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諾的身體本就透支的厲害,又因為受到了巨大刺激,猛地起身的時候,大腦有些缺氧,眼前一陣發黑,隨後身體癱軟下去。


    林遠山著急的過來,一把接住了自己的女兒,抱起她來,才發現,季諾的本身,居然沒有多少的重量。


    他的心髒一疼,對季媽媽的臉色更加的寒冷起來,“徐嵐,看在你養了諾諾的份上,這一次,就放過你,你走吧!”


    徐嵐,徐嵐……


    他還記得她的名字。


    他認出了她。


    剛剛什麽都沒說,隻是因為,季諾在場,他不想表示出任何的感情。


    徐嵐摸著臉頰,眼淚洶湧而出,少年感情,多年相思,如同山崩一般,“遠山,你,你就一點點,都不喜歡我嗎?”


    “沈青雲有什麽好,成績不如我,能力不如我,甚至,家族的勢力也不如我,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林遠山將季諾放在病床上,醫生已經趕到,對季諾急救。


    兩個人站在病房之外,徐嵐眼淚如雨,心如刀絞,林遠山臉色平靜,負手而立。


    “喜歡,從來跟你說的這些無關,”林遠山語氣清淡,像是眼前的女人,隻是一個路人,他的好言相勸,隻是出於道義。


    殊不知,正是他這種於其無關的狀態,才更傷人。


    “我明白了,”徐嵐嗬嗬輕笑,唇角被咬破,有血絲緩緩滲出來,“愛與不愛,隻是一念之間,所以,沈青雲落得這個下場,也挺好,挺好。”


    “徐嵐!”


    “怕我說嗎?”徐嵐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淚珠。


    林遠山麵色陰沉冷寒,仿佛她隻要說一個字,就會被他的戾氣攪碎。


    徐嵐並不畏懼,她是想說,沈青雲橫刀奪愛,早該不得好死。


    隻是,陳年舊事翻出來,又是一場難以擺脫的糾纏。


    她現在,過得安靜平和,這樣的日子,她更喜歡,所以,她的這段少年情感,也該收起來,結束那段本來就不存在的美夢。


    “林遠山,從今天開始,我徐嵐,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轉身,她努力的挺直自己的脊背,背影堅決而又決絕。


    林遠山眉心緊皺,直到是徐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緩緩的收迴了目光。


    也許,是他想多了,徐嵐應該不知道,當年的事情。


    房間內,季諾已經沒有大礙,隻是還在昏迷,她的臉色有些灰白,唇在輕輕的顫抖,一雙手,緊緊的扣住床單。


    “不,放開我!”


    季諾眉宇之間,都是冷汗,眼底,卻是浸染著恐懼。


    “你們做什麽,放開!”季諾覺得身上沒有力氣,身體動彈不得,可意識卻是格外的清醒,很快,她身體似乎有了力氣,小腹的部分,卻是刺骨的疼。


    “不要掙紮,季諾,現在給你縫合!”帶著口罩的醫生語氣不善,低吼了一聲。


    季諾隻覺得身體裏麵像是放進去了一個冰塊,涼意森森,卻又痛的徹骨,她忍受不住,驚恐的大喊,“你們在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啊!”


    她能感覺到身體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幾乎要流幹,她拚命的要掙紮,醫生不管怎麽罵都不行,便讓人按住她。


    隨著縫合結束,她痛的幾乎再次昏厥。


    而身邊,什麽時候站了其他的人,她根本不知道。


    “季諾,感謝你的腎,不過,我更該感謝的,應該是少爺。”


    是管家的聲音!!


    季諾努力的睜開眼睛,透過細密的睫毛,視線卻是模糊,隻能看到大致的輪廓,可對管家,她太熟悉,絕對不會認錯。


    管家轉身,看著醫生吩咐,“立刻給我手術,將她抬出去。”


    季諾低吼,“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管家冷笑,“季諾,你就這點利用價值了,扔出去!”


    “放開我,”季諾不想坐以待斃,她是囚犯,若是死了,不會有人同情,她必須活著,她掙脫開醫生,可身體沒有力氣,直接倒在地上。


    可她還是不肯放棄,爬著向前。


    “啪!”


    管家拽過旁邊的玻璃瓶,使勁的砸在她的後腦。


    季諾大腦一空,意識越來越模糊。


    “扔出去,自生自滅吧。”管家嫌棄的像是要丟掉一個垃圾。


    “那是誰,季諾?”


    “我來看看!”


