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笙從自己的臆想中迴過神來,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當然。”


    “那我就放心了。”高浩然鬆了口氣,“那麽,你是不是該去和你媽談談?”


    “好啊!”高以笙一口應承下來。


    高浩然臉上露出欣然的笑,“我看一下文件,你下去陪你媽吃飯。”


    “那您忙,我下去了。”


    “哎,你今晚留下來過夜嗎?”高浩然在身後問。


    “不了,下次再迴來看你們。對了,我買了按摩椅給你,明天應該就送過來了,你每天太累,迴家坐在按摩椅上好好放鬆放鬆。”


    高浩然心頭自然是高興的,但臉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你有心了,去吧。”


    高以笙笑了笑,轉身下了樓。


    樓下,白琴正襟危坐的等著他。


    看他下樓,她沒好氣地看著他,說話的語氣也很衝,“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敢這麽跟我說話?”


    高以笙卻完全不以為意,“這樣不好嗎?難道要讓我向你搖尾乞憐?跟過去一樣,像個小可憐蟲一樣的被你虐待之後還忍氣吞聲的不敢告訴爸?別忘了,小男孩遲早有長大的一天,也總有有仇報仇的一天。”


    “你!你說什麽呢?”白琴的臉都氣白了。


    高以笙特地走過去,靠著她身邊坐下,說:“媽,你覺得,我會隨著年紀的長大而得了健忘症,會忘記以前發生的一切嗎?媽,你覺得如果爸知道你這麽狠心的虐待過我,他還會對你像以前一樣嗎?說實話,我還真沒有見過哪個親生母親這麽虐待自己兒子的。這種行為,任何人一看,就隻會說一句話:這絕對是後媽!”


    “媽,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你……你胡說什麽?”白琴的臉色一變,不自然的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穩定情緒之後,又說:“你這孩子怎麽越大越喜歡胡說?男孩子自小調皮,我如果不是嚴厲的管教你,憑著我和你爸的背景,你不知道要給我們惹出多少幺蛾子出來,我這不都是為了咱們家好嗎?”


    高以笙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她,臉上卻泛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是嗎?那你還真是用心良苦。”


    不知怎的,這話忽地讓白琴覺得不寒而栗。


    她驀地起身,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地說:“我工作一天也累了,你要是留下來過夜就讓容媽幫你整理房間,我休息去了。”


    沒有再迴頭,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高以笙看著他倉皇逃走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更甚。


    ……


    燈光柔和的vip包間內,穀珊的纖柔肌骨舉著一杯暗香醇厚的紅酒,細細品味一番之後,不禁發出兩個字,“好酒!”


    善於察顏觀色的潘易煙在旁笑著說:“我介紹得不錯吧?不過,今天看你的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啊,心情不好?還是**想著高以笙呢?”


    穀珊歎了口氣,“我們家有麻煩了。”


    “什麽麻煩?”


    “我媽那個倒黴鋪子被火燒了,還燒了一個客戶的一批貨,現在沒貨交給客戶,人家要咱家賠償呢。”


    “是嗎?怎麽好端端的出了這種事?要賠多少錢啊?”


    “五十萬吧。”


    “什麽嘛,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嗎?”潘易煙一聽數字之後就不以為然了。


    穀珊卻噘著嘴嚷嚷:“憑什麽對我來說就小菜一碟了?我的錢那可是我辛苦掙來的,我憑什麽我得幫她們還債?再說,這兩年我掙的錢花了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剩下的那麽一丁點,那也是要用來以防萬一的。一無所有的日子,我可不想過!”


    “這麽說,你就撒手不管了?”


    “我管得過來嗎我?我一個十八歲的丫頭片子,哪有資格扛這麽大一挑子啊!”


    “那你媽和你姐怎麽辦?”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就我姐那樣的,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她會把自己賣給那個客戶來抵債的。”穀珊漫不經心的說。


    “賣自己?她真做得出來?”


