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德雲樓眾人起來,裕德隆找於千商量了一下對口的幾段。


    於千不愧是相聲皇後,基本看一遍全會了,太簡單了,我就插個嘴,你愛說啥說啥去,我當沒聽見。


    反正都是些嗯嗯哦哦啊啊,怎麽說如何說這樣啊,於千感覺這比他遛鳥都簡單。


    等到德雲樓開張,又是一次座無虛席,一些買不到座位的隻能買站票了。


    許多還是想來聽上迴的“探地穴”跟“西遊記”的。


    不過裕德隆跟於千講了幾段對口,又讓於千唱了幾句民謠,就要下台了。


    這下底下的很多人就不幹了,差點要鬧起來,什麽意思,單口不講了,上迴的書說一截,都不接下去了。


    實在是觀眾不願意走,裕德隆隻能再上去頂一下。


    上迴說的“探地穴”和“西遊記”定場詩裕德隆也隻是說了些瞎老頭瞎老太太以及念了幾句百家姓,什麽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陳褚衛,切糕沾白糖。


    這迴裕德隆可是給大唐觀眾念了一首詞,這時候還是叫為曲子詞、長短句。


    隻見裕德隆念道: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


    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


    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


    前人播種後人收,說甚龍爭(一拍醒木)虎鬥。


    謔,台下有識貨的文人立馬就記住了,這可是以前沒出現過的,雖然不是特別,但卻已有傳世之作的味道,細品之下愈感這曲子詞說的相當不錯。


    裕德隆可沒在意,反正不是自己作的,你要問這是誰作的,那就算我作的吧。


    劈裏啪啦又講了一段“西遊記”中的金蟬子下凡,裕德隆還感覺自己講快了,金蟬子下凡要是再多講些,還能分成十段八段。


    可是一聽到觀眾的叫好聲,裕德隆就是忍不住多講啊。反正講多了坑也填不完,填完了就再給大唐人民開一個,千把個扣總有一個扣住你。


    這一說可一直說到太陽西下,許多人還不想走,可是裕德隆撐不住了啊,肚子嘰裏咕嚕叫,最後許多人還是好說歹說才離開了德雲樓。


    而當晚上,裕德隆的名氣又升上了一大截,不是因為故事說的好,而是前麵的定場詩給鬧的。


    眾相傳閱,紛紛拍案叫好。


    裕德隆又在洛陽得了個德雲大先生的名號,有些文人甚至直接說裕德隆乃是當代長短句之冠,畢竟現在許多大詩人可還沒有出來,有這麽優秀的作品出來,立刻就被傳出名來。


    裕德隆可沒有時間去管外頭對自己的讚美之詞,今晚還要教徒弟。


    相聲曆史啥的就不用給徒弟講了,講了也不明白,難道讓他們去曆史書找清朝的曆史,去找北京天橋的曆史,找不到啊,沒有。


    所以一上來就讓大夥先練嘴皮子,練習繞口令。


    這單單幾段繞口令,幾人都學的滿頭大汗。


    裕德隆是眉頭緊皺,學的最好的也就馮雲寶一人,其他還在那裏艱難的說著:慈池寺裏有四十四棵大柿子樹,青柿子肉厚又澀。


    而馮雲寶已經學到一個牛郎,一個年娘,牛郎想牛娘,牛娘也想牛郎。


    好不容易,幾個繞口令學完,裕德隆又讓眾人學貫口,一拿出來就是報菜名。


    一大串,夠他們學個好幾天了,本來裕德隆以為這段嶽雲蓬應該比較容易學的,畢竟做過菜館的小二。


    可是一聽,那是什麽玩意,隻聽嶽雲蓬念道:“蒸羊頭、蒸熊手、蒸鹿耳、燒花雞、燒雛鴨、額、一碗米飯,我飽了。”


    嗬,把裕德隆給氣的,讓你學貫口呢,你在想吃的呢。


    也不跟馮小寶多學學,一點就通,一學就會。


    嶽雲蓬在馮小寶旁邊根本就是兩個強烈對比,氣的裕德隆連連處罰嶽雲蓬,德雲樓中的廁所全部被嶽雲蓬包了,不洗個三日不能停。


    瘦子孫悅悅在一邊看到嶽雲蓬這樣還咯咯的笑,裕德隆一看也火大,罵道:“笑的那麽高興,你也跟雲蓬一起去廁所。”


    孫悅悅一下就癟了,大哥我可不是你徒弟,你怎麽也不看在兄弟麵子上呢,讓我跟一個小輩去廁所,以後可要怎麽混呢。


    可是裕德隆不管啊,學不好就罰。


    你們學不了馮雲寶,學高楓楓啊,他至少認真程度就比你們好,一板一眼學的,這樣下去基本功也能紮紮實實。


    再看張雲易張雲宗兩兄弟,畢竟年紀小,即便學的慢也沒事,後麵慢慢就能跟上來了,特別是張雲易,那嗓子聽著也不賴,唱個小生還可以。


    而欒雲蘋也是挺有大師兄風範的,跟高楓楓兩個合說對口也是不錯。


    裕德隆簡直為這幫子人操碎了心,哪一個有那麽一小個毛病都要糾正好久,以前大唐人哪講究這個,說個話還要字正腔圓,要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接下去幾天裕德隆是使勁的想讓大家夥多學點,怎麽墊話,怎麽瓢把兒,什麽是正活、活身兒,怎麽做底,教的是嘔心瀝血,學的是亂七八糟。


