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夏數千年的曆史長河中,一直淵源流傳著一句古話:葉落歸根,認祖歸宗。


    淩宇在前世時對這句話沒感覺,今世時也不是很有感覺,因為他不知道“葉落歸根,認祖歸宗”有什麽意義。


    在前世時,他們家窮困潦倒,父母為了不讓他的負擔太重,為了讓家裏的生活能好些,依然拖著老邁的身體出去打工,他想起就是揪心的酸苦。


    在那段艱苦的日子裏,所謂的家族親人在哪裏?又有誰向他們家伸出過援手?別說那些茫然不知在何方的家族親人,就連父親的兩個親姐姐都躲著他們一家人,深怕被他們一家人所拖累上。


    當然,這些是都淩宇前世時發生的事情,如今他們家環境發生變化,這樣的事也就沒有再發生。所以淩斌見家裏環境富足後,就想到了遠嫁外地,很久沒怎麽聯係的兩個姐姐。聽說兩個姐姐嫁得不太好,生活不富裕,身為弟弟的,總該拉上一把才是。


    但是淩斌的想法是好的,卻遭到淩宇的強烈反對。淩宇不能說出前世發生的事情,但在他心裏是恨透了兩個姑姑,那樣的姑姑不要也罷。


    淩宇當時的強烈反對,讓淩斌怎麽都想不明白。雖然他也知道兩個姐姐有些勢利眼,可不管怎麽說,始終是他的親姐姐,是兒子的親姑姑不是,兒子怎麽能這麽薄情呢?


    淩宇不管淩斌是怎麽想的,反正第一次向父親耍狠的撂下了話,有姑姑就沒他。這話說得,淩斌還能咋辦,隻能放棄聯係兩個姐姐的念頭了。


    如今,淩宇坐在深海市最奢華的大飯店包廂內,想到即將出現的淩義山,心頭的滋味也不知該用什麽詞來形容,或許是五味翻倒吧。


    淩義山有可能是他的親戚嗎?雖然大家都是河田淩氏,但河田淩氏流傳了千年,其中的支脈分得太多,如果不是他這一支的人,那麽這個親戚就離得太遠了。


    當然,如果是他這支的人,彼此的關係就能拉近不少,說法自然就不同了。


    要是在前世時,如果能遇上這麽個親戚,他們家也不會落魄得連套房子都險些買不起了。不過今世遇上也好,如果真有這麽個親戚在,他踏入杭江市的計劃很可能就能順利進行。隻是,要是顧念親戚的情麵而放過寧洪波,始終是個大麻煩,這該如何解決呢?


    淩宇想得很頭疼,眉頭都皺了起來。


    聰明胡伶伶猜到淩宇的困惱,便將身子緊挨向淩宇,輕聲笑道:“老公,在煩什麽啊?如果是寧洪波的事情,那就大可不必了吧。你想想,寧洪波是仗杭江淩家的勢,要是你跟淩家真是同支親戚,淩家還會容許他亂來嗎?”


    淩宇聞言就是一愣,細細一想也是道理。無論怎麽說,他們家是主家,就算杭江淩家跟他們家同支,也隻是分家身份,見到他都是要行禮跪拜的呢。如此一來,淩杭江淩家怎敢對他無禮,寧洪波就更不敢在他麵前放肆了。


    “嘿嘿,還是我的伶伶聰明,來,獎勵你一下,啵。”


    淩宇的煩惱得到解開,心情大好,不禁開心的親了胡伶伶的小臉蛋一下,可把胡伶伶給歡喜翻了。


    能為淩宇解憂,能讓淩宇開心,這是胡伶伶的責任,她可是時刻謹記著,不敢有片刻忘記。隻有不斷替淩宇解憂,不斷讓淩宇開心,她在淩宇心中的地位才能越穩,才能真正綁住淩宇。


    隻是,淩宇在開心之餘,又犯起了頭疼。淩義山就算真是他這一支的親戚,可也是堂堂的正廳級大員,會把他這個親戚當迴事兒嗎?


    “伶伶,你說那個淩副市長,他是真想來尋親呢,還是以尋親為借口,來替寧洪波求情的?”淩宇向胡伶伶皺眉道。


    胡伶伶想了想後,這才發現到問題,不禁一臉迷茫道:“這可就難說了,你都不認識這個親戚,就算真是親戚,還能親得到哪去啊?”


    淩宇也覺得是這個道理,親戚親戚,能用得上的就是親戚,用不上的,誰愛搭理你啊。


    不得不說,淩宇的想法挺現實的。不過不是他天生現實,他其實也是個極重情義的人,但是他的經曆讓他變得現實。


    然而,胡伶伶在想了想後,卻又說道:“不過……老公啊,你覺得人家一個正廳級大員,至於用尋親的借口來跟你套近乎嗎?”