    “她呀,不會是我這種賣。她的那種賣,是賤賣自己的勞動力,就算讓她一輩子給別人做苦工來還債,她也絕不會後悔。”倔得跟頭牛一樣的穀曼,穀珊是再了解不過的了。


    “你忍心看她受這種罪?她可是你姐!”


    古人還說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潘易煙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穀珊的性子她也是很清楚的,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可以罔顧親人的安危,在這個世界上以自己獨尊。正因為她是這樣的人,所以潘易煙和她的生意才能一直做下去。若是碰上個拖泥帶水的,她們的生意也早就完蛋了。


    潘易煙笑了笑,沒打算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沒想到包間的門卻突然間開了,曾家昱笑嗬嗬的走進來,直接坐在潘易煙身邊,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哪有什麽可開心的,沒見我這是苦笑呢?”


    “喲,咱們的大小姐還能遇到難事?說說,看你未婚夫能為你做什麽。”


    “厚顏無恥,咱們還沒訂婚,誰是你未婚妻?”潘易煙白了他一眼,語氣卻很是嬌嗔。


    曾家昱沒臉沒皮的貼在她耳邊說:“咱都有夫妻之實了,整那些虛頭八腦的幹什麽?”


    穀珊看著麵前二位旁若無人的親昵,隻能無奈地說:“拜托兩位聲音小一點,注意點影響,你們就差沒去電台廣揪昭告天下說你們已經上過床了。”


    曾家昱一瞧覺得穀珊不對勁,說:“嘿,敢情心情不好的是你啊!什麽事這麽愁眉苦臉的,給哥說說,看哥能不能幫到你?”


    曾家昱的這聲“哥”把穀珊的雞皮疙瘩震掉了一地。


    “穀珊家出大事了,她媽媽開的店子被火燒光了,還欠了好大一筆債,你要是真心疼你妹妹,就拿一百萬出來給她擺平了,哥……”潘易煙故意用顫音叫了他一聲。


    “噢,那可真是不幸!”曾家昱歎息著搖頭,卻再也沒有下文。


    穀珊就知道這個曾家昱隻會誇大其詞,潘易煙已經把他了解透徹了。


    雖然曾家的生意也還算做得不錯,但曾家的管事人卻是曾家昱的父親。再說曾家昱對接手家族生意沒有任何興趣,反而是去做了一名律師。剛進入律師行業的他來說隻是個新人,收入嘛,當然也不容樂觀。在潘易煙眼裏,曾家昱充其量就是個紈絝子弟,沒有掌握經濟大權的他最多就隻能喝喝酒,泡泡妞,在窮人麵前打腫臉充胖子罷了。


    “我能幫你嗎?”突兀的,從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三人紛紛迴頭,穀珊看到門口穿著西裝在逆光中如同神話王子般出現的高以笙,不驚癡癡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曾家昱看了眼穀珊失神的模樣,笑著對高以笙說:“你怎麽才來?來來來,自罰三杯,喝了之後開始風花雪月。”


    高以笙莫名的笑了笑,連喝三杯酒之後,目光緊鎖穀珊,“需要一百萬嗎?我現在開給你。”他說著就拿出支票薄。


    穀珊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們在開玩笑呢。”


    自從上一次見麵後,她已經知道高以笙對她有好感了,這一次他還沒問為什麽就要寫支票給她,就更讓她證實了這一點。不過,如果想放長線釣大魚,她就絕不能要他的這區區一百萬。所以,她要拒絕得徹底。


    但是高以笙卻又問:“真的?”


