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的基地。八歲的修與三十二歲的蘇子秋麵對麵坐著,前者精致的小臉緊繃繃的,後者英俊的大臉也同樣嚴肅。他們剛收到從殤那裏傳來的情報,同樣的問題顯然也把這兩個人難住了。“秋叔,你怎麽看?”修雖然是隼的大boss,但是這孩子還比較謙虛,遇事總是首先問幾位長輩的看法,是一種尊重,同時也是謹慎,蘇子秋很滿意他這一點。蘇子秋鏡片後的眸子精光閃爍:“看來我們的猜測基本成立了,不用去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他為什麽沒有殺我的原因,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跟這次聯姻有關。”修臉上一凜,這麽說,蘇子秋認定段天宇就是第一賞金獵人了!“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敵是友。”修道:“這個人不能再查下去,第一賞金獵人行蹤飄忽,如果我們繼續追查,說不定會暴露他,惹惱了他對我們很不利,但是不查的話,我們怎麽去找他不殺你的原因?”蘇子秋是指扣著桌麵:“那就從皇室和斥皇黨入手,皇室現在對隼和斥皇黨出手,e國內部肯定出現了問題,也許不僅僅是想收複隼鏟除斥皇黨這麽簡單,說不定我們一直被假象蒙蔽了。”說著,蘇子秋的表情就凝重起來。賞金獵人難道知道些什麽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想起段天宇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蘇子秋簡直不敢把他和第一賞金獵人相提並論,那分明就是個痞子,怎麽就成了殺手界的王者?修想了想道:“你的分析有道理,晚上媽咪和外公會過來,我們再好好研究一下,如果能一舉平息這件事最好不過,他們的手段層出不窮,簡直叫人防不勝防。”蘇子秋正要點頭,書房的門被人一下子推開了。小米粒和凡風風火火的衝進來,一起撲進蘇子秋的懷裏。小米粒仰著肉唿唿的小臉:“秋叔秋叔,越越姐姐呢?你怎麽沒有把她帶過來?”蘇子秋的麵部表情柔和下來:“越越姐姐現在有事,不能過來,等她忙完了就能來看你了。”誰知小米粒小臉一扭:“你騙人,哼,我可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你騙不到我,媽咪說,是你欺負越越姐姐了,她就不要你了,還跟帥哥私奔了。”蘇子秋眉頭一跳,白靜跟野狼兩口子都教了孩子什麽啊,私奔?四歲大的小破孩知道什麽是私奔麽?慢了一拍的凡更是語出驚人:“秋叔真沒用,連自己的媳婦兒都看不住,爹地說了,如果我以後像你一樣,他就打斷我的腿,跟我脫離父子關係,免得給他丟人。”蘇子秋俊臉一黑,庫瑞……這個該死的!修眼看著蘇子秋要發飆了,趕緊咳嗽一聲:“你們兩個,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聽見修發話,小米粒和凡趕緊退出蘇子秋的懷抱,手拉手乖乖站在一邊,上一次他們亂闖修的書房被罰,還記憶猶新,不敢造次。小米粒嘟嚕著道:“人家想越越姐姐了嘛!”凡唯小米粒是瞻,聞言趕緊點頭。蘇子秋朝修擺擺手,示意算了,末了還不忘替自己辯解一下:“越越姐姐沒有跟人私奔,你們別聽庫瑞和白靜胡說,我前幾天還去見你們越越姐姐呢,她看見我就哭的稀裏嘩啦的,說想死我了。”小米粒立刻戳破他的謊言:“秋叔騙人,越越姐姐才不會哭呢,你說謊話,要長長鼻子,哼!”修無可奈何的看了蘇子秋一眼,意思說,我不管了,您老自求多福吧。蘇子秋俊臉一冷,粗聲粗氣的對小米粒道:“你越越姐姐很久沒看見我了,見到我高興的的哭了,你如果十天半個月看不見修,見到他會哭嗎?”小米粒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小腦袋小雞啄米一般直點:“會啊會啊!”轉頭一看,修已經不在書房了,哇的一聲,趕緊追了出去。蘇子秋鬆了口氣,總算擺脫那兩個小鬼了,正得意,有人拉他的衣角。“凡,你怎麽沒有去追修?”蘇子秋頭大。“哼!”