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客’也知道她想換工作的想法,話裏也透露出自己在貴市有房有車,開著公司,可以安排一份輕鬆體麵又高薪的職位,葉盼兒就信以為真了。


    葉盼兒做了一件從小到大最叛逆的事,就是不打招唿,不告而別。


    在她看來,這是勇氣的表現。


    她長大了,可以自己拿主意,不必再聽從家裏的安排,也不想受八杆子親戚的氣了。她自由了,她逃離了樊籠,她終於要過上想要的生活了。


    當然,她的第一目的地還是‘錦城最帥’。畢竟兩人在網上暖昧,有種似是而非男女朋友的關係在,理應投奔他去。


    隻不過,半路中,跟‘過客’聊天,得知她的處境後,‘過客’突然熱情四溢,直接就電話打過來,邀請她先到貴市玩幾天,他包吃包住包玩一條龍服務,並且還發了四張照片,映證他所言非虛。


    葉盼兒真就是個再普通的年輕女子。


    普通長相,普通身材,智商和情商也極其普通。


    她大概這輩子從來沒感受到一個帥氣男子這麽熱烈對待,加上花言巧語的鼓動,她在貴市下車了。


    來接她的‘過客’雖然本人沒有網上頭像那麽帥,可也不醜,葉盼兒心裏雖然有一丟丟落差,卻也還是興高采烈的接受了對方的邀請,跟著他來到雙成鎮。


    最後的結局,當然美夢一場化為空。


    抽抽嗒嗒說完,葉盼兒哭濕了一包餐巾紙,末後道:“……我抵死不從,好幾次想死。可他們時刻派人盯著我,我連死都死不了。”


    “他們沒對你用藥嗎?”


    “用了。”葉盼兒說了這兩字後,就再也不肯多說了。


    溫悅兒仨人都是聰明人,知道用藥的後果不堪設想,也就不多問了。


    半晌,苗一秀小聲道:“那個紅紅姐,為什麽……”為什麽會摻和呢?有好處費嗎?


    葉盼兒抹著眼淚,吸著鼻涕:“她們,她們是姐妹。”


    “哦?”石叔低唿:“原來是這樣。難怪這兩個女人這麽相像。”


    開小旅館的紅姐和開美容美發店的蘭姐,本身就是親姐妹。兩家又挨在一起,當然是有髒錢一塊賺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有些被騙來的女孩子到了雙成鎮後,警惕性就提高了。若是直接帶進美容美發店,肯定會大喊大叫鬧起來。


    但若是先在隔壁小旅館住下,慢慢誘導觀察。實在是塊硬骨頭就由紅姐出麵下藥,迷暈了趁夜送過來,隻要到了美容美發店二樓,就甭想逃出五指山。


    從貴市到南市,路程比較遠,葉盼兒和苗一秀先扛不住睡著了。


    溫悅兒沒有睡意,她的肩傷還在疼,沒有得到有效的處理,持續痛。


    石叔在跟原來的舊同事聯係,這個案子,他想有個比較圓滿的結果。


    ‘滴咚’有信息進來。


    溫悅兒懶懶低頭看,是嚴謹發過來的微信,問她:在哪?怎麽不迴信也不接視頻?


    本來不想搭理,可是想到嚴謹前些日子才幫她贖迴黑料底片,而且他也是個靈魂出竅者,做為同病,應當相憐嘛。


    溫悅兒迴複他:在外地,很忙。不方便迴信也不能接視頻,抱歉。


    嚴謹差不多是秒迴:現在忙完了嗎?


    告訴他在迴程高鐵上,順帶問他有什麽事嗎?


    嚴謹發來笑嘻嘻的表情包,然後說:有個酒會,攜伴參加,覺得你合適。能在今晚趕迴來嗎?


    溫悅兒翻個白眼,她不想參加什麽酒會,尤其是一眼望去全是陌生人,一個都不認識,她去做什麽?當壁花小姐嗎?


    可她的姿色也不夠當壁花吧?


    直接迴:今晚趕不迴來。


    嚴謹就沒再迴消息了。


    到達南市差不多五點多鍾了,高鐵站台,應姐一家早就等在那裏,看到憔悴又瘦弱的葉盼兒,又號啕大哭,引的乘客側目。


    “彎彎,你跟秀秀先迴去,其他的後續交給我。”石叔精神還好,可他也看出來,苗一秀還睡眼惺鬆,而溫悅兒呢,一直皺著眉,有氣無力的提不起勁。


    “好,石叔,你也抽空歇會。”


    “我有分寸。”石叔忙活這一夜,隻在高鐵上稍眯了會,其實也疲累,硬撐著而已。


    溫悅兒跟應姐稍稍聊了幾句,就被苗一秀拽走了。


    打車迴到家,眼皮子一個勁的要粘在一起,她沒換衣服也沒洗臉直接就撲床上去了。


    苗一秀沒忍心叫醒她,自己稍稍收拾下,也跟著睡了。


    這一覺,兩人睡的昏天黑地,電話鈴響個不停,愣是沒有被吵醒。


    溫悅兒做了個被蒙麵人追殺的惡夢,呲牙咧嘴被嚇醒了。


    醒來後,房間竟然淡亮,窗外有微微的日光斜透進來。


    她賴了會床,等意識迴複過來才長長籲口氣:“幸好是做夢啊!”


    肩傷還在隱隱生疼,她慢騰騰挪起床,肚子好餓,隨手抓起手機看時間。


    第一眼卻看到是未接來電無數個。


    她還百思不得其解:“誰打這麽多電話?”


    劃開一看,是嚴謹打來的。


    不但有十來通未接來電,還發了不少信息給她,無外乎是:到家沒有?我過來接你。你在家吧?怎麽不接電話?快出來,我就在你家門口……


    “有病吧?”溫悅兒扔開手機,就她現在這狀態,適合去什麽勞什子酒會嗎?


    管他呢。


    先去洗澡洗臉刷牙,換上家居服,溫悅兒出門下樓。


    石叔正從餐廳出來,看到她,招唿:“早。”


    “早……哎,不對呀。現在是早上?”溫悅兒呆滯:“第二天早上了?”


    “是呀。”石叔認真:“看時間。”


    “六點!”溫悅兒瞄牆上時鍾:“不是晚上六點嗎?”


    初秋嘛,黃昏六點,天還是亮的。


    石叔搖頭:“是早上六點。彎彎,你睡糊塗了吧?”


    溫悅兒一拍額頭,還在半信半疑:“我,我一覺睡這麽久?”


    有十來個小時吧?這,這打破了她睡眠的最長記錄啊。


    “嗯,是的。”石叔十分肯定。


    溫悅兒馬上掏手機確認,看清日期後,苦笑不得:“我可真是新一代睡神啊。”


    難怪嚴謹電話和信息那麽多?


    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對了,石叔,葉盼兒那個事,你是怎麽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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