    穀珊垂了垂眸,點頭。


    衝他們的這反應,潘易煙抿著唇笑了笑。


    曾家昱也覺著應該給這兩個人製造機會,便拉著潘易煙說:“咱們出去找找樂子,高大公子,穀小姐就麻煩你照顧了,記得送她迴家喲。”


    潘易煙衝穀珊眨了眨眼,風情萬種的和曾家昱出去了。


    包間裏突然間隻有他們兩人,穀珊倏忽有些緊張。


    這樣小鹿亂撞的感覺,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雖然她才18歲,可是在應付男人這種事情上已經遊刃有餘了。但是第一次,她在這個叫高以笙的男人麵前覺得手足無措,拘謹得不像樣子。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感覺嗎?


    心慌,意亂,羞澀,又帶著隱隱的期待。


    這樣的感覺好陌生,可是,她好喜歡這樣的感覺。


    還有,身邊的人……


    她緩緩的抬起頭,視線看向他,看著他漆黑的墨瞳時,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而當她腦子裏冒出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時,高以笙已經往她這邊挪了挪,兩人的距離倏地縮小,讓她更加緊張。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俊秀的臉龐線條分明。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氣場,瞬時間就能把人震懾住。他的五官是極其英俊的,濃黑的劍眉炯炯有神,如獵鷹般的鼻翼像極了某個當紅的明星。雙唇薄厚適中,遠比那些薄得無情的唇要養眼得多。


    這樣的他,絕對能堪稱萬人迷了。


    小鹿亂撞的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話了。


    終是高以笙開口打破這沉默,“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我是認真的想與你做朋友,所以,如果有什麽難處,盡管開口。還是,你怕我有什麽企圖?”


    企圖?


    穀珊連連搖頭,“高公子你……”


    “叫我以笙。”


    穀珊默默望著他,不太自然的按他的要求喚他的名字,“以……笙,你千萬不要誤會,我隻是覺得,我們會靠自己的能力去解決眼前的困境的。不過我保證,如果真的有需要你幫助的地方,我一定會開口的,謝謝你的關心……”


    再說,穀珊壓根就沒打算幫家裏度過這個難關。


    媽媽與姐姐的生死,與她沒有半毛錢關係。她好不容易遇到像高以笙這樣能讓她看得上眼的男人,她絕不能因為一百萬而讓他看不起她,所以,家裏欠的那五十萬,就讓媽媽和姐姐去解決好了。


    而她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的與這個男人相處,讓他覺得她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女孩,是個絕不會因為貪圖他的錢財才與他交往的女孩。


    雖然,他的財富確實讓她心動。


    隻不過,雖然嘴裏說著是他誤會了,但是,作為閱人無數的她,是不會相信一個男人願意慷慨的傾囊相助是沒有任何企圖或目的。


    當然,如果他的企圖是為她,她是不介意的。


    有足夠的魅力吸引到如他這般成功的男人,這多少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見高以笙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垂了垂眸,笑著說:“再說,我一個三無女孩,你能對我有什麽企圖,你真會開玩笑。”


    “三無女孩?怎麽說?”


    “無背景,無學曆,無經濟基礎唄。”穀珊自嘲地說。


    高以笙雙眉微揚的笑了笑,“你是個很特別的女孩。”


    “是嗎?可是我媽總是覺得我個性太強,為這事我媽經常叨叨我。”


    “我倒不這麽認為。一個人,尤其是女孩,她的性格決定她的命運。個性要強的女孩,注定會成就一番不錯的事業。若是我沒看錯,幾年之後,你會大有作為。對了,聽易煙說你考上了b大?”最後一句話,他是帶著欣賞的口吻說的。


    “是,剛拿到錄取通知書。不過,我家現在這種情況,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麽樣。”


    “我說過,隻要你願意,我會幫你的。”他伸出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指細長,骨節分明,手心微涼,像極了夏日裏觸手清涼的泉水。


    穀珊沒有再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


    穀曼做好了晚飯,飯菜熱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媽媽還沒有迴來。


    時針已經指向十點,絳紫色的天空裏零星掛著幾顆星,空氣裏夾雜著乏悶的熱風,她的心情就更加沉悶了。


    再加上,穀珊到現在也還沒迴來,她實在是著急。


    實在是擔心她們,她便下樓去小區門口等。


    路燈下的她形單影隻,看上去是那麽的無助而彷徨。


    古偉峰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她身邊,將手裏的一張卡突兀地塞在她手心,穀曼緩過來,被他嚇了一跳,“你幹什麽?嚇死我了!”


