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宇很是天真的看著她,“阿姨,我就是覺得,爸爸是好人。”


    季諾看小孩子天真爛漫的樣子,不像是說謊,便也就沒有深究,摸了摸小宇的頭,她臉上的戾氣散去,“好人壞人,不是那麽容易分的清楚的。”


    傅擎宇卻搖搖頭,“我知道阿姨就是好人,要是阿姨能做我的媽媽就好了。”


    季諾一愣。


    心口,像是被人劃了一刀,疼的幾乎讓她顫栗。


    如果,如果她的孩子活著,要比小宇高一點,比他大一歲吧。


    久久沒得到季諾的迴應,小宇垂下眼皮,“阿姨,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季諾迴過神,勉強的笑了笑,“沒有,小宇很乖,對了,你媽媽最近,怎麽沒迴來?”


    說到徐若雅,季諾就有些擔憂。


    她現在剛剛走出去第一步,原本以為徐若雅會立刻反擊,沒想到她倒是躲起來,沒接招。


    傅擎宇撓了撓後腦,“好像是被外公接走了,最近很忙的。”


    具體忙什麽,誰能知道呢。


    季諾心中警鈴大作,徐員帶走了徐若雅?


    按照之前的推測,徐員肯定就是徐若雅之後的軍師,再加上,她流產的時候,看到了徐員,她在想,也許自己的腎,也跟徐員脫不了幹係。


    現在徐若雅按兵不動,她反而不好出手。


    她沒有證據,也隻能先忍耐。


    不過想到證據,季諾忽然想到一個故人。


    在監獄裏麵沒有腎的時候,有一個醫生,會經常照顧她,如果不是她,隻怕她現在,已經是被感染死亡了。


    洛師情!


    她們很久沒見過了呢。


    季諾翻了一下手機,看到裏麵還有她的手機號,隻是不知道,這麽多年,她有沒有更換號碼。


    可最終,她沒有撥打出去。


    洛師情隻是一個監獄醫生,能知道什麽?


    她打過去,不過是徒增別人的煩惱而已。


    而且,洛師情代表著她那些不堪狼狽的過去,她不願意迴憶,也不願意自己去揭開自己的傷疤。


    季諾收起了手機,叮囑小宇如果徐若雅迴來,一定要告訴她之後,便匆匆去了公司。


    她最終還是遲到了,不過也沒有人敢說出什麽來,倒是林安萱一臉擔心的,“姐姐,我還以為……”


    “以為我出事了?”季諾嘴角勾著,“林小姐,項目工程那邊,我已經讓人盯著,資料在我的電腦裏麵,我會馬上發給你,沒事的話,你就走吧。”


    “姐姐,媽媽她……”


    “那是你的媽媽,”季諾不想知道關於林家的事情,“她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林安萱垂下頭,她昨天又去了療養院,林媽媽的情況,又糟糕了,“姐姐,我知道你心裏埋怨,可終究,那是媽媽,你就不能跟我去看看她?”


    “你怎麽不問問,他們當初丟掉我的時候,沒想過看看我?”季諾絲毫不留情麵,“林小姐,還有事?”


    季諾色厲內荏,說出來的話,更是冰冷非常,林安萱受不了這種強大的氣場,隻能退後一步,“我去給你倒杯水。”


    說完,走出了辦公室。


    季諾揉了揉眉心,她剛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也幻想過自己的家庭。


    可是看到林安萱,看到林山,她已經對林家失望。


    即便曾經想要利用林家,可現在,她隻想對這個家庭敬而遠之。


    手機鈴聲響起,她看看,居然是慕白。


    慕白為人清冷,很少主動打電話過來。


    季諾擔心有事,趕緊接聽,慕白聲音倒是正常,依舊是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波瀾,“季諾,我想請你幫個忙。”


    即便是求人,也是一副冰冷的樣子。


    好在季諾已經習慣,“你說。”


    慕白沉吟了一下,似乎難言之隱。


    季諾也不催促,隻是等著她開口。


    “我想離開這裏!”


    什麽?


    季諾愣了一下。


    慕白好好的醫生不做,要走?


    她是受刺激了,還是大腦不正常了?


    季諾問道,“是不是跟傅席宸有關?”


    慕白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開口,“不是。”


    “你想走就能走,找我,是想要抹掉你的痕跡?”季諾不傻。


    慕白:“是的,季諾,隻有你能做到。”也隻有你做的,那個人,才不會有什麽疑心。


    季諾沒繼續問,而是問了問她要走的時間,最後才提到,“慕白,我希望在你走之前,幫我在醫院調查一件事。”


    慕白自然同意。


    “最近傅席宸喂我吃一種白色的藥片,是不是你開的,或者,在你們醫院出來的。”她努力形容了一下那個藥片的形狀,可到了最後她無力的發現,那個藥,根本沒有什麽特別的特征。


    那邊的慕白很有耐心的聽完季諾描述的這些“廢話”,隨後才開口,“我的確是有為你開過藥,但那藥片,應該是紅色。”


    言外之意,白藥片不是她開的。


    也就是傅席宸自作主張。


    而慕白也很快發過來信息,傅席宸包括他的助理等等,都沒有在醫院開過藥。


    季諾的心,仿佛是沉入了穀底。


    來曆不明的藥!


