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軍營,祁循處理軍務,夕玥今日沒有興趣同去,便在他帳中坐著發呆。


    祁循走到大帳門口,又去而複返:“他隻是想見見自己的親人而已”。


    “我們沒有他這樣的親人,是他殺了我師兄全家”


    “他終究是你的父親”


    “不要再說他”,夕玥的嗓音不由自主提高了,帳外的兩名親隨都麵露訝異。他們夫妻二人終日膩都膩不夠,今天怎麽突然吵起來了!


    祁循不想跟她吵,轉身離去。他轉身的速度極快,袍襟都甩起來了,在夕玥看來,就是在給她臉色看。她順手拿起桌上的茶盞向祁循的背影丟了過去,祁循已經邁出帳外,那茶盞正打在大帳的門簾上。


    那茶盞也像是在故意氣她,落在地上跳了跳,居然沒碎,而祁循一去不返。


    她氣衝衝奔出帳去,祁循已經不見了,她想找個人來出氣都沒有。翻身騎上飛雲,在它臀上用力抽了一鞭子。好馬是從來不吃鞭子的,飛雲也是,夕玥這一鞭子用足了力氣,對它來說就是發生了天大的事,箭一樣飛了出去。


    自從發生了北夷人偷襲的事,燕平州南門也不常開放,平時隻開一扇小門,有人要出入都要嚴加盤查。


    街上行人也不多,飛雲如閃電般奔馳到南門,夕玥大喝一聲“開門”,守城士兵不敢違逆,趕緊開了門。


    又是一鞭子,飛雲有點受驚了,沿著去京城的官道飛奔,所過之處,煙塵飛揚,如一團火焰在路上翻滾。


    不知道跑出去多遠,飛雲才慢了下來,它累得渾身發抖,汗水把皮毛都打濕了。夕玥的素色袍襟被它的汗水染成了淡紅色。


    她下了馬,也累得喘著粗氣,額頭的發絲貼在臉上。她想拉著飛雲進樹林去休息一下,此時對麵有兩匹馬馳來,遠遠看見夕玥,其中一人高聲叫“師妹”。


    轉眼兩匹馬已經來到眼前,是白玉青和張歡。張歡是夕玥此生最好的朋友,在雲來宮的時候,他們是唯一能夠互相訴說秘密的人。夕玥心中的煩惱無人訴說,見到張歡,她心中的憋悶都爆發出來。


    張歡下了馬,夕玥奔過去就將他抱住,哭了起來。在張歡記憶中,夕玥是個無法無天,無憂無慮的人,能讓她不開心,讓她哭的隻有一個人,祁循。


    “他把你怎麽了?”


    夕玥不迴答,隻是哭,哭得越來越厲害,淚水把張歡的衣服都打濕了。張歡再也聽不下去,他將夕玥推開,怒色道:“走,我們迴京城!”


    “我看誰敢!”


    祁循從馬上跳下來,一把將夕玥拉過來,他用的力氣有點大,夕玥一個踉蹌跌入他懷中。


    夕玥掛著淚水的樣子令張歡心疼不已,他少有地發了火:“祈安塵,你放開她”。


    祁循一手攬著夕玥的肩,一手用馬鞭指著張歡:“你來幹什麽,還想帶走我的娘子,你再敢靠近她半步,我即刻要了你的命!”他雙眼瞪得都能看見血絲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白玉青拉拉張歡的衣襟,讓他住口,張歡將袍襟一甩:“你沒看見她在哭嗎?還不知道那個混蛋怎樣欺負她”。


    “你說什麽”,祁循揮起馬鞭向張歡抽過來,張歡沒有什麽功夫,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馬鞭的梢頭正掃在他手臂上,頓時火辣辣地疼。他一掀袍袖,一道紅紅的血印子正一點點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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