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師傅不行?!


    這日忠順王府派人前來薛府打聽個事,來人是大管家態度算是溫順。先好聲好氣的說了來意,薛慶聽了,隻道進去通稟,那管家就乖乖地站著。


    沒一會,薛慶出來,點頭道:“侯爺讓你進去。”


    王府管家笑著點點頭,規矩進了客廳,先恭敬的給薛蟠請了安,這才道:“小人今日前來打攪侯爺隻是為了一人,此人乃是我們府上養的小戲子,名喚雲官,王爺最是愛聽雲官的戲,哪裏知道四天前給走丟了,聽人說雲官與侯爺見過,為此想問問侯爺可知道雲官的下落?”


    “四日前啊!”薛蟠略微沉思了會,恍然大悟,“哦,原來那小子叫雲官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日我從侯府後門出來,恰巧遇見了一個鬼祟的少年,十四五左右的模樣,長得白白淨淨,也就是打了個照麵,沒問名字,你今日不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雲官......”


    王府管家趕緊點頭,表示那就是走失的雲官。能找上門詢問,自然是肯定薛蟠見過雲官的。薛蟠又不是京中的小官,隨意可以不給臉麵的上來討人,人家雖說是侯爺但現在很得皇上青眼,忠順王也是要給其三分麵子的,所以平時不可一世的大管家前來詢問態度放的很低,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即便是人薛蟠藏了雲官,也不會撕破臉大動幹戈上門要人。不過現在這薛侯爺這麽一說,管家覺得這侯爺怕是真的不知道雲官的下落,為了迴去好交代差事,管家還是問道:“那侯爺可知道雲官最後去哪了嗎?”


    “那日趕巧,我徒弟找我有事,與那個雲官匆匆打了個照麵而已,最後隻見那雲官的背影從巷子出去了。”薛蟠笑盈盈道:“這雲官對王爺如此重要,怕是我幫不上什麽忙了,若是至關緊要我可派神機營外出尋找---”


    “萬萬不可。”管家連忙道。說完覺得不好,趕緊補充道:“這雲官不過是個下九流的戲子不敢勞煩侯爺您了。”


    薛蟠端了茶輕輕撥了撥茶蓋,管家一見,主動笑道:“打攪侯爺了,小人這便迴去迴話了。”薛蟠隻是點頭,並未說話,邊上的薛慶已經送人出門了。


    這事薛蟠略略想了下,覺得這事怎麽這麽熟悉,但一時想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和熟悉感,寫了信,招了言子,“你去神機營將這信交給陸六。”陸六現在是神機營練兵隊的二把手,一把手是王甲,王甲現在整日跟在趙弘逸身邊瞎忙,這事也不是什麽大事,陸六就夠用了。信上也沒多述,隻是讓查查雲官的背景和下落。倒不是薛蟠好心幫著忠順王追查人,隻是覺得這事處處透著古怪和熟悉感。


    十日後,陸六就查出些端倪。隻查到最後雲官消失在外城西邊的一條主街道上,具體的就沒了像是憑空消失一般似得,而這雲官的背景倒是有幾分疑點。這雲官姓蘇,原籍是江南福城人士,五年前被忠順王采辦的人買進府裏。這也沒什麽特別的,但陸六覺得薛蟠能讓他查一個小戲子不大可能,很可能這小戲子還有別的身份,一時想的有點複雜就往深了調查了翻,結果真的查出絲蛛絲馬跡,且要真是一步一步查下去,當年大皇子暴斃就真相大白了。


    這雲官原名蘇雲義,其父就是前太子趙弘祗身邊的謀士---蘇修齊,當年很受趙弘祗重用,同出同行,薛蟠也是有幾分印象的。但自大皇子暴斃後,這個蘇修齊就像是人家蒸發了似得。據陸六查的消息來看,大皇子暴斃那個月,福城一戶殷實的蘇姓人家全家慘遭滅門,大大小小一個不留,這戶人家就是蘇修齊的老家。據查,蘇修齊有個六歲的小兒子,而在大小一共十八條人命中並未找到六歲孩童的屍體,經查實這孩子就是現在長大的雲官。


    陸六站在書桌前,眼裏冒著光,一副福爾摩斯附身的樣子,推理道:“大人,經屬下看,這蘇雲義可能知道當日全家滅門慘案的兇手,這孩子自小聰明伶俐很會討人喜歡,六歲後消失不見,十歲那年卻能被忠順王府挑選中,這前麵的四年屬下查不出蘇雲義在幹些什麽。”說到這兒眼神一亮,“大人,當日你與蘇雲義相見,可看出什麽端倪?”


