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叩響。


    管家垂首站在門口,匯報道:“剛才徐小姐來電話,說找您有事。”


    傅席宸剛準備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抓住。


    躺在床上的人腿蜷著,一句話沒說,可是手卻死死的抓著衣角。


    他的眉頭微皺,“很快就迴來。”


    衣角被抽出,他幾乎沒做停留的就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和記憶中的場景都重疊起來。


    當初她逼著這場婚事舉行完成之後,無數次想要緩解關係,無數次的努力去改善去協調,可是每次都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一個電話叫走。


    徐若雅的分量,向來都比她重。


    如果當初能早點認清楚這個事實的話,也許就不會過的那麽累,也許不會弄到現在的家破人亡了。


    “季小姐。”


    管家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手裏還端著托盤。


    “先生說讓您多少吃點。”熱騰騰的飯擺在麵前,熟悉的味道一股腦的鑽上來。


    一碗白米粥,還有一疊小菜。


    季諾的瞳孔狠狠地收縮了幾下,下意識的抱著腿往後坐,才忍住了恐懼沒直接打翻了。


    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這一次的菜和她當初流產完吃的夥食是一樣的,那些壓抑住的記憶,重新的席卷,像是暗潮,完完全全的侵蝕了理智。


    “我不吃!”


    季諾喉嚨幹涸的疼,隨手抱著一個枕頭,身體蜷的很緊。


    那是挨打的時候保護自己的姿態,隻有這樣的姿勢,才會挨的稍微輕點。


    管家卻依舊端著盤子,聲音也沒變,“這是先生的命令,季小姐。”


    “不吃,我說了不吃!”最深層的恐懼被勾帶起,季諾抱緊了枕頭,頂著腹部,“拿走。”


    好不容易逼著自己暫時忘記那些,可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東西,卻一點點的在擊潰她的內心。


    “是。”


    管家也沒多勉強,端走了托盤,味道散去,屋內也重新恢複了安靜。


    屋內的擺設和當初她被送到監獄之前是一樣的,甚至位置都沒變。


    最右側的角落裏還放著那個比較大的相框,那是當初他們的結婚照,一直都沒掛上去,擺在相同的位置,一動未動。


    那個時候她還沉浸在結婚的喜悅裏,壓根沒注意到身邊的男人,並沒有同樣的喜悅。


    “老公,我們把結婚照掛在屋子裏好不好,就在正中央,等著有寶寶的時候,再把寶寶的照片掛在咱倆中間。”


    “你說,要是生個男孩的話,會不會很鬧騰,不過我還是喜歡女孩子,雙胞胎也是可以的。”


    好像又重新迴到了那個時候。


    整個屋子裏都是她喜悅的聲音,而她挽著的人卻麵無表情,當時隻以為他被逼婚不是很開心,可卻沒想到,帶來的卻是滅頂之災。


    本以為在監獄的這段時間裏,足夠的讓自己心情平複的沒波動。


    可沒想到,看到這些熟悉的東西,還是會煩躁壓抑,那些迴憶,像是一遍遍的在淩遲著她的神經。


    撐著身體起來,拿起相框,上邊喜慶的婚紗照刺的眼疼。


    當時的她還不諳世事,衝著鏡頭笑的燦爛,挽著的人卻沒什麽表情。


    季諾的手緊了緊,手鬆開,比較大的相框砸到地上。


    玻璃碎了一地,甚至有些濺到了她的腳踝邊上去,都沒任何的反應和觸動。


    這樣的動靜,引起外邊人的注意。


    管家皺眉進來,“季小姐,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聽到這樣的聲音,季諾也隻是抬頭看過去,很平靜,“沒什麽事情,不需要任何人來幫忙。”


    腳踝被玻璃渣刺破了,有些很細小的血珠子滲出,可她卻像是沒任何的知覺。


    管家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依舊一板一眼的說道:“您受傷了,我叫醫生來,先生說一會兒就能迴來,在此之前不想看到你出現任何的問題。”


    這樣的音色,讓季諾的眸子暗了幾下。


    踏過那些玻璃渣,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停在管家幾步遠的地方,看著他,“當時流產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在?”


    因為太疼了,根本注意不到是不是他,那被肢解的小胳膊小腿,不停地刺激著她的神經,幾乎暈厥的時候,才聽到那樣的動靜。


    真的是傅席宸派他去,才把孩子流掉的嗎?


    從管家的臉上找不出來分毫,“我不清楚您在說些什麽,所有人都需要按照先生的指令來做事的。”


    他沒承認那天流產的時候在,可也沒否認不是傅席宸的要求。


    這個迴答,倒是迴答的巧妙,避開了所有的要點,隻是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早就知道不會得出任何的答案,她也早就失去了當初那股韌勁和衝動,越是經曆的多了,越是膽小,生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生怕再次受到刺激。


    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躲起來,什麽也不去管,什麽也不去聽。


    “好,沒事了。”腳底板被紮的生疼,可也抵不過心裏的壓抑。


    她轉身重新坐會到床上,怔怔的像是不會說話的洋娃娃,一動不動。


    管家很快的轉身出去,找了幾個醫生進來,給她處理傷口,然後垂首站在一側,隨時等待著吩咐。


    “我媽媽還好嗎?”


    處理傷口的過程中,她一聲未吭,可突然抬起頭來,看向一側的管家,問道。


    管家不動聲色,“季小姐,我不清楚。”


    從管家的嘴裏,基本得不出來任何的消息,他在傅家做事多年,早就學會了收斂情緒,做事更是一絲不苟。


    “給我電話,我要打電話。”


    季諾沒指望從他的嘴裏得出任何的消息,依舊沙啞著聲音說道。


    一直到腳包紮好了,秀眉也一皺沒皺,隻是很沉寂平靜的眸子看著他。


    被提到這個要求,管家有些遲疑。


    “難不成連打電話都要申請?”季諾每個字都很緩慢的從喉嚨蔓延,臉上蒼白沒有半點的活氣。


    垂眼的樣子安靜極了。


    和當初在監獄裏,獨自一人蜷在角落裏一樣,不需要任何的陽光,也不需要任何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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