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蒼茫,微風似刀!


    相比於全鎮人的溫潤,此刻,黑夜給予李莫愁的就是此等感覺,這一晚,身穿輕紗黃襖的她不僅感覺吹在臉上的風有些刺骨,就是皎潔的月色落在身上也有些止不住的寒氣,就像白天一般,雖是驕陽升起,但是身上卻攢不起半點溫暖。


    雖是已有決斷,但是真到需要動手的那一刻,她依然有些掙紮!


    “放棄吧,他早就知曉,殺與不殺也是掩耳盜鈴;那人雖對不住自己,但是真要想來自己又何嚐對得住他!”李莫愁心內勸道,但是憶起今日種種,那道熟悉的身影給以自己一如既往的眼神,這讓她心欲沉醉,是以哪怕是自欺欺人,她也絕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對方疏離於她。


    “如若不殺,自己又有何麵目在他身旁!”李莫愁心內一狠,別過心軟的念頭,她本來與他就隻有那萬分之一的機會,甚至連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但是不管如何,在那人沒有開口前,她就絕不想因為自己的不忠或者汙點,而讓她連爭取的機會都沒有,是以,她須得心狠,讓以往的一切盡可能、快速的埋沒在時間中,這樣哪怕自己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傻傻的跟著他都可以,他們本來就沒多少機會,不是嗎?


    是以,她趁著夜色,出了客棧,這也是她今日慢悠悠趕著馬車一路磨蹭時間的原因,常若錯過了今日,自己又有什麽理由迴頭來處理此事。


    李莫愁心內雖是交加,但是趕路的動作卻是不慢,借著如水的夜色,一路飛快的向著城鎮的西南方掠去。算算時辰,天已經快要破曉,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陸家鎮她並不陌生。當年她就與那人來過此處多次,甚至她還在這小鎮內呆過一些時日。是以這一次她輕駕熟路,隻是憶起當日種種,讓她既是慚愧又是心狠。


    到了!


    李莫愁身子一頓,熟悉的朱紅大門,方正的‘陸府’大字,以及入目可詳的門上銅針,這一切的一切留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她依稀記得她多次從此門歡快的跑出。灑下一串的笑容;當然,還有許多次,在那個負心人不知曉的情況下,她獨身一人坐在這道石獅上靜靜的看著夜色,直到自己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我已經給了他們活命的機會!”李莫愁心內打氣,看著大門旁幾道鮮紅欲滴的手印凝思。


    這幾道手印是她剛才趁著買東西的時候留下的,本是一個手印一條人命,但是在見到陸家一片歡樂祥和,似是那負心人的胞弟生了一個女兒,擱在那個女人未出現前。這白胖的女兒長大了還得稱自己一聲姨娘;當然,他們現在是敵人,但是縱是她已經殺人如麻。但要她傷害那個女嬰,怕是怎麽也下不了手,是以在她臨走時,她改變了主意,留下了幾道她自己都不*的手印。


    手印既是示意自己要來尋仇,又何嚐沒有讓其逃命!


    此刻陸府寂靜無聲,燈火通明,李莫愁捋了捋身前的發絲,整了整儀裝。上了石階拍了拍大門,原道此等時辰大門應該反鎖。卻現一絲縫隙,大門隨著自己的力道漸漸挪移開來。


    映入眼簾的景色讓她稍稍一怔又讓她有些恍然。淩亂的花草、飄蕩的殘葉枯枝,怕是陸家知曉她的到來,已遣散了不少的人員,不然與著旁晚的景色又何嚐的決然不同,當然,對於這些人的出逃她並未氣怒,相反,為接下來少造的幾條罪孽而輕鬆不少!


    沒有人可以淡然的累及無辜,她李莫愁也不行;當然,最主要的是不該走的人沒走!


    “你還是來了,還是不想放過我們!”大廳內,一道既恨又是無奈的聲音響道,顯然突來的門響驚起了他。


    李莫愁立在門前,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影走出燈火,眼孔一縮,神情突然恍惚起來。


    “獨孤哥...”


    不!


    李莫愁猛然清醒過來,麵前的人隻是她恨極的負心人,並不是那道令她魂飛夢繞的身影,隻是..隻是因為光線原因,才讓她出現了那絲錯覺,不過,捫心自問,當初若不是此人有著一絲像極了她怎麽也找不到的那人,自己又豈會關心他的生死,又何來的情網讓她陷了進去。


    現在迴想起來,要不是自己當初一直處於彷徨失落的階段,自己又何嚐會跟他處在一起,說到底,此人就是趁虛而入在前,辜負她在後;是以在突見對方更像那人時,心底對於此人即將到來的後果反而沒了內疚感。


    可憐陸展元突見燈下的女子看向自己出神,還道對方念著以往的感情,心內亦是一喜,聲音柔轉道:“愁妹,你我相識多年,難道非得拚個你死我活?就沒有其他機會可以解決恩怨嗎?”


