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麴悢差點一頭栽地,真心不知這恨一個人能恨到殺他祖宗十八代都不解氣的地步,這該死的偷船賊竟如此不要臉,簡直應該挫骨揚灰。


    果然,片刻眾人齊唰唰的目光看來,像是一把火燒在他的臉上,臊的他都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丁一看似像是想護住麴悢麵子,可說話的聲音實際上卻是半字不拉的落在所有人的耳中,這聲親切的‘麴公子’半點沒有模糊。


    眾人齊齊為丁一的大義所激,滿眼鄙視的看向‘嚷著不插手’的麴悢,尤其是那個說話的人,臉色更是憤怒。


    這人也是豪爽貨,隻見他罵道:“江湖中素聞麴家名聲甚好,想不到竟會出現這麽一個貪生怕死的人,枉我還認識他,想不到也是個道貌岸然的貨色,呸,晦氣!”


    所有人點頭私語,這鄙夷的眼光像是萬箭齊發在他的心裏來個穿迴,什麽‘小人’‘卑鄙’‘無情’等等惡心的字眼一一落入他的耳中。


    麴悢迴頭看向這個罪魁禍首,見得丁一還扭了扭小蠻腰,像是想把自己的衣袖甩起來一樣,那笑眯眯的眼神怎麽也掩飾不了,終於麴悢被惹毛了。


    “去他奶奶的祖訓!”


    一聲怒喝在眾人耳邊響起,麴悢五虎刀高舉起來,怒火雙眼向著丁一衝來。


    “我要活劈了你!”


    麴悢的心中狂吼,看到對方不僅不怕,還繼續無辜,氣就不打一處,三分力道加了七分,他全身的毛發在這刻皆張,像是個發怒的獅子般,氣勢磅礴、刀氣洶湧!


    丁一早就有所準備,朝著麴悢就是一笑,突然跑到巴義勇與武敬彪麵前喊張開手道:“麴家兄弟,你快跑,不要管我!”


    “當真是個義士!”


    所有人打心底的佩服丁一,至於麴悢什麽的,一個對比更加渺小,頂多就發個‘良心發現’獎。


    邊上的巴義勇也被丁一動作弄的一愣,一下陷入臆想當中,加之麴悢來勢兇猛,也來不及細思不合之處,身子就搶忙上前,長槍唿嘯架出。


    當的一聲金戈異響!


    “好沉的刀!”


    巴義勇後退幾步,心中暗暗吃驚。


    麴悢見得麵前人阻攔,心中怒火難咽,吼罵道:“給老子滾遠點!”


    巴義勇氣急,認定對方是管定他與斷臂人的仇事,他們今天到這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這事到臨頭,誰都會有一分對死的恐懼,是以巴義勇這刻的思緒都有股癲狂,聞言也不說話,忽忽風響,巴義勇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說明一切。


    麴悢見得對放依然不知退讓,也懶的解釋,他本就是暴脾氣,向來就不是伶牙俐齒的主。


    “敢壞老子事,先揍你一頓再說!”


    麴悢想畢,手腳不停,避過對方的槍尖,頓時一門五十九路的‘五虎斷門刀’使將出來,客棧內片刻刀氣淩然,氣象森森。


    巴義勇毫不示弱,槍若雨點,拚將過去,兩人一陣快鬥,頓時糾纏在一起。


    五虎斷門刀絕非一般的刀法,當年乃秦公望自創,憑著這一首刀法,愣是在混亂的江湖中打下偌大的地盤,雖然流傳至今隻剩五九之數,但是後人的鑽研使得刀法更加精妙毒辣,麴悢含怒出手,直是把刀式中的剛猛霸道發揮的淋漓盡致,雖是短短的幾手,就把巴天石壓在下風。


