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意躲了幾日,太後一道懿旨,她便又不得不入宮去。才走到宮門口,便見著皇後身邊的女使等在那裏。


    顧寧意撫了下額,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女使上前道:“平寧公主妝安,奴婢奉皇後娘娘旨意,在此等候公主,借一步說話。”


    那女使示意了一下旁邊的過道,顧寧意往那看去,正有人等在那裏。她是藝高人膽大,也不怕被暗算了。便直接向著那裏走。


    等著的正是皇後。


    顧寧意有些意外,又很快了然,問了下安。便直接問:“皇後娘娘怎麽在這裏?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等我從太後那裏出來後再去見您也不遲啊?”


    皇後道:“平寧,我知道你的性子,所以也不合你繞彎子了。如今外人看我是何等風光,可我心中忐忑實在不知該與誰去說。


    你是在太後麵前能說的上話的人。若太後實在不喜陛下,何不另立新君?隻要太後能放我們迴禹州,我們也定會感念恩德......”


    顧寧意看了下四周,皇後的女使守著過道的兩邊,此處城牆厚,說話倒也傳不到別處去,也不怕有人偷聽。


    道:“娘娘多慮了。陛下是先帝親自選的,又立為太子幫著監國一年,陛下德行滿朝皆知,我並不曾聽到什麽非議。”


    皇後道:“陛下登基已經近半年,但卻仍由太後垂簾,便是玉璽......陛下並非小兒......”


    顧寧意道:“娘娘,耐心些。會好的。”


    顧寧意隻說了這一句,便和皇後告了辭,向太後宮裏走去。


    她一個人走路時腳步快,到了太後宮裏倒也沒有耽誤時間。和太後聊了一會兒家常。太後把話題說到了朝堂之事上,道:“古人都說,父在觀其誌,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可如今的皇上,先帝屍骨未寒,他便要尊自己的父親為上皇。又預大行改革之事。先帝數十年仁政,於民生息,何錯之有?他卻要行酷吏之事。這是要與滿朝的大臣作對,也是在打先帝的臉!”


    顧寧意靜靜的聽著她說完,才道:“母後,先帝從眾多宗親中選了當今陛下,自是有他的用意的。


    我也不懂朝政之事,隻說些家事。那我們家元若來說,在外誰不說他少年有為,但前些年我卻總覺得他少些果決,怕他將來會因為這個而吃虧。但孩子嗎,還能怎麽辦?隻能讓他去闖一闖,曆練一下,不吃些苦頭是不會明白長輩的苦心的。”


    太後道:“元若這樣的孩子,你還不滿意?這個做娘的未免太嚴苛了些。”


    顧寧意在心裏吐槽:“當今這樣的嗣子,你還不滿意,也好意思說我?”


    但麵上卻笑著說:“兒臣也就是在母後這兒說說,到了外麵誰要是說我兒子一句不好,我可不會饒了他。”


    顧寧意迴到家,齊嘉誠見她神色不悅,便問發生了什麽。


    顧寧意道:“我如今可後悔了,當初就多餘做那些事情。如今一家人擔兩家事。官家和皇後那邊指著我說服太後。


    太後卻像讓咱們元若去諫言,讓陛下遵循舊政。這個節骨眼上,元若忽然被調去諫院,我就知道準沒什麽好事。”


    齊嘉誠道:“那你怎麽說的?”


    顧寧意捂著嘴笑道:“我什麽都沒說。從前太後總讓我背女則女戒,如今我就‘三從四德’一番。那些事兒我不知道,我不懂。


    她與我說朝政,我就和她說家事。說到最後,太後大概也不怎麽高興,就攆我出來了。”


    齊嘉誠道:“如此也好。我大概過些年也就在如今這個位置上退下來了。元若的前程到底是在官家的手裏。”


    顧寧意道:“娘娘也是想不開,她都是太後了,和今上有什麽好較真的。就算是換個皇帝,她也還是太後。今上是個知恩的。太後待他寬仁些,便是為了江山穩固,今上也得一輩子敬著供著她。何苦做那些多餘的事情,便是不考慮自己,也不想想自己母家的晚輩們。如今朝中大臣都已經開始對她垂簾之事有所不滿了,還瞎鬧騰。”


    齊嘉誠笑道:“你啊......剛剛還說三從四德呢?怎麽倒數落起太後來了?”


    顧寧意挑著眉,蠻橫道:“我就是說說嘛,你還當真了?什麽三從四德的,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不滿?”


    兩人說著說著便開始打情罵俏,完全偏離了話題。


    晚飯得時候,顧寧意還是把太後的話轉達給了齊衡,並對他說,讓他自己決定。又留盛明蘭說了會兒話,問了些孩子的日常起居。


    聊完了孩子,顧寧意讓女使拿了一堆的賬本過來,遞給盛明蘭,道:“明兒,過幾日,公爺任上有些事情要出京,我也會和他一起去。家裏的事情,打明天起你就接手管起來。好不容易有個兒媳婦可差使了,我也好鬆快一下了。你可別嫌累?”


    盛明蘭和顧寧意也算是朝夕相處了一年多了。知道她和大多閨中婦人性子不太一樣。並不重視府中中饋權柄。她說懶得管,那就是真的懶得管了。何況她做為齊衡的嫡妻,遲早是要接手這些事的,所以也沒有推脫。


    又問了顧寧意他們要走多久,又說要給他們準備行囊。


    顧寧意道:“是江南鹽務上的事情,短則兩三個月,長則半年。東西也不必麻煩,我身邊的顧六是專管這事兒的,她會安排好的。”


    顧寧意和齊嘉誠迴汴京的時候,宮裏的事情已經了結了。聽說是顧庭燁給出了個主意,借口祭天,讓韓相公從太後那裏騙來了玉璽。


    玉璽到手,皇帝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顧寧意知道玉璽到手了的事情之後,便讓人帶了消息迴去。隻寫了四個字“天倫之樂”。


    等她迴去的時候,官家已將自己的一個小皇子送去了太後那裏,交由太後撫養。


    顧寧意去請安的時候,太後雖有些生氣她關鍵時刻自己溜了的行徑,但到底還是見了她留她吃了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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