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夕玥心中不痛快,祁循吩咐將晚膳傳到歡怡殿,還讓沐春去酒窖取壇好酒來。


    自從有了珠兒,夕玥便很少再飲酒,今日莫名心中不快,珠兒又不在身邊,飲酒放鬆一下也好。


    平日裏夕玥的酒量還不錯,今日卻不知為何,才飲了幾杯便有些醉了。祁循怕她又胡亂說話,擺手遣開了宮人。


    “我不是告訴過你,淮南之事不可聲張,你又是拉著沐春問長問短,又是出宮尋書,是想讓全天下都知道嗎?”


    “你是怕被人知道家醜?”


    “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我怕什麽”


    “你就不怕你真的有個兄弟在那裏?”


    “我有沒有兄弟不重要,我隻知道珠兒應該有個兄弟”


    又說這個,夕玥抬眼正撞見祁循似火的眼神,她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安塵,我今日覺得好累,想休息”


    祁循曖昧道:“我記得你每次信期過後,精神會格外的好”。


    信期,他連這個都記得,夕玥自己都忘了,現在一算,已經過了好幾日了,不會是真的中招了吧!絕不能讓他知道!


    “我這幾天照顧珠兒累了”


    “那我抱你上床”


    他的懷抱讓人很安心,夕玥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道:“安塵,若是我不能再生孩子,你會生氣嗎?”


    “怎麽會”


    “那我們不生了好不好?”


    “我是說,我們怎麽會不能再生孩子”


    “若是,萬一呢?”


    “那就隨緣吧!”


    祁循沒有強求,一夜都隻將她摟在懷裏。夕玥心中忐忑,算著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還有哪日沒有服合歡皮,連做夢都在碧雲街采合歡樹枝,還夢囈道:“師兄,幫我多采些”。


    祁循放開懷抱,讓她翻身睡去了另一側。師兄,張歡,連夢裏都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幸出現在她夢中。


    祁循悄悄起身來到外麵的葡萄架下,靠在搖椅裏,透過葡萄架的縫隙望向天空。滿天星光,清冷,漠然。


    沐春將一件外袍輕輕披在他身上,他問道:“如今是何節氣了?”


    “迴萬歲,已經立秋了”


    他的母妃就是在秋天離世的,難道秋天就隻有悲傷?


    黎明時分,祁循被歡怡殿的吵嚷聲驚醒,隻聽見茉莉說:“夫人怎麽嘔吐了?信期已經遲了好幾日,莫不是有喜了?”


    祁循霍然站起來,任憑蓋在身上的外袍落地,身後的搖椅空空搖晃著。


    他剛想邁步進殿,又聽見夕玥說:“莫要胡說,不可能,隻是腹中不舒服罷了”。


    “那奴婢叫人宣太醫”


    “天亮再說吧!別讓皇上知道”


    祁循從落在地上的外袍踏過,迴了永福宮,還叮囑沐春道:“天亮若有歡怡殿的人問起,就說我很早便迴了永福宮。還有,算了”。


    “奴才會親自去查夫人的脈案”


    嘔吐過後,夕玥再也睡不踏實,挨到天亮,茉莉便自行做主宣了太醫。在太醫來之前,夕玥已經自己給自己診了無數次脈,心跳較平日慢了些,但不是滑脈。


    太醫診了脈,夕玥先支開了身邊的宮人才讓他說話。


    “迴夫人,您身子並無大礙,隻是脾胃有些不合,肝氣不疏,心氣略顯虛弱,待稍作調理便好”


    “不是喜脈?”


    太醫看著她滿臉疑問,諾諾道:“不是”。


    原本以為她會失落,誰知道她聽說不是喜脈,反而輕鬆地翻身下地,揚聲吩咐茉莉沏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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