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卷時間到了,眾考生都收拾好自己的提盒,排隊在大門口等候離開。


    一隊禁軍去收卷子,成玖隻等主考大人一聲令下便要去開門。他無事在考生隊伍旁邊徘徊,發現不隻一人的提盒上寫了一個“東”字。他隱約記得幾個,都是最後一天才奮筆疾書的人。


    寧可錯抓,不能放過,成玖高喊一聲:“不能開門,來人,將提盒上寫著東字的人都給我拿下!”


    三位主考官聞聲趕來,問成玖出了什麽事。聽了成玖的疑慮,董中笑道:“成將軍有所不知,那些考生都曾在東明書院讀書,他們手中的提盒都是書院送的,所有在東明書院畢業的書生都有,不足道,更不是什麽暗記”。


    丁盛則不以為然,衝禁軍高聲喊道:“將他們幾人號房中的東西都取來,一片碎紙都不許留。成玖,搜他們的身”。


    一絲慌亂從董中臉上閃過,但隻是須臾,卻被翰林院大學士徐究看到了。他有科場監考的經驗,對作弊的套路有些了解,轉頭對丁盛說:“丁丞相,須褪去他們的衣衫,散開他們的發髻來仔細搜”。


    董中的臉色暗了又暗,但是也不能阻攔。丁盛吩咐禁軍將那幾人分別帶進房間去搜,一根頭發,一縷布絲都不能放過。


    禁軍過去押人,幾人口中高喊“無禮”,但是無人想聽。其他考生都吵嚷著要開門,尤其是唐堯喊得最兇。雖然他的提盒上沒有寫“東”字,但是他在考場的行為異常。


    成玖朝唐堯一指:“將他也拿了!”


    唐堯辯解道:“我又沒有作弊,憑什麽拿我”。


    此時貢生中有人說:“三日前,未進考場他便放言自己會中前三名,若不是作弊他何以如此篤定!”


    又有幾人附和,那唐堯是百口莫辯。


    丁盛讓徐究去封存考卷,吩咐禁軍不許開門,沒有皇帝聖旨,所有貢生都不得離開。


    已經熬了三個日夜,貢生們都已上疲乏不堪,聽說不能離開,有人焦躁大喊,有人自知問心無愧,幹脆迴號房睡覺。


    不多時,有禁軍來報,從那幾人身上搜到了東西,發髻中的,衣服夾層中的,靴子裏的。沒人想到考完了還要搜身。


    唯獨那個唐堯身上沒有搜出任何東西,成玖不死心,親自去搜過,還是無果。說不定他作弊的東西被銷毀了,或者被藏在了什麽地方,總之這個人不能放。


    貢生被輪流帶去搜身,沒有搜到東西的可以暫時出去,但是一律不許離京,隨時等候傳喚。


    那幾名東明書院的考生被壓入天牢,等候皇帝派人審問。


    祁循拿著那些從考生搜出來的東西,左看右看,最後竟笑了。那字跡都是一個筆體,點頭捺腳,細細的紋理,那是丁盛的字跡,祁循怎麽會不認得。


    又是一記迴旋鏢。三年來,每次祁循發出去的力都會再旋迴來,指向他的人,最後隻能一次次作罷。他發的力越大,那迴旋的力量所指之人的分量也就越重。這次竟指向丁盛,他絕不能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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