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村子裏的人,不是羅天族的人,而是龍族的人,是亞龍種。他們守著那口井,隻是為了防止那個陣眼被人毀掉。羅天族被限製在多羅城內,倒是不怕他們,但是怕就怕有人居心叵測。


    而念歸之所以用那種毛毛的眼神看向多羅城和多羅山,就是因為她明白,那個在停客村的人絕對不是羅天族。那麽,現在這個局勢,除了羅天族那就剩下人族了,那個人,是人族的。


    可是人遠痕殺掉了停客村的所有亞龍族人,他的目的應該是破壞那口井。陣眼壞了,梵羅天大陣也就壞了。羅天族被困在多羅城這麽多年,梵羅天大陣消失之後,他們絕對會離開多羅城,即使人族現在大軍壓境!


    而羅天族天性好殺,放出了羅天族,就等於放出了一個足矣威脅到龍族的禍害。龍族一旦滅亡,妖族離滅亡也就不遠了。而且,估計這羅天族已經被離夢緣所控製了,否則哪怕是人晉玉也不一定想的出這樣的計劃。羅天族,也將成為離夢緣手中的一把兇兵。


    也幸虧是念歸感覺到了不對,兩個人喝了那井水,再進多羅城,就是找死。


    不過,看這多羅城四周並沒有羅天族的人,看來那口井還沒有被毀,這裏暫時是安全的。按照璿璣所言,梵羅天大陣很有可能是第一位多羅王下的,據說他曾經被示以天啟,自知羅天族傷天害理。將來必將遭受滅族之災,所以設下這梵羅天大陣,隻為了能夠避免未來的劫難。但是天道無常。今日這劫難,還是來了。


    本來無論是羅天族還是人族,與她都沒有什麽聯係,但關鍵是,她喝了井水,墨夜也喝了。而且,離夢緣已經勢大至此。要是放了羅天族出來,那妖族的氣數也就進了。魔族也就不遠了。


    真沒想到,她接的點命牌還真成了點命牌,點的,是天下人命啊!


    那個白衣男的應該還沒有本事破掉梵羅天大陣。就算是找到陣眼,也要至少九級的人物才能破掉。至少,也要是人族長老親臨,那他們兩個人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關鍵,就在於,阻止羅天族出世。


    滄若念歸冷著張臉,伸出手,一個紫色的琉璃牌子出現在她手裏,她直接捏碎了那紫色的牌子。隨手往空中一撒那碎碎的紫色粉末。這個牌子是魔殞華給她的,她一直擱在玉質曼珠沙華中,紫色的粉末在空中吹成霧影。


    ...


    另一邊。妖皇城,魔殞華一個人坐在黑暗的角落中,不知在想些什麽。這時,淡淡的紫霧出現在他眼前,他微微眯了眯眼,支起了懶洋洋靠在椅背上的身子。


    這紫霧令他隻給了非常少的人。幾乎有紫霧令的,都是他可以以命相交的人。究竟是誰現在用了紫霧令,他不由得凝重起來。


    但是他看到的居然是一張滿是血痂的臉,等他看到墨夜那終年戴著的慘白骨麵,才明白這個人是誰。是念歸,她找自己做什麽?而且,看她在的地方,很是荒涼,她不是去天山了嗎?怎麽在那兒?


    顯然,魔殞華對於念歸的記憶僅在契函約戰,念歸和墨夜上天山這一幕。


    魔殞華不由得開口問道:“滄若,你現在,在哪兒?”


    滄若念歸看到魔殞華在黑暗中的臉,淡漠的迴答:“妖族東南聚居地,漠土荒原,多羅城前。”


    魔殞華皺了下眉,想了想,才理解了念歸所在的位置,疑惑的開口問道:“怎麽在那裏?出什麽事了?”


    魔殞華也是多少了解念歸的,也見過她真容,看到她現在這樣的臉,也明白大概是她自己弄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為什麽要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而且,她跑到羅天族那裏幹什麽去了?


    滄若念歸諷刺一樣的勾了勾唇角,說:“人族的人想要破壞梵羅天大陣,企圖放出羅天族。羅天族,很有可能已經被離夢緣控製了。”


    念歸幾乎是選擇性的跳過了魔殞華的第一問,而魔殞華也沒有在意。真正讓他感到心驚的的,是念歸的話。聰明人說話不需要多語,僅僅是幾句簡單的情勢介紹,就足以讓他明白現在羅天族那邊的困境,他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厲害,沒辦法,這事情,牽連的太廣了。


    魔殞華在黑暗中坐直了身子,外麵的光從窗戶中射了進來,明暗之間,魔殞華邪氣的麵容晦暗不明。他沉默了一下,說:“知道了,這事不著急,我會請人過去的,想要破壞梵羅天那樣的大陣,不是那麽簡單的。不過,你能夠離開那裏嗎?”


