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紅寶石的味道


    六月初三,晴。在海上漂了一個月終於見到了陸地,很是激動。這日我還是從船上醒來,等太陽升起,我和趙弘逸已經到了岸上,這裏不論男人女人,皆是赤身*隻用皮子或者葉子遮蓋住下1體。師傅你是沒看見趙弘逸那笨小子羞紅了臉眼珠子都不知道放哪!這裏的男女很是健壯膚黑,老人很少,小孩子赤身*的在草叢裏爬著玩,不過這裏的景色很好,看慣了海天一線的湛藍,這裏的雜草也顯得可愛許多。船隊決定在此停留兩天,當地語言艱澀難懂,好在馬歡譯官粗略能聽懂,省了不少事,對了師傅,我們見到了你書中寫的橡膠樹了,趙弘逸決定帶些樹種子迴去還有成品的橡膠。阿蝌哥說,當地產的名為花椒的香料很是有用,不管是用藥還是料理飯食都是好的......


    六月初五,大雨。師傅,我們安然迴到船上了,在這個叫古晉的小島上,我們換了許多橡膠和花椒的種子,已經用壇子蠟封起來,還有大量的橡膠和花椒,這些東西並不占地方,但趙弘逸那個愛財的不怎麽稀罕這些,尤其是今日大雨,趙弘逸有點傷寒,夏侯太醫聽聞花椒可以祛濕溫中散寒,便讓寶德煮了一大鍋,趙弘逸那廝自己喝的夠嗆,越發嫌棄這叫花椒的東西了,連帶著讓寶德也給我灌了一碗,罷了,我不跟他計較,我們師兄弟的......


    趙弘逸裹著被子窩在床上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剛灌了一碗花椒湯,辣的他一身的汗,鼻頭都是紅的,看起來可憐巴巴,哪裏像那個小老虎?!這家夥揉了揉鼻子,無聊的蹦躂到旁邊寫東西的賈環跟前,一眼就瞅到最後一句,當下憤憤不平,叫嚷道:“你個瘦猴子又在上麵寫我壞話!”


    賈環也不避諱趙弘逸,先吹幹了紙墨,合了本子,放下筆這才慢條斯理道:“我寫的哪裏是壞話?那個愛財的還是讓寶德給我灌花椒湯?你傷寒還沒好,趕緊到床上休息,拖著被子下床成什麽樣子!”


    趙弘逸被賈環的厚臉皮給震驚到了,“寶德給你灌花椒湯也是因為夏侯太醫說你略感風寒,咱能不這麽厚臉皮嗎?!末了,還說讓著我,哼!本王需要你讓,若不是看在你體弱武功不濟,本王便是拖著病體也要把你揍趴。”


    賈環暗地裏翻了個白眼,這家夥一發熱腦子就不清不楚的,當下哄道:“行行行,你讓我成吧!”他是師哥要讓著趙弘逸的,“趕緊上床休息,若是病未好,寶德定要喂你三頓花椒湯!”


    花椒湯威力果然大,嚇得趙弘逸不敢在嘚瑟,裹著被子小聲念叨,無非是抱怨賈環要換花椒這產物,雖然下等茶葉和粗布不值幾個錢,但是這花椒也太難吃了,要是做肉,肉一定也難吃......


    賈環見趙弘逸睡安生了,這才拿著他的海航日記往出走。寶德見狀笑著彎腰,“三爺要迴去了?”賈環點頭,“弘逸已經睡了,勞煩寶德公公多照看著,別讓踢了被子著了涼。”寶德笑的一臉慈祥,連連點頭,“三爺放心,老奴定會看好主子的。”


    在海上同船近兩個月,趙弘逸與賈環平日私下相處如何,人精的寶德如何不知道賈環在趙弘逸心裏的位置,為此給足了沒有半分官職的賈環體麵與尊重,越是相處越是知道,這賈環雖是平日整日跟著小主人整日吵嘴過招,但也是真心待小主人的,為此寶德也對賈環日常上心關照了,具體參考那碗花椒湯,趙弘逸還沒吩咐,寶德已經準備好了,可見是與福王同等待遇。


    趙弘逸不像是皇家養大的孩子,灌了一碗花椒湯捂著被子睡了一晚後,第二天精神奕奕生龍活虎的在甲板上蹦躂,想起昨天下午自己熱的迷糊瞧見賈環寫的日記,當下表示福王也要寫日記,這樣以後賈環那個瘦猴子就不能誣陷他了!


