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山脈的試煉的確不容易應付,林子軒上山開始就沒見過蔡飛幾人,一年半後要下山的時候才匆匆見了一麵。


    蔡飛沒什麽變化,隻是看著比之前高了不少,也壯了不少,梁良還一副天真活潑的樣子,身材修長了不少,想來這五年過的也不算輕鬆。


    鳳山學院一隊的眾人今非昔比,舉手投足間都是強者風範。幾年前還沒這麽明顯的感覺,現在蔡飛幾人麵對他們,下意識地屏聲靜息,完全沒法把他們當平輩兒人相處。


    或許鳳山學院一隊眾人對他們的態度沒變,可周身的氣場確實不同了,又或者隻是實力高者對實力低者天生的壓製。


    就連梁良都隻是偷偷抬眼看他們,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的。


    今天是林子軒幾人正式出關的日子,謝逸豫提前跟白墨打了招唿,帶著萬獸學院的人來了,說是觀摩學習。


    白墨並不覺得這能有什麽效果,真正要學習的都在萬獸山脈山頂上,他不可能讓蔡飛他們進去。可既然謝逸豫覺得有用,他又覺得可有可無,索性同意了。


    黑樹蛇王在檮杌身上纏著,它跟饕餮不同,身軀碩大沉重,壓得檮杌的步子遲緩沉重——不過有多少是裝的就不一定了。小玄武緩慢地跟在季弘沉身後,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比另外兩個溫和多了。


    他們天天相處不覺得,蔡飛他們卻非常吃驚,這是吃了什麽,幾年而已,長得也太大了!至少是以前的兩倍!


    沒錯,現在這些馭獸大得驚人,放出去不用做別的,嚇都能嚇死一片人。檮杌四肢著地,早就比顧語彥的腰部高出很多了。黑樹蛇王粗得堪比千年古木,總盤著看不太出長度,但能窺見一二。


    饕餮還是小小一團,隻有林子軒幾人見識過它能把自己漲成什麽樣——把檮杌一口吞進去完全不成問題。甚至安明暢現在根本不需要別的保護,隻要饕餮在身邊,來什麽吃什麽,比林子軒的保護還要可靠。


    小玄武足有磨盤大,往前挪一步,地麵都在顫動。


    比起這些馭獸,林子軒幾人就隻是有氣勢了一些,外貌卻沒什麽改變,甚至更內斂了一些。


    安明暢看見蔡飛幾人愣了一下,立刻友好地抱拳:“好久不見。”


    蔡飛哪敢托大,連忙迴禮。


    梁良站在後麵,有一眼沒一眼地瞄林子軒。林子軒注意到她的視線,友好地衝她笑了一下。笑容裏沒什麽別的意味,甚至就是浮於表麵的禮貌。可幾年過去,林子軒原本帶著兩分可愛的少年臉龐早已蛻變,帶著一絲沉穩大氣,魅力渾然天成,又讓梁良紅了臉。


    林子軒忍不住在心裏搖頭。


    說起容貌,顧語彥比他硬朗,季弘沉比他沉穩,安明暢比他溫柔。更別說甘紅菱本身就是女孩,美豔得理直氣壯。真不知道梁良看上他什麽,好在白墨不太在意梁良,不然到時候又要大費周章。


    “今年初階馭獸師大賽和高階馭獸是大賽都在青嶺城舉辦。”謝逸豫提了一句,“時間還夠,白虎大人是想直接去比賽場地還是要去鳳山學院一趟?”


    林子軒想了一下,又跟安明暢對了下視線,抬頭對白墨道:“我們迴鳳山學院吧。到時候跟……新一屆內院的人一起出發,畢竟代表一個學院的。”


    白墨抓著他的手,直接吩咐謝逸豫:“我們在萬獸山脈休息兩天。後天早上去鳳山學院。”


    “是。”謝逸豫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現在您的身份已經傳開了,您還跟鳳山學院一起參加高階馭獸師大賽是不是不太好?”


    謝逸豫對白墨不敢說的太過火,這哪裏是不太好,簡直是太不好了。一大聖地之主居然跟另外一個聖地的隊伍一起參賽,傳出去萬獸山脈的臉麵往哪放?


