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軍方和魔修士之間都有地位的男人,住在這座荊棘城堡裏。關於他的事情,兩個人得到瀾濤和百丈洋支持的人都知道一些,很多秘辛都是在修魔殿裏才有的。


    九萬年前的那個將領,其實曾經是一位魔族的王,按理說他應該參加奪位之爭,並且,當年贏得魔君之位的應該是他。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他將自己的魔君之位,給了他雙生的弟弟。在魔族中,是不忌諱雙生子的,反正最後隻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但是當時魔族是不知道還有那樣一位雙生子的。


    而他們兩個,在魔修士的默許下,以近乎完全相同的血脈、容貌、能力,得等到了軍方的認可。從此,坐上魔君之位的,可能是哥哥也可能是弟弟,兩個人完美的騙過了天下人。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將整個魔族控製在手中,創造了前所未有的輝煌。這也是為什麽在那場無界之戰中,魔族敢於迎戰神族的原因,


    魔族慘烈的君權,為的就是魔族的輝煌,既然魔族在兩人的合作下走上了巔峰,那麽誰是真的魔君就不重要了。所以,無論是魔修士還是軍方都默認了。更何況,兩個人太過相像,就連魔修士都很難分得清。直到那位將領,決定親自參加那場慘烈的無界之戰,遇見了左殿。為了掩蓋私藏神族這樣的事實,才決定搬到這座荊棘城堡。


    這也是為什麽這座城堡的至高點高於魔宮的原因。


    魔殞華是什麽意思,魔爵知道。


    或許他們兩個人,可以效仿那位將領。但是,那是容易的事嗎?魔修士和軍方,同時默許他們兩個和新君共存?不,這不可能!就算三個人真的是驚采絕豔,兩方也估計隻能承認一個人和新君共存。畢竟,魔族的子民,可不會買你們的感情帳。他們想要的,是唯一的、鐵血的、值得臣服的君主。


    魔爵也站起來,端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九萬年了,如今這座荊棘城堡也已經滿目狼藉。在繁華的過去也終究是過去,該向前看的人,當向前看啊!


    也不知道兩人是不是同樣的心思,同樣希望杯中的酒,本就是毒。


    兩個人後來都醉了,醉了就醒,醒了就醉。五天,其間他們兩人之間好像達成了什麽協議,似乎兩個人都找的了解決的方法。但是又同樣的希望醉下去。


    ...


    六王府,距離念歸昏迷之後的第三天。


    滄若念歸醒了過來,醒過來之後,就感受到她被什麽人攬在懷裏,躺在床上。念歸看向她的後麵,果然,是那張骨麵。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那張近乎全封閉的麵具,她沒由來的覺得可惜。


    可惜什麽?可惜那麵具後的一張臉嗎?


    伸手將麵具取下,墨夜也沒有阻攔她。


    挺翹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跟她一樣白的細膩的肌膚,黑色的頭發,妖異一般的眸瞳,那隻為她綻放的冥藍光芒,隻有她的眼睛。


    她伸出手,細細的描摹他的眉眼。


    腹部還在隱隱作痛,體內的力量似乎壯大了點,好像在這一番險死還生之後,已經突破了咒空師中階。這都沒什麽,在荊棘城堡,她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想的卻是不能和他死在一切。原以為兩人之間的牽絆已經夠深了,隻是最後,兩個人雖然會一起死,但還是會死在不同的地方。


    這就好像這個世事的無常,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陪伴你,死亡是無可逾越的鴻溝,現實是沒有靈魂與歸所的。


    像是明白了這個道理,女孩安靜的閉上雙眼,並不是睡著了,隻是不想睜開雙眼而已。


    化形七百年,深紅煉獄一百年,靜思一百年,領悟十年,亡靈墳塚四百年,地獄蝶一年。算算她真實年齡也已經一千三百一十一歲了,外表卻隻是十三歲孩子的模樣。這樣的外貌和真實年齡比,真的是很讓人無奈啊!


    念歸剛剛閉上眼睛一會,魔殞陽就氣唿唿的走了進來。


    走進來之後,她訝異的看了眼床上的兩人。


    殺令無陌在給念歸做二次治療的時候,魔殞陽一直在忙封地的事情。進來就見到基本上好得差不多的念歸,不驚訝才怪!