    李莫愁搖了搖頭,“如是可以,又何惜等到現在;今日之所言皆是枉費,你..今晚必死!當然,還有你那沅君妹妹!”


    “你..你怎麽可以如此心狠,感情一事本就不可勉強,你說我辜負了你,但是你何嚐把我放在心裏!”說到這裏,陸展元已經有些嘶聲竭力,他與麵前的女子可謂了解甚深,以往她的那種恨聲厲氣,倒不畏懼,但是說到最怕的,莫過於女子的風輕雲淡,這種神情隻有在當初他們一起闖蕩江湖殺些該殺之人才有的表情。


    他依稀記得,在他問及女子為何如此平靜時,女子隻道:“殺些豬狗之輩,又何惜在乎它們的怒罵!”是以,女子越是平靜,就約是不可更改!


    沒有人可以淡然的麵對生死,三年前,他們就因為一苦僧的出現挽救了一命,活到現在,他反而更怕了,尤其是會死在這位熟悉女子的手中。


    “夫君..”


    興許是男子的嘶吼驚醒了他人,隻見大廳橫幕內突然竄出一道白衣女子,來人麵容柔美肌膚雪白,語聲溫婉,身姿曼妙而又弱不經風,這種楚楚可憐的神情叫人心生嗬護之意,也難怪陸展元移情別戀,實則是這種女子簡直是書香門第的克星。


    李莫愁當然識得來人,如果是以往,她或許早就一劍刺向女子,但是此刻,她卻有些感激這女子;腳步咚咚大響,在何沅君身後的兩位,手握單刀的正是負心人的胞弟陸立鼎,以及他的妻子,最後卻是幾位膽顫心驚的下人,中間並無旁晚時分見到吱吱呀呀說話的女子和那位出生不到幾月的女嬰,顯然,是陸府已有安排,偷偷的送走了。


    至於送到那裏,李莫愁並不在意,隻要這兩女將來安安分分,自己也未必會狠到去取她們的性命!


    “哼,李莫愁,要殺就殺,我陸家雖不是名門大族,但是也不是什麽宵小之輩可以欺負,真拚起來,兔死誰手還不知道呢!”陸立鼎比起陸展元,卻更像一位江湖中人,他雖然知曉李莫愁的厲害,但也絕不缺拚死的勇氣。


    相處久了,李莫愁自是了解麵前這位微胖男子的秉性,她並未生氣,而是看向陸展元道:“至如今,做大哥的依然不如陸二哥;陸..展元,你說我心狠,可這院內除卻陸二哥、陸二娘,你最沒資格說!!”


    “我李莫愁不善言辭,你道感情不可勉強,可當初若不是苦苦哀求與我,我又豈會瞧上與你,我救了你性命,教了你武功,幫你處置了仇人,我李莫愁雖虧欠許多人,又有何虧欠於你。”李莫愁看向陸展元,既是道開,她對於麵前的男子也沒了曾經的情分。


    此人神情懦弱,除卻有著那一絲相熟的氣質,又有哪一絲能吸引到她,吸引到她古墓派的李莫愁!!


    陸展元臉色漲紅,幸好在燈火下不怎顯現,他本就是個衣來張口的公子,這半路學武,但是多年的秉性仍在,口齒依然不怎伶俐,更何況女子說的本就是事實,也無從反駁。


    “大哥,昔日之事無可追尋,但今日卻是無可周旋;既是性命相爭,也用不著留手,真要死了也是自己學藝不精,該怎樣怎樣!”陸立鼎從旁勸道,按魔女的說法,怕是無甚和目的可能,現今送走了女兒,倒也一身輕鬆,死了也無甚遺憾,說多了反而失了勇氣。


    “莫愁就是敬佩陸二哥的豪情,當年兩位一向照拂愁兒,現今莫愁唯一可以迴報兩位的,就是常若愁兒今日不死,以後與陸府的後人再無糾葛。”李莫愁抽出手中利劍,鄭重言道。


    “好!二姐就謝過愁兒了!”陸二娘心下一歎,聞聽此言,也不覺女子手中拔出的寒芒有些刺目了。


    “得罪了!”


    李莫愁見幾人亦是決斷,頓時扔出劍鞘,卷起一道劍芒向著燈火下的幾人罩去,動作行至半路,再無半點猶豫。


    “哼!吃我一刀!”陸立鼎輪起大刀,縱身飛出。


    微亮的燈火之下,幾道身影相互交錯,在陸府數十丈的院內你來我往,嬌叱怒吼,刀劍寒影,糾纏中一道黃衫身影隨著燭火閃耀,漸漸止住了紊亂的唿吸,一招一式漸有水波不進之勢....(未完待續)


    ps:在這原本可以休息的日子裏,對於還要加班趕點的公司表示怒視;好了,老張繼續加班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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