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環哥兒挨打


    賈環被王夫人明擺著陷害,一旁跪的彩霞按耐不住了,正開口要說清楚,賈環瞧見,心裏罵了句,狠了心道:“我跟二哥說話玩著,不小心撞掉桌子上的蠟燭,我不是有心的---”


    “那剛才怎麽不說!”賈母氣道。


    賈環兜著肩膀,一副害怕的樣子,支吾半天,才道:“我怕被責罰。”


    彩霞流著淚瞧著賈環,一時心裏紛亂,為什麽環哥兒要幫她掩蓋實情,心裏一時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說出實情,可是說了......彩霞偷偷看了眼王夫人,嚇得一個哆嗦,夫人平日裏最是恨她們這些丫鬟勾搭寶玉了,要是知道她跟寶玉玩害了寶玉,自己絕對會被攆出去的,想到這又不敢說,可心裏又愧疚的要死,隻好嗚嗚的流著淚。


    王夫人哪裏顧得上彩霞,心裏早都被恨意蒙蔽了雙眼,現在賈環主動坦白更好,惡狠狠的開口,“說話藏一半誰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我看你小小年紀心思就這樣歹毒,想害寶玉,老太君---”一雙眼期待的瞧著賈母。


    賈母心裏還想著賈寶玉那副可憐樣子,對著賈環更是不待見,知道王夫人是想借她的手懲罰賈環,省的她兒子迴來發脾氣,要是以往,賈母是不願意做這個槍的,可現在賈寶玉不是躺在裏屋休息嗎?!一想到大夫說的會留疤,氣就不打一處來,眼神掃過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賈環,賈母不耐煩道:“家規處置,打十板子閉門思過。”


    王夫人恨不得扒了賈環的皮,覺得賈母這處罰手段有點輕,往跟前去了去,賈母哪裏不知曉王夫人心裏意思,不管賈環在討嫌,這孩子畢竟是她兒子的骨血,再者,兩人玩耍無心之失打十板子意思意思就成,不然傳到外頭去,還說她這個祖母不念骨肉親情心狠手辣,憑什麽這壞人都她當了?


    “你有這心思把我的寶玉照顧好,別的甭提了。”賈母涼涼道。


    府裏內宅如今明麵上說是探春李紈當家,其實王夫人權力大著,賈母一向不愛王夫人,後宅如果王夫人一手遮天,賈母自然不痛快,適當適當給王夫人不痛快也是該的,省的手太長伸到她院子去了。


    雖是十板子,但也看誰打。


    王夫人咬牙切齒的盯著賈環,身邊伺候的賴二家的一瞧,便主動攬了這活,保證十板子下去賈環能去半條命。行刑地兒就在王夫人院子外頭,冰天雪地裏的一張紅木長條凳子,丫鬟點著燈籠,照的如同白晝,賈環趴在上頭,掀了袍子,木凳子麵厚的板子重重一下,結結實實的打在賈環屁1股上,賈環悶哼了聲,咬緊了唇,眼裏的恨意射向王夫人。


    趙姨娘早早得了消息,趕過來一看,她的環哥兒已經剩了半條命,月牙白的褲子已經染成了血紅色,直接撲了上去求情,王夫人一概不聽隻搬出了賈母,趙姨娘求情無用,隻能撒潑,哀嚎,“這不就是要了我的命,環哥兒沒了,我也不活了,還過什麽王八的年,看不慣我們娘倆直接一張破席子埋了算了,我的環哥兒、我可憐的環哥兒呀!”


    手拿板子的大漢一瞧,問道:“夫人還打嗎?”


    “不是還剩三下麽?!你是不會算數,問我?”王夫人冷眼問道。


    大漢一瞧,禿嚕了下,環哥兒才十一歲,他下的手知道勁有多大,怕萬一打死了自己逃不過去,聽說環哥兒以前落了病根,現在這麽下去---怕擔責任,剩下的七下還是放輕手勁。


    趙姨娘是恨不得扒了王夫人皮喝了王夫人的血,誰敢在動賈環一下她就拚命,直接撲在環哥兒身上,王夫人不為所動,那大漢一瞧,剩下的三板子控製了力道,一下子完事。


    賈環已經暈了過去,趙姨娘是真的恨王夫人,張口罵道:“環哥兒要是出了岔子,我一身紅衣上吊化成厲鬼也要找你報仇!”


    王夫人坐在椅子上冷笑,倒也不生趙姨娘沒規矩的話,心中反道:要是這十板子一下送了你們娘倆這礙眼的東西就好了。


    小心抬了賈環迴小院,請大夫的請大夫,小茹見賈環那血沾紅的褲子便心裏難受,掉著眼淚珠子,小心翼翼的用著剪刀給賈環除褲子,趙姨娘很不得這是傷在自己身上,衣服除盡,血肉模糊,不過挨了七板子可見手勁歹毒厲害,一下子主仆丫鬟皆是掉眼淚哭的難受。


    原本在薛府養了幾斤肉白白嫩嫩的屁股紅腫綻開,賈環滿臉冷汗,可見力道兇猛。


    請的照舊是李大夫,一瞧,不由心裏連連哀歎,前是刀傷現在又是板子,唉,這孩子命苦啊!