    “這人在害怕,背著一個包袱,卻緊緊攥著自己胸口。”薛蟠現在迴想起細節就能瞧出端倪,“胸口藏了什麽重要秘密?”


    “據屬下所知,忠順王府當日遭竊,聽說丟了串忠順王喜愛的手串。”陸六笑笑,“怕不是什麽手串而是當年大皇子暴斃的證據。”


    “何來此言?”薛蟠也想清了裏麵的關係,但想聽聽陸六的,陸六能這麽說就是查到了些證據。


    “當年大皇子暴斃前幾個月,二皇子與忠順王暗地裏交往過甚,而大皇子暴斃後當晚伺候的宮人侍婢一個不留,但卻逃了一個太監,這太監就是忠順王府的人。”陸六掏出一張信紙,“這太監命大逃到了冷宮患了天花,被丟出宮逃過一命,現在已經被屬下找到,這是那太監寫的,上麵交代了當年大皇子暴斃的緣由經過。”


    薛蟠一直以為大皇子的死是由二皇子一手造成,現在看來,是二皇子與忠順王聯手幹掉的。而蘇修齊膽小無意間得知此陰謀,寫信迴鄉,結果被二皇子給攔截了,等派屬下滅口的時候,蘇修齊已經逃了,最後還是在福城地界捉了,二皇子與忠順王怕蘇修齊在家留下什麽把柄證據,狠下直接給滅了蘇家滿門。後來二皇子如願當了太子,忠順王為了以後的權勢自然手中留有二皇子謀害大皇子的把柄,老狐狸小心駛得萬年船,結果這證據讓蘇雲義給偷了。


    “將這一切整理出來上報聖上。”薛蟠點了點信紙,他知道趙弘逸想獨攬大權,從平康帝手裏掙實權,他自然要幫自己徒弟一把,趙弘逸年輕熱血對這個國家有改進的衝動與堅持,而平康帝早都不成了,昏庸無能隻知道攬權,既然已經換位了,那麽就徹底點吧!“接著追查蘇雲義的下落,行動小心些。”


    “是!”


    四月初恩科開始,這是趙弘逸上位的第一屆科舉,天下考生自然想得新皇帝青眼,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平康帝留下的老臣子們早都應該頤養天年,朝堂是該換新鮮血液了。趙弘逸將此次主考任務交給薛蟠,算是給他師傅開後門,這樣以後上了榜的學子都算是薛蟠的門生了。趙弘逸有意扶持薛家,潘家也是有眼色的,自古外戚不可做大,用薛家這樣幹幹淨淨背景沒牽扯後宮的世家製衡潘家,畢竟後宮最高貴的兩位女人都是出自潘家,聖母皇太後和當今皇後。


    考試緊密鑼鼓的開始了。等九天考試結束,薛蟠還要負責批改考卷,當然同行的還有一杆文官考官。一直忙到月底,沒個休息,等五月初,趙弘逸也算是有點良心給師傅放了兩天假好好休息,他都快被瘦猴子煩死了,整日叨念師傅瘦了!


    在家休息第一日便聽寶琴說四月初賈府給迎春定了門親事,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雙方已經完成了一幹程序,選好了日子,定在五月中旬。


    “誰家的?”薛蟠問了句。


    “孫家的,叫什麽孫紹祖,在京城襲了官職,聽說家境殷實。”薛寶琴都是聽賈府人說的,自己也不知道這人如何,便問,“大哥,這個孫紹祖為人如何?”


    薛蟠想了會也沒想出來這人是誰,搖頭道:“京中官職太多,這個姓孫的是襲官怕是祖上有什麽關係,這樣憑祖上庇佑的官太多,我想不出來,不過賈府既然定下了,是好是壞咱們姓薛的插不上手。”


    薛寶琴也知道是這個理,隻求這個孫紹祖是個好人,以後對迎春姐姐好些。


    薛蟠見薛寶琴為迎春婚事沉思操心,便笑著打趣道:“寶琴今年也十七了,雖說全家都舍不得你想多留你兩年,但這會也是時候尋摸考察妹婿了。”


    羞的薛寶琴逃了,“我不跟大哥哥說話了!”


