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來了,與夕玥判斷的一樣,給的方子也差不多。


    又是一陣咳嗽,珠兒扯著嘶啞的嗓音哭起來,夕玥和祁循同時伸手去抱她,還是夕玥先抱到了。她將珠兒摟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珠兒乖,不哭了,都是娘不好,沒有照顧好你”,說著眼淚又流下來。


    她一哭,祁循看得也心塞,於是勸道:“珠兒隻是普通的風寒,並無大礙”。


    夕玥抬起淚眼瞪著他:“是無大礙,可是你沒看到她很難受嗎?我心疼啊!她從小沒有長在你身邊,你自然是不會心疼”。


    她這話,是活脫在戳祁循的心。這個時候祁循不想和她吵,歎口氣默默轉身離開。沐春吩咐秀芳齋的人隨時稟報,又派了人去請白玉青。


    藥來了,珠兒果真不肯好好喝,才喝了一口就將碗推開,又是哭,又是咳嗽,夕玥急得眼淚又掉下來。


    好歹喝下了幾口,又用酒擦了一遍身子,燒得沒那麽厲害了。夕玥抱著她一圈圈來迴踱步,又哼著“月牙兒彎”來哄她,總算是安靜下來。


    掌燈時分,白玉青進宮來了,她讓夕玥抱著珠兒,在她腹部施了幾針,又慢慢為她按摩腹部以及手上的穴位。約過了一個時辰,珠兒說想大便,白玉青微微喘了口氣道:“好了”。


    秀芳齋的氣氛,在珠兒臭氣熏天的一泡屎中緩和下來。


    又喂了幾口蜂蜜水,終於把她哄睡了。白玉青吩咐宮人備下發散的藥丸,若是夜裏再燒好及時喂下。


    今夜她也沒有出宮,就留在秀芳齋陪她們,也方便隨時觀察珠兒的情況。


    小孩子的病,來去都快。次日清晨珠兒便餓醒了,吵著要吃東西。可不敢再給她亂吃,夕玥隻吩咐宮人端來一碗清粥,一點清涼小菜。珠兒吃得沒意思,想要雞腿,夕玥麵色陰沉道:“還吃,知不知道昨日難受都是吃惹的禍,再難受我可不管你,讓你爹去管”。


    提起她爹,夕玥才想起昨日好像跟他發了無名火。他也是關心珠兒,卻被自己一通狂懟,冷靜下來想想確實有些無辜。


    珠兒不敢再要吃的,夕玥也不敢在她麵前吃什麽,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也隻喝了一碗粥而已。


    送走白玉青,夕玥帶著珠兒去葡萄架下玩兒,掛在頭頂的葡萄有的已經成熟了。夕玥摘下一顆來嚐了嚐,很甜,隻是葡萄顆粒沒有外麵賣的大罷了。


    她挑成熟的摘下來,吩咐茉莉洗幹淨,裝在好看的果盤裏。珠兒又吵著要吃,夕玥撚起一顆塞進她嘴裏:“走,跟娘去劫道”。


    “去哪裏劫道?”


    夕玥抬抬下巴:“那邊的禦路”。


    禦路是皇帝上下朝才走的路,平日宮人們會盡量繞行。


    夕玥不管那些,端著果盤大搖大擺走上禦路,珠兒學著她走路的樣子跟在後麵。祁循正好散了朝,沿著禦路迴後宮來,迎麵看見她們母女,本能想笑。


    想起昨日夕玥無端衝他發火,豈能就這樣繞過她。祁循正色將臉往上揚了揚,目光故意躲開夕玥。夕玥一手端果盤,伸出另一隻手攔住他的去路,莞爾道:“剪徑,留下買路財方可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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