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到來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更加的為她擔心了。


    臨走的時候張然看著她歎了歎氣:“嫂子,你一個人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以聯係我們的。”


    沒法想象這四年的時間裏麵她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眾人看著她默契的點點頭,看著手中他們留下的聯係方式,她沉默不語,默默的握緊了手機。


    直到馬航把所有人都送走了這才轉迴來。


    “曉初”馬航看著她無奈的開口:“聖誕節快樂。”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盯著鞋尖,聲音很柔,像外麵的雪花輕飄飄的:“你說他一個人在國外會不會有人給他買蛋糕。”


    得有多深的執念呢!馬航都不知道了。


    隻是一日複一日,一年複一年的看著這個女孩這般的痛苦。


    那怕許清遠沒再聯係她,而她還在執著的等待著。


    不問歸期,不問情況。


    就遵守著那一個承諾,一直在原地沒有離開。


    “我能不能在這裏坐一會?”她開口懇求道。


    馬航點點頭,又讓人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就那麽定定的看著窗外飄飛的雪花。


    外麵行色匆匆的都是下班的路人,燈火通明,橘黃色的路燈,五彩斑斕的彩燈,商場外的聖誕老人,都在慶祝著聖誕節的到來。


    眼鏡有些模糊了,淚水彌漫了眼眶,不停的打轉著就是不肯落下來。


    ……


    美國。


    醫院裏麵,他看著媽媽買的生日蛋糕一點味道都沒有,一直劃動著那屏幕碎碎的手機,裏麵滿滿的都是她的照片,他每一張的看過去,每一張都沒有放過,


    一夜未眠,都用來在思念當中度過,眉宇間時而彌漫著淺淺的笑意,時而被類書覆蓋住。


    他靠著藥物賴以生存,靠著藥物苟延殘喘。


    連給她打電話的勇氣都沒有。


    會在深夜中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來,會吃不下飯,會嘔吐不止,卻隻能在最絕望的時候叫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揉進骨血裏麵,深深的刻印著。


    難以入眠的深夜靠著的都是對她的思念去度過的,從來沒有這麽的痛苦過。


    那被他用謊言丟在邵陽的女孩子是他的命啊!


    脖子上還掛著她送的吊墜,這是他最寶貝的東西了。


    他換了的那個手機收到馬航發過來的消息,點開一看是一張圖片。


    他的女孩靠著窗邊,目光呆滯,眼神無光。


    許清遠痛苦的覆蓋住眼睛倒在床上,嘴唇死死的咬著淚水從指縫間流了下去:“我是個混蛋……”


    當初就不該招惹她的。


    高中的時候他花了半年的時間才把她眼中失去的光芒一點點的匯集起來,現在消失不見了。


    所剩無幾,又一次恢複到原先的模樣去了。


    掐著的時間許媽媽從外麵進來,一推開門就看見床上崩潰的許清遠。


    許媽媽朝著他走近,於心不忍的坐在旁邊:“小遠……”


    “媽……我想她”他覆蓋著眼睛,淚水濕透了病服,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很想很想,我騙她……我答應過第二天迴去陪她上學的……”


    臨走的那幾天下著好大好大的風雪,她不管不顧的衝到醫院來,是逃課來的。


    她紅著眼眶,可憐兮兮的拉著他的衣袖用著最卑微的聲音開口:“你帶我走好不好?我不讀書了,我有錢的,我不給你添麻煩。”


    他心口絞痛,蒼白著一張臉,努力的擠出笑容許久為說話的嗓子有些幹澀:“我不走,你乖乖上課好不好?我明天就迴去上課了。”


    “許清遠”小姑娘偽裝不下去了,猛的抱著他的腰:“如果你不在了,我就去陪你。”


    你知不知道,你出事的時候,我連怎麽死的都想好了。


    我什麽都不要,什麽都可以拋棄,唯獨你我可不可以貪婪一點,那怕讓我死在你前麵也許啊!


    他被嚇壞了,所以走的時候編造了一個謊言,困住了她。


    他無能為力了,隻能讓人幫忙照顧她。


    那怕他死了,至少她是周全的。


    為她安排好了餘生所有的事情,他給了她一張銀行卡,來得時候上麵有五十萬,從那以後他每個月都給她打五千塊錢。


    怎麽會不怕呢!他怕她迷路,怕她被欺負,怕她吃不飽飯。


    怕他的女孩子出意外。


    賺錢那麽辛苦,她會累著的。


    “媽……如果我不在了……別告訴她”他坐起身來,摩擦著手機上的照片:“你看啊!她現在很漂亮的,會有很多人代替我去愛她。”


    許媽媽泣不成聲,哽咽著捂著嘴扭過頭去。


    他看著外麵的天空,蒼白的笑了笑:“可我還是不放心把她交給別人。”


    我想貪婪一點,活得久一點。


    沒有人知道許清遠把後事都交代好了,甚至還在美國立下了遺囑。


    他爸爸去世的時候給他留下了一筆錢,那個錢許媽媽從未動過,一直都是給他留著的。


    再加上許媽媽又是自己開公司的,所以壓根也用不到。


    他把遺產都留了給他的女孩,所有人都有歸宿,有期盼。


    唯獨他的女孩沒有,隻要打在她銀行卡上的錢不停止,她就不會出事。


    看著窗外的鵝毛大雪,他笑了笑,眉目間都是溫柔。


    那個名字牽掛了他一生,可這一生未免也太短了吧!


    不過還好,我還和你生活在同一片藍天白雲下,還能在絕望的時候默念你的名字。


    這邊的馬航把照片發出去之後等待著他的迴複。


    最後等來的卻隻是一個謝謝。


    馬航看向還坐在那裏,甚至陷入了沉睡當中的仲曉初,他知道阿遠也很難受的。


    兩年前許清遠的媽媽迴國了一次,是代替兒子尋找著仲曉初的下落,當時約見了馬航。


    看到仲曉初的時候許媽媽的心情一言難盡,而馬航也得知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時而好時而壞的,醫生說……治愈的可能性太低了,因為拖延得太久了。


    許媽媽還告訴他,讓他別告訴仲曉初,繼續瞞下去。


    可沒有人知道許清遠和她斷了聯係之後,仲曉初像瘋了一般。


    “別怕……我在這裏”


    她又夢見了那個少年,溫溫柔柔的伸手過去,那是她被仲林打的那天,在學校裏麵,就在她們班。


    在看見她臉頰的瞬間,少年像瘋了一般的轉身就朝著仲林一腳踹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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