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一卦!


    豁出去了並不代表劉賈沒有腦子,這話多必失的道理活了五六十年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們這算命的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是以他開場就說明一二。


    歐陽克狐疑了眼,他剛才已經是動了殺心,隻要這老頭再推辭一下,他的鐵拳就會錘過去,這刻見得老頭似模似樣的,心底終於決定先看看再說,見得手臂被拉了下,頓時轉身扶著歐陽鋒在桌前坐下。


    “果然是這人。”


    劉賈見得麵前大漢坐下,心中頓時一沉,知道隻要唬住了這人,那少年就沒有威脅,但是這並不代表對方會好糊弄,這人別的不說,單單是一份氣勢就是非一般人所有的,一般的套話想是沒用,這樣算來算去,唯有反其道而行之了,挑一些聽起來有些荒謬的方才有可能震住對方!


    歐陽鋒坐下笑顏道:“大師,侄子脾氣魯莽,見笑了,我想算算我最近的運道如何!”


    劉賈暗暗皺眉:“這真是越不叫的狗越是會咬人!”


    他早就看了對方幾眼,見得其說完話後雙眼淩厲的看向自己,一對濃眉大耳,簡直是位兇神在世,這人越是風輕雲淡,越是歹毒異常,隻怕就是自己唬住了對方小會,說不得還會考研自己一番,自己的一卦想來是說了也白說,他的心中焦急,但是外表還是麵無動靜。


    劉賈在生死危機的逼壓下智慧通達,以往磕磕碰碰的思緒全都通絡起來,像是開了個馬達一樣暢通無阻,暗暗估摸道:“這兩人衣衫皆是上等的絲綢,又出手闊綽,想必是個大富大貴之人,大師(丁一)也說他們來大理所謀求的大事絕非一般,這人又這麽關心,想必是看得重要無比,甚至可以猜測他以前為了這事說不得吃了不少苦頭,這能讓明明不信的人突然跑來算命,隻怕是連他們都是不信能成功,也罷,是生是死,就看著一次了”


    也隻能說劉賈命大,這歪打正著,其實這歐陽鋒與歐陽克兩人來此,隻是為了試探他是不是像丁一那樣說的真有些本事,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算上九陰真經再好不過,但是如果隻是個噱頭,那他就不好意思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十八班死法一一嚐個遍!


    劉賈錯當兩人被對方所求的事逼急,麵色不變,右手掐了掐,片刻又是狐疑一聲認真看了眼歐陽鋒,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終於在兩人不耐煩時,說道:“你們二人離開西域想必是為了一件大事。”


    “不錯!”歐陽鋒也沒隱瞞,肯定了對方的話。


    劉賈心中一鬆,還好不是‘見光死’,更加確信丁一的話道:“你們想必為了這事吃了不少苦頭,我從你頭頂的運道紫氣卻是看出你所圖謀的事可以說的上不小,隻是..”


    “隻是什麽?”歐陽克皺了皺眉。


    劉賈搖了搖頭,在二人臉色不好中道:“你們是不是次次都功敗垂成?”


    歐陽鋒頓時一驚,細細想來可不是嗎?想他在武林中聽說有本奇經,這好不容易趕到,卻被王重陽搶先一步得到,這又好不容易夥同黃藥師和天下人逼得王重陽決定華山比鬥,這山上把對方打的半死,那家夥又說真經沒帶在身上,這不就是像及他口中的次次功敗垂成嘛!


    劉賈眼光毒辣,歐陽鋒雖是稍稍的一愣,但是卻看出自己蒙的十不離八九,心中頓時一喜,嘴角不變道:“這樣本來就不是合理的,這如果次次都是如此,這不是你們實力不行,而是運道被遮住了”


    歐陽鋒皺了皺眉,道:“那按大師的意思,如果不把這運道解決,那這件事我們就不會成功了?”


    劉賈搖了搖頭,心道這世上哪有絕對的事,再說他們算命的,說話從來是點到即止,這要堵死了隻會往自己臉上扇巴掌。他認真的看了眼歐陽鋒的頭頂,似是看出什麽東西一樣道:“你的運道根雖是被一股黑煙遮住,但是依然有小半的衝破在外,這樣說來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隻是這機會小了許多。”


    兩人深深的皺眉,問道:“那不知我們的運道是被什麽遮住了,這有什麽方法解決?”


    正在兩人想聽聽對方說什麽時,卻見劉賈搖了搖頭道:“我第一次看見你們時,就跟你們說過,這運道紫氣根並不是被人下了降頭,而是與你們的姓氏有關,歐陽歐陽,孤陽難長!”


    “混賬!”歐陽鋒頓時氣怒,右手快捷的伸出,在老頭臉色大變時,一把抓住對方的衣衫。


    劉賈感覺脖子被勒的緊緊,知道這要反抗隻怕死的更快,慌忙搶道:“我劉老半仙有什麽說什麽,這要亂說,又豈會說的這麽荒謬來惹你猜疑,你就是把我打死了,這還是如此”


    歐陽克想想有理,拉了拉歐陽鋒,歐陽鋒也冷靜了下來,但是要想他就這樣平白的信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歐陽鋒冷笑一聲道:“大師既說能一眼看出我們的姓氏有問題,那想必也有些本事!”


    劉賈的白眉一跳,心中咯噔一下,僵硬著臉道:“是,但是我們這行算多的話…”


    啪!


    歐陽鋒一掌下去,長長的桌子頓時被拍斷一個長角,要不是三人擠的近些,隻怕斷腿的桌子都得倒在地上。


    劉賈咽了咽口水,雙眼有些恐懼的看向歐陽鋒。


    歐陽鋒冷笑道:“你空口白牙的說我姓氏不好,你要我相信,總得親眼讓我見證你的本事,你要有本事就幫我看看那人叫什麽?”


