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燃眉之急,依然是錢。


    但穀曼已經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幾天來,她們家的債務就像滾雪球一樣已經越滾越大了。被搶劫的這件事,她甚至都不敢告訴媽媽,她怕再一次的打擊會把媽媽徹底擊垮。所以,從派出所出來,她便對高以笙說:“今天的事,謝謝你幫我。可是,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你說。”


    “我……”穀曼欲言又止。


    “今天的事你不想讓家人知道?”高以笙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


    “是的,我不希望媽媽擔心。還有……”


    “我明白的,你懷孕的事情,也不希望家人知道是嗎?”


    穀曼沒有說話,她很是懊惱,為什麽她有沒有遭人侵犯過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呢?還是她實在是太傻太天真了,竟然相信那個陌生男人會讓她毫發無損?如果當時她有那麽一點點的懷疑之心,她一定會報警,讓警察抓住那個混蛋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若是那天她的身體裏有什麽證據,現在,那證據已經變成一個孩子了,她要怎麽報警?更何況,現在家裏的事情已經讓媽媽焦頭爛額了,若是讓媽媽知道她被人侵犯懷孕的事,媽媽怎麽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她不敢想象媽媽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的局麵,所以,她隻能隱瞞到底。


    而高以笙看著她,目光深邃,聲音仍是一貫的平靜,“如果你希望我替你保密,我當然會答應。隻不過,這種事情,瞞不了多久的。孩子的爸爸呢?至少應該讓他知道吧,如果他是個敢作敢當的男人,他會對這件事情負責的。”


    穀曼搖搖頭,眼淚就肆無忌憚的落下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車子依然勻速前行著,車裏的穀曼哭得像個孩子。她的身體顫抖得厲害,整個人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高以笙看著這個柔弱無助的女孩,忽地將車停在路邊,伸出手,將她小巧的身體攬入懷裏,輕輕地說:“別害怕,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幫助你的,別怕……”


    一句貼心的話,讓她淚如決堤。


    受傷的時候,難過的時候,無助的時候,有這麽寬厚的肩膀讓她依靠,有這麽一個可以依賴的人讓她依賴,她的心,忽地就好像沒有那麽彷徨無依了。


    可是,現在的這個人,真的是她可以依靠的嗎?


    終是哭得累了,她竟然靠在他的肩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她的臉上仍然可以看得到清晰的淚痕,高以笙伸出手,指尖輕撫著那些悲傷的痕跡,眼裏竟有一絲觸動劃過。但那抹異樣隻是轉瞬即逝,下一秒,他的眸子裏劃過的竟是冷漠的流光。


    有電話打過來,他迅速的接通,再看一眼熟睡的她,壓低聲音說話:“阿陌。”


    “笙哥。”


    “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查清楚了,做**的確實是穀珊沒錯,那天和你約在酒店的也是她。但是穀珊覺得和一個不肯露臉的人做交易沒有安全感,但她又想失去賺錢的機會,所以就耍了個小心計把她姐姐穀曼騙去酒店了。之後的事情,笙哥都知道了。”


    “你確定隻是因為這麽一個簡單的原因?”


    “我也覺得匪夷所思,怎麽可能會有妹妹因為想賺點錢而把賣了姐姐清白的,所以又再去查了好幾次,但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好的,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處理好沒有?”


    “都處理好了,老黃那裏已經撤走了,至於出租車,也處理好了,一點破綻都沒有,笙哥放心。”


    “醫院那邊呢?”


    “告訴穀小姐已經懷孕的醫生明天離職,關於穀小姐就診的資料她會處理掉的,不會有人知道穀小姐其實沒有懷孕的事。”


    “好,今天的事辛苦你了。”


    高以笙說完,便掛了電話。


    低頭,看一眼仍然睡著的穀曼,眼眸裏的那抹流光不禁黯了黯。


    或許,旁人是不能理解為什麽妹妹為了區區十萬塊錢就肯出賣姐姐的清白。旁人不明白,他卻是心知肚明的。那天晚上,若不是借著朦朧的月光看到她的臉,他或許真的以為穀曼換了種新的遊戲來討男人的歡心。


    其實在他沿著線索順藤摸瓜查到穀家的兩個女兒時,本沒有好好計劃該如何報複她們。但是當他得知那穀珊暗地裏竟然是個***時,一個邪惡的計劃便在腦海中逐漸的形成了。而那天偏偏穀曼又被穀珊的小心計給騙來了酒店,他索性,將計就計了……


    相較於穀珊的老練與心計,單純的穀曼似乎更容易上勾。


    比如,與他才相識一天,她就能在他身邊睡得如此安穩了。


    但是不管如何,隻要能把穀家攪得天翻地覆,隻要讓穀家母女付出沉痛的代價,利用穀家的哪個女兒,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了。


