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宇成了病房的常客,每天早晚雷打不動過來報道,有時就連中午也要過來晃一圈。童越對他很冷淡,不,不止冷淡,甚至是對他帶了敵意,這一點就連康言都看出來了,反而段天宇那貨跟沒事人一樣,仍舊一副老熟人的模樣。康言背後跟陸橫嘀咕:“段少是不是背著我做了對不起越越的事了?”陸橫想了想,搖頭:“不可能,給他膽子他也不敢啊!”康言覺得陸橫說的有道理。陸橫又道:“你不覺得越越很奇怪嗎?以前偶爾還笑一下,現在你看看她,完全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狀態。”康言早就發現了:“好像是從boss去e國之後,越越就越來越冷,特別是從y市迴來後,她每天說的話加起來不到一百個字。”“那就是跟蘇總有關了。”陸橫說著架起拐,由康言扶著在病房裏慢慢走。“boss那裏……”康言歎一口氣:“算了,我們還是聽他的吩咐吧,這兩人看著真讓人著急,現在又加上一個段少,哎,陸哥,你勸勸段少,讓他懸崖勒馬吧。”陸橫笑了一下,有點無奈:“你覺得他現在勒馬還來得及嗎?”想到段天宇每天眼巴巴瞅著童越的樣子,康言搖搖頭:“他貌似已經掉下去了,尼瑪!”隔壁的病房,段天宇又找虐來了。童越看看牆上的鍾表,三點半,這個時候這人怎麽有空?“心兒,今天感覺怎麽樣?”段天宇在*沿坐下,笑嘻嘻的看著童越。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段天宇每天這麽勤快的過來晃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童越清楚她自己是在遷怒,這對段天宇未免太不公平。但是她心裏不舒坦,想要讓她笑臉迎人,她也不可能做出來。“我已經沒事了,明天就出院,你幫我跟王導說說,我現在可以拍一些比較輕鬆的鏡頭。”童越說話的時候眼睛沒有落在段天宇的臉上,視線從他耳邊擦過去,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段天宇看著隻覺這樣的童越很可愛,心裏明明是想接受別人的好意,卻拉不下臉,別別扭扭的顧左右而言他,像個孩子。“醫生不是讓你在*上躺一個月嗎?”段天宇伸手想撥開童越臉上的頭發,童越臉色一暗,側頭避過了。段天宇也不覺得尷尬,幹脆揉了揉童越的頭頂,語氣帶著*溺和關切:“拍攝你不用放在心上,先把身體養好,就算電影趕不上賀歲檔也沒關係,我和蘇子秋賠就賠唄,這點點錢我們還是賠的起的。”聽見他提起蘇子秋,童越隻覺腦子裏一陣恍惚。看著她出神,段天宇苦笑了一下,岔開話題:“晚上你想吃什麽?我下午沒事做,給你買去!”“隨便!”童越掀開被子下*。其實她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隻是傷口還沒有完全好透。這家醫院的環境特別好,窗外就是一大片草坪,許多病人在草坪中間的小徑上散步,悠閑自得。童越站在窗口呆呆的看著,她從來就不覺得她有多麽的不平凡,但是實際上,她跟外麵那些人不一樣。他們都有家,就連康言也比她幸福。她穿著藍白條的病號服,寬寬鬆鬆的,長發飛流直下,又黑又順,像一塊黑色的綢緞。她的背影美好迷人,卻有一股濃濃的,讓人完全沒有辦法忽略的寂寞。段天宇看了一會兒,輕輕地退出了房間,童越聽見關門聲,臉上劃過一抹自嘲。不一會兒,康言帶著護士進來給童越換藥。童越肩膀上的創傷麵積比較大,醫生說就算好了以後也會留下疤痕,要想徹底不留痕跡,後麵還要專門針對祛疤進行治療。童越沒有想那麽多,留疤就留疤唄,作為雇傭兵,誰沒有疤痕?康言看著童越白希的肩背上那一塊斑駁,心理跟塞滿了稻草似的,想到童越為他奮不顧身,不由僅僅握住了童越的手。