凡酷酷的哼一聲:“修自己怕惹火燒身先跑了,然後你就果真把火引到他的身上,這點小伎倆怎麽能難倒我呢?隻有小米粒那種頭發長見識短的小丫頭才會上當。”蘇子秋不由好笑,這凡還真是庫瑞的兒子,腦子很好使嘛。隻聽凡又道:“秋叔,如果你老欺負越越姐姐,我可是會把她搶過來的哦!”蘇子秋摸摸凡的小腦袋:“小子,你不是小米粒的小尾巴嗎?”凡毫不在意的嗤了一聲:“爹地說了,小米粒長大了是個禍害,叫我以後找媳婦要找越越姐姐那樣的。”蘇子秋哈哈大笑,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光,語氣得意的道:“越越姐姐你就別想了,她是我的,不過小子,你知道什麽是禍害嗎?”“就是老闖禍的人唄!”凡飛快的答道。“不對,禍害還有另一種意思!”蘇子秋慢悠悠的開始傳授男人的心得:“這個禍害有它字麵上的意思,不過,用它來形容女人的時候就不是字麵上的意思,一個女人如果被稱作禍害,那這個女人一定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隻有絕世美女才會被人稱作禍害,禍水,比如……嗯,修的媽咪就算!”凡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難怪岩叔都被魅姨害得現在都恐高了,還真是禍害。”石岩每個月都要來往e國和c國,據說現在看見飛機就想吐,恐高了。蘇子秋聽完哈哈大笑:“你爹地這麽說小米粒,意思就是小米粒以後也會是魅那樣的大美女,懂了嗎?”凡點點頭:“懂了!”接著小嘴一撇:“可是小米粒肯定願意禍害修不願意禍害我啊!”蘇子秋揉揉他的腦袋:“男子漢 ,還沒有爭取就不能言敗,你應該學學你老子,你去問問他當年是如何死纏爛打最後終於把你媽咪弄到手的,保證你能從中獲益匪淺。”凡似懂非懂,但還是堅定的點點頭:“好,我現在就去!”說完轉身跑了。終於走了,蘇子秋嘴邊的笑意一直都沒散,想到童越,心裏又暖了幾分。威爾斯將軍那邊的事終於解決了,現在的情況是,皇室一邊逼蘇子秋盡快與林伊莎完婚,一邊派人追殺童越,矛盾已經快要浮出水麵了。也許,撕破臉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呢?蘇子秋抬了抬眉,臉上的狠厲漸漸趕走了柔和,讓他看起來猶如地獄撒旦一般,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乎瞬間凍結。敢動隼和童越,他們就必須付出代價!*三天後,童越一行人來到一座島嶼上。這島嶼看上去就跟e國其他的島差不多,島上有牧民,有農民,房屋稀稀落落的散布著,是一個風景宜人的地方。段天宇當然不是帶他們來看風景,童越猜測,這裏應該是段天宇的勢力之一。“我們就在這裏等著蘇總來會合吧!”段天宇拍著手道。童越的目光不深不淺的落在他的臉上,沒有質問他為什麽知道蘇子秋會來,也沒有打算拋出心裏的疑問,這樣的人,除非他想說,否則,他迴答的話都不可信。一行人就在島上住下來,殘殤和夜影對童越寸步不離,饒是如此,他們住下來的第二天,追殺童越的人還是出現了。這一次,段天宇果然實現諾言,帶著人很快就把殺手擊退,殘殤和夜影就簇擁著童越在一邊看戲。康言和陸橫當然也沒有幫忙,這時候,就連陸橫都感覺到不對勁了。“你們不是好兄弟嗎?這樣的段少你真沒見過?”康言問陸橫。陸橫剛才看見段天宇眨眼就解決了兩名殺手,還處在震驚中,聞言直愣愣的搖搖頭:“沒見過,我迴國後大家都忙,他沉寂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我還納悶他為什麽在國外混不下去也不願迴國,看來,就是那個時候,他就已經不是我認識的段少了。”童越聞言目光閃了閃,沒有說話。康言咂舌:“段少是個天才啊,我跟著蘇辰那混蛋學了幾個月,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不說,效果還不明顯,這段少不過幾年就成高手了啊。”陸橫道:“這小子其實從小就學武術的,我以前隻當他好動貪玩……”說著話音一頓,看向康言的眼神變得晦澀不明起來:“你那次身上的傷,就是被辰帥揍的?”“哪次?”康言天健反射反問,剛問完就恨不得咬舌自盡,那次……就是他跟陸橫的第一次唄!