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諾下午下班,自然是乖乖迴家。


    畢竟,除了兩個比較醒目的保鏢之外,安南已經提醒了很多次,傅總迴了家,午飯晚飯都沒吃。


    季諾迴家的時候,恰好看到,傅席宸站在客廳的一側,灰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修長的身姿極為養眼,他的手指間夾著一根香煙,煙灰落了一地。


    男人聽到動靜,碾滅了手中的煙,轉過身來。


    季諾皮笑肉不笑,“傅總還學會絕食相逼了?”


    “逼你?”傅席宸靠在窗前,“我不讓你迴來,你還想出去喝一瓶?”


    他似笑非笑,“不是哪個人都像黃有才那麽蠢,被你掉了包,還能幹掉一瓶。”


    季諾笑意就這麽僵在眼角。


    一雙手,無意識的攥緊,指甲狠狠的穿透了她手心的皮膚。


    直到是指尖感覺到一股黏膩,她才緩過神來。


    她早就預料到傅席宸會查到這些事情,隻是沒想到,居然這麽快。


    怎麽辦,她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


    男人眉眼中隱藏著深深的厲色,端過旁邊的水杯,遞給她,“吃藥。”


    季諾愣了一下,隨後抿唇不悅,“傅總知道我是做戲的,為何還要吃?”


    傅席宸單手扣住她的下巴,“你的腎還想要,就乖乖吃了。”


    季諾覺得下巴刺疼,偏偏躲不開。


    她不覺得這是什麽好東西,她甚至有種感覺,這種藥,很可能是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死去的藥物。


    所以,她不能吃。


    冷眸如冰錐一樣的射向他,“我憑什麽要吃,傅席宸,我跟你在一起,隻是當初答應了你要管理傅氏,除此之外,我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憑什麽讓我吃藥?啊……”


    男人眸中戾氣更濃,在她嘴巴一張一合的時候,強行將藥片塞了進去。


    苦澀的滋味在舌尖猛地蔓延開,直接落到了心髒。


    季諾被鬆開,她捂著嘴巴大聲的咳嗽,甚至是咳出了眼淚,可那藥,入口就化開,已經找不到了。


    她渾身沁著一抹的寒意,眸底都猩紅了很多。


    “傅席宸,你以為這一次讓我吃了,下一次我還會乖乖就範?”季諾哭著笑,臉色慘淡無光,“你想要控製我從而控製季家?你做夢!”


    她說完轉身要上樓,她剛剛還想到,之前傅席宸就給過她一顆藥,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她現在也有些門路,讓人查出來這些藥的成分並不難。


    她抽出紙巾,暗吐了一口,不料,傅席宸將她拽住,語調不耐而且冰冷,“季諾,我想要讓你死,有一千種辦法,沒必要這麽大費周章。”


    季諾怎麽可能相信。


    她猩紅的眸中,驚慌,害怕,恨意,唯獨沒有愛戀。


    傅席宸心口像是被堵上了棉花,難受的幾乎不能唿吸,他煩躁的樣子像是一直暴躁的野獸,將人死死按住,“季諾,現在我不讓你死,你若是敢有半點的損傷,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季家!”


    “你以為,季家還能威脅我?”


    “所以,你就不想吃?”傅席宸冷笑著,掐住了她的脖子。


    微涼的指尖碰到皮膚,隨後慢慢收緊。


    季諾本來慘白如紙的臉色因為缺氧,很快漲紅起來,她被捏的一句話說不出來,隻覺得嗓子像是有火一樣,灼灼的難受。


    即便如此,她一雙眸子格外的倔強,寧死不屈。


    兩相對峙,誰也不肯先低頭認輸。


    直到是季諾的一雙眼睛,都被血意染紅,傅席宸才後知後覺的鬆開了手,他的臉色依舊陰沉冷淡,可剛剛掐住季諾的手,卻是在微微的顫抖。


    “你少吃一顆,我就喂給你妹妹一顆,孰輕孰重,你自己選!”傅席宸看著她,居高臨下,如同帝王般睥睨她。


    季諾倒在沙發上,身體有些發軟。


    剛剛缺氧的感覺還沒緩過來,她順著胸口,“不許傷害我妹妹!”她是季家收養的,但是季媽媽現在身邊的那個小女孩,是季媽媽好不容易求來的,絕對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傅席宸眉眼冷淡如斯,“那你就吃,一天兩次,不許停!”


    季諾血紅的眸子動了動,眼角似乎有什麽東西滑落,隻覺得,她的心,一瞬間也被掏空了。


    在沙發上很久,她才動了動,坐了起來。


    她怎麽可以這麽傻,那個男人能關心她?


    可笑啊。


    她嘴角溢著苦澀,輕歎,他除了要榨幹她的剩餘價值之外,根本不可能動情。


    傅席宸多心狠啊,自己的孩子都能讓人打掉,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這種狠辣的人,怎麽會喜歡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允許自己有軟肋?