童越知道他又在自責了,就道:“傻瓜,我們之間就不要這個樣子了吧,我看著覺得矯情!”康言想想也是,輕輕抱住童越,語氣特別真誠:“越越,哥哥以後一定保護你,你放心,我一定會變強,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童越心中一震,康言想變強,那他是要留在隼?如果是留在隼,他肯定就過不了正常人的生活,那陸橫怎麽辦?等護士出去了,童越才道:“言言,你可以去過你想要的生活,隼,不適合你。”一抹苦楚從康言眼底一閃而逝:“每個人都不可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人不斷有*,*不斷膨脹,想要的生活就像是鏡中花,隻能在腦海裏構思。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我想要一個家人,相親相愛,後來有了你,我的願望實現。我還想要一個愛人陪伴左右,陸哥出現了,我覺得我的人生已經很完美了。”康言看著童越笑,童越知道他的話沒有說完,那有了陸橫之後呢?就沒有規劃嗎?他不說,童越也不好問。兩人東拉西扯說了好一會兒話,有人敲門進來,是段天宇,手裏抱著一個紙盒子。童越一愣,她沒想到段天宇還會迴來,她以為……以為他已經厭煩了……段天宇關上門反鎖了,小聲對童越招手:“心兒,過來看看!”康言看他神秘兮兮的,覺得好笑:“段少,你拿的什麽寶貝?”段天宇打開紙盒子,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裏麵探出來:“汪……汪……”“狗?”康言驚唿。段天宇趕緊跑到童越跟前,把紙盒子放在地上,跟那隻小小的哈士奇陪著笑臉:“寶貝兒,別叫別叫。”醫院不準帶*物,護士看見了,肯定會叫他弄出去。康言早就被那隻表情賤賤的哈士奇迷住了,立刻小心翼翼的抱出來:“呀呀小乖乖,你叫什麽名字呀?”那哈士奇身上的毛一半白,一半灰,頭上的灰毛中間長了一撮白毛,兩隻眼睛小小的,對人愛理不愛,小表情真是賤的可以,看著特有意思。童越對*物沒什麽興趣,卻忍不住看了段天宇一眼,後者滿頭大汗,笑的像個二傻子。“這家夥一路上都在叫,我怕走電梯被人發現,就爬的樓梯。”段天宇美滋滋的道:“心兒,你不是想出院嗎?咱帶迴家養著。”童越特別想問問他為什麽要給她買條狗,不過見康言好像很喜歡,就沒有問出口,對段天宇說了聲:“謝謝!”段天宇立刻像中了五百萬一樣從紙箱子裏又拿出一堆東西,狗糧,狗碗,狗水杯,狗玩具,還有狗拉便便的盤子,最後道:“我還給它買了房子,在車裏。”快樂會傳染,童越的臉上就漸漸有了笑容。康言趁機道:“越越,給它起個名字!”“起名字?”童越看著那小狗,小狗也看著她,小樣就跟沒睡醒似的,又像在賣萌,特別逗。“就叫小賤吧!”童越道,然後不由自主的把小狗抱了過來,小東西立刻鑽進她的胳膊彎裏,似乎想睡覺了。段天宇聽見童越的起的名字,臉上訕訕的:“心兒,咱能換個名字嗎?這名字一點都不符合咱兒子冰清玉潔的氣質。”童越假裝沒聽見,把小賤丟在枕頭上,小東西扭了扭,尋了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睛。康言開心的不得了:“小賤好聽,就叫小賤,你們看他一副酷霸拽的模樣,不叫小賤叫什麽?這名兒簡直太貼切了。”說著又扒拉陸橫:“我一直想養一隻狗,哪怕是土狗也行,可是陸橫那家夥就是不鬆口。”童越就道:“小賤就交給你養唄,我對*物沒有耐心!”段天宇立刻弱弱的道:“心兒,那是我送你的!”康言狠狠地瞪了段天宇一眼:“小氣吧啦的!”“你要養叫你男人給你弄啊!”段天宇梗著脖子瞪迴去,卻不敢大聲說話,眼睛的餘光瞟著童越。童越就道:“我是讓言言幫我養。”意思是小賤還是她的,康言是個狗保姆。這下兩個人都圓滿了。