    滄若念歸當然也感覺到了魔殞陽的到來,她也隻好坐起身,墨夜則安靜的重新扣上麵具,退到了房間的黑暗裏。


    魔殞陽看到念歸,驚訝的問了句:“禍水,殺令無陌治好你了?”


    滄若念歸清淺一笑,宛若冰雪中的的絲絨花,帶著蒼白和薄涼同時也美麗而清純。向魔殞陽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無事了。


    魔殞陽看到她的笑容,眼睛中毫無掩蓋的顯出驚豔的神色。她馬上坐到念歸的床邊,又像是想起什麽一樣,有點氣唿唿的說:“哎!禍水,你不知道,那兩個人真不是東西!”


    滄若念歸倒是沒有說話,知道魔殞陽的話還沒完,隻是那‘兩個人’指的究竟是魔朝和魔滅光、還是不幫她的魔殞華和魔爵,就不知道了。


    魔殞陽繼續說:“禍水,你說我該怎麽整他們呢?”


    滄若念歸想了想,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輕笑一下,有點玩味的說:“你忘了,魔滅光不是還‘邀請’你去‘好好的玩’嗎?”


    魔殞陽愣了愣,好像也想起來了,笑了起來,紫色的眼睛一閃一閃的流光溢彩。


    “真的哎!在顛倒世界裏,他還欠了我的賭注。那我可要好好的讓他陪我‘玩玩’了。”


    說完,她就站起身,明顯的想要離開,走了幾步,又像是想起什麽一樣迴頭說:“禍水啊!別你你你的了,可以的話,叫陽陽!”


    也不知是不是這次險死還生,念歸身上的戾氣少了很多,她點點頭,說:“好。”


    隨後,魔殞陽又問道:“那禍水跟著一起去放鬆放鬆吧!”


    滄若念歸想了想,她呆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她的作用主要是體現在戰場上,與其留在這裏,倒不如和這位小魔王去鬧一鬧,或許會有些意外收獲也不一定!她身體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隻是每次力量流經胸腹之時,就會產生一種隱隱的悶痛。她也知道,這是暗傷,這種暗傷隻能慢慢的調養,或是得到什麽天材地寶。


    她笑著點頭,說:“好。”


    魔殞陽得到了肯定答案就歡快的就走了出去,同時還不忘贈送給床上的念歸一個大大的笑靨。


    念歸一愣,隨即歎了口氣,再次躺下。這個魔殞陽不像是表麵那樣單純,她最後的那個笑容,明顯的意味深長。她應該也想到了吧!那滴在她手上的,魔血...


    ...


    五王府。


    一個奴仆跪倒在地上,囁嚅著說:“殿...下,六王送來消息,說...要去殿下的封地‘玩’幾個月,說,這是您欠她的。”


    坐在椅子上的魔滅光當即臉色一沉,揮手就把桌子上的那些書和紙都掃到地上,他陰狠的說:“好好好!我的好妹妹還記著呢!”


    “她想來,那就來吧!我看她能幹嘛去!那是我的封地,不是魔夜之都,我就讓她有去無迴。”


    那個仆人顫抖了一下,像是被五王陰毒的語氣嚇得不輕,趕緊將自己的身子再壓低一些,生怕招惹了他的不高興。


    說完,他又想了想,對著那個仆人說:“告訴四王殿下,就說,可以的話,好好的招待一下我們的好妹妹。”


    那個仆人顫抖著退下了。


    隻是他剛走到門外,那雙紫色的眼睛就劃過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剛剛那膽怯的架勢早就不知道哪裏去了。迴頭看了一眼五王府,眼裏閃過一絲輕蔑。


    他微微的撚動了一下手指,就去了四王府,隻是他也沒有看到,街角處,一個俏麗的少女站在那裏,一雙瑰麗的紫眸流光溢彩,恍若盛世的華美璀璨,卻又帶著尊貴之感。她注意到了那個奴仆的小動作,冷笑了聲,轉身,淹沒在黑暗裏。


    ...