康言臉色微紅,不自然的別開臉,嘴裏嗯嗯啊啊:“就是,嗯,他負責訓練我來著,也不是揍,其實是沙袋砸的。”說著眼睛亮起來:“他現在可砸不到我了,說起來,那混蛋的辦法還挺好,至少我現在身手比以前靈敏許多了,逃命的幾率大大提升。”陸橫臉上劃過一抹恍惚,康言的表情很生動,這種光彩卻是在他提起別的男人的時候。他猛地發現,康言麵對他的時候永遠就是一個陽光的大男孩,偶爾有點羞澀,更多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神是迷戀的。迷戀,粉絲對偶像也可以迷戀,但是卻與真正的愛情無關。而康言提起蘇辰,一口一個混蛋,滿臉氣憤,看的出來,他似乎很討厭蘇辰,但是,這卻是他最真實的表現,想怒就怒,想罵就罵。不不,陸橫很快又推翻自己……康言是愛他的,隻有在喜歡的人麵前才會變得扭捏,才會畏手畏腳生怕出醜不是嗎?可是,陸橫真的希望康言對他也是想怒就怒,想罵就罵,哪怕他們最後鬧成那樣,康言都不曾罵他一句,反而勸解他,安撫他。在康言心裏,也許常常惹得他跳腳的蘇辰反而更親密吧?所以他才毫不猶豫的拉了蘇辰當擋箭牌,他是有把握蘇辰不會生氣吧。畢竟,一個直男被一個男人親吻並且示愛,是一件很讓人惱火的事。陸橫滿心苦澀的自己翻來覆去的折磨了半天,抬眼就見康言神情古怪的看著他,趕緊整理好表情,笑著道:“怎麽了?”“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沒什麽!”陸橫笑的坦然,看不出異樣,這就是實力。康言也不好跟他多做糾纏,指著已經收拾好戰場過來的段天宇道:“給你個任務,去探探那個家夥的底吧!”陸橫點點頭:“明白,我去試試!”康言就蠱惑他:“去吧,你們不是兄弟嗎!”陸橫被康言逗的直想笑,這小子當自己是啥都不懂的傻子嗎?算了,就讓他得逞一迴又怎麽樣?他隻說試試,又沒答應一定要問個什麽驚天大秘密出來。一旁的童越抿了抿嘴,其實有些事已經不需要確定了。先不說別的,就說段天宇迴國的時間,以及現在已經停拍的《浴火狂花》,不都說明這一點了嗎?不過她沒有阻止康言和陸橫,就讓他們去鬧好了,誰叫那個騙子一直耍著大家玩呢。“心兒,你們沒事吧?”段天宇摘掉手上的鹿皮手套,臉上還是一貫的吊兒郎當的痞樣。“段少的‘烏合之眾’讓人大開眼界。”童越不陰不陽的道。剛才還有七八個人,現在一個影子都沒有了,段天宇的手下確實不可小覷,不過,他本人倒沒看出有什麽出彩的地方,肯定是藏了一手。段天宇嘿嘿直笑:“讓大家見笑了!”童越就招唿康言:“走吧,總算可以睡覺了,段少,辛苦了!”段天宇連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請!”一行人各自散去。段天宇迴了他自己的房間,陸橫想著自己的使命也跟了過去。還沒等陸橫開口,段天宇就道:“對不住了哥們,把你也拖下水了。”陸橫一愣,他知道他這是上了賊船了,不過他還沒仔細想過,並且童越和康言肯定不是壞人,段天宇就更加可信,所以就算是知道自己上了賊船,陸橫還真沒多想,也沒有覺得害怕,也沒有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招來殺身之禍。他所憑仗的不過是對身邊這些人的信任,現在段天宇這麽一本正經的開口,他心裏就有點打鼓,難道自己這是攤上大事了?尼瑪,轉念一想又覺得他自己這反射弧太長了點,又是殺手又是死人的,難道還不是大事嗎?陸橫不明所以的笑笑:“你什麽意思?給我個底吧,我還奇怪這種事你為什麽要把我一個外人拉進來呢,我想,不管是你還是越越他們,你們肯定都不希望我過多接觸吧?”段天宇豎起大拇指:“你算是說道點子上了,兄弟,這正是我拉你下水的目的。”“哦?難道我在這件事中還起了關鍵作用?”陸橫故作輕鬆的打趣:“我沒有拖你們的後退?”“靠,誰說你拖我們後腿了?”段天宇給陸橫倒了一杯紅酒,直言不諱的道:“我能告訴你的是,正是因為有你這個外人在,不管是蘇子秋還是我,都不會過多的幹預對方,這就是我的目的,先不說蘇子秋,我的目的是保護我的**,蘇子秋肯定不會當著你把我們雙方擺在明麵上,就是暗地裏也不可能一查到底。我對他們沒興趣,也不想他們對我感興趣,僅此而已!”