    隻不過,眼前的這個,看起來相當的比較順眼罷了。


    高以笙看向窗外,夜幕已經將整個城市籠罩,隨處可見的萬家燈火是夜歸人前行的動力。而在他眼裏,這萬家燈火就是一種諷刺,是孤獨與落寞交錯的悲哀。


    他的嘴角不禁泛出一抹冷笑,這樣的笑,如此的淒寂。


    睡夢中的穀曼又做了同樣的夢,夢中的狼絕世而獨立,它的目光陰冷,步履飛快的向她襲來……她輕叫一聲,兩眼睜開,才恍惚的知道她又陷入了這個夢境之中。


    “做惡夢了?”高以笙輕聲問。


    “啊……”穀曼轉過頭,才發現自己竟然還和他待在一起,“是,做夢了……”


    “你家到了,我見你睡著了,就沒叫醒你,想讓你多睡會兒,你看起來是累極了。”


    穀曼往窗外看了看,果然看到那熟悉的樓景,“謝謝你送我迴來。”


    她說著要下車,高以笙卻趕在她下車之前為她開了車門,說:“你的腳受傷了怎麽走?還是我送你上去。”


    根本不容她拒絕,他的長臂一攬的就將她打橫抱起。


    他就這麽一路抱著她送她迴家。


    家裏沒有人,高以笙把她放坐在沙發上,在她的指引下去廚房給她倒了杯白開水。


    小小的兩居室,因為他的到來而顯得尤為逼仄。


    高以笙環顧四周,看了看這清貧但四處盡顯溫馨的家,忽地一陣沉默,良久,才緩緩說:“你家人不在?你一個人能行嗎?要不然我留下來照顧你,等你家人迴來我再走?”


    “不用了不用了……”穀曼連連擺手。


    如果讓媽媽知道她帶陌生男人迴家,媽媽非得罵她不可。雖然她現在已經高中畢業了,可是媽媽說過,22歲之前是不能交男朋友的。盡管高以笙和她隻是剛剛認識的普通朋友,但在媽媽如果迴家看到他,她會怎麽想,穀曼真不敢想象了。


    思及此,她緋紅著臉說:“謝謝你送我迴家,我自己可以的,再說,我媽和我妹妹她們一會兒就迴來了。今天,真的謝謝你。”


    “你客氣了,朋友之間,不用言謝。”


    他說著,忽地俯身,手指在她鼻尖劃了一下,說:“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見。”


    他的這個小動作,讓她本就緋紅的臉更燥熱了。


    隻是,他剛才說什麽?


    “明天見?”她聽錯了嗎?


    “到時你跟我走就知道了,怎麽,你怕?”


    穀曼怔了怔,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麽好怕的?這一個多月來,她把一輩子的挫折都經曆過了,她還怕什麽?再說,眼前的這個人處處都在幫助她,她隻覺得他讓人親近,她又為什麽會怕呢?


    高以笙唇角勾起一抹弧線,“那你休息,明天上午我來接你。”


    穀曼默然看著她,當然默許了。


    次日上午十點,穀曼從一瘸一拐的下樓,就看到高以笙的車停在路邊。


    昨天晚上,她對自己的遭遇隻字未提,就連對穀珊,她也守口如瓶。而她的傷,她也隻是說自己不小心跌倒了造成了。好在媽媽沒有懷疑,小珊也沒有起疑心。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快,太讓人驚奇,她自己都不能接受這些事實,又更何況媽媽和小珊呢?


    所以她選擇了隱瞞。


    今天的高以笙,穿著一件天藍色的襯衫,這樣的顏色映襯著他線條剛毅的臉,倒讓他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見到穀曼,他便上前來扶她,“早上吃東西了嗎?要是沒吃的話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吃過了,謝謝。”她還是很客氣。


    高以笙便沒有再強求,待她坐上車後,他便發動了車子。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高以笙隻是在開車的時候偶爾別過頭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城市建築。而穀曼也一樣,她看著另一邊的風景,心裏迷茫得無以言說。曾經的學生生涯,讓她無比的快樂,無憂無慮,在青春和陽光中盡情歡笑。


    可是高考結束之後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灰暗的。


    她的人生,從那個可怕的夜晚開始,就直接步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曾經,她無數次的替自己設計過未來。


    她要好好上大學,選一份自己喜歡專業,打好幾分工,掙一些錢,媽媽生日的時候買她最喜歡的鈴蘭花,還要給小珊買她喜歡的山寨包……大學畢業後,她要一邊工作一邊深造,即合不能如杜拉拉一樣像火箭一樣的速度升職,她也要朝這個方向努力,努力成為一個成功的女生,努力讓自己的人生活得更有價值……


    可是現在,這一切還能實現嗎?