    賈環正往進走便撞見了臉蛋羞紅的寶琴,笑道:“這是怎麽了?”薛寶琴見此,雙眼一轉,故意抹黑裏頭的薛蟠,捂著嘴偷笑道:“大哥哥剛才跟我說想結婚娶妻,我現在去跟伯娘說,伯娘一定樂壞了!”說完就撤,壓根沒見賈環那沉如水的臉。


    “師傅要娶妻?”賈環還未進門就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生氣幾分質問幾分傷心幾分不甘還有一絲破釜沉舟的氣勢。


    薛蟠一愣,怎麽好端端的說到他成親?不過見賈環這樣子,薛蟠心裏一動,此時是個好時機正好端了賈環對他的念想,不過話到口邊還是咽了下去,“我也快三十了,也是該成家立業---”


    “薛蟠!”賈環狠道。


    薛蟠見賈環色厲內荏的模樣,看著狠辣,其實眼裏都是祈求,可憐兮兮的像個被斷了掌的小狼崽子。隻好說實話,“尋常人都是這個路子,我就是說說。”


    說說也不成!賈環覺得心坎堵得慌,現在滿腦子都是師傅要成親下藥下藥的荒唐主意。薛蟠見賈環出神,本來是想斷賈環念想的,最終不忍,溫聲道:“我這輩子不沒打算成親---”


    “為何?”賈環道。


    總不能直接說他喜歡男人,這不是給賈環嘴邊遞話麽?!便含糊道:“就是不想害人家好姑娘守活寡---”


    “蟠兒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門口薛王氏一臉震驚。看著兒子模樣,“你好端端的怎麽會讓人守活寡?難不成---”想到兒子一身的疤,薛王氏當下雙眼一紅,帕子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我對不起薛家列祖列宗啊!蟠兒你是不是在戰場上傷了那處?”不然怎麽會用守活寡這個詞的?


    薛蟠被薛王氏盯得頭皮發麻,而且薛王氏怕傷他自尊不敢明裏看,捂著帕子往他那兒處掃,真是騎虎難下都不知道說什麽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薛王氏哭的更傷心了,從薛家列祖列祖哭到死去的薛老爹......


    賈環一臉震驚的模樣呆愣愣的看著師傅,雙眼微微發紅,忍著淚,“師傅即便是你傷了那處我也、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薛王氏還在哭她可憐沒見過世麵的孫子,壓根沒聽見看見賈環那樣子和話。薛蟠被這倆人哭的看的腦袋瓜子疼,甩了袖子走了,薛王氏見了,更加覺得自己兒子可憐,這侯爺都是用薛家的子孫根換的,要著有什麽用啊!一時間又心疼兒子又心疼她再也不可能有的孫子......


    賈環見薛蟠走了,那蕭瑟孤單的背影,心裏暗暗起了誓,撒腿就撤,到了皇宮見了趙弘逸第一句就問,“你上次搜刮的春宮圖呢?就是男人跟男人的那個?”


    “你不是不喜歡麽?”趙弘逸納悶道。他好心好意的給搜刮了許多精品插圖劇情版送賈環,結果賈環不要,說什麽看別的男人惡心,就算是畫本上也不成。當初酸的趙弘逸牙疼,不稀罕算求,他自己留著看,結果暗搓搓的看了好幾個晚上,那些日子後宮的嬪妃們很是有福,原本興致缺缺的皇上現在有龍騰虎躍精神奕奕了。


    “少廢話快拿來!”賈環憋著氣道。師傅不行了,他要學會,他要伺候師傅的。


    趙弘逸覺得今日賈環不太對勁,仔細一問,賈環原本不想說的,但是他心裏一時六神無主,想著宮裏禦醫技術高,興許就治好了,腦袋裏還殘留著師傅孤單寂寞受傷的背影,一五一十的說了,嚇得趙弘逸手裏捧著的小黃畫都掉了一地,這怎麽可能?師傅那麽爺們的一個漢子不可能吧?


    “你親耳聽師傅說他那兒受了傷?那你親眼見大夫說師傅那兒受傷治不好了?你就憑一個守活寡就斷定的?怎麽這麽草率啊!”趙弘逸一臉看傻逼的嘖嘖出聲,“這不像平時的你啊!師傅的娘猜測的你就跟著信了?”


