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選擇不拆穿愛情裏的謊言,無非害怕失去。”


    ——莫奈


    莫奈的畫作總有種朦朧的溫柔氣在裏麵,像極了他們氣泡水般的愛情。


    祁以溫停在了一副大麵積鋪排海洋的畫作前,這個時間點藝術館裏並沒有什麽人,起碼在這片館區裏,視線內可見的隻有他們兩個。


    一片安靜中,畫麵上的海水好像泛起了波紋,晃晃悠悠的打在他的身上,祁以溫眼睛卻隻盯著甘洛。


    他壓著嗓子,一字一句說的清楚:“你當時,為什麽要那麽做?”


    甘洛的眼神還飄在畫上,語氣也隨便:“不是分手了嗎?我還留在那幹嘛?”


    手腕上的力度緊了緊,甘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任由他牽了一路,這個時候想掙脫也掙不開了,不由得有幾分惱羞,抬眼就要瞪祁以溫。


    這一抬頭卻正正撞入他眼裏,幹淨的,海藍色的眸子,一下子把甘洛拉迴那個夏天。


    那時候祁以溫站在淺灘上,漲潮的海水層層湧來,白色的浪花堆疊到腰際,打濕了他的白色上衣。


    美的像藝術家的名作。甘洛一點點欣賞過這具曾與她肌膚相親的身體,從容又堅定的提了分手。


    為什麽?祁以溫問她,他的眼睛也像被水洗過一樣,濕漉漉的,甘洛幾乎不忍心再看,閉上眼去吻他的唇。


    該怎麽說呢?說術之一脈的家規就是不允許與外族結婚,他們注定沒有未來嗎?可她明明早就知道這件事,為什麽又在那個音樂會上接下少年捧著的那束白玫瑰呢。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錯了,既然這樣,還不如把錯處都攬到自己身上。甘洛這樣想著,也是這樣做的。


    她特意挑在了祁以溫進化儀式的那一天,選擇在他無法移動的,最脆弱的時候,提出了分開。


    淺嚐輒止,甘洛沒再看祁以溫的表情,這種時候行動比言語要有說服力的多,因此她頭也不迴的消失在了沙灘上,把她的小人魚留給了海裏盯上他的兇猛異獸。


    族裏的長老總罵她幹啥啥不行,但實際上,在怎麽斬斷情緣上,她似乎幹的還挺不錯的。


    甘洛這樣想著,又悄悄繞迴了一塊礁石的後麵,從懷裏拿出一顆水晶球來。雖然她早就布下了陣法,但隨著進化儀式的進行,氣息會越來越難以隱藏,必然會吸引一些不速之客的注意。


    那是一些其它海底生物的種族,它們平時潛伏在深海裏,每當有人魚進化時都會伺機偷襲,通過吞噬人魚來提高自己的修為。而進化完成前的人魚通常都很虛弱,而且無法移動,雖然每次他們都會選擇盡可能荒涼的海域,但人魚的進化失敗率依舊極高。


    也不知道這會兒她的小人魚會不會難過啊,不對,不是她的小人魚了,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中活躍著,甘洛背靠礁石,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她看不見祁以溫那邊的情況,也不敢露出馬腳,隻能偷偷躲著,隱約感覺那裏的氣息始終平穩,心中卻始終提著一口氣。


    甘洛就那樣在礁石後守了一夜,直到感受到祁以溫進化完成,才帶著一身傷悄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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