏。他鎖骨上的牙印還沒有消,蘇辰當時咬的太狠了,現在已經結痂,黑紅色一圈。蘇辰的眼眸變得深邃起來,他清楚的記得當時他是如何的瘋狂,那種感覺,就像恨不能把康言一口一口咬碎吃進肚子裏,每次想起來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小言言……。”蘇辰的手不由自主的伸了進去,在那斑駁的鎖骨上來迴輕撫。指腹下的身子明顯一僵,康言完全不敢亂動。“言言……”蘇辰俯下身,濕熱的吻沿著康言雪白的頸子一路吻上他的唇。“咱們還是孤男寡男幹茶烈火吧!”說著,蘇辰的手扯開了康言的腰帶,大手帶著火一般探了進去。康言眨巴著眼睛,皮膚已經變成了淡粉:“這次可是你主動招惹我的,不管我的事!”蘇辰第一萬次蛋疼:“是,是,小壞蛋,我敗給你了,給我去*上乖乖躺著!”某言傲嬌了:“今天走了太多路,腳疼,腿酸,渾身酸軟無力!”話音剛落人就被撲倒:“算了,沙發比*舒服,小壞蛋,我讓你身體更酸。”“靠,你不許咬!”“……”“蘇辰,你混蛋,不許咬,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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