    八月,經曆了三個月的風平浪靜,感受到了大海的溫柔相待,這日傍晚海浪翻滾,大船被擊打的東倒西歪的飄零,趙宏宇與賈環第一次見識到了大海的威力與恐懼。船上一度漆黑,因為怕船隻搖晃砸碎了油燈會點燃別的東西,整個船隊借著皎潔的月光在海麵上頑強地鬥爭,不少水手在甲板上跪著祈求海神平息怒氣。


    趙弘逸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如同跟死神在交流似得,一不得人意便喪命,船隻被打得搖搖晃晃,趙宏宇在黑暗中抓著木門盡量將自己身體窩成一團,賈環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摸到了趙弘逸的胳膊,嚇得趙弘逸一個寒顫,黑暗中賈環連忙出聲,聲音裏帶著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顫抖,“弘逸別怕,我們一定會活著迴到大慶的,我們一定會活著的,一定會......”師傅還在等他的秘密,他不想將秘密帶到海底。


    耳邊似乎響著唿嘯的海風,像是震怒的言語,又像是甲板上水手們祈求海神的念詞。而在福王的臥室門口,倆人就坐在地上緊緊握著彼此,一定要活著迴去。黑暗中,趙弘逸雙眼充血,戾氣很足,他那好父皇果然是愛他!待他日迴到大慶,那位子必是換主!


    這一夜,船上所有人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沒人敢閉上眼,就怕再也睜不開眼。賈環與趙弘逸在船上等了一晚上,後半夜海浪稍微平緩些,等日出從海麵跳躍出,賈環唿出一口濁氣,再看眼前曾經漂亮壯觀的海麵都不是那麽的純粹了,這樣平靜的海麵下危機四伏,但他更喜歡這樣的大海。


    穿過蘇門答臘島一直往西,他們在九月份終於到了印度南海區域,航行了兩個月終於見到了還算是繁華的島---錫蘭。譯官馬歡跟著王甲一隊人先上了島,這島人口也就一萬人,不過港口很是繁華,有些海盜或者漁船會在此補給,不過十五世紀初的海麵上海盜並不活躍,都是些不成規模的小船隊,在這快半年的航行中,破風號並不是沒有遇見過海盜船,但相較於他們的規格的裝備,這些海盜船並不會上前做出不討好的舉動。而薛蟠所寫的荷蘭和西班牙船隊活動領域並不在這裏。從馬歡口中得知這是錫蘭後,趙弘逸雙眼先是一秒的迷茫,而後想起來這個錫蘭,頓時雙眼冒出精光。


    穩住了表情,趙弘逸決定下午登島。馬歡走後,這才跟著旁邊心裏同樣震蕩的賈環彼此對視,而後哈哈大笑,跑了這麽長時間,終於找到了一個富島。沒錯錫蘭也就是以後的斯裏蘭卡,有寶石王國的美稱,是實實在在的寶石島,當地最有名的特產就是各種寶石,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紅寶石、藍寶石及貓眼石。兩人從彼此眼裏看出了奸商的意味,趙弘逸派人請了薛蝌上船,三人在奸笑中嘰嘰咕咕的一合計,當天中午也沒用飯,就下船登島。


    寶德管起人來僅僅有條,管東西自然也不在話下。一百六十艘大船的補給要是擱別人手裏能狠狠撈上一筆,但各船的管事最終要在寶德太監手裏過賬,隻要撈的不是太狠,寶德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想要馬兒跑的快,額外補點嫩草也是應該的。


    相比於古晉那種落後的小島,錫蘭已經算是繁榮了。各種膚色的人在港口叫賣或者出賣自己的體力換取一頓兩頓的吃食和錫蘭幣。破風號船隊還未停在港口時,便吸引了整個小島的注意,實在是一百六十艘破風號實在是太雄偉壯觀了。港口在幹活的男人抱著孩子的女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紛紛望著海上的龐然大物,生活在小島上的原住民可能還未見過如此壯觀的船隊。


    在王甲帶著隊上岸時,當地居民戰戰兢兢的讓出了地兒,中間站著當地的島首,見到了王甲小心翼翼,身邊譯官馬歡對著錫蘭所用的僧伽羅語表示無能為力,好在馬歡在語言上有極高的天賦,島首連連比劃加上馬歡的天賦,也算是講了個清楚。島首一聽王甲他們是來交換東西的,並不是武力殖民或者搶奪一下子就放心了。表示出熱情歡迎,隻是他們船太多,淡水水果藥物和食物準備起來要多廢幾天,不過好在他們船上的東西還有很多,隻需補給一半就滿了。


    趙弘逸踏上錫蘭的時候,覺得空氣裏的味道都充滿了紅寶石的味道,賈環表示他不知道紅寶石還有味道,惱羞成怒的趙弘逸表示紅寶石就是有味道,隻是賈環這個土包子沒聞到過好的紅寶石。


    賈環一臉嚴肅的嗬嗬兩聲,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而後拂袖先走了。


    趙弘逸哼了聲跟上,薛蝌在後頭表示這個賈環現在說話越來越像他哥腦子傷了後剛醒的樣子,滿嘴都是亂七八糟的話,不過挺有趣的。想到成堆成堆的寶石,薛蝌心情大好,十分讚同趙弘逸說的話,這島上空氣裏都是錢的味道,十分美妙!


    錫蘭盛產寶石外還有辣椒、大米、椰肉、玉米、木薯,賈環聽到見到木薯和玉米後心裏十分震驚,這兩樣東西赫然便是師傅著重讓他帶迴去的。這個錫蘭真是寶島!