    “不好,後腦傷口太長,準備手術,我給她縫針。”


    ……


    零零碎碎的片段,在大腦裏麵全部匯聚在一起,所有的事情,終於拚湊完整。


    季諾睜開眼睛,陽光射進來,有些刺眼。


    不是冰冷的手術室,也不是悲情的監獄。


    季諾一場夢,像是走過了一生,一顆心,疲憊到了極點,她動了動,身體軟軟的,可大腦卻是格外的清晰。


    過去的二十多年,都沒有如此的清楚過。


    下意識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後腰。


    那道傷疤,依舊粗糙可怖。


    不是夢!


    枕頭邊的手機,忽然響動了一下。


    季諾才迴過神來,拿過來一看,居然是多日來,聯係不上的慕白。


    猶豫了一下,她才接聽。


    “季諾,長話短說,你的藥,我查到了。”


    “你在什麽地方?”季諾聽到那邊的嘈雜,有些蹙眉。


    慕白沒有迴答,“那些藥,是治療精神分裂方麵的。”


    季諾心口一寒,“精神分裂?”她握緊了手機,“若是正常人吃了,會如何?”


    慕白頓了一下,像是跑了很久,那邊安靜了不少,“會變成神經病!”


    “那……”


    “嘟嘟……”


    季諾心一驚,“慕白,慕白!”


    手機屏幕徹底黑了下去。


    季諾手緩緩鬆開,任由著手機滑落。


    病房的門推開,傅席宸修長的身影落下來,晨光裏,他俊逸的容顏顯得格外的美好安靜,白色的襯衫微開著,下擺塞在黑色的長褲中,雙手插兜,清淡的神色難得有幾分的溫柔,“醒了?”


    季諾看著他,隻覺得心口澀澀的疼。


    她愛了這個男人多年,不管是家族破產,還是身陷囹圄,她的愛,從未停止,


    許多次想要放棄,可終究,每一次都是舍不得鬆開手。


    可她每一次的原諒,都是給了他傷害自己的機會。


    從腎,到孩子,再到林安萱……


    她永遠無法忘記,她絕望之下,說出那句,傅席宸我求你之後,他的淡然與決絕。


    她不會忘記,林安萱那麽一個鮮活的生命,在她的懷中,慢慢的轉冷,慢慢的僵硬。


    他們之間,隔著家族,隔著人命,從此,也隔著一顆心。


    “是,”季諾坐起來,“傅席宸,我們離婚吧。”


    “離婚?”傅席宸忽然上前,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我就當你是傷心之下胡話,以後不許再說了。”


    季諾沒有抽迴手,看著自己被捏的微紅的手腕,以前,她想盡辦法,想要拉住他的手,而今,她不需要了,他反而禁錮的厲害。


    “你笑什麽?”傅席宸蹙眉,“如果是林安萱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季諾的語氣淡淡的,“如果任何的事情,隻是一個解釋就可以解決,那為何還有那麽多離婚的人?”


    “你鐵了心要離婚?”傅席宸胸口忍著怒,極盡了耐心。


    季諾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語氣卻是格外的堅決,“是!”


    “你可知道,離了婚,有多少人,想要跟我在一起,有多少人,想要傅太太的位置?”這個女人嘴裏麵,口口聲聲說著愛他,就是這樣的愛?


    她說的愛比恨多,轉眼就能如此的絕情?


    嗬,婚姻想要就要,不想要就離,當他是什麽?


    “傅總一貫是風流不羈,你大可以,將那些女人都收下,”季諾抬眸,本來布滿霧氣的眸子,忽然如雪後清明,冷意雖然淡,可眸底,再也沒有那份糾結的情義,“隻是,那些人之內,一定不包括我!”


    “季諾,不要鬧!”傅席宸壓低了聲音,靠近了她的臉頰。


    溫熱的氣息打下來,可季諾沒有任何的感覺,即便他暖,她還是覺得冷,“我沒有鬧的時間,傅席宸,我們離婚,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


    “離了婚呢,季諾,難道你覺得,我的女人,還有人敢要?”傅席宸鬆開她,站直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季諾對婚姻都已經絕望,怎麽還會對愛情有什麽期盼,“那又跟傅總什麽關係?”


    “你知道,如果我動手,林家也帶不走你!”他握緊拳頭,心裏,已經自動將林家劃入了黑名單。


    季諾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傅總,你可能不懂,一顆心,被打碎之後,是永遠無法黏合,求而不得,總比彼此折磨的好。”


    “嗬,這場婚姻,是你要開始,現在結束,也該我來決定,離婚,不可能!”他捏住季諾的雙肩,“死了這條心。”


    他轉身要走,季諾卻聲音涼涼開口,“你給我吃的藥片,是什麽?”


    傅席宸的腳步一頓。


    季諾勾了勾唇角,“我記得,我們之間的婚戒,在我入獄的時候,被你取走了對嗎?”


    “傅席宸,你想要我將我無聲無息的殺掉,對不起,我現在不想配合你,更何況,一個將婚戒都送人的丈夫,我要了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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