康言玩了會兒小賤,就自告奮勇去給大家買晚飯,還特別大方的留了段天宇吃飯。康言剛出童越的病房,就見兩個女人敲開了隔壁陸橫的病房。那兩個女人一個貴婦打扮,一個年輕漂亮。康言看過陸橫的全家福,貴婦打扮的是陸橫的媽,年輕的那個卻不認識。陸橫正在看劇本,以為是康言迴來了,頭也不抬的道:“你還知道迴來啊,我都快餓死了。”“橫橫!”“陸哥!”陸橫抬頭,愣住了,半晌才道:“媽,心悅,你們怎麽來了?”陸媽媽拉著陸橫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語氣又埋怨又心疼:“你還說,住院了也不告訴爸爸媽媽,如果不是你段叔叔說漏了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們?”段叔叔就是段天宇他爸。陸橫嗬嗬笑著:“段叔叔去b市了?是專門去看你們還是出差?我都沒聽段天宇那小子說起。”陸媽媽嬌嗔的拍了一下兒子的手:“討厭,少轉移話題,你給媽說說,你的腳到底怎麽迴事?現在還痛嗎?”“就是拍戲的時候不小心扭了一下,現在已經好了,我準備明天就出院呢,媽,你坐飛機累了吧?要不我給你定家酒店你跟心悅先去休息一下。”陸媽媽拉了一旁的關心悅,白了兒子一眼:“你還說,心悅剛從國外出差迴來,聽說你受傷了,丟下行李就陪著我來看你了。”關心悅聞言,大大方方的道:“你別聽伯母的,她這是在給你下套呢!”陸媽媽笑的不行:“你這孩子,給你邀功你倒還推了,我白疼你了,生氣了!”關心悅立刻摟住陸媽媽的脖子撒嬌:“哎呀大美女,我跟你鬧著玩呢,別生氣,生氣會長魚尾紋。”陸媽媽就點了一下關心悅的頭,兩人笑笑鬧鬧的,氣氛非常輕鬆愉快,陸橫的視線就不時掃向門口,眸中晦澀不明。關心悅是個八麵玲瓏的,知道陸媽媽有話要對陸橫說,找了借口,把空間留給陸橫母子。陸媽媽的視線就一直隨著關心悅,直到病房的門關上,才轉向自己的兒子,滿眼欣慰。陸橫心下一動,隻覺陸媽媽的目光讓他心虛氣短,不敢直麵。陸媽媽看著自己越來越帥氣優秀的兒子,笑著道:“橫橫,心悅今年已經25了,你也27了,你們兩個是不是把事情先定下來,你常年在外麵拍戲,媽媽想見你一麵都難,多虧有心悅隔三差五過來陪我說話,約我做美容,逛街,她是個好孩子,媽媽真的很希望她作我們陸家的兒媳婦。”關家和陸家是世交,關心悅和陸橫是兩個家庭看著長大的,陸橫的媽更是一直把關心悅當做兒媳婦,不管陸橫在外麵有什麽風吹草動,她一口咬定,關心悅才是她的兒媳婦,這一點,陸橫早就知道。隻是現在……如果沒有遇到康言,跟關心悅結婚也不錯吧?她漂亮賢淑,大方懂事,更是有她自己的藝廊,不管是事業上還是感情上都非常獨立,還能跟父母和睦相處,說實話,關心悅真的完美的無法挑剔。陸橫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後,就一直沒有正兒八經的交過女朋友,他一直覺得,如果真要結婚,那就選關心悅好了,他給不了她愛情,但是可以像一家人那樣生活也不錯。但是,他卻有了康言!對他真心實意、善良勇敢的康言!“媽,這件事不用著急吧?”陸橫仍舊笑得春風和煦:“我的日程已經排到明年的十月份,根本就抽不出時間來做別的事。”陸媽媽一聽,保養的完美無瑕的臉就暗下來,嗔了陸橫一眼:“我不管,我今年就要娶兒媳婦進門,你沒時間是吧?我去找你的經紀公司談!”“別,千萬別!”陸橫趕緊拉著他媽,苦笑道:“媽,我是真的沒時間,你不知道,我們的電影要趕在賀歲檔上映,現在才拍了不到五分之一,加上我和女主角都受傷了,導演急的都上火啦,你就別給我們添亂了吧!”“死小子,我這叫添亂?有這麽說你媽的嗎?”陸媽媽到底心疼兒子,不得不妥協:“那好,明年你給我把時間留出來,婚禮咱們明年辦,這是我的底線,你不許再拖了。”陸橫頭大:“媽,我明年也才28,你這麽著急幹什麽?”