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掌櫃說,淮王在時,淮南地界更太平,此話有理。雖然淮王不曾親自來過,但是天下都知道這是他的封地,有誰會那麽不識趣,在這裏給他添麻煩。


    自從淮王去世,雖說祁循做了皇帝,地位更高了,但是淮南無主,再無人庇佑。


    淮南郡守與皇上之間隔著層層官階,有事也隻能依律上書,若是上司上傳,也須遙遙數日才能抵達天庭,若是上司不傳,便永遠也到不了皇帝眼前。


    想見皇上一麵,隻是想想罷了!


    如今,淮南與其他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並無兩樣,恃強淩弱者,亦不乏之。


    “我夫人喜聽軼事秘聞,淮南近期可有什麽新鮮事講來與我們聽聽”祁循說。


    “自是有的,前幾日我鄰家娘子說丟了金釵,將府中下人仆役都挨個審了一遍,各處也都搜了,都沒有尋見,你們猜最後在哪裏找到的?”


    看他笑得一副幸災樂禍模樣,一定不是賊偷去的。


    “在她自己房中”夕玥說。


    “夫人怎曉得?”


    夕玥笑笑:“此等雞毛蒜皮小事,我自小便聽多了,我想聽的是真正的軼事秘聞”。


    “這,有是有,不過我讀書少,講得不好,又怕講錯,誤導了夫人。二位既然與唐公子相熟,何不讓他講與你們聽,他的口才學識在淮南無人能及”


    這個老滑頭,一定是怕說錯了話惹麻煩,才將這個球踢給了放浪不羈的唐堯。也幸好還有個唐堯,否則想聽句實話都難。不過唐堯也有幾個月不在淮南,這裏的事他也未必完全知曉。


    “那罷了,我們如今便住在唐家別院,想來有的是時間聽唐公子講軼事,就不耽擱掌櫃做生意了,還請將買賣契約準備好,改日我們簽約付定金,再請唐公子從中作保”


    說罷祁循起身往外走,掌櫃在店鋪門口拱手相送。


    到了街上祁循才想起:“剛才那茶也沒喝一口,不知道究竟怎樣”。


    夕玥撇撇嘴道:“那茶尚可,不愁賣,你又不懂茶,隻怕是嚐也嚐不出個所以然,你若是渴了,路邊茶肆要一大碗來喝便好”。


    沐春在後麵無聲笑著,如今不在宮中,這位娘娘越發不羈了。她還瞧不上唐堯,卻不自知她的不羈比唐堯更勝一籌。


    祁循斜了她一眼:“如此貶低自己夫君,可不賢淑”。


    “我是不夠賢淑,怎奈我夫君寵我,怎樣?”說著她伸手挽起祁循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模樣。


    縱然是心中有不喜,她這樣一挽也都化解了,何況祁循並沒有生氣。


    有祁循做拐杖,夕玥便連路都不用看了,隻眯起眼睛,仔細辨別著縷縷茶香。行至街中,夕玥突然拉拉祁循的胳膊停下了步子。


    “怎麽了?”祁循問。


    “此處有種茶,我叫不上名字,但是聞著,不錯”


    “進去看看”


    說罷他們走進街邊一間小鋪子,這門楣比剛才的張家商鋪寒酸了不少,裏麵的置物架也都很舊。


    再看在鋪子裏支應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衣著還算幹淨,卻是洗得很舊的褐色土布。頜下蓄了短須,卻也不得打理,亂糟糟的。


    見他們在鋪子門前止步,那男人立刻熱情招唿:“幾位客觀要買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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