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你必須相信上帝在關上你一扇門的同時,必定也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太極有陰陽,萬事有兩麵。偶爾腦子空閑的時候,你也得想想你心中那個沒有第二條路的明天是不是還有不一樣的活法?別光吃飯就睡覺,難道腦子填滿了漿糊當擺設嗎?


    人都是被自己給逼死的,當然,用張鴻雁的說法是,鄭荀最後是把自己給蠢死的。


    不管她有心放縱還是無心算計,她和鄭荀這輩子其實也真就這樣了。張鴻雁這人對家庭責任心很重,在沒有最後一刻無法挽留的餘地之前她都不會輕易斷了自己的後路,也毀了兩個女兒完整的家。


    隻可惜鄭荀從來不曾認真去了解過她,也就不知道這女人對自己向來是無謂和輕慢的,隻要給她一個安心停靠的窩,給她兩個女兒一個安穩無風雨的港灣,哪怕隻是維持鄭荀對兩個女兒表麵上的好,她也不會主動與他撕破臉。


    也因此,在鄭荀惶惶不安隻想著跟張鴻雁彌補彌補感情的時候,他不知道,張鴻雁其實還是抱著觀望的態度來看待的。


    馬阮阮是怎樣一個人?張鴻雁自認自己閱曆無數,生意場上大風大浪什麽人沒見過?不過凡塵一個普通女人,同樣有野心、有貪欲,隻是菟絲花到底經不起風雨,隻能依附而存,張鴻雁以往見過的太多,如今也是懶得再提。


    不過,她不在意卻不是人人都不在意。


    鄭雲賢小小年紀卻已經被生活磨礪得少年老成,智謀多思頗有城府了,不管他對鄭荀心裏如何複雜,起碼心裏拎得清,知道鄭荀是個靠不住的白眼狼,多少懂得避著點。


    鄭雲賢心裏不安,更具退意,但馬阮阮卻無法就此放棄眼前這肥肉一塊,她是過慣了這錦衣玉食的好日子,離開鄭荀她是從來沒想過……好吧,也許是想過的,但這想法大約也被這一年一年的搓磨和安穩給磨平不少,至少短時間內,在馬阮阮還沒找好下家之前,她是不會輕易鬆手放過鄭荀的。


    大概鄭雲賢還得慶幸的一點是,即便馬阮阮心思多變,對著鄭荀也是半真半假的感情,但對他這個兒子是真的沒法說,就為自己老有所養老有所依,對這身上掉下來的癢癢肉,馬阮阮也沒有丁點道理不疼愛的。


    所以,在看到自己寶貝兒子蒼白著張臉對自己說出那句話時,她也不過是心裏一動,麵上微愣,搖搖頭笑開了罷,至於她有沒有聽進去這個暫時還得不出結論。


    不過,從鄭荀傍晚迴家時一開始歡喜的表情到過兩個小時接了一個電話便表情微變的言語中,張鴻雁暗暗揣測著這個男人現在和馬阮阮那邊的現狀如何?


    怕是不會太好。張鴻雁捏著助手給她送來的一大疊資料,心中了然,對著鄭荀浮躁不安的詢問表情,隻是輕輕彎唇笑了下,她就知道……隻要一想起那日馬阮阮帶來的那個孩子,雖說年歲不大,但這光景也該夠上學受教育的時候了,就算大道理不懂,但她那日給他上的那節現實課足以使這個孩子驚醒。


    唔,讓她好好想想……也許這個孩子會對鄭荀心懷怨憤,自此種下疏離不信任的種子,或者是忍不住逃避這現實給的一巴掌,一氣兒躲到被窩裏了……張鴻雁捂著腮邊嗤嗤發笑,又覺自己深明大義,頓時狠狠為自己點了個讚。


    唉喲喲,老娘沒暴起給那出牆的蠢貨一頓打,還好心點撥了馬阮阮母子,沒有落井下石,簡直稱之為聖母也不為過呀。張鴻雁那是越想越樂,最後扔了一地的紙張,反倒自己彎著腰弓成個蝦球,差點沒在地上打滾。


    有鄭荀那等父親,她是真擔心鄭雲賢長大被教養成第二個鄭荀來,到時可就沒有第二個張鴻雁來給收拾這些爛攤子了,不是誰都那麽好命能碰上她這麽‘豁達大度’的女人的,哎哎,想到這就實在忍不住要對鏡臭美一番。


    當然,張鴻雁那隨意一舉也不過是因為她多看了鄭雲賢幾眼。大概讓她意外的是,這個還很年幼的孩子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這麽惹人討厭,哪怕他小小年紀便隨了大人的某些陋習,身上多少沾染了些許算計、不正派的氣息,但是到底還未長成,也沒經曆過什麽齷齪陰暗的事情,一看那眸子還是幹淨明亮的,這便不由多看了兩眼。


    孩子到底是無辜的,張鴻雁就算再討厭馬阮阮和鄭荀也不會自貶身架去為難一個孩子。


    這人呐,不怕你聰明,也不怕你蠢笨,就怕你蠢笨不知還要故作聰明,這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張鴻雁自己也是有孩子的母親,對著馬阮阮手底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計較太多,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她能針對的對象由始自終也隻是鄭荀這個男人而已。


    至於鄭荀會對那對母子做什麽,這就不是她能管得到的地方了,事實上,張鴻雁也懶得管,她又不是真正的聖母,那些表麵功夫支撐一下還行,她不主動算計可不代表她不願意袖手旁觀看著別人倒黴。


    幾乎是馬阮阮那邊一露出這麽點心思,張鴻雁便知曉了,而她在意的是鄭荀又是怎樣個態度和選擇?