陸媽媽就不滿的瞪了兒子一眼:“你還說我著急?我問你,你最近給心悅打過電話嗎?那麽漂亮的一個女朋友,你就不擔心被人拐跑了?”其實陸橫跟關心悅並沒有正式交往,但是雙方的家長一直以為他們是男女朋友,久而久之,就連兩個當事人都以為他們已經交往了n年。陸橫知道陸媽媽對關心悅的看重,他看著陸媽媽的臉,什麽話都不敢多說,目光不停的掃向門口。“你在等人嗎?”陸媽媽也是個人精,從他們進門陸橫就明顯心不在焉的。“沒有啊,我是想心悅去了那麽久,怎麽還不迴來!”“兒子,你不會是在外麵有人了吧?”薑果然還是老的辣,陸媽媽見陸橫明顯一愣,立刻板起臉道:“我告訴你橫橫,你不接手家裏的事業要演戲,可以,你無論做什麽媽媽都支持你,但是有一點,我們陸家的兒媳婦,必須是關心悅。”陸橫見陸媽媽真的生氣了,嚇得一咕嚕爬起來,趕緊把陸媽媽摟進懷裏拍著她的後背:“媽,別生氣別生氣,我沒有人,真的,你兒子你還不了解嗎?這麽帥,這麽有才,有幾個女人能入你兒子的眼啊。”陸媽媽就噗嗤一聲笑了,對於陸橫潔身自好這一點,她還是很滿意的。關心悅從洗手間迴來,看見門口的康言,很納悶:“請問,你找誰?”康言露出一個幹淨的笑容,眼眸裏亮晶晶的:“我是陸橫的同事,飯點到了,我來問問他想吃什麽好幫他買迴來。”關心悅聞言趕緊道謝:“謝謝啦,不過今天就不麻煩你了,我們等會兒出去吃,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吧?噢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康言,我,他,他的腳還不能走太長時間……”康言結結巴巴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覺眼前的女子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而他,就是地上的一顆草,還是野草。這樣的女子,沒有男人不喜歡吧?關心悅笑的更燦爛了:“康言你好,我叫關心悅,我剛才去問了主治醫生,醫生說他的腳已經沒事了,平時注意不要再扭到就沒關係。”見眼前這個大男孩似乎很關心陸橫,關心悅出於禮貌又道:“這段時間麻煩你幫我們照顧陸哥了,真的很感謝。”聞言,康言的心裏卻是一涼,陸橫告訴她們是他在照顧他?是怎麽說起的?朋友?同事?心煩意亂的他沒有注意到,如果陸橫有提起他,依照關心悅大方隨和的性情,聽見他的名字肯定會對他千恩萬謝。“不客氣,我,我先買晚飯去了,迴見!”康言落荒而逃。他在門口偷聽了半天,聽的並不清楚,但是偏偏有些詞匯不偏不倚的撞進他的耳朵,兒媳婦,婚禮,女朋友,康言就是想裝傻也裝不了。早就知道有這一天的,不是嗎?隻是,是不是來的太早了點?他……還沒有愛夠……*當陸橫帶著陸媽媽和關心悅出現在段天宇和童越麵前時,段天宇嚇了一跳。“伯母,你怎麽來了?”段天宇餘光直瞅陸橫,後者冷冷的瞪了他一下,段天宇恍悟,事情大條了。陸媽媽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上前跟段天宇抱了抱,神態非常親昵:“小宇啊,你沒事就好,你們在外拍戲,可要仔細一點,傷著了碰著了,心疼的是父母。”陸橫見陸媽媽又開始沒完沒了,就引了她向童越介紹:“這是童越,我們戲的女主角。”童越不善與陌生人打交道,隻是站起身朝陸媽媽微笑著點點頭,說了句:“伯母好!”陸媽媽是認識童越的,就是蘇子秋訂婚典禮鬧出的那次緋聞,於是,陸媽媽看向童越時,眼神就變了,笑容變得矜持金貴起來,隻是朝童越點了一下頭,目光很快就轉到了陸橫臉上,帶著審視,似乎是在琢磨陸橫跟童越的關係。童越的笑容就變得淡漠起來,也沒興趣跟一旁的關心悅打招唿。段天宇一看,不動聲色的挪到童越身邊,陸媽媽的臉色這才變得溫和,邀請段天宇和童越一起去吃飯。