    白墨覺得無所謂,反正以後林子軒也要在萬獸山脈定居,說出去不也是兩大禦者家族之主住在了萬獸山脈?能有什麽的,別人說一句他又不少一塊肉。不過謝逸豫一心一意地為萬獸山脈考慮,他也不好寒人的心,於是隻道:“你不用擔心這個,我會解決。”


    謝逸豫舒了口氣:“那我就不打擾了,屬下告退。”


    白墨不在意地擺擺手。


    謝逸豫帶蔡飛他們來,就是為了讓他們知道他們跟林子軒幾人的差距。沒想到蔡飛幾人都是實心的,佩服是有了,羨慕嫉妒是一點沒見著,還一個勁兒地對謝逸豫誇林子軒幾人。


    謝逸豫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倒是大方。”


    蔡飛直覺自己說錯了話,可又不知道錯在哪了,摸摸鼻子,悶聲悶氣地答:“隻是覺得他們很厲害……”


    謝逸豫徹底不指望他們自己頓悟了,皺著眉訓斥他們:“光說人家厲害,你們自己呢?!”


    蔡飛這人的優點之一就是護短,說他可以,但不能說他的隊員,當下認真嚴肅的迴答:“我們也很努力。”


    謝逸豫受不了這種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盡力壓下火氣:“幾年前你們的差距還沒這麽明顯,現在他們這麽強了,你們應該更加努力……”後麵半句常說的趕超他們實在說不出來。


    蔡飛有些困惑地反問:“我們一年多沒睡過覺了,醒著就是修煉、戰鬥,還怎麽更加努力?”


    謝逸豫一口氣憋在肺裏,有心發火卻也沒什麽發火的理由,半晌後無趣地擺擺手:“你們也下去吧,萬萬不可放鬆。”


    “是。”


    萬獸山脈主峰最高的宮殿上。


    林子軒手裏拿著白墨常看的那本書,一頁一頁看得仔細,白墨進來也隻是抬了下眼。


    白墨不太高興地把他手裏的書抽走:“有那麽有意思嗎?”


    林子軒直好笑:“不好看你平時總舉著它做什麽?”


    白墨湊過去把林子軒摟在自己懷裏,緊緊地摟著:“平時看它是因為你不能跟我說話。現在我就在你旁邊,我還沒它有意思嗎?”


    林子軒在他懷裏笑得發顫,不過還是伸出手抱住白墨:“歪理真多。”


    在萬獸山脈的這一年半,他確實忽視了白墨,畢竟修煉太艱苦。最後幾個月的時候,他們對戰的對手竟然是四大帝獸的金屬性化身。不止模樣一樣,連戰鬥經驗都一模一樣,怪不得其餘幾大帝獸都說萬獸山脈才是最難過的一關。更何況幾大帝獸的配合戰打的非常好,防禦、攻擊、加持,一絲破綻都沒有。


    林子軒幾人加上四隻馭獸,是對方人數兩倍之多,結果還是贏得艱難。


    這種情況下,他哪有精力打理白墨,一天看上一眼說一句話就不錯了。


    白墨低頭親吻林子軒的發頂:“你不緊張嗎?”


    這一次高階馭獸師大賽肯定不會順利結束,別說敏特性家族和魂體了,就算禦者聯盟都做了完全的準備。萬一——哪怕這個可能性極低——林子軒他們真的輸了,他們一定會出手搶東西,萬萬不會叫天道盤碎片落在對方手裏。


    林子軒的語氣淡淡的,叫人聽不出他的情緒:“有什麽緊張的。出了問題就打,贏了要打,輸了也要打。”


    比起高階馭獸師大賽,他更在意開戰後他們要在冰壁守城十日。可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還不如珍惜這最後的平靜。


    明顯白墨也是這麽想的,伸手捏捏他的腰:“嘖,一年半幹糧給你吃的,一點肉都沒了。”


    林子軒習以為常地順著他改了話題:“你一年一年的不吃飯,也沒見你有什麽變化。”


    白墨左摸右摸,手越來越不老實:“我跟你不一樣。”


    林子軒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有件事我一直沒問你。試煉開始之前,你跟宋惜做的交易怎麽樣了?”


    白墨手下忙著,順口答:“能怎麽樣,大家各取所需了。”


    林子軒懶洋洋地靠在床邊,隨便白墨在他身上折騰:“你的附加條件呢?”


    白墨斜倚在林子軒身邊,手在林子軒小腹處摩挲:“雲杉郡林家?宋惜直接還給林屸了。”


    林子軒皺著眉,想問又不太敢。


    白墨沒這些忌諱,無所謂地說:“聽說有一半人被做了人傀儡,但還有一半活人……不過剩下的這些人也都被喂了藥。”


    林子軒說不清這個結果好是不好,含混道:“隻是被喂了藥還好,用好藥調理的話……”隻是哪有那麽多好藥?普通的藥隻能用來續命罷了。不出意外,服用那種製作成本極高藥物的人應該都是潛力比較大的年輕人,這些人可能要做一輩子藥罐子了。


    白墨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臉色正經了一些:“不過我們從他們服藥的時間大致確定了敏特性家族發起攻擊的時段……他們跟我們想的一樣,就是高階馭獸師大賽後發動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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