    “那你說師傅為什麽說這話?為什麽不解釋?”賈環不解道。他當然希望師傅身體健康,但要是師傅一輩子不去親,這樣也好,反正不管師傅變成什麽樣子他都不會嫌棄師傅的。


    趙弘逸以一個外人角度冷靜分析便得出這番結論,“或許師傅不喜歡女人的,所以---”一臉猥瑣的看著小師哥!


    “真的?”賈環覺得自己前途突然一片燦爛,“你也不是一丁點用處都無。”當下打算迴去找師傅。趙弘逸捧著小黃畫看著離去的背影,想了想還是決定這麽好的東西還是留著自己珍藏吧!


    五月大選過後,賈探春也在參選名額中,不過初試就被刷下去了,整個臉麵都沒了,迴到賈府哭了一晚,等二天便去找趙姨娘了,趙姨娘對女兒最終心軟,到兒子院子說了一通,最後竟然想讓賈環拉線,將賈探春介紹給薛蟠認識,這可是觸了賈環逆鱗,連趙姨娘麵子也不給了,當下冷嘲熱諷一通,說賈探春趨炎附勢誰給她的大臉竟然想當侯爺夫人了?簡直是做夢,又對趙姨娘直言道:“你若是以後來我這兒是為了賈探春,那以後也不必來了,我與賈探春早斷了姐弟情分,她過得再好我也不眼紅,再苦也跟我沒關係,姨娘若是為她前來,以後咱們母子情分也就寡淡了。”


    這話說的誅心,趙姨娘委屈的直掉眼淚,兒子從來沒跟她這麽發脾氣說過話,嚇得她難受害怕。賈環也是在氣頭上,完全就是被賈探春給刺激的,在賈環心裏師傅是如此厲害優秀的一個人,賈探春怎麽敢用她那爛心思去肖想他師傅呢?!見趙姨娘哭哭啼啼,賈環忍住自己心頭的躁動,耐著性子先道了歉,但話裏對賈探春還是一個意思,道:“姨娘剛才是我不對,這些年咱們如何走過來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我一身刀傷賈探春可來看過我一眼?被罰打板子血肉模糊賈探春可來看我一眼?賭命航海賈探春可說過一句勸我的話?她隻想我今日的威風,覺得我不念姐弟情分,可我這官職我這威風都是我用命換來的,為何要給她行便利?再者,姐弟情分?哼,也是她先斷的,姨娘別嫌我今日說話傷了你的心......”


    “我的環兒,姨娘都懂都懂,這些年你的受的苦姨娘都看在眼裏,隻是探春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賈府現在早都不同往日了,大房能用五千兩將迎春給了出去,你姐、探春也是怕,她今年都十八了,二房正主與探春隔著心,哪裏會真正的幫探春找好姻緣?她看著精明厲害,其實也是個傻丫頭,這府裏這麽大人情冷暖的,她一個姑娘也不容易的......”趙姨娘哭訴道。


    要是賈探春不打薛蟠的主意,趙姨娘今日這麽一說,賈環可能還會心軟幫著賈探春尋一門好親事,可現在趙姨娘說什麽也不會再管賈探春了。趙姨娘見了,心裏像是刀挖似得,她還是偏愛兒子的,就如她話裏所說,兒子的苦與委屈她都看在眼裏的,隻是對探春到底還是割舍放不下。


    五月中旬,薛王氏帶著寶琴參加了迎春的婚禮,迴來隻是唏噓搖頭,當年賈府是何等的榮耀,現在一個侯門庶女的出嫁竟還不如一介商戶的女子,賈府是敗落了......


    臨街豪華氣派的大觀園像是印證這賈府曾經的奢侈繁盛。


    月末,宮裏皇後已有三個月身孕,而靜妃蕭妃也查出有兩個月身孕,同時還有一位英格蘭外籍貴人懷了一個月。宮裏一時熱鬧極了,果然是一年沒見動靜,一有動靜就驚嚇了整個後宮,這懷孕像是傳染似得,連帶著一串串。不過讓潘家鬆了口氣的便是,好歹皇後這嫡長子是妥妥的,為此,這坤寧宮都快成了銅牆鐵壁,一隻蒼蠅都別想進去。


    而孩子他爹仍舊是個四六不著調的,現在正躲在小山包裏還裝模作樣的玩微服當陪練劍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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