    思忖間,車子已經停下了。


    高以笙看著她說,“到了。”說完,他下車把她從車裏扶下來,紳士得不像樣子。


    穀曼抬頭看了看,才發現是她昨天來過的醫院。


    她的腳傷需要換藥了嗎?隻是這麽點小事,又何必來醫院?昨天迴去的時候,醫生已經把藥交給她讓她帶迴去了。


    她疑惑間,高以笙已經把她帶到了婦產科……


    等等……


    婦產科?


    穀曼站在門口竟然挪不動腳步了。


    “我們,要幹什麽?”她站在門口迴頭問他。


    “跟我走就是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可拒絕的威嚴。


    進入婦產科,醫生還沒說什麽,高以笙低沉的聲音就對醫生說:“醫生,請幫這位小姐打掉孩子。”


    穀曼錯愕地轉頭看他,“你,你說什麽?”


    要不要孩子,這是她自己該做的決定,他憑什麽替她做決定?況且,他竟然自作主張的帶她來醫院打胎?


    她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她心慌意亂的說了句,“對不起,醫生,搞錯了,沒有人要打掉孩子。”說完她就忍著腿腳的疼痛轉身往門外逃去。


    高以笙跟出去的時候,穀曼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他坐在她身邊,暗啞的聲音問:“你想生下他?”


    他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她,她抬頭,看到那雙漆黑如墨的瞳仁,心跳倏地加快,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其實,這個問題,她還沒有想過。


    懷孕對她來說,是那麽遙不可及的事情,她怎麽會知道該怎麽辦呢?


    昨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想到她的肚子裏竟然有個孩子,她就頭痛欲裂的無所適從。她才十九歲,十九年來她所經曆的平靜生活讓她無法給自己的未來更好的判斷。


    她該怎麽做?她也希望有個人能給她答案。


    可是眼下,她究竟該怎麽辦?


    但是這個醫院,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她起身欲走,高以笙卻一把拉著她的手腕,“要是你現在走,就表示你決定要這個孩子。如果以後你後悔又不想要孩子,恐怕我不會再幫你了。”他的聲音清冷,就像一個在看她笑話的陌生人。


    穀曼忿忿甩開他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


    本來,他就沒有資格來管她的事。


    四目凝視間,她竟聽見心房為他開啟的聲音。


    可是轉瞬,她就懊惱的要將手抽迴。他卻加重力道,用自己的大手覆著她的小手,他的聲音,也一改剛才的冰冷,語氣輕柔而動聽,“如果,我願意做這個孩子的父親,你會不會接受?”


    “什麽?”穀曼震驚了。


    “我說,如果你不忍心打掉這個孩子,那麽,我願意給他一個家,願意做他的父親。而你,會是孩子的媽媽。我們三個人,組建一個家庭,你覺得如何?”


    高以笙的神情絕對不像在開玩笑,可是穀曼聽在耳裏卻覺得那麽不真實。


    她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聲音微顫著:“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已經不是一個清白的女孩了,我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我們家前前後後欠了一百多萬的債,我已經看不清自己未來的方向了,你卻要和我組建一個家庭?你知道家庭意味著什麽嗎?”


    家庭二字,責任重大,豈是他隨便說說這麽簡單的。


    高以笙卻更加認真的說:“你說的這些我都不介意,你家裏的債務,我會幫你還清,我有這個能力,相信我。”


    穀曼卻淒然的笑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經過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她已經不想再相信了,不想相信任何人。


    可是高以笙卻一字一頓的說:“我想給你和孩子一個家。”


    “家?”穀曼看著他,眼神卻瞬間迷茫了。


    “當然,你肯定會覺得我說這話很冒犯,或者以為我隻是隨便說說。沒錯,我是不缺錢。而且,你看我長得也不算有礙市容,如果我想,我也不會缺女人。但是,我這個人不喜歡做太麻煩的事,也不想每天麵對看不順眼的人。正好,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女孩,而且,還是讓我看得順眼的那種。再加上,你現在身邊確實需要有個有你遮風蔽雨的男人,而我,很願意成為這個人。我知道這些會讓你覺得很突然,你迴去,好好考慮一下,我等你的答複,好嗎?”