    “嗯?”滄若念歸涼涼的吐出一個單音節,表達自己詢問之意。


    魔殞華笑了笑,烏紫色的唇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懶懶的再次向著身後靠了過去,黑暗再次籠罩了他的周身,恍若魔魅。他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滄若念歸垂下那纖弱的羽睫,末端,血珠微顫,微微的點了點頭。


    “不過,”念歸看向多羅城,舉起手中的點命牌,“幫我解決。”


    魔殞華看到那點命牌上的曲流岸三個字,點了點頭,擺了擺手,他身後的黑暗中,一個人的身形悄然遁去。


    當那紫霧散去,空中兩人的影像也就此模糊消散。


    滄若念歸毛毛的看著那多羅城,然後傳音給墨夜。


    “墨墨,原路返迴。”


    墨夜轉身就往迴走,絲毫不去了考慮已經喝了井水的兩人又怎樣穿越漠土荒原。


    在迴頭再次踏上梵羅天大陣之時,那嫋嫋梵音就響徹耳畔。


    滄若念歸召出引魂燈。暈暈藍光之下,光歌謠的身影出現。


    光歌謠此時麻木的看向念歸,不知道在引魂燈中經曆了什麽。但是他已經化為靈魂之火的雙眼中,透露著一種空洞和麻木。


    滄若念歸對著他命令道:“帶我們出去。”


    光歌謠就像是真正聽命的傀儡,幾乎麻木的轉身,他的身周,一道道金色的聲波傳出,漸漸與那蕩漾開來的梵音碰撞在一起。那梵羅天大陣最大的作用就是讓擅闖者和羅天族暴斃。梵羅天大陣也是有講究的,它針對的人的修為不同。所施展出來的梵音也不同。而且念歸沒有進過多羅城,沒有激活腦中的結。倒是不怎麽怕這梵音。


    光歌謠一個人承擔了大部分的壓力,兩人一鬼就這麽向著外麵走去。


    穿過茫茫漠土荒原,迴到那停客村,那裏。已經有一個人在那裏站立。就是那麽簡簡單單一站,卻仿佛人世間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卻又仿佛這世間事都與她有關。黑暗的光芒在她身上那麽的耀眼,就像是黑暗的華芒。


    這個人,就是瀾濤。


    一身黑衣,黑紗蒙麵,隻露出一雙紫紅色的雙眼,往那裏一站,普普通通。卻又仿佛手握天下一般。


    墨夜恍若未覺的抱著念歸向前走去,與瀾濤擦肩而過的那瞬間,瀾濤的聲音從腦海深處響起:“前往妖皇城。他在那裏等你。”


    滄若念歸和墨夜都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的向前走去,但是那離開的方向,分明是向著妖皇城。即使是九級又如何,她沒有必要對著瀾濤行禮屈膝,她不是魔族人,她也沒有對於強者的畏懼。因為她明白,那不是力量的巔峰。她不要敬重任何人。因為她有著足夠高貴的血脈和力量,即使現在不如瀾濤,也終有一日可以覺醒。


    前往妖皇城,不知道還有什麽在等著她,魔殞華的計謀是好,但是大多數時候,卻是劍走偏鋒,危險的很。有魔殞華的幫助,曲流岸必死無疑,她不需要擔心她的點命牌,但她或許又要開始一次極其危險的旅途。她,真誠的期待著。


    一路前行到妖皇城,再次步入那宏偉的城池,龍的威嚴在這裏盡顯。


    走進去,念歸和墨夜隨便的找了一家酒樓坐下。魔殞華一定已經得到了兩個人的消息,他要是連兩個人入城的消息都不知道,那麽,他也不用在妖族中混了。


    果然,兩個人坐下沒有多久,一個一身黑色的宮裝的女人就恭敬的走上前,說:“兩位大人,我家大人有請。”


    滄若念歸忽微微抬頭,沒想到居然看到了玉奴,微微衝著她點了點頭,玉奴就引著墨夜和念歸,離開了那裏。


    玉奴帶著墨夜和念歸,走進了一座莊園,莊園是典型的妖族建築,粗狂而野性。但是那上麵暗刻的雲龍紋和淡金色的描邊,卻讓念歸明白,這裏恐怕也是妖龍煌在妖皇宮之外的住所。


    玉奴恭謙的引著墨夜和念歸來到一間密室中,那裏似乎是一間秘密書房,那書架上還放著一摞摞的卷宗,而地麵上則刻畫著傳送的法陣。


    玉奴引著兩人站在陣法上,當意識模糊了一瞬間之後,念歸和墨夜出現在了另一間密室之中。不過這裏念歸進來過,這裏,是青石密室,此時的密室中,或坐或站的有著幾個人。(未完待續)


    ps:唔...三千字,今天就先這樣吧,剩下的兩千明天補上。考試成績下來了,考的不怎麽樣的念兒被勒令不許再寫下去。可是念兒也會堅持下去,有些事不是用對錯衡量的,而是意義為何。念兒不像中途而廢,從今往後習慣性的放棄堅持,也放棄繼續走下去的勇氣。中午被罵了一中午,也哭了一中午,晚上正和母親出於僵持的狀態,念兒也不好受啊!這也是念兒第一次忤逆父母,可是這也是念兒自己的選擇,無論怎樣,念兒都會堅持。明天會補上,今天太難受了,就先到這裏,對不起,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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