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拱了林子軒一下,“把你耳朵上的耳釘給他。”


    林子軒擺弄了兩下,把那顆火紅的耳釘摘下來,正糾結著該怎麽把這顆耳釘丟給朱雀,一小團火搖曳著飄到他麵前。


    林子軒福至心靈,將耳釘丟入那小團火。那團火明暗兩次,林子軒直擔心它會熄滅。好在朱雀的火大抵也是非比尋常的,它似乎隻是被耳釘砸暈了,暈乎乎地轉了兩個圈,才慢悠悠地飄到朱雀身邊,落在朱雀的翅膀尖尖上,與朱雀身上其餘的火焰融合在一起。


    朱雀的翅膀靈巧地將那個戒指舉到眼前,應該是檢查戒指裏的東西。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向白墨,輕聲笑道:“白虎大人這次大出血啊。”


    白墨趴伏在地上,反駁道:“我又不是那頭吝嗇鬼,恨不得把窩裏都用金子鑲一層。”言下之意是不在乎這些,給了就給了。


    朱雀很上道地沒有提起以前白虎跟青龍搶寶貝搶的頭破血流,近百年沒說過話的事情。


    白墨捅了捅林子軒,示意他可以坐在自己身上,然後才問朱雀,“有用嗎?”


    朱雀再次輕笑著開口,“白虎大人成千上萬年來的積蓄,怎麽可能沒用?有了這些,這孩子的武器,甚至有希望晉升神器。”至於數次因為這些寶貝跟青龍打的不可開交麽……某隻不願意提,那就不提了吧。


    白墨唿哧兩聲,表示不願意搭理這隻雜毛雞。


    白虎大人被人戳穿了某些事情,有些不開心,不過他覺得自己大概說不過這隻雜毛雞了,於是便偏了頭問林子軒,“怎麽不坐?”


    林子軒受寵若驚地向後退了一步,“我怕壓到你。”


    平時都是白墨理所當然地把他當坐騎,指使他做這做那,讓他靠坐在白墨身上,他真是……有點沒法接受。


    白墨沉默半晌,似乎有些難以理解自己在林子軒心中的定位,“我不怕壓。而且你沒法坐在地上,熱。”


    林子軒這才意識到白墨不是讓他靠坐在他身邊,而是要他直接坐在他身上。他猶豫半晌才說服自己,小心翼翼地坐在白墨背上,“難受要告訴我。”


    白墨沉默了一下,便再次趴伏在地上,對著朱雀道:“你準備一下,先賜福,武器的事不用急。”


    林子軒有些小小地驚異,偷偷打量白墨——是他的錯覺嗎?墨墨的性格怎麽變成這樣了?若是平時,他早就不耐煩了。而白墨現在給林子軒的感覺是特別可靠,也很有耐性。


    白墨就當沒看到林子軒的異樣,半眯著眼趴在地上,也不怕熱。


    而朱雀偏著頭,似乎對他們的相處模式特別感興趣。


    林子軒看白墨一副快睡著的樣子,想了一下,坐正身體,開始運行火屬性的功法。朱雀見他居然踏實地開始修煉,眼中閃過一抹讚賞。其實林子軒隻是習慣性地聽白墨的話,雖然白墨沒說什麽,但是他的樣子明顯是告訴林子軒現在沒他們什麽事。而最近被夥伴們的實力刺激到的林子軒也習慣了有空餘時間就修煉。


    林子軒丹田內的傷已經好了,主要是這幾日白墨天天盯著他讓他用藥。白墨拿出手的東西全是聖品,隨便一顆都是千金難求,不說肉白骨活死人,也都療傷聖藥。而白墨就拿這樣的藥給已經沒事了的林子軒用,似乎完全不覺得拿這種好東西僅僅為了給林子軒調理一下身體有什麽不對。


    林子軒沒有丹田內受傷的經驗,隻以為自己受傷不重——他在雲杉山脈的時候也都是皮外傷,白墨是不會讓過強的馭獸接近他的。


    ——說起來,怪不得墨墨當時說可以保他安全,原來就是因為號令萬獸的能力。


    想通這些,林子軒便不再走神,專心修煉。這裏的火屬性太過純粹,很利於用火屬性功法修煉。白墨感受到林子軒開始運轉獸元力,便也通過契約給林子軒輸送自己吸收的靈力,隻是這次白墨給林子軒的助力並沒有以往大,輸送的獸元力也不帶屬性,隻是最基本的靈力,讓林子軒自己轉化。


    二人這麽一修煉就是一下午。林子軒察覺到白墨不再給他輸送獸元力,便也停下功法,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林子軒還有些迷茫——身周暖洋洋的,入眼一片橘紅色,時不時還能聽到一聲火花爆裂的劈啪聲。


    林子軒眨了兩下眼睛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下意識摸了摸白墨柔順的毛,確認白墨還在他身邊。