    “這是給穀阿姨的。”古偉峰說。


    “給我媽?”


    “我知道你們家現在挺困難的,這隻是我和我媽的一點心意,也不多,希望能幫到你們。”


    “這個我們不能要,你拿迴去,替我謝謝阿姨。”穀曼欲把卡還給他。


    古偉峰卻連身往後退了好幾步,“這卡你要是不拿著,就是嫌少。你,我還有小珊,我們一起長大這麽多年的情份,你若是連這點忙都不讓我幫,那你們就是沒把我當朋友,沒把我和我媽當成是你們的好鄰居。”


    “對了,我有好幾天沒見到小珊了,如果你見到她,讓她來甜品店找我,我有事找她。”


    他沒有給穀曼拒絕的機會,話一說完一溜煙的就跑了。


    穀曼愣愣的看著古偉峰遠去的背影,目光呆呆的。


    這個古偉峰,一直都是這樣,默默的安靜的守在她們身邊。他一直都是這樣默默的喜歡著小珊,縱使他不說,但她看得出來,他對小珊的喜歡已經根深蒂固了。這種喜歡,是多年來一點點積聚起來的。


    可是,小珊對他,卻好像並沒有同樣的感覺。


    這才是讓穀曼擔心的。


    等了很久,媽媽沒有迴來,小珊也沒有迴來。穀曼擔心之餘,隻能迴樓上去等。夜裏十二點的時候,穀珊才躡手躡腳的開門進來。


    一直在等著她的穀曼一見她,就著急上火的問:“小珊,你怎麽才迴來?”


    “噓!”穀珊心虛的讓她說話小聲點,湊近說,“別把媽吵醒了,要不然媽非得揍我一頓不可。”


    穀曼歎了口氣,“媽還沒迴來呢。”


    “還沒迴來?媽去哪兒了?為什麽還不迴家?”一聽媽媽不在家,穀珊就鬆泛了。


    “不知道,媽沒說……”就是因為媽媽沒說她會去哪兒,所以她才這麽擔心。還好,讓她擔心的小珊總算是迴來了,可是,“你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迴來?小珊,你怎麽覺得你最近迴來的越來越晚了,你要是再這樣,媽媽也會擔心的。”


    穀珊調皮的眨眼,“你不告訴媽不就行了?放心,我們現在都是大人了,媽媽不會再讓我們八點之前迴家的。”


    穀曼擔心著媽媽,沒功夫和她貧嘴,隻得囑咐她幾句,讓她去休息了。


    穀初蘭迴家,是第二天的上午時分。


    穀曼做好了早飯,正把賴床的穀珊從床上拉起來的時候,便聽見有開門的聲音,她急忙跑出去,就看到一臉疲憊的媽媽站在門口,“媽,你迴來了!是不是累了?還沒吃早飯吧?你坐一會兒,我這就把早飯端出來。”


    穀初蘭擠出一抹難堪的笑,沒有說話。


    她是坐最早的一班早班車迴錦江市的,昨晚從高宅離開後,她找了間便宜的旅館住了一宿。因為在高家門口偶遇了高家的兒子,讓她再也沒有勇氣靠近那個地方一步了。所以,她沒有向高浩然借到錢,空手而返了。


    離開c市的時候,她無比的留戀。


    甚至,有那麽一個瞬間,她真希望能永遠留在那兒。


    然而她知道她不能,她不能……


    換了身衣服,洗了把臉,穀初蘭才坐到餐桌前。看著穀曼關切的目光,她緩緩開口,“我沒有籌到錢,看來,還得另想辦法。”


    穀曼看著一夜未歸的媽媽,一股細膩的悲傷便湧上心頭。


    “媽,你別太擔心,辦法總會有的。先吃早飯吧,這幾天你都瘦了。”


    “好……小珊呢?”