    “呃,這個……”淩宇聞言就愣住了,貌似這話也有道理。


    淩宇從賈明宇口中打聽過,淩義山年僅四十五就當上杭江市第一副市長,前途可謂是無可限量。這人的人物,官麵上的朋友必定很多,如果鐵了心要保寧洪波,完全可以用手中的權力做很多事,根本不需要屈尊降貴的趕來深海市見他。


    換言之,以淩義山的身份地位,如果真是為了寧洪波的事兒來找他,就足見此人的品性與胸襟的不凡,不是那種濫用手中權力的人,倒是個恪盡職守,通情達理的好官了。


    當然,淩義山是不是好官跟淩宇沒太大關係,他關心的還是淩義山來尋親的目的。


    血濃於水,這句話在如今的社會上,還會有人奉行嗎?


    淩宇不知道,他隻知道在前世的社會上,奉行這句話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反正他在前世的網絡與各種媒體中是看到過,很多人為了各種的利益與目的,最終都鬧得父子反目,兄弟相殘,一切人性都被現實所駕馭去了。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在殘酷現實的洗禮下,又有幾人能堅守住最後的人倫底線?緊守住“血濃於水”的原則?能無私的去顧念那份親戚之情?


    就在淩宇為現實與親情,這道無人能說得清的大難題糾結時,淩義山也帶著妹妹淩義華剛剛下飛機。


    賈明宇出於地主,提前就坐車到機場迎接淩家兄妹倆。而他原本打算陪淩家兄妹倆一起去見淩宇的,可迴心一想,人家是來尋親的,他在場合適嗎?


    於是乎,賈明宇最終還是打消了去做陪的念頭,找了借口後,就讓司機送淩家兄妹倆去見淩宇。而淩義山也知道賈明宇不在場不方便,也就沒有留賈明宇,帶著妹妹淩義華上車,直奔向淩宇所在的大飯店。


    在車內,淩義華看著一臉激動的哥哥,想不明白哥哥在激動什麽,心裏隻有對寧洪波的關心。


    “大哥,如果那人真是主家人,應該不會再追究洪波的事了吧?”淩義華緊張的問道。


    淩義山聽到“寧洪波”的名字就有氣,沒好氣道:


    “哼,你還提他幹什麽?要是對方真是主家的人,我首先就收拾他。我們是分家,對方是主家,他是我們分家的女婿,怎麽敢對主家不敬呢!這事要是讓小叔知道,你看小叔能饒得了他嗎?”


    淩義華聽得一陣心慌,但更多的卻是生氣。她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大哥竟然如此的偏幫一個從未見過麵的所謂主家親戚。


    “大哥,你怎麽能這麽說啊!不管怎麽說,他也是你妹夫,一直對你都是恭敬有加啊。主家,主家,主家有管過我們嗎?我們家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全是自己,你用得著那麽偏幫他們嗎?說得不好聽的,我們肯承認他們是主家,都算給他們長臉了。”


    “你胡說什麽?”淩義山聞言大怒,在他心裏,家族觀念勝過一切,主家永遠是主家,必須擺在心裏尊敬著,這是家族的規矩,誰也不能不遵從。


    人,不能忘本。這個本,或許在不同人的心裏,就有著很多不同的定義,但是有一個定義是絕對相同的。那就是本即是根,根之所在,絕不能忘,這是華夏數千年流傳下來的道統,淩義山不敢背棄。


    淩義華見淩義山怒紅的麵容,心頭是徹底慌亂,急忙道歉道:“噢,不是,大哥,我就是心直口快,以後都不說了,行嗎?你別生氣。”


    淩義山畢竟疼愛妹妹,見妹妹道歉了,火氣也就消了不少,不由得傷感說道:


    “你不懂,認祖歸宗,是曾祖父和祖父的唯一遺願,也是爸和小叔的最大心願,我們必須得為他們完成。要是找不到主家人,曾祖父他們的名字就進不了族譜,他們的墳和排位就遷不迴河田老家了。這叫客死異鄉,如無根的浮萍,在九泉下都不能與先祖相見,你難道忍心嗎?”


    淩義華聽得怔怔出神,一直不知道其中還有這麽大的深意。她畢竟是女兒家,所謂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所以這些事,以前都沒人跟她提過,她也就從沒往這方麵上想。


    如今,從大哥傷感的口中聽到這一切,她也是好大的感傷,這才體會到個中的重要性。畢竟牽扯到的祖父和曾祖父,甚至是她父親和小叔的“葉落歸根,認祖歸宗”的大事,可不敢有半點馬虎。


    “大哥,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對主家人一定恭恭敬敬的,不會亂說話了。還有洪波,我一定讓他給主家人磕頭道歉,不會讓主家人怪罪我們不敬。”淩義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抵達大飯店,淩義山帶著妹妹走進包廂,一眼就見到一對如金童玉女般的年輕人,眼中不禁閃過喜色。


    眼前的年輕人,應該就是淩宇了。隻是淩宇的名字中沒帶上輩分派字,讓他不知道淩宇哪一輩的。是子侄輩?還是侄孫輩?仰或是曾孫輩?


    淩宇看到紅光滿麵,一臉正氣的淩義山時,心頭也是暗暗讚許不已。不管怎麽說,光從表麵來看,淩義山就給他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沒有那種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架子,所以第一眼就讓他喜歡,就想與之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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