    當地礦中挖到的寶石並不值錢,有錢成色不好的寶石被街邊的孩童當彈珠玩,看的薛蝌捂著心口,隻嚷嚷暴餮天物。此島大的船隊還未經過,這些寶石的價值自然沒有哄抬高,而島中居民很是勤勞,凡是寶石礦都有人光顧,挖出亮晶晶漂亮的寶石送給心愛的姑娘,或者裝飾家裏。總之,這個島上,每家每戶都存著不少的寶石。


    瓷器茶葉絲綢,且還是中等貨。原本薛蝌想拿下等貨忽悠人家寶石的,不過趙弘逸與賈環兩位還是心地善良,覺得這麽換人家寶石不大好,才將下等貨換成了中等貨,好歹人家寶石到了大慶,一顆成色好的值就能夠買他們這些中等貨的所有,更別提下等貨了。


    島首不知貨價,但是十分喜愛這些精致漂亮的瓷器還有茶葉和絲綢,尤其聽說茶葉可以預防航海人員的壞血病,更是大喜,要知道他們小島就是靠各地船隻的補給繁榮起來的,若是得了這些茶葉,轉手賣個出海的水手們,這可是比水果更好帶和儲存的,且不占地方,簡直就是好東西。


    為此中等茶葉很受島首的歡迎。破風號在當地待了五天,這五天內,每天不間斷的從港口搬箱子入船,這些沉甸甸的木箱裏裝的全是寶石,數不清的,島上現在每家每戶都沒有存寶石了,全用來換茶葉和絲綢,有的男人更是在這五天不間斷的挖寶石。除了寶石,賈環自然沒有忘記木薯和玉米的種子,為了防止種子成活率太低,賈環換了許多種子。而寶德在這五日內掌管船隻上的補給,淡水食物還有水果等等。


    在破風號與薛家船隊賺的破滿缽滿的同時,戰場上薛蟠砍掉一個敵方小將的腦袋後,環繞一圈,見己方軍旗已經被砍下來了,當下駕了一聲,一路殺了過去,大刀挑起軍旗杆,扔到柳將軍的懷裏,大喊,“撤退!”


    兩方交戰,殺的眼紅哪裏能聽清看清主將在哪裏說什麽,因此在交戰中,軍旗朝哪個方向跑,將士小兵就跟著。柳將軍清秀白細的臉上已經看不出模樣,血濺的滿臉都是,渾身都是殺氣,哪裏有半分的斯文書生模樣?舉著旗,大喊,“將軍您呢?”


    “你先撤,聽命!”薛蟠顧不得柳江,說完騎著馬就往敵方主將那裏衝。柳江嘶吼了一聲,引得最近的士兵主意,連連道:“撤退、撤退!”扛著軍旗就往迴衝。


    原本戀戰的馬將軍砍掉幾顆腦袋,而後護著正在作戰的兄弟往迴撤。人多混亂,馬將軍隻能瞧掌旗的是柳江,找不到薛蟠,一時大急卻不能不聽軍令,吼道:“撤退!”


    騎兵的小兵有的馬都沒了,一聽撤退,顧不得傷口,兩條腿跟在後麵跑,有的更是一下子成了敵方的刀下魂。


    薛蟠衝進敵方軍隊,憑空而起,足尖點這敵方小兵的腦袋,人群中飛馳而過,刀起刀落像是割茬似得,剛剛還砍殺兇猛的敵方大將腦袋咕嚕嚕的掉在地上,頭身分家,身子倒在地上,薛蟠就勢跨坐在敵方的戰馬上,刀尖一挑,那腦袋便提領在手上,留在場上還在廝殺未來及撤退的小兵一瞧自家元帥斬了敵方大將,一時熱血充滿胸腔,揮刀更是有勁,敵方主將被斬殺,頓時稀稀散散的往迴撤。


    “撤退!”薛蟠領著敵方將軍的腦袋大吼一聲,他這聲用了內力,一時間四周還在作戰的不敢再停留,紛紛跟著薛蟠後頭跑。


    到了軍營,柳江守在門口,見薛蟠迴來鬆了口氣,又仔細一瞧薛蟠手上的人頭,心裏痛快。薛蟠下了馬,將人頭遞給小兵,“去掛在陣前!”進了帳子,顧不上擦洗臉上的血,道:“馬將軍清點傷亡人數,王老虎和任文迴來了沒?”


    柳江麵色略難看,道:“並未---”


    正說話,帳內闖進來一受傷的小兵,薛蟠一瞧是射擊手,趕緊問道:“可是王將軍與任將軍出了什麽事?”


    “大帥,咱們中了蠻子的計,前頭不是主戰場,現在蠻子十萬大軍正在圍攻西側隊,我是拚死迴來報信的,任將軍與王將軍正頂著,怕是---”


    薛蟠不等說完,拎起大刀,喝道:“馬將軍清點剩餘騎兵跟我去救援,把剛才那腦袋給我拎著!”雙眼是冒著森森血氣和殺意。


    柳江要跟,薛蟠已經上馬了,道:“你留在軍營了看著。”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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