    要她說啊,如果鄭荀是真心想挽迴自己這個家庭,眼前便是最好的機會。既然馬阮阮那邊心有退意,無心糾纏,那麽隻要鄭荀收斂一下性子,夾著尾巴好好做人,那這日子大抵還是能過的。


    鄭荀猶豫的那幾日,張鴻雁是真想過,隻要這篇揭過,她也不是不能收斂幾分好好跟他過日子的,畢竟幾年相安無事,張鴻雁也不是完全沒感情。


    隻可惜,鄭荀完全不是這麽想的。這會兒,馬阮阮心思未定,而他自覺前途未明,隻有緊緊抓好張鴻雁才能保得自己的仕途坦蕩,所以那幾日他是徹底窩在馬阮阮那邊,下了死功夫,終於磨出了大半的積蓄。


    當張鴻雁在得知這個消息的下一秒就看見鄭荀將存折放到自己辦公桌前的時候,她是真的有些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見過不要命的,但是這麽上趕著想死的還是頭一迴。


    這下可好,奸夫和淫-婦自動浮出水麵了。張鴻雁揪著頭發有些煩惱,哎哎,她這是坑呢坑呢還是坑呢?


    雙手一拍,哎呀,老娘做的好事兒不少,怎麽也得送佛送到西吧?!不然,良心不安之下她會睡不著覺的!


    張鴻雁捏著那張不算薄的存折,心思千迴百轉,臨了到要坑人的時候她還假惺惺多問了兩句,我這項目從這拍板定案到落架構成恐怕要不少時間,到時候花費的精力和時間恐怕並不止這些……


    想要參與項目?好呀,你有本錢和人脈嗎?有錢還不夠,咱可是做大事的人啊,這麽點錢你投進去無異於將錢打水漂啊,你說不夠?當然不夠,這還不夠老娘周轉人脈塞牙縫呢……誒誒誒,你說再投資點?咳……來來來,咱們坐下來再聊聊,你說投多少來著?咱們都老夫老妻的了還有什麽不好商量的,客氣啥?……


    好吧,最後張鴻雁還是沒忍不住坑了個狠的。


    於是,這嘴裏一直講著客氣的人最終還是相當不客氣地下手了。


    當然,張鴻雁此時此刻的快樂,現在的張小北大概是體會到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想讓自己努力撐起自己的小日子的心情。


    沒有鄭荀,沒有鄭雲賢,那些鄭家所有亂七八糟的事情通通都遠離了張靜北的視線,有張大姑把守,恐怕這輩子都跟自己沾不上半點關係了。


    這個認知讓張小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胸口上壓著的兩輩子的大石終於扔了一個,如果可以,他倒樂意讓自己安安分分的長大,安安分分地做李博陽的北北,做張家無法無天的北大爺。


    至於現在,北大爺正磨著李博陽想把他存在他保險箱裏的壓歲錢拿出來呢。


    李博陽,你把我壓歲錢拿出來咯,媽媽要急用,我也要急用,唉喲,我好急的啦……不管張靜北好說歹說,李博陽就是死咬著牙不肯鬆口,簡直如貔貅入口,進得去出不來。


    對於錢這點,李博陽有種異於常人的執拗……好吧,這也可能是誤區。


    就如女人對於一個家庭的掌控首先從錢看齊,錢的用處想必大家都不必我一一解釋,至少在很多人的潛意識中,掌控了一個男人的錢,那你就相當於掌控了他一半的人生,這個老教條存在既有一定道理,但卻不是絕對。


    當然,人生無絕對,這並不妨礙大多數女人用手中掌握的金錢讓字活得更自在更有底氣些。


    錢呐,確實是好東西,不過用於歧途那就不對了……李博陽私心裏還是覺得北北太小,心思又單純,那些壓歲錢放到一起也算是筆大資金,放到張小北自己手裏保管,他反正是不放心的,尤其是,這破孩子還打算用這錢給趙寧寧買禮物!!!


    北北你都沒送過禮物給我……李博陽抵著張小北的額頭輕輕廝磨,毫無聲息地將四隻手腳緊緊纏在他身上,雖說嘴裏語氣淡淡,但是那股酸氣和委屈勁兒是完全不加掩飾的。


    ……張小北能說什麽,張小北覺得他實在不知說什麽好了。


    好啦好啦,就送一個小禮物,趙寧寧想要那雙跳舞鞋好久了,一直忍著沒買,當個禮物送就送了嘛,下周她去比賽,贏了還請我們吃飯的……你乖啦,下次我送你一個更好的,比她的還好!!


    張小北咕咕噥噥地小聲保證著,摟著李博陽,在他臉頰上印了一個又一個濕濡濡的口水印,聲音軟軟,他最知道李博陽的弱點在哪兒了。


    李博陽抿著嘴有些不高興,但也實在拿懷裏的小孩沒辦法,繃著臉臉色臭臭的。


    到最後,李博陽的臉色還是繃繃地,不過張小北好歹是將那雙鞋子給買了下來送出去了,雖說最後那份錢是從李博陽那裏出的。


    這家夥有時候固執的讓人頭疼,沒事老關注些有的沒有如此瑣碎的事情,這真的大丈夫嗎?


    但是生活本就由千萬個瑣碎組成,能從瑣碎中找出幸福的味道才是人生最大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


    唔,我不敢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別pia我= =。】


    午安,我去上班了,麽麽噠,今天太陽好曬,估計等過了這個夏天我至少得黑個來迴,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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