    六王府。


    魔殞陽花了兩天的時間處理完了一些事情,正準備和滄若念歸一起前往魔滅光的封地,消失了五天的魔殞華也總算是來了六王府。


    他剛到六王府,就看到了外麵的轎子,還有暗憐正站在門外等候。他走進去,找到了魔殞陽,問道:“你這是去哪兒?”


    魔殞陽正在興奮地摩拳擦掌呢,忽然被人問了這麽一句,她剛想開口訓斥,但是一看到魔殞華,就把剛到嘴邊的話收了迴去。笑了笑,抱怨道:“哥,五天了,你都不幫我!”


    知道魔殞陽是在抱怨,這段時間他沒有幫她處理魔朝和魔滅光的挑釁,但是畢竟魔族新君是魔殞陽,她遲早要學會怎樣自己處理那些事情。他也就視而不見的重新問道:“你要去哪兒?”


    魔殞陽對於自己哥哥的心思還是明白的,她也隻好說:“和禍水去五哥哥的封疆去玩玩咯!”


    魔殞華微微思考了一下,就想到了顛倒世界的那場賭,他點了點頭,又問道:“滄若也去?”


    魔殞陽就像是獻寶一樣,睜著大眼睛一個勁的點頭:“對對對!當然了!她都同意了!”


    “她的身體...”魔殞華遲疑的說。


    魔殞陽的眼睛一亮,說:“哥,我就是要跟你說這個呢!你把殺令借我吧!一方麵給禍水繼續治療,另一方麵,這次要是去拚命,也還能有點保障!”


    魔殞華歎了口氣,他也知道,這次魔殞陽去魔滅光的封疆,這一路上肯定不太平。而且魔殞陽也是有分寸的人,她說可能要拚命,恐怕就是有危險。她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發,始創殿沒準也要盯上她。讓殺令無陌跟著她,也或許能救下她。


    魔殞華點了點頭,對著後麵的人說:“去把殺令叫來。”


    他後麵的人點了點頭,退下了。


    魔殞華又看向魔殞陽,勾起邪肆的笑容,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問道:“不用帶著我?”


    魔殞陽撅著個嘴,拍掉了魔殞華的手,抱怨的說:“幹嘛?我的頭發!”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長的馬尾辮,才迴答魔殞華的話:“哥,放心吧!他們不敢怎麽樣的。始創殿不敢明目張膽的帶著九級的來,那樣的話,魔修士豈能容他們。魔修士允許那些始創殿的人進入魔族,是為了磨練我們這些繼承者,不是為了絕殺我們這些繼承者。而且魔族中,有著九級不得參與爭位之戰的禁法。隻要不是九級,你妹妹還是逃得掉的。”


    魔殞華知道魔殞陽的話是真的,對於他們這些皇族人來說,地位血脈越高,保命的手段也越高。隻要不是九級,他們也還是逃得掉的。隻是,他隻是怕他的妹妹陰溝裏翻船。她這樣的性子,不讓人擔心都不行。


    魔殞陽似乎是感受到了魔殞華的擔心,臉上綻放開一個真摯的笑容,安撫的說:“哥,放心吧!妹妹長大了,已經可以自保了。始創殿的那些人,也不過是給我送軍功的。魔族,這是我的責任。即使我再怎麽不願意,可是畢竟,我也是暗紫皇族。”


    說完,魔殞陽輕輕的抱了抱她的哥哥,轉身,向著等在外麵的暗憐走去。星光灑下,即使夜晚再怎麽的黑暗,卻總是比白晝要絢麗。影子似乎也與黑暗融為一體,那個少女,就在一片黑暗,不,或者說是滿天星光中獨自走向外麵。


    魔殞華看向妹妹的背影,邪肆的麵龐也不由得暗了暗。他知道,皇權是一條孤途,如今,那個在魔族中有著燦爛笑容的少女也將要走上這條孤途了。魔族所希望的魔君,或許就是那個纖細的身影。她不再是當年會抱著他撒嬌的女孩,或許說她從來都不是抱著他撒嬌的女孩。


    這時,墨夜抱著滄若念歸,與魔殞華擦肩而過。就在那片刻,魔殞華聽到了念歸輕輕飄散在黑夜中的話:“這是她的責任,也是她的驕傲。”


    魔殞華迴頭,看著身後走遠的念歸,像是釋然了什麽,又像是決定了什麽,他忽然勾起一個讓滿天星辰都黯然失色的笑容。


    責任與驕傲...嗎?