    當晚,薛府。


    “今天三十,咱們一家子總算能吃頓團圓飯。”薛王氏麵上帶著滿足的笑,衝著薛蝌道:“這次迴來以後可不能一去兩三年的趕不迴來過年了。”


    薛蝌自罰一杯,笑盈盈道:“大伯母我罰一杯,以後您就是趕我出去我都不出去,這兒吃好喝好還有您疼。”


    “說什麽瞎話。”薛王氏被哄的開心,眉眼帶著笑意,嗔怪道:“這兒就是你家,誰敢趕你!”


    薛寶釵寶琴二人一起打趣薛蝌,一會會席麵上就樂開了,薛蟠更是挑了幾個笑話,插科打諢的逗得一桌子都樂的不成。今晚年三十要守夜,一家子圍著紅泥小爐吃著火鍋,笑的正開心,外頭薛慶稟告道:“宮裏賞福菜了。”


    一家子又是跪地接旨,迎了平康帝賞的福菜打發了送菜公公,薛王氏第一次接福菜,一瞧,油都凝固了,一瞧就沒胃口,薛蟠見了,道:“薛慶把菜供著。”這福菜就是平康帝用過的剩菜,雖是沒動幾口,可一路過來油都涼了,看著都沒胃口,也不想讓薛王氏吃剩菜還那麽開心,幹脆供在案上意思下就成。


    翌日一大早,薛蟠剛打完拳迴來,便瞧見正堂乖乖正正坐著的小人影,還以為是賈環,笑著進了屋,打趣道:“怎麽一大早就來了?”


    趙弘逸正在玩手裏的玉珠子,叮叮當當的蠻好聽,一聽見師傅問話,趕緊放了珠子,珠子滾了一地兒,他渾然不在意,笑的直爽道:“師傅新年好,我一早過來不打擾您吧?”


    薛蟠先是一愣,而後笑道:“是你啊!可用了早飯?”


    趙弘逸鬼精靈似得竄到薛蟠跟前,好奇道:“師傅話裏意思像是把我看成別人,這府裏就我跟小師哥愛來,師傅把我當成了小師哥?”而後又撇了撇嘴,道:“我想著師傅,一早就出了宮沒吃呢!栗子你呆愣傻站著幹嘛!還不快給我撿珠子!”


    “正好我也沒用,言子擺早飯,你跟師傅一起吃。”薛蟠吩咐了言子。


    栗子是新的小太監,薛蟠發現這太監麵生,不像趙弘逸以前那個侍從,便多瞧了幾眼,趙弘逸看見了,撇嘴道:“新換的,呆笨得很。”


    原先的侍從自從大皇子暴斃後被趙弘逸尋了個由頭調到旁的院了,薛蟠也是知道的,這事趙弘逸同他商量過,調走是最安全的,畢竟趙弘逸還小,那侍從也沒瞧見什麽,要是無端端的害了一條性命,薛蟠怕趙弘逸心裏難受。


    那叫栗子的小太監二十出頭,模樣普通,丟在宮裏太監群就找不到那種,不過身手倒是靈巧,剛才滾了一地兒的珠子,眼明手快的撿了個幹淨。


    “栗子可是習過武?”薛蟠道。


    栗子先是把一捧玉珠子擱在桌上的碟子上,這才開口,唯唯諾諾道:“迴薛大人,小的不曾習過武。”


    薛蟠便沒在開口,倒是趙弘逸眼神動了動,剛打算開口,言子上了早飯,趙弘逸擺出一副蠻橫的樣子,粗聲粗氣道:“傻傻呆呆的樣子,出去候著。”


    “爺、爺---”栗子急道。


    “言子你帶著栗子下去用早飯,這裏不必伺候。”薛蟠發了話。


    言子笑嘻嘻道:“爺讓咱們去吃飯這是心疼咱們,別站這兒了,咱們走吧!”見栗子還傻站了便攬過栗子肩頭,愣是拖走了。


    趙弘逸見屋子沒了人,好奇道:“師傅,栗子可有什麽問題?”


    “我瞧那栗子像是會武功的。”薛蟠凝眉思索一番,“這人誰送的?”聽聞是趙弘逸母妃,便認真道:“先別打草驚蛇,你多加小心留意,要是有問題尋了由頭攆走就成。”


    趙弘逸點頭,麵上一派冷冽,道:“師傅放心,我會看著辦的。”薛蟠點頭不在多言,反倒是趙弘逸用著飯心不在焉,一手不停的玩著玉珠子,薛蟠瞧了,笑道:“我看你今日不是來看我的,怎麽,有心情?”


    “師傅,咱們去尋瘦猴子小師哥玩去吧?”趙弘逸眼睛亮晶晶獻寶道:“那瘦猴子就愛珠子手串,我新得的這些玉珠子,咱們找他玩走,好不好師傅?”


    薛蟠往那碟珠子掃了眼,個頂個的好玉珠,“你要是送你小師哥也應是串好的,現在送一碟子散珠子算什麽?老實說!”


    趙弘逸眼珠子轉了轉,嘿嘿一笑,道:“我就是想逗他玩,別看瘦猴子平日裏猴精猴精的,其實最好玩單純了。”


    薛蟠扶額,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不過一年罷了,他這兩徒弟屬性真是調了個,原本乖戾心計多的賈環變成了愣頭青,一條粗暴計謀走到底的‘單純’人,而趙弘逸自從他大哥暴斃後,性情也變了許多,人也精明鬼心眼多了起來。


    “好不好師傅?”趙弘逸撒嬌央求道。


    薛蟠笑罵道:“少來這套,趕緊吃,吃過去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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