    “她還在睡,這幾天她也累了,讓她多睡會兒。”


    穀初蘭沒有再說什麽,即使食之無味,她還是逼著自己吃了點東西。


    穀曼就那麽心疼的看著媽媽,無論什麽時候,媽媽總是把自己的心築成一個堅固的堡壘。她的心事,她的過去,她不會讓任何人了解。就連現在出了事,她第一個想到的人,穀曼也不知曉。但是穀曼知道,這個人對媽媽來說,一定是最特別的。


    放下碗筷,穀初蘭就迴了房間。


    她從衣櫃底部拿出一隻鐵盒,鐵盒打開,裏麵一張張薄薄的黑白照自便映入眼簾。


    照片裏的女子嬌美如花,男子沉穩英俊。


    本該封鎖在記憶裏的往事,如同破繭而出的蝶,一應的在蘇葉蘭眼前紛亂的飛舞著。


    時光倒退二十多年,那也是一個炎熱的夏天。


    那個夏天,對她來說,是這輩子最灰暗,最絕望,最無助的。


    那個夏天,她失去了她這一生最愛的男人。


    事隔四年,她再一次失去了她人生的唯一。


    那些黑暗如墜入深淵的日子,她都咬著牙挺過來了,現在的這點困難,又算得了什麽?


    感覺到眼角的一滴淚水將要落下,她抿著唇抬頭望向天花板,透過玻璃窗漫進來的陽光晃得她眼花,而眼淚,早已被咽了迴去。


    眼淚,從來都是屬於弱者的。


    在很早之前,她就告訴過自己,她不能再軟弱,不能再讓人任意欺淩。如今,更不是流淚的時候。


    房門傳來輕輕的叩響聲,穀曼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剛才媽媽吃早飯的時候根本沒吃什麽,穀曼不放心,衝了牛奶送進來,坐在媽媽身邊,說:“媽,把牛奶喝了休息一會兒,身體要緊。”


    穀初蘭心頭一熱,接過杯子,一手握著穀曼的手,“曼曼,媽準備把這房子賣子,我等會兒就去中介公司,希望能盡快找到買主。隻是這房子有些年頭了,而且麵積又不大,如今賣的急恐怕也賣不出價來。不管怎麽說,能湊一點是一點,我再去想想別的辦法。”


    穀曼驚訝,“賣房子?”


    這個小區其實是很普通的舊式樓房,自穀曼有記憶以來,她們一家人就住在這裏。以前再困難的時候,媽媽也沒想過要賣房子。因為媽媽曾經說過,這個家承載了她的一些迴憶。可是如今,媽媽竟然說要賣了它。


    穀初蘭歎了口氣,“這房子恐怕賣不出五十萬。”


    穀曼急了,“媽,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我們不能賣掉房子!”


    “不要再說了,曼曼,我已經決定了。”穀初蘭無力的擺了擺手。


    穀曼還想說什麽,可是見媽媽眼神堅定,她便知道,媽媽心意已決,是無法再改變的。


    不過,既然不能讓媽媽改變心意,或許,能讓張老板再通融通融也說不定。


    沒有耽誤,穀曼就按照張鴻偉名片上的地址找過去,可是找到那地址之後她才發現,那地址根本就不是屬於張鴻偉公司的,而是一間it公司的寫字樓。穀曼隻覺得心底的那份寒意越來越濃稠,那些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如果說這個地址是假的,那麽,想必張鴻偉的身份也是假的。


    那麽,她的懷疑確實是有根據的。


    張鴻偉,根本從一開始就是處心積慮的要算計她們,隻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穀曼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她們和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他為什麽要害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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