    季諾嘴角自嘲的弧度越來越深,神色頹然。


    她想,為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報仇,也許是她這將近三十年來,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可饒是如此想,她還是環著雙腿,泣不成聲。


    ……


    傅擎宇本來要下樓吃飯,就聽到了兩個人的爭吵,沒敢下去,這一會兒有些饑腸轆轆的,便探出頭來。


    整個別墅,都是靜悄悄的。


    就像是毫無聲息一樣。


    他小心翼翼的下樓,聽著沒什麽動靜的時候,才朝著廚房那邊過去。


    隻是天色很黑,他隻能打開了一盞台燈。


    “啊!”


    他忽然驚唿一聲,看到差點被自己撞到的人。


    “阿,阿姨,你怎麽在這裏?”傅擎宇拍著胸口,一臉的心有餘悸。


    季諾雙目無神,手中,捏著一張紙。


    傅擎宇隻是出於好奇,斜眼看了一眼。


    他頓時嚇得後退了兩步。


    那張白紙上,是季諾畫的圖畫。


    一個嬰兒,渾身是血,置身在血泊之中,一雙空洞的眼睛,流滿了血淚!


    傅擎宇那一瞬間,幾乎認為他看到了什麽恐怖電影。


    “阿姨,你怎麽了,這個是什麽東西啊!”傅擎宇一臉的驚恐,一時之間不敢靠近季諾。


    季諾恍惚迴過神來,眼神逡巡了一周,才落在了傅擎宇的身上。


    “嚇到你了吧,”她麵無表情的將紙張收起來,“寫意畫,隨便畫畫的。”


    傅擎宇還是有些膽寒,他怎麽覺得,現在的季諾有些不一樣呢。


    “阿姨,你知道,知道我是誰吧?”傅擎宇擰著眉,驚恐害怕拋之腦後,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季諾垂眸,看到這張小臉,沉思了一下,“你跟傅席宸,有什麽關係?”


    傅擎宇有點害怕,季諾的臉上像是始終布著一層的寒霜,說話的時候,就像是沒有任何的起伏的一樣,就像是動畫片裏麵的機器人。


    真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他,他是我爸爸,”傅擎宇實話實說,心裏卻在想著該怎麽通知別人。


    季諾上前了一步,捏住了傅擎宇的臉頰。


    “嗯,是有點像,”她冷笑,“渣男果然都一樣。”


    傅擎宇本來想要為傅席宸辯解一下的,結果又聽到季諾說,“都該死!”


    他打了一個寒顫,不敢開口了。


    季諾身體晃了晃,體內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掙紮,讓她難以支撐自己的身體。


    太陽穴,像是爆炸了一樣,她狠毒的目光盯著傅擎宇,恨不得將這個孩子撕碎了一般。


    可剛伸出手,她的手反而不斷的顫抖,根本沒什麽力氣。


    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甚至,幾乎看不到傅擎宇的麵容。


    直到是,意識也開始渙散。


    “阿姨,阿姨!”


    季諾猛地睜開眼睛。


    入目,是水晶燈。


    主臥的水晶燈。


    窗簾拉著,卻依然擋不住陽光的光線。


    季諾有些奇怪,“我昨晚……”


    “昨晚你睡得晚,要遲到了,”傅擎宇帶著甜甜的笑,人畜無害的。


    季諾點了點頭,怎麽就感覺,渾身跟散架了一樣?


    哦,是呢。


    她想起來了,昨晚傅席宸逼著她吃藥,還動用了武力。


    苦澀的笑了笑,她起來洗刷,吃過早飯之後,傭人將藥送過來,“太太,少爺說,您會吃的。”


    季諾看到傭人手心裏躺著的白色藥片,隻覺得刺眼惡心。


    “太太,您不要為難我們,”傭人似乎為了傅席宸,可聽起來更像為她自己開脫,“其實少爺很關心您,他臨走之前交代,一定看著您吃下去才能走。”


    季諾“……”


    傅席宸做事,還真是不遺餘力啊。


    她盯著藥片,迴想起傅席宸的那句話。


    她若是不吃,那麽很快,這藥,就會在自己的妹妹麵前。


    閉了閉眼,季諾拿過藥片,直接吞了下去。


    “告訴傅席宸,我吃了,希望他滿意。”吃完之後,季諾喝了幾口水,可心髒還是苦澀的不行,濃鬱的苦味,怎麽衝都衝不開。


    傭人完成任務,趕緊離開。


    傅擎宇有些不解的問道,“阿姨,你吃的是毒藥嗎,怎麽這麽兇?”


    季諾嘴角的苦澀還沒散去,隨意勾了勾唇,淡淡的說道,“你覺得,你爸爸會給我吃什麽東西?”


    傅擎宇垂下頭,“也許,是補藥呢?”


    季諾覺得這個孩子是被洗腦了,反問到,“你覺得他是那種人嗎?”


    傅擎宇求生欲很強的,再次辯解,“可爸爸給的,也不一定就是毒藥啊。”


    季諾手微微的輕顫,眉宇之中,戾氣積聚了起來,“小宇,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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