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席宸到了醫院,司墨城的人隻留下兩個保鏢,根本不能攔住安南。


    那個女人打著點滴,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她真是好倒黴啊,好不容易出獄了,還變成了現在這樣。


    癌症!


    她才是四十歲啊。


    病房的門被推開,女人以為是司墨城的那些保鏢,臉色冷冷的,“不知道敲門嗎?我可是你們司總的朋友!”


    “哦?”傅席宸冷淡低沉的聲音在房間響起,瞬間,整個房間的溫度像是下降。


    女人的身體猛地一顫,猛地朝著門口看去,“你,你,你……”


    “你認識我?”傅席宸站在門口,並沒朝前一步,可氣勢卻是更加的迫人。


    女人嚇得坐起身來,她怎麽會不知道這個男人呢,司墨城警告過她,並且給她看過照片,不許她給傅席宸透露任何的消息。


    以前不知道傅席宸什麽身份,之後她上網查過,傅席宸一手遮天,可算得上是個厲害的人物了。


    “不,不不認識。”期期艾艾的說完,女人才發現,自己好緊張,手心都是冷汗。


    傅席宸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女人的心思,語調依然冷漠,“張麗,四十歲,因為詐騙罪入刑二十年,得罪的是如今萬菱企業的老板萬玲玲。”


    傅席宸每說一句,張麗的心就被懸幾分。


    到了最後,她的一顆心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揪住,臉色慘白,黑白分明的雙眸帶著恐懼,瞪著一邊的傅席宸。


    “萬玲玲跟傅氏合作,她應該很樂意見到你。”安南在旁邊故意威脅。


    張麗打了一個冷顫,絕對不可以,絕對不能見到萬玲玲,不然,她保不住了,家人也就保不住了。


    “說吧,”傅席宸最終還是走了進來,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張麗哆哆嗦嗦的,“我,我要說什麽?”


    “季諾!”


    張麗的臉色,頓時垮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她哀嚎到,“我就知道是那個天殺的,在監獄裏麵不讓我好過,現在出來,還是克我,我當時就該打死她,那個狐狸精,怎麽招惹了這麽多的殺神啊。”


    剛才期期艾艾,現在倒是口若懸河。


    為了避免這些詞是司墨城提前安排的,傅席宸一直沒打斷她。


    “你說說,季諾的命怎麽那麽硬呢,流掉孩子沒死,讓人割了腎沒死,腦袋讓人開了還是不死,現在卻要害死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麽要對我這麽殘忍……”


    “張麗!”安南在一邊很是反感,“收起你這一套,boss問你什麽你就迴答什麽。”


    張麗被這冷嗬的聲音嚇了一跳,慫了,“我,我,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的。”


    “誰讓季諾去流產?”傅席宸抓住了問題的關鍵,“誰割走了季諾的腎?”


    張麗使勁的搖頭,像是撥浪鼓一樣,“我不知道,傅總,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聽人家說的,我求你了,你放了我吧,我就是一個小人物,不值得你這麽大動幹戈的。”


    “張麗,你剛大學畢業,就是詐騙罪,還試圖傷人,難道,你甘心?”


    張麗胸口一窒,“你,你知道?”


    “你是冤枉的,但是有人要整你。”安南說出了事情的重心。


    張麗泛白的唇不斷的顫抖,“你們,可以幫我?”


    “作為交換條件可以!”傅席宸提醒。


    張麗長歎了一口氣,比對著司墨城,她現在要真誠很多,很多話,也是發自肺腑的。


    她其實,不討厭季諾,隻是,季諾這個人,唉,怎麽說呢,長著讓女人嫉妒的臉,身上帶著讓人反感的氣勢。


    “有一次,我們打她很厲害,她的下身,流出了很多血,”張麗說了很多,終於講到了流產的地方。


    傅席宸的心口,一股綿密的痛,迅速的蔓延。


    被打的流產!


    察覺到男人殺人的目光,張麗哆嗦著,“我,我們不知道她懷孕了。”說到最後,已經快沒有了聲音。


    “繼續,”安南吼道。


    張麗隻能繼續說,“我們看到她流血,也害怕,最後,一個中年的男人來了監獄,將她帶走,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後了。”


    傅席宸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後來我知道,那是我們的獄警,不過已經退休了,”張麗努力迴憶了一下,“好像是,好像是叫徐凱。”


    安南記下了名字。


    傅席宸繼續問道,“孩子是誰的?”


    張麗一愣,下意識的反問,“不是你的?”