童越就看著陸橫道:“言言已經去給我買晚飯了,我就不去了!”陸橫目光閃了閃,一直沒有開口的關心悅就道:“我剛才在門口遇到康言了,還聊了一會兒,是個很可愛的男孩,他應該快迴來了,既然如此,我們改天再聚吧!”陸媽媽就看段天宇,段天宇趕緊道:“我也不去了,在這陪心兒,你們去吧,明天我做東,伯母,你可得賞臉哦!”“好好,我明天也不去外麵吃了,就去你家,聽你爸爸說你從國外請了個廚子迴來,你這小子倒是會享受。”陸媽媽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兒,再也沒有看童越一眼。段天宇悄悄握了握童越的手,對陸媽媽道:“就這麽說定了,伯母,明天晚上我去接你。”陸橫丟給童越一個歉意的眼神,又瞪了段天宇一眼,摟著他媽走了,童越的臉立刻布滿寒霜。段天宇陪著小心:“心兒,陸橫受傷一直瞞著家裏的,都怪我爸是個大嘴巴……”童越冷聲打斷他:“那個女人是誰?”段天宇抓了抓頭發,有點不知道從何說起,半天才道:“她叫關心悅,是陸橫的青梅竹馬,我也不知道她跟陸橫究竟是什麽關係,不過,陸家有心讓關心悅當兒媳婦,特別是陸橫他媽,曾經放話出來,他們陸家的大門隻有關心悅能進……”段天宇一頓,說不下去了。童越冷眼掃過來:“你明知道他們陸家的打算,卻不告訴我和言言,段天宇,如果言言受傷害,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段天宇如遭雷擊:“不是吧心兒,這,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啊?”“哼!”“心兒,你聽我說,陸橫是真的喜歡康言的,那小子就是一個gay,但是你應該清楚,他肯定要結婚生子的,他們陸家也算豪門,怎麽可能接受一個男人當兒媳婦呢?陸橫除了一個名分,什麽都可以給康言嘛,你勸勸康言,叫他別鑽牛角尖。”童越一聽,更加惱怒:“你的意思是,讓康言就這麽見不得光的跟著陸橫?然後看著他牽著別的女人走進教堂結婚生子?是不是還要排個日程表,寫清楚他什麽時候陪言言,什麽時候迴家父慈子孝*美眷?”“心兒,這麽說雖然難聽,但是,你也應該站在陸橫的角度去為他想想不是嗎?畢竟這兩個男人…。。”“兩個男人就不能有愛情嗎?既然如此,陸橫當初為什麽要招惹言言?給不了承諾,給不了未來,他有什麽資格說愛言言?”段天宇:“……”心兒說的有道理!童越捏緊拳頭:“如果他敢負言言,我就殺了他!”段天宇眉心一跳:“好心兒,你這,這也太偏激了,不管怎麽樣我們應該給陸橫一個申辯的機會,好了,不說他們了,你別生氣。”“哼!”童越冷哼:“我不是生氣,我說的是真的!”段天宇摸摸鼻子,欲言又止。門被推開,康言提著飯盒進來。“越越,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菠蘿粥,還有水晶餃,千層酥。對了,鹵肉飯誰要?我看看還有什麽?”他語氣特別輕快,俊臉上仿佛灑了陽光,有點過分的燦爛了,童越看的心酸。段天宇上去幫忙把兩摞飯盒一一拿出來,打趣道:“怎麽這麽多?我們三個人怎麽吃的完?”話音剛落,就見康言的臉色變了變,段天宇真想咬舌。大家都清楚,康言連陸橫那份也買了!“我看菜單上圖片特別勾人胃口,一不小心就多買了。”康言把菠蘿粥遞給童越:“快吃吧,我也餓了!”童越最不擅長安慰人,這個時候康言也不需要他們說些什麽,於是三個人就開吃,一時間,病房裏就隻剩下吃飯的動靜,偶爾夾雜著小賤不甘寂寞的叫聲。吃了飯,段天宇收拾桌子,康言就端著童越吃剩的菠蘿粥喂小賤,小賤真的挺賤,似乎知道康言喂給它的是剩飯,人家死活不吃。沒辦法,康言就拿牛奶泡了狗糧給它,小家夥這才津津有味的吃起來。童越見段天宇收拾好了桌子,很幹脆的趕人:“我們準備休息了,你是不是該迴去了?”“哈哈!”