    “誰?”劉賈臉色大白,也幸及歐陽克與歐陽鋒向著街道上一個武林人士看去,否則這個臉色早就泄了底。


    “看到那個背著包裹的劍客嗎?你與我們說說他姓什麽?”歐陽鋒冷笑一聲。


    那人身材高瘦,正背著一個不小的包裹坐在一個麵攤內吃麵,想是餓極,大口吃的不亦樂乎。


    劉賈臉色一變,看見那人時,頓時嘴皮子抽搐,歎道:“這大千世界,姓氏不知凡幾,這能算出一個已是老仙的極限,這光憑麵相隻怕..”


    見得歐陽鋒臉色頓冷,慌忙改口道:“這人風塵仆仆,想是趕了番長路,這看他包裹可知裏麵的衣服想來是不少,這說明..”


    “說明什麽?我叫你說出他的姓氏,那要你囉哩囉嗦這麽多。”歐陽克有些不耐煩了,總覺的這老頭是個江湖術士,騙錢騙財的。


    劉賈麵色頗苦道:“二位有所不知,我這算命一術除了先人傳下的本事,這眼光卻是必不可少,你看那人的吃相想必是餓了許久,這大理位居中原偏西,此四個城門皆是分八個方位,而在這八條路上,唯有一條北上的路途中沒有任何客棧,這人能餓這麽久,想來就是從那個方位來的。”


    歐陽克皺了皺眉,倒是歐陽鋒點了點頭,覺得這老頭還有些眼力,但是這還不夠,是以道:“你的意思是,這人是北方之人?可這與什麽姓氏有關係?”


    劉賈解釋道:“別看這小小的南北方位,其實差別很大,客官是西域中人,想來不是很了解中原。”


    見得歐陽克果真點頭,劉賈眼睛一亮,下刻答道:“要說這天下姓氏,不外乎‘趙’‘錢’‘孫’‘李’‘王’‘張’‘劉’‘陳’八個大姓,可在北方卻有些特色,趙錢王孫四個姓氏卻是占了八成有餘。”


    “這又如何?”歐陽鋒皺眉問道。


    “既然如此,那這吃麵之人隻怕不是姓錢就是姓孫了。”劉賈捏了捏白須,一副點頭說道。


    “哦?你為何斷定他姓錢孫,而不說他姓趙王?又為什麽不說他是這八個大姓之外的人呢?”歐陽克問道。


    劉賈道:“客官,我們算命的術士都有一道觀氣的本事,這‘趙’現在是天子的姓,這些人的頭頂或多或少帶有黃金之氣,麵相也是突出,這是受大宋龍氣的影響,至於王姓的人更好說,這種人因為姓氏太霸道了,自古以來都犯了‘忌諱’,是故不僅得不到大宋龍氣的庇護,還會受的它的侵害,從他們頭頂的黑氣就可以看出這種人往往都會英年早逝。而這吃麵的人頭頂既沒有黃金之氣,也沒有黑氣,有的隻是常人都有的運道紫氣,所以我就判定他為錢孫二姓,至於客官說的為何不是八姓之外的人,客觀可從他麵相普通,顎骨圓潤,這種人是我們術家的俗稱的‘普眾’,這種人的一生都不會出現大起大落,畢竟世上還是庸人為多,這天下什麽姓多,他們就姓什麽,當然也不排除有個別例外的,老朽隻能根據八成來斷定可能了。”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劉賈都深深的佩服自己,見得兩人思索,他沮喪道:“這人是姓錢還是姓孫,老朽就無能為力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姓這兩個也有可能。”


    歐陽鋒皺了皺眉,下刻瞄了眼歐陽克,歐陽克點了點頭,卻是向著吃麵的人走去,是真是假,驗證一番便可知曉。


    “兄弟貴姓,你這風塵仆仆的從哪裏來?這大理的麵食雖是不錯,可這樣連吃數碗,隻怕還是不頂飽。”


    吃麵的青年看了眼歐陽克,見得其腰佩翠玉,手執寶扇,不像是個常人,是以抱拳道:“在下姓孫,這剛從北方過來,倒是讓兄台見笑了。”


    歐陽克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正莫名其妙的‘吃麵大俠’,向著歐陽鋒點了點頭,這個動作看的劉賈心裏冷笑不已,不過麵子上依然是擔憂不已。


    歐陽鋒到得這刻,不的不說有些佩服這老頭的本事,看來這人並不是隨意胡謅的江湖術士,中原果然是臥虎藏龍。


    “大師,你說我們姓氏遮住了這的運道,不知有沒有方法解除?”歐陽鋒道。


    劉賈心中一鬆,知道麵前的人暫時放卻了猜疑,頓時答道:“客官,這姓氏是先人所賜,斷是不能更改的,其實客官要想成就那番所求之事,其實也不是很難。”


    歐陽鋒本是抱著試上一試的問,這刻能有他法,聽上倒也無妨道:“如何?”


    劉賈看了看歐陽鋒,掐了掐手指,又站起來看了看天色,眼睛突然看向大理城的北門上空,突然道:“北方!”


    歐陽鋒頓時一愣,下刻卻是站了起來,到得這刻他不得不說他信了這老頭,他所求的九陰真經不就是被王重陽所得嗎?這人來到大理,隻怕真經也不會放在身上,那說來說去,隻怕就是在終南山的全真教內,而這全真教,不就是在北方嗎?


    越想越是對極,歐陽鋒拉著歐陽克突然道:“克兒,我們走!”


    “去哪?”


    “終南山!”歐陽鋒重重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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