陸橫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的意思是,你們礙於我這個外人,就不會掀了對方的底,也防止被對方掀地,這麽說來,你是怕蘇子秋暗中查探你?”段天宇打了一個響指:“正解!”陸橫皺眉:“那你到底是幹什麽的?段叔他們知道嗎?”段天宇就攔住陸橫的肩膀:“這個,咱們是二十多年的兄弟了,我也實話告訴你,我的事他們不知道,人生難得肆意一迴是吧?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愛好打打殺殺的,現在這樣又刺激又過癮,你就幫我保守秘密得了,你放心,我是不會出事的。”陸橫也看出來了,段天宇的人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那麽段天宇肯定就更厲害了,隻是,他心裏還是不舒坦。段天宇見他臉色不好看,就捶了他一拳:“不是吧?你生我氣?氣我利用你嗎?你放心,蘇子秋是個知道分寸的人,隻要你不多打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他不會把你怎麽樣的。”陸橫苦笑:“我本來就什麽都不知道,誰知道你們是為什麽殺過來殺過去的?好吧,隻知道與林小姐有關,算了,我沒有生氣,隻是有點擔心。”“你擔心個鳥?”“你如果出事了段叔他們怎麽辦?”段天宇鬆了口氣,大言不慚的道:“那他們就送給你當父母得了,星際也給你,說實話,我才不想管理那個破公司,還要與蘇子秋作對,真是無聊。”陸橫還了段天宇一拳:“說什麽呢?我看你不折騰夠是沒完了。”“那是當然!”段天宇跟陸橫碰了一下杯:“管好自己,不要好奇,不要瞎想,不要亂打聽,護好你自己的小命,迴去後你還是星銳的頭牌,聽我的沒錯。”陸橫不由失笑:“你才頭牌,我這是被誰害的,你還敢跟我說教!”“大哥,小弟這是為你好啊!”“去,你才是大哥,酷斃了!”陸橫喝了酒,丟下杯子就走了。段天宇心頭的石頭落了地,不管怎麽樣,他欺騙並且利用了陸橫,好在陸橫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否則他這一關還真不好過。有了陸橫在,不管是蘇子秋還是他都會盡力把一切放在暗地裏解決,不管事態發展到什麽程度,第一賞金獵人和隼至少不會變成對手,相信蘇子秋也會樂見這個結果。段天宇搞定了陸橫,一身輕的去了浴室,裏麵很快就響起水流聲,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進了他的房間。段天宇洗完澡,帶著滿身水氣出來,腰間拴著浴巾,這貨洋洋得意的哼起了歌,徑直走到酒櫃跟前,打開……突然,隻見他頭猛地一偏,接著,他跟前酒櫃的玻璃門嘩啦一聲碎了,對方竟是加了消音器。“是誰?出來!”段天宇沉聲喝道,表情嚴肅,終於不再吊兒郎當。他這房間連著書房和小客廳,要藏一個人說容易也容易,但是對於他來說,要把人揪出來也輕而易舉。這貨也不見慌亂,他斷定對方隻有一個人,抬腳就朝臥室的方向而去。“自己出來,否則,被我找到就是你後悔挑釁我的時候。”段天宇的語速很慢,也很隨意,但是,裏麵的殺氣卻不容忽視。隻是他的威脅顯然沒有任何總用,段天宇就冷冷的笑起來:“不出來是吧?也好,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豹子膽!”說著,他一腳踢開臥室虛掩的門,身體快如閃電,眨眼就消失在門內,長臂一撈,門後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不倒翁,被他摟進懷裏。“操!”上當了,段天宇心中一寒,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後腦勺已經抵著一把槍。他慢騰騰的轉過頭,看清持槍的人,痞氣立顯......作者有話說:今天萬更,還有一更明天出來,中午之前應該可以搞定,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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