段天宇雙手插褲兜,一晃一晃過來在*邊坐下,搖著頭道:“現在才八點多,早著呢,我再陪陪你!”“我有言言,段少,就不麻煩你了!”康言過去打開沙發*,又從櫃子裏拿出被子和枕頭,他今晚要睡在這裏。段天宇砸了吧一下嘴,一副牙疼的表情,天知道他有多想睡那張沙發*啊,可惜一次都沒睡成。童越很難搞,哎!猜想童越應該是有話要跟康言說,段天宇隻能戀戀不舍的走了。“越越,你明天真要出院嗎?”康言拿著洗漱用品,似乎是想休息了。童越點點頭:“對!”在醫院呆著也沒意思,不如迴家。“家?童越又是一陣恍惚,最近,她似乎對很多事都不確定了。”言言,你要不要跟我談談?“童越緊緊的看著康言,以為他會傷心難過,不想康言卻笑了一下:”越越,你的表情讓我以為我被甩了!“說著他進了洗漱間。側身而過的瞬間,康言一直掛在唇邊的笑頃刻間崩塌,那一刻,童越真的想殺了陸橫!不到九點,康言關了燈,睡不睡得著沒有人知道,他要的隻是一個姿態,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唉聲歎氣,要像個男人。”汪,汪!“汪星人小賤似乎不適應這麽早就睡覺,銜著康言的拖鞋玩,偶爾嚎上兩嗓子,讓病房顯得安靜中有點詭異。童越閉上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究竟睡著了沒有,放在*頭一直不曾響過的手機亮了起來。童越打開一看,一條彩信。那是一張照片,照片中,蘇子秋穿著一套黑色西裝,胸前插著一朵百合,林伊莎一襲白色曳地婚紗,頭戴皇冠……童越的手止不住的抖了一下,突然覺得很冷。她縮進被子裏,隻留一顆腦袋在外麵,突然道:”言言,你說,如果我們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我們會不會快樂一點。“她才十八歲,原本應該稚氣,應該充滿幻想,應該不被現實所累。已經十一點了,陸橫還沒有迴來,她知道康言沒睡。康言的聲音暖暖的,一如昨天:”肯定可以啊,我可以開店,你可以去上學,我想,我應該能掙到你的學費和生活費。“如果能夠說走就走該多好!兩人又同時沉默,年輕的心還不夠勇敢,這個話題對他們來說太沉重。有人敲門,康言的身體仿佛按了彈簧一般一下子彈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門。童越幽幽的道:”段天宇說應該給他一個申辯的機會,言言,你去吧!“康言坐著沒動,好一會兒才道:”越越,我怕!“敢拿著槍把砸殺手腦袋的人現在說怕了,童越隻覺心裏特別悲哀,為康言,也為她自己。”有什麽好怕的,不過一個男人而已,言言,你是獨一無二的。“童越想到陸橫的媽媽那副高人一等的模樣,笑了一下:”陸橫連你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敲門的人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吵得小賤又汪汪了兩聲。康言過去捧著童越的腦袋揉了揉,心情好了不少。門外是陸橫,看見康言,他二話不說拉著康言就去了他的病房。沒有開燈,有月光和外麵路燈的光輝從窗戶灑進來,病房裏也不算暗。陸橫把康言壓在門上,他終於沒有笑,神情緊張。不等他開口,康言已經笑道:”幹什麽?要發酒瘋嗎?“陸橫的嘴裏有淡淡的酒味,遠遠不到發酒瘋的地步。陸橫喘著粗氣,額頭緊緊低著康言的,磕的生疼。”我可以發瘋嗎?“陸橫說。”嗬嗬,想發就發唄!“康言話音剛落,陸橫的唇就壓了上來。灼熱的,濃鬱的,讓人窒息的,康言隻想就這麽死在陸橫的吻裏。陸橫從來沒有今晚這麽急切過,他卷起康言的睡衣,滾燙的唇帶著火一般順著康言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胸膛。