    他伸出手,替她捋去眼角的發絲。


    他的動作輕柔,指間的觸碰,讓她的心一緊。


    這個人,從開始出現到現在,都像是一個默默守護在她身邊的守護人。這一刻,她的心突地就覺得安穩。


    她看著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高以笙的手輕觸著他的臉頰,他的手溫而不涼,就像在穀曼兵荒馬亂的心裏,拂進了一股溫暖和煦的清風。


    他所說的辦法,的確能為她解決眼前所有的麻煩事。


    巨大的債務,孩子,以及,她無法確知的未來……


    但是她仍然亂得無法言說,高以笙就真的如他所說沒有再逼她。他帶她去吃午飯,點餐之前詢問她的喜歡,點也喜歡吃的東西。置身於奢華西餐廳的穀曼,卻覺得這一切如此的不真實。


    昂貴的西餐,紅酒,鮮花,以及能魅惑人心的氣氛……


    這些奢爹得讓人發虛的東西,是她從前隻能發發呆偶爾臆想一下的奢侈品。可是現在,它們就這麽真實的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就這麽毫無預兆的讓她陷入了一個如泡沫般美好的夢境裏。


    午餐過後,高以笙就送她迴了家。


    穀曼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到家的,一路上她的腦子裏被各種各樣的疑問給塞滿了。她不停的在向自己發問,然而,卻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迴答。


    她現在的人生,真的隻能用兵荒馬亂來形容。


    迴到家,她把從餐廳帶迴來的龍蝦拿給媽媽吃。她知道媽媽喜歡吃龍蝦,以前媽媽會經常買小龍蝦,做出美味的小龍蝦給她和小珊吃。看著以前那個精神煥發神采奕奕的媽媽,如今卻隻能神色黯淡滿臉憔悴的等著房產中介的電話,她的心就疼得厲害。


    她把龍蝦放在媽媽麵前,說:“媽,你看,這是龍蝦,我剝給你吃好不好?”


    穀初蘭愣了愣,轉臉卻一手將麵前的龍蝦打翻在地,“曼曼,你怎麽能這麽不懂事?你知道我們現在的生活有多艱難嗎?你竟然還買這麽貴的龍蝦?”


    “媽,這是我買的,這隻是一個朋友買的,我沒有亂花錢……”她委屈得眼淚奪眶而出。


    這段時間,不僅媽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她也同樣承受著十九歲女孩無法承受的傷痛。現在媽媽莫名的發脾氣,更是讓她心裏的悲痛加懼了幾分。


    她坐在地上,淚水決堤,失聲痛哭起來。


    穀初蘭看著哭泣的女兒,知道剛才的語氣過分了,“曼曼……”


    “曼曼,媽不是怪你,隻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多事情,媽媽壓力很大。”她走過去,將坐在地上的穀曼扶起來。


    母女二人坐在沙發上,穀曼靠在媽媽肩頭,隻是一味的哭。


    這些日子以來的隱忍,她也需要宣泄。


    穀珊迴家時,看到的正好是她們抱頭痛哭的情景。本來心情大好的她,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媽,姐,你們怎麽了?”她一張特無辜的臉湊上去問。


    穀初蘭見狀,替穀曼擦了擦眼淚,問,“你去哪兒了?”


    穀珊猶豫了下,說,“我,我去找同學借學費了,很快就要開學了,我知道家裏的情況,所以學費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的。媽,等我上了大學,我就會找兼職,我會努力賺錢,來幫家裏還債的。”說著,她也坐在媽媽身邊。


    穀初蘭撫著她的長發,“我們家的小珊也懂事了,不過,學費借到了嗎?”


    她小小年紀,就要去向同學借錢,也真是難為她了。


    穀珊搖了搖頭,黑葡萄似的眼睛光芒黯淡,“還沒有。”


    穀曼卻忽地想起了什麽似的,她起身去房間,片刻又折返,將手裏的一張卡遞給她,說:“這張卡裏有點錢,應該夠你學費的,你先拿去。”


    “曼曼,你哪來的錢?”穀初蘭詫異地問。


    “這是偉峰借給我們的,本來是打算用來還家裏的債,可是這些錢,對於家裏的債務來說根本是杯水車薪。所以,還不如先給小珊交學費。至於債務,我們再想辦法,總不能因為這個耽誤了小珊的學業。”


    穀珊忙問:“姐,那你怎麽辦?”


    “我的錄取通知書到現在也沒來,肯定是沒有考上。不過,就算考上了,我也不打算讀了,我們家能出你一個大學生已經夠了,我和媽媽會盡力供你讀書的。你一定要好好學習,為我們家爭口氣。”


    想到從此要放棄學業,穀曼一時間百感交集。


    穀初蘭錯愕,“曼曼你不上學了?”


    在她心目中,兩個女兒都是要上大學的。尤其是曼曼,她的成績那麽優秀,怎麽能因為家裏巨大的債務而放棄學業呢?穀初蘭握著她的手,說:“曼曼,你不能放棄,媽媽就算去借錢,也會讓你繼續念書的。”


    一旁的穀珊看到這一幕,眼裏閃過冷冷的光。


    她就知道,媽媽一向偏心於她。


    就在這一刻,穀曼忽地想起高以笙所說的話。也許,他的辦法,才是她唯一的出路。思及片刻,她說:“媽,我是姐姐,家庭的重擔當然是由我這個姐姐來扛。”她看向穀珊,又說:“小珊,我們都長大了,以後我們一起努力賺錢,讓好好過上好日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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