    高貴、兇厲的白虎卻罕見地露出些許溫順,用碩大的頭蹭了蹭林子軒的手。


    林子軒這才安下心,又去看這個地方的主人,然後驚訝地張大嘴。


    樹枝上依舊站著一抹身影,但那抹身影並不是那隻華麗的過分的朱雀,而是一個身穿曳地長裙,渾身上下都透著柔和氣息的美女。女人站在樹枝上,微微低著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而僅僅是這樣,就讓林子軒感受到她由內而外的平和——一種似乎能感染世界萬物的平和。柔和、讓人心生好感的女人站在暴烈、張揚的火焰中,二者卻奇異地融合在一起,讓似乎喧鬧著的火海都顯得靜謐起來。


    似乎感受到二人的視線,女人抬起頭,對著林子軒微微笑了一下,那個雌雄莫辯的聲音再次響起,“可以開始賜福了。”


    林子軒張大嘴,“朱雀大人?”他一開始還以為朱雀是個嗯……男人。


    女人嘴角噙著一抹仿若會流動的笑,“嗯。”


    林子軒更驚訝了。


    事實上,在意識到這個女人是朱雀幻化而成的第一時間,林子軒甚至沒有看清她的長相,就開始想,既然朱雀可以變成人形,那麽……墨墨呢?


    林子軒低頭看白墨的動作被朱雀發現,紅衣的女人再次輕輕笑起來,“白虎也可以幻成人形。隻是他之前受傷太重,目前還有些困難。不過隻要你晉入馭獸尊,他應該就可以幻成人形了。”


    林子軒下意識地握緊小拳頭,“我知道了!”


    白墨懶洋洋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這麽鬥誌勃發是為了什麽。其實林子軒隻是覺得……就算虎身才是原形,那也肯定沒有人形來的方便啊。沒看朱雀需要幹活的時候都要變成人形嗎?所以為了墨墨能更舒服,他要更努力!


    朱雀卻似乎看透了林子軒的想法,嘴角的笑活了起來。


    林子軒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朱雀的長相非常美,隻是她本身柔和、使人想要親近的特質遠遠比她的長相要吸引人,她笑起來的樣子當真能使人覺得如沐春風。


    朱雀向前走了一步,她明明走出了樹枝的範圍,卻依舊像踏著平地一樣,平穩地向林子軒走過來。朱雀的動作看起來緩慢而優雅,事實上她的速度非常快,幾息的時間便站到了林子軒身邊。


    她對林子軒伸出手,“我帶你去梧桐樹下。”


    林子軒猶豫地看向白墨。白墨也發出不滿的低吼聲。


    朱雀對白墨無奈地笑了一下,“我的身體不必以往,不在梧桐樹下借著地火的威力,哪能像以前那樣對別人進行簡單賜福呢?再說,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也要盡全力才好啊。”


    白墨依舊用虎瞳緊盯住她,半晌才不情不願地低吼一聲,“盡快。”


    林子軒這才握住朱雀伸出的手。


    朱雀的手很溫暖,也很柔軟,林子軒要離開白墨的緊張感莫名消去了一些。


    白墨有些不甘心地再次趴在地上,虎頭墊在兩隻前爪上,不再看二人。林子軒有些無措地抬頭看向朱雀,朱雀對他笑著搖搖頭,小聲地,就像是在跟林子軒說悄悄話一樣地說,“我要帶走你,鬧別扭了。”


    林子軒也小聲地笑了起來,不知道是被朱雀這種微微帶著孩子氣的行為逗笑了,還是被白墨的孩子逗笑了。


    雖然沒見過另外兩位帝獸,但是……他總覺得這些帝獸都是很好的……人。


    白墨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他們的話。朱雀不再停留,領著林子軒向山穀內部走過去。


    林子軒很新奇踩在空氣中,等到了那棵落著火花的樹下才想起來問,“為什麽您也給我賜福過呢?”


    朱雀絲毫不扭捏地靠坐在梧桐樹巨大的樹根上,拍拍身邊的地方,示意林子軒也坐,“他可能沒給你講過,我的副業是一名……賜福師。我可以戰鬥,也可以輔助,隻是戰場上倉促之下的賜福效果沒那麽大。而經過一定時間準備,也可以給禦者聯盟的孩子們賜福,這個賜福不是一次性的,但相對的,也沒有其他馭獸帝那麽大的效用。”


    林子軒坐在朱雀身邊,驚訝地發現自己根本沒覺得熱,應該是朱雀幫他擋住了外界的高溫。


    朱雀看了一眼白墨所在的位置,“他這次想讓我給你賜福的是精神力,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一次性增加一定的精神力,當然,這個量不會少;另一個是我讓你的精神力增長速度快一些,你受益的時間也會長一點,隻是這樣一來,最近一段時間內,你就要多費些心思控製狂化技能了。”


    林子軒也巴巴地看向白墨的方向。


    他不習慣在沒有白墨參與的情況下作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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