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雲上居,茶客寥寥,說書先生也不在,夥計都靠在牆邊懨懨欲睡。


    雅間內,夕玥一直繞著彎子拷問張歡:“師兄,雖然離開了雲來宮,師父的教誨也不能都忘了呀!”


    “師妹在說什麽,前幾日我不是才調過香,師父的教誨從不敢忘”


    “師父的教誨可不止調香,還有做人,我們雲來宮的規矩可是天下聞名”


    規矩,就她還好意思說規矩,雲來宮的規矩她守過幾樣。張歡低頭輕笑道:“師妹,你想說什麽就直說,我們之間何須拐彎抹角”。


    “好,那我問你,論輩分玉青是我們師姑,我叫玉青名字是隨著安塵叫的,你直唿其名又是為何?”


    “是玉青說,我們年紀相仿,她說我整日叫她師姑,她聽著別扭”


    “那你也應該叫尊稱啊!除了師姑,尊稱還有很多,比如白姑娘,白大夫,可你偏偏叫得那麽親昵是為何?”


    張歡臉一紅,踟躕片刻才磕磕絆絆說:“你,還有你家皇上不都是叫她玉青嗎?”


    夕玥勾起一邊唇角邪笑道:“師兄你臉紅什麽。我家安塵和玉青是多年至交,我是隨著他叫的,你這又是從何論起呀!”


    “我,我們也是至交”


    “哦!安塵是因為玉青救過他的命,你呢?”


    “她救了我的心”


    這一言,驚得夕玥目瞪口呆。心思單純的二師兄竟然能說出這樣富有哲理的情話,這世界都令夕玥刮目相看了。


    白玉青不僅人長得脫俗,又聰明能幹,善解人意,在夕玥眼中,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張歡為人單純善良,性格如沐春風,也稱得上是公子如玉。他們兩個,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都非常般配,可夕玥就是覺得這件事有點怪怪的,不想祝福。


    “那玉青她接受你了?”


    “我們都沒有父母家人,無人做主,也沒有私相授受”


    “那就是你一廂情願了!”


    “不,我知道玉青也有此意,隻是我們都沒有合適的機會表達而已”


    張歡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想起夕玥去碧雲街折合歡樹枝,就隨便撿起這個話題。


    “師妹,不必再費力去我家折合歡樹枝,迴頭我將合歡皮切好,晾好,給你送過去”


    “此事紛雜,你不必牽扯其中”


    幫助皇帝的女人避子,這可是殺頭的罪,夕玥自然不想讓張歡牽扯進來。


    張歡淺淺一笑道:“我們是摯友,這些許小事,何足掛齒。這件事我在家裏做,不會有外人知道”。


    “好,那我五日後去碧雲街取,你不必送去宮中,以免落人口實”


    “好,這個時辰,玉竹堂怕是要忙了,我得迴去幫玉青了”


    兩人離開雲上居,各自離去。迴到歡怡殿,夕玥才想起那淮南誌她還沒有看上一眼。趕緊掏出來翻開,這一翻才發現又被騙了。


    這哪裏是什麽淮南誌,不過是一些胡亂編寫的小段子,而且紙張粗糙,字跡不全,分明就是作坊私印的小冊子。夕玥剛想將手裏的書丟掉,祁循一腳踏了進來。


    “聽說你出宮了,買了什麽?”


    夕玥順手將手中的書朝他丟了過去:“就這個”。


    “淮南誌”,祁循將書翻開看了兩眼又問:“就這個?”


    “又被騙了而已,讓你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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