    傅席宸眸光沉沉,沒說話。


    張麗疑惑的嘀咕,“她每天被打的時候,嘴裏麵喊得都是你的名字,不過流產之後,就再也沒喊過了,我以為,孩子是你的。”


    傅席宸胸口悶悶,像是被塞滿了棉花。


    張麗不敢多說,隻能繼續講,“她迴來之後,我也是打她的時候,才知道,她的腎沒了。”


    “她說過,是誰動的手嗎?”安南看看自己家boss的臉色,開口問道。


    張麗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不過,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她忽然說道,“又一次她做夢說夢話,好像說,這件事,是……”張麗猛地捂住了嘴巴。


    安南上前,一把拽住她,“說!”


    張麗嚇得打了一個冷顫,“我,我……”


    傅席宸起身,渾身像是罩著一層的寒霜,“你既然認識我,就知道我的手段。”


    張麗趕緊說實話,“她說,孩子是你殺的。”


    安南大氣不敢出。


    房間的氣壓,唰唰下降。


    張麗縮著腦袋,不敢再說。


    傅席宸麵色無波,像是對這樣的結果,並沒有什麽意外。


    他轉身,直接出門。


    安南吩咐人將張麗帶走,隨後趕緊追上去。


    跑出醫院,隻看到傅席宸開著車絕塵而去。


    那速度,絕對在一百二十邁以上。


    糟了!


    安南趕緊給交警那邊電話,不要跟傅席宸對上。


    夜色沉沉。


    徐若雅一遍又一遍的電話,但是傅席宸,關機!


    沒有辦法,她隻能發了一個短信。


    而整個別墅裏裏外外都籠罩在一種恐懼的氛圍內。


    傭人大氣不敢出,徐若雅麵色冷淡,傅擎宇像是做錯了事,縮在沙發的一角。


    寂靜的無菌房之內,季諾的手機,緩緩響起。


    屏幕上顯示,慕白!


    她不解的皺皺眉,接聽,“季諾,你來一趟醫院吧。”


    季諾以為自己的病情不對,“慕白,我的身體,沒關係的,算了。”


    慕白聲音淡淡的,可以想象出,她那麵無表情的樣子,“季諾,傅席宸,出車禍了,他隻想見你。”


    季諾的手一頓,手機摔在地麵上。


    “嘭”的聲音,讓季諾猛的迴神。


    她將膝蓋抱住,整個人縮在床上。


    臉埋進去。


    徐若雅一定什麽都說了。


    所以,他大怒之下,出了車禍。


    到底,還是因為她。


    季諾的身體沒入了陰影之中。


    良久,她緩緩抬眸,黑白分明的雙眸之中,滿是清冷。


    她麵無表情的穿好了外套,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慢慢的朝著樓下走去。


    徐若雅看著季諾下來,氣哼哼的瞪著她,“季諾,怎麽,還想跑?你休想!”


    季諾抬了抬下巴,清冷的語氣透著森然,“徐若雅,我要走,你攔不住!”


    徐若雅心一沉,今天的季諾,怎麽……


    她忽然想到,洛塵受傷那天,醫院停車場,季諾也給她這樣的感覺。


    清冷,矜貴,還有一絲絲睥睨天下的感覺,仿佛,不管什麽人在她的麵前,都是上不了台麵的螻蟻。


    徐若雅討厭這種感覺。


    “試試看?”她冷哼,“隻要我一句話,這裏的保鏢不會讓你出門!”


    季諾長長的睫毛微微的一顫,眉心微微的緊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她的身體裏麵掙紮。


    可很快,她輕輕的扶住了樓梯把手,接著“哢”的一聲,木料被掰開。


    徐若雅甚至連唿吸都忘了。


    季諾,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木刺刮破了手心,季諾臉色更冷,“徐若雅,我給你一次機會,讓開!”


    冰寒刺骨的音調,徐若雅後退一步,“你想幹什麽?”


    季諾沒搭理她,直接朝著門口而去。


    徐儒雅大喊,“你們是死人啊,攔住她,宸不讓她出門的。”


    一個保鏢攔在季諾的身前,她停下腳步,抬眸看去。


    保鏢心中一沉,明明他更高一些,卻有種被俯視的感覺,“季小姐,”他生硬開口,“你迴去吧。”


    季諾沉聲,“你攔著我,會死的。”


    保鏢不為所動,她忽然就笑了,在口袋裏麵,拿出來一把水果刀,在保鏢還沒防備的時候,直接插在他的肚子上。


    好在保鏢謹慎,躲開的同時,皮膚還是被劃破。


    季諾扔下刀子,“你不要攔著我,我會控製不住。”她的眉心皺緊,有些恍惚。


    跌跌撞撞跑到外麵,上了一輛車,裏麵居然有鑰匙,她甚至沒停留,直接飆車出去。


    徐若雅跑出來,氣的狠狠的給了保鏢一巴掌。


    季諾一路超速到了醫院,找到了慕白說的樓層。


    傅席宸已經被送了出來,輕傷,但是要躺著養著。


    季諾一腳,便踢開了病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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