康言也瘋狂起來,手忙腳亂的把自己扒幹淨就去解陸橫的皮帶。沒有人說話,空氣中隻有他們越來越粗重的唿吸聲和唇齒相接時*悱惻的水澤聲。陸橫被康言推到在沙發上,康言跨上他的腰,扶著他的火熱就要坐下去。陸橫終於從意亂情迷中迴過神,趕緊拖住康言的腰:”你瘋了?這樣你會受傷的!“康言無所謂的笑笑,喘息著:”等不及了,來吧,沒關係!“”小言!“陸橫抬手摸摸康言的臉,康言卻趁機一鼓作氣坐了下去。”啊!“一聲又短又急促的痛唿被康言及時咽進喉嚨裏,沒有潤滑和擴充的後果就是花心被撕裂,就像被一根滾燙的鐵棒捅裂一般,痛的他想要流淚。”小言,你沒事吧?“陸橫已經要瘋了,不知道是該繼續還是退出來。康言卻搖搖頭,扶著陸橫的肩膀不管不顧的動起來。陸橫倒吸一口涼氣:”你……“”少廢話,你做不做?“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說不做嗎?陸橫果斷扶著康言的腰,拔起,壓下去,拔起,壓下去,康言的力氣很大,每一下都又深又狠,兩人很快就大汗淋淋。兩人相接的地方濕漉漉的,滑膩膩的,陸橫的心也跟著滲血,他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慢下來。康言感覺到他的遲疑,特別不爽,故意扭著腰撩撥他:”磨蹭什麽,我還沒射呢,趕緊的!“”小言,我……“”不做就放開我!“康言沉下臉打斷陸橫的話,他不想聽。陸橫怎麽會放開他?抱著他幾步走到*邊,把人壓在了*上。康言在昏暗中看著陸橫的眼睛:”是個男人就不要廢話!“他修長的雙腿緊緊夾著陸橫的腰,一雙眼睛貪婪的在陸橫的臉上和身上不斷探索。陸橫被他看得渾身發燙,下麵又漲又緊,恨不能狠狠馳騁一番。於是他不在廢話,病房裏很快就響起了*鋪的吱呀聲和康言壓抑的*……第二天,陸橫被敲門聲吵醒,沒等他喊請進,門就開了,陸媽媽和關心悅滿臉笑意的走進來。陸橫的視線慌亂的在病房裏掃了一圈,康言的身影早已不見,病房裏也沒有留下不該留下的東西,幹淨整潔。他鬆了一口氣。”怎麽了?“關心悅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半開玩笑道:”看你一副心虛的表情,是不是在這屋裏藏人了?“沒等陸橫說話,陸媽媽已經假裝拍了關心悅一下:”雖然你是我未來的兒媳婦,但是,我這個婆婆可不是好對付的,不許當著我兒子的麵打情罵俏,我會吃醋!“關心悅俏臉一紅,大大方方的叉開了話頭,對陸橫道:”伯母幫你買了粥,趕緊吃吧!“陸橫道了謝,吃著粥,心理卻想著康言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昨晚兩人做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他梳洗後就直接睡了,滿肚子話都還沒跟康言說,一早起來沒有看見康言,這心裏就空落落的。隻聽陸媽媽笑著打趣關心悅:”明明是你給橫橫買的,關我這個老婆子什麽事?別拉著我做人情。“關心悅抿唇一笑:”是你說陸哥喜歡喝白米粥配小菜呀,我不過是付了幾塊錢而已。“不得不說,如果陸橫跟關心悅結婚,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家不會出現婆媳問題。正喝著粥,康言突然推門進來,手裏提著兩袋子早餐,他的視線落在陸橫的手上,又看了看房間裏的陸媽媽和關心悅,笑著道:”陸哥已經吃上了,哈哈,那你先吃。“不等陸橫說話,他已經退了出去。作者有話說:謝謝親愛滴們砸紅包,麽麽噠,今天萬更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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