    “如果你擔心,可以來這邊抽血檢查。”慕白已經平淡的沒有什麽起伏。


    季諾苦笑,“他既然敢給我吃,當然不怕我去檢查,算了。”


    電話掛斷了很久,季諾還沒迴神。


    直到是安南敲門,她才勉強打起了精神。


    “太太……”安南本能開口,在接觸到季諾冷如冰雪一樣的眼神之後,頓時改口,“季總,有人給您送禮物過來。”


    季諾還沒說要,安南便側身,接著,許多人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中,都捧著一束玫瑰。


    很快,整個辦公室,像是布置成了玫瑰的海洋。


    安南笑了笑,“季總,傅總知道您喜歡這個,特地吩咐的。”


    季諾皺眉看著這麽多的花,每一朵,都是經過精心的剪裁,精確到每一瓣花瓣,甚至是綠葉,都是一模一樣的。


    仿佛,這是由同一朵花,克隆出來的。


    她看向安南,安南很殷勤的讓人準備瓶子,全部都弄好,“季總,花期隻有一個周,下個周,傅總還會讓人送過來。”


    “你們傅總很有錢?”季諾想到昨晚被喂藥時候他說的話,“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他的算盤不要太響。”


    安南有點尷尬,你們小兩口吵架就吵架,幹嘛還牽連到我啊。


    他真的想要消失一下。


    “咳咳,季總,這是傅總的意思,至於為什麽,我也不知道。”


    “你倒是八麵玲瓏啊。”


    明明誇獎的話,到了安南的耳朵裏,卻是帶著幾分的諷刺。


    安南更尷尬,索性不說話了。


    季諾揮揮手,“告訴你們傅總,我對玫瑰過敏。”


    安南疑惑的看向季諾,皮膚嫩白,精致的眉眼之中充滿了戾氣,可怎麽沒見到紅疹子什麽的。


    說什麽過敏,其實還賭氣的吧。


    安南心裏暗自搖頭,看來出師不利啊。


    他們退出去,季諾被滿屋子的花香弄得心煩意亂,她打開窗戶,窗外風襲來,花香是淡了很多,可偏偏,也有很多,衝進了她的鼻腔。


    她幾乎要結冰的眸子被憤怒衝破,“進來幾個人,將這些花丟掉垃圾桶。”


    安南接到這個消息,雖然為難,可還是讓人過去了。


    經過了十幾分鍾的收拾,很快,辦公室再次恢複了以往傅席宸的那種黑白色調,禁欲單調。


    空氣中再也沒有那種若即若無的香氣,她反而更沒有心思辦公。


    窗外的涼風習習,吹得她後背微涼。


    就算是房間內殘留的最後一點花香,也都消散了。


    季諾眉心的戾氣更濃,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強迫自己看著電腦,然而,辦公桌椅以及電腦同一色係,黑乎乎的,怎麽看怎麽刺眼。


    季諾索性關掉電腦,直接出門視察工作。


    ……


    同一時間,花店裏。


    店長有些誠惶誠恐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坐在陽光裏,浸潤著柔和的光澤,手中拿著一隻花剪,認真的修剪玫瑰的花枝。


    每一次修剪之後,都會有專人進行包裹,如此循環下來,每一束花幾乎一模一樣,堪稱完美。


    沒想到,這麽一個堪稱神祗的男人,居然還有這樣的耐心,店長有些驚訝的同時,更是羨慕那個被送花的女人。


    這些花前幾天就被定下,每天過來修剪,為了一個女人,這個男人真的是做到了極致。


    男人手機鈴聲響起來,是安南。


    他拿出手機,手掌上還有一些被玫瑰花刺刺破了口子,有些血跡,抹在了手機上。


    但這毫不影響男人的威嚴,“她說什麽?”


    安南仔細的匯報了一下這些事情,最後還是沒忍心,隻說是季諾讓人將花弄出去,沒直接說扔到垃圾桶了。


    傅席宸聽完,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放下了花剪,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他又打通了家中的座機,傭人接的電話,“去告訴小宇,家裏麵所有的花全部放在儲藏室,必須擺放的地方,用假花代替。”


    店長在旁邊聽得膽戰心驚,“先生,您,您是不想要這些花了?”


    傅席宸掃了一眼剛剛修建好的一些玫瑰,毫無憐惜,“扔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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