    這天裕德隆準備再去讓徒弟和兄弟再練會說唱,可是一早起來黃娟蘭卻是腹脹如鼓,整個人難受,這下裕德隆可著急了。


    如今妻子有身孕也沒多久,懷孕之人最怕有點什麽小毛病,有病吃藥也不知影響不影響胎兒,到時候自己的麒麟兒出世長歪了可怎麽整。


    裕德隆正要出去找大夫,卻正遇到於成惠來找自己,身後還帶了一人,正是幾日前在城門口遇到的太醫秦鳴鶴。


    “德隆,我給你帶來一位老友,上迴你說要認識一下,秦太醫也對你很感興趣,想來跟你聊聊。”於成惠對裕德隆說道。


    “秦太醫,你可來的正是時候,快進快進,我妻子今天身體不舒服,你快來看看。”裕德隆仿佛看到救星,這可是大唐現在醫術最高的啊,看來娟蘭是沒什麽問題了。


    秦鳴鶴一聽裕德隆這邊有病人,也不及跟裕德隆說他的來意,趕緊就跟裕德隆先過去。


    瞧完之後也不是什麽大事,說道:“脾胃腫滿,我開點藥,磨成粉末,衝服一下便可。”


    裕德隆這時才安心下來,有太醫一句話頂別的醫生千言萬語啊。


    拿過秦鳴鶴的藥方說道:“於老爺子,秦太醫,你們在家裏稍等,長樂街這裏有家藥堂,我去去就迴。”


    裕德隆是獨自出了德雲樓,這邊不遠處就有家名為孟鶴的藥堂,藥材聽說也是地道,


    裕德隆是急匆匆往藥堂去,一進藥堂就看到一個小孩不知手裏玩著什麽也不看路,砰的一下撞到裕德隆。


    小孩被撞倒,卻渾不在意,起來隻看了裕德隆一眼,就自己玩去了。


    裕德隆一看,嗬,這小孩,長的一個尖腦袋瓜子,眼睛還挺大就是不看路,牽著導盲犬還玩手機——裝瞎啊。


    不過裕德隆沒工夫跟小孩計較,急忙過去抓藥,抓藥的掌櫃也看到小孩不小心撞到裕德隆了,連忙道歉:“公子,不要計較,那是犬子,一玩耍起來道都看不到。”


    裕德隆當然沒有計較,誰沒個穿開襠褲的時候,趕緊把藥方拿給掌櫃。


    “金沙藤、白術、甘草、牽牛,公子你等會,我立馬就抓好。”掌櫃一邊念著藥方一邊跟裕德隆說話。


    前麵撞到裕德隆的小孩聽到這藥方,就跑了過來,喊道:“爹爹,我要玩金沙我要玩金沙。”


    “去去去,爹還要給人家抓藥,你別搗亂。”掌櫃說道。


    “不嘛不嘛,我要玩金沙,我要玩金沙。”小孩拉著掌櫃的衣服說道。


    “哎哎,給你一點,不能再要了。”掌櫃沒法子,從藥鬥中抓出一小把如泥又如沙一樣的東西給了小孩。


    裕德隆在一邊看著也沒在意,隻見掌櫃又抓了一把到裕德隆要賣的藥中。


    “掌櫃,這是個什麽藥,我看你家娃挺喜歡的。”裕德隆一邊跟掌櫃搭訕道。


    “也不是什麽稀有的東西,就是你藥方中的金沙藤,我這娃頑皮,喜歡玩這種東西。”掌櫃說道。


    “這東西還能玩?”裕德隆問道。


    “可以,你看,我那娃不是正要拿去玩麽。”掌櫃說著指了跑到門口處的小孩。


    裕德隆看去,隻見小孩拿出了一個火折子,吹起了火苗,放在一邊,自己也稍微離開一點距離;一手拿起金沙藤,從上往下倒去,金沙藤一遇到火苗,嗦的一下,一陣火焰冒起,轉眼即逝。


    裕德隆看的真真的,這一道火焰是那樣熟悉,這不就是老道士在山上攻擊高楓楓用的手段嗎,隻是那時候的火焰要大很多,而這小孩,才拿那麽一小把金沙藤,出來的火焰卻也不小了。


    “公子,你的藥抓好了。”掌櫃在一邊說道,把藥遞給裕德隆。


    裕德隆這才迴過神來,心中卻已經是如同電閃一樣過了一遍,聯係到老道士的書上記載了“金沙”兩個字,又想到老道士使用的手法,再看現在藥方中的金沙藤,一下子裕德隆明白了老道士耍的那所謂“三味真火”的秘密。


    “掌櫃,你這金沙藤還有多少,我都要了。”裕德隆對著掌櫃說道。


    “有,還有一大袋子。”掌櫃一聽還有這生意,連忙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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