    魔族的責任,暗紫皇族的驕傲。


    他望向夜空。


    也許吧!或許,他該安心了。梵拉魔鎧的選擇或許是對的,他的妹妹,對於魔族絲毫沒有別的雜念,她所希望的,是魔族的輝煌。不為了權欲,也不是為了生存,僅僅隻是為了魔族的責任。他也相信,總有一天,這片大陸上的所有魔族,都將以擁有這樣一位魔君,而驕傲!


    ...


    這次出行,魔殞陽準備了兩頂轎子,都是由七級的靈師抬著。兩頂黑色的轎子,暗刻著魔紋,仔細看去是很多的鬼臉和惡魔,黑色的深沉內斂,讓它們在外表上看起來樸實無華。隨行的人,看上去隻有抬轎子的八個,但是暗地裏無論是誰的,都有不少的暗衛。


    暗憐和魔殞陽再次坐在同一頂轎子中,但是一身輕鎧的暗憐恭敬的跪坐在地上。他的麵前,魔殞陽安靜的坐著。這才是兩人正常的相處方式,一個是主,一個是仆。無論再怎麽與眾不同,終究是主仆有別。


    一路上也沒什麽顛簸,暗憐跪著也並不累。


    但是魔殞陽則看著轎頂散發著濃鬱黑暗靈力的極品靈精,黑暗芒晶——這顆極品靈精的名字。隻可惜,很少有人見到過它。這是魔殞陽在成為魔之始祖之後,在魔宮裏,魔君給她的東西。傳說是在比黑暗還要黑的的地方所凝集而成的靈精,一直鑲嵌在魔宮裏。


    另一頂轎子,也就是念歸坐的,上麵暗刻著血瞳的魔紋,轎子整體呈現暗紅色,裏麵也鑲嵌著一顆極品靈精,散發著血煞屬性的靈力。那顆極品靈精的名字,就叫做血之悲戀,傳說是第十三代魔君戰死之時,魔後在他死後為了給他報仇,再次掀起戰爭,死傷無數,凝結而成血之悲戀。


    誰能想到,這兩頂轎子,是魔君魔後的行轎,兩人平時微服出行的時候乘坐的。


    之所以讓念歸乘坐血瞳行轎,是為了她的傷勢,其實轎子裏原本是有著別的極品靈精的,隻是為了念歸臨時更換而已。因為時間緊迫,不能更改轎子上的魔紋,而血之悲戀與血瞳魔紋比較契合,所以念歸坐的是血瞳行轎。而黑暗芒晶,也是和鬼臉魔紋比較契合,所以魔殞陽才坐的鬼臉行轎。


    魔君將這兩頂轎子交給魔殞陽的寓意不言而喻,而魔殞陽之所以大搖大擺的,‘低調’的乘著兩頂行轎出行,也是為了刺激刺激那魔朝和魔滅光,看看兩人還能玩什麽花樣。


    在轎子裏,感受著血之悲戀所散發出來的濃鬱的血煞之力,念歸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心中也閃過一絲暖流,看來真的把她記在心上了。


    將自己往墨夜的懷裏埋,安心的運行自己體內的力量。雖然在力量流經胸腹之時,那種艱澀疼痛之感仍存,但是在這種環境下,明顯的要舒服很多。


    -------------題外話-------------


    非常抱歉,各位。今天五千字。因為要開學了,那個念兒還是要顧及一下媽媽大人的心情,而且,那個,暑假作業...嗬...親們懂得。


    從今往後起每天三千,非常非常的對不起。因為開學念兒就初三了,還有一年中考,那個...但是念兒保證每天更。


    收到上架的通知,但是,為了表達歉意,開學之後念兒才會發vip章節。


    下麵更精彩。


    墨夜和念歸之間的糾葛。魔君隻為到底是誰?


    九城喻指的是哪九城?


    荒古的戰亂紛爭,不歸深淵的瘋子又將掀起怎樣的狂潮?


    天狐與鬼族,冥族的野心,聖女的陰謀。


    念兒和你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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