    刀刀風響,氣勢淩厲,麴悢雖是憤怒在心,但是打鬥經年豐富,知道對方的長槍勝在靈巧,是故緊貼對方,迫的巴天石近丈的長槍施展不開,處處束手。


    巴義勇一退再退,但是麴悢如狗皮膏藥緊貼不放,雙方再拆了數十招,巴義勇已經額頭冒汗,心中想了一法,暗賣一個破綻,麴悢心急打敗對方,頓時落入對方圈道。


    隻見巴義勇側身一避,橫裏閃開三尺,右手急切湧出一股內力,猛的挺槍向著麴悢立身之處猛襲過去。


    麴悢此刻剛盯著對方下盤,聞得頭頂唿唿聲響,頓時臉色一變,知是自己中計,眼見槍尖襲來,快若閃電,知是難於避讓,驀地向著巴義勇吐口唾沫,這個力道不小,頓時向著對方麵門射去。


    巴義勇心中惡心,料想不到對方竟用如此下三濫招式,慌忙把身子向左一偏,氣怒中加力點去,但是這短短的一個空隙,麴悢卻是抓住,他向後急退一番,並順腳踢飛一張長凳。


    嘭的一聲碎木響,像是小二心頭肉碎在空中,白花花的半月工錢。


    巴義勇長槍一個翻動,動作迅猛急速,但是麴悢的刀法比巴義勇的槍身更快,隻見他猛的一刀劈出,擋開對方長槍,又次欺身而進,眨眼間,再次搶攻兩刀,刀刀急速。


    巴義勇料想不到對方到了這麽久,用的大刀更有十數斤之重,竟還有如此速度,受的兩刀一番猛攻,又次向後退去,麴悢趁機貼身,又次刀刀不落,巴義勇幾次反擊,依然隻有招架之力,毫無還手之機。


    兩人打了這麽久,都自知道對方是個勁敵,稍有失誤,就會落敗,是故這次仗著一聲輕功,麴悢穩打穩紮,半點不像前麵那樣冒進,任是巴義勇如何引誘,都心定不亂,隻是一陣冷笑。


    巴義勇連露數個破綻,見得對方都不上當,知道剛才的那一仗已經引得對方警覺,可恨這麴悢如此沒臉沒皮,都三十好幾的老江湖,竟用口水的下流招式,可恨,可惡!


    麴悢不覺得剛才有什麽,他也從沒覺得用這招有何不妥,再說又不是一次兩次,他常常與他老爹切磋時,這口水仗用的不少,老爹也沒說不許。


    眼見自己越來越難於周濟,巴義勇急提剩餘功力,拚命攻出兩槍,在對方後退之際,手中的長槍頓時疾如驟雨,立身不動,槍尖像是毒蛇吐芯,緊挨著麴悢刺去。


    麴悢連連躲閃,眼見對方越刺越勇,驀然他一聲長嘯,身子拔空而起,雙手用力,一招剛猛刀法劈出,下方的巴義勇臉色一變,還來不及變招,一道淩厲的刀鋒砍向自己的麵門。


    巴義勇舉臂橫槍,猛紮一個馬步,當!


    雙臂一道大力壓下,頓時壓得巴義勇手臂一沉,見得刀鋒在額,隱隱能覺上麵的寒氣,他一個咬牙,雙臂用力,向上就是一推,剛來得及調轉槍身,下刻又是一道雪亮的刀芒襲來。


    巴義勇心中一沉,連忙向後退去,但是來不及放鬆,下刻麴悢雙手一沉,拉臂而迴,反手向後一勾,頓時大刀唿嘯而迴,再次攻向他的麵門。


    短短一個唿吸,剛勢迅猛,連連劈了四刀,刀刀鴛鴦連環,直追人的麵門不放,正是麴悢使出五虎斷門刀中最厲害的‘王字四刀’。


    這一刻,麴悢臉色沉著,雙眼淩厲有神,緊貼對方不放,氣勢磅礴,所向披靡。


    巴義勇一退再退,直到退到牆角,都未能甩開對方,眼見又次一刀麵門而來,外圍的武敬彪終於忍耐不住,一聲‘四弟!’衝將上去。


    麴悢臉色一變,這兩人比鬥,最忌背後偷襲,他原本就沒有傷人之意,這‘王字四刀’雖剛勢兇猛,但已達如火純清的地步,隨時可以撤力而迴,但是武敬彪的突襲讓他心中有份怒氣,慌忙避過,但是刀身依然一勾。


    嘶啦一聲衣裂,巴義勇衣衫頓時破開一個大口,從右腰側斜向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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