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有麻煩,你去就沒有了?”鍾離謹顯然不同意妉塵去,當即拒絕。


    妉塵嘴角一邊上揚,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山人自有妙計,你就不用擔心了,注意太子那邊就行了,迴去罷,有事我還是會用青鳥傳信給你的。”


    待妉塵過去時,銅雀樓的門口已匯聚了眾多的百姓,而酒樓裏除了掌櫃和鍾離謹留的護衛還守在門口,已空無一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披麻戴孝,坐在酒樓門口的,靠在一口水曲柳的薄木棺材上,扯著嗓子大哭大喊,直說是酒樓的飯菜有毒,害死了他的父親。


    趙憲皺著眉頭,轉頭壓低聲音對馬車裏的妉塵道:“小姐,這裏太亂,小姐還是迴去罷。”


    妉塵淡然:“不過是些平頭百姓,怎麽,你哥哥不在,連在這些人群中保護好我的信心也沒了?”


    趙憲一滯:“請小姐放心,屬下誓死保護小姐。”


    妉塵淡淡笑道:“不過是些不會功夫的普通人,就要你誓死了?好了,我有分寸的。長清,隨我一同過去。”


    妉塵雖不尚打扮,但身上所戴所穿,皆是精品中的精品,就連身邊的長清和趙憲,亦是穿戴不俗。長清和趙憲皆是功夫不凡,身上自然而然就有股氣勢,妉塵雖年幼,但冷漠的神情讓人不由自主地不敢靠近,自馬車上,人群見到他們走來,竟是不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讓妉塵等人一點阻礙都不受就走到了酒樓門口。


    原本喧嚷的人群突然集體壓低了聲音,改大聲為竊竊私語。


    披麻戴孝的男人見狀,心裏哆嗦了一下,哭得更加賣力:“銅雀樓仗勢欺人啊,害死人居然還敢開張做生意,簡直是欺人太甚,讓我們平民百姓沒有活路啊!爹,你死得好慘啊,兒無能,不能給你報仇,不如就撞死在這門上算了!”


    妉塵冷笑,還真是唱作俱佳啊,放在現在,指不定就是個表演藝術家了。“夠了,你想要什麽?錢財?想要多少,說出個數來,我都會給你。”妉塵如同一個刁蠻不懂世事的深閨小姐一樣,一出口就是用錢擺平。


    男人不屑地撇撇嘴,那個神秘人千叮嚀萬囑咐的要他小心應對,害他在這裏哭喊了這麽久,卻不敢隨意做些其他什麽,沒想到不過是個嬌小姐,一下子心裏就放鬆了警惕。“你們這些滿身銅臭的商賈,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你這個黑心的東西,買假售假,害死我的父親,還我父親命來!”男人從地上跳起來,俯視矮矮小小的妉塵。


    妉塵輕蔑地瞥了他一眼,趾高氣揚道:“你說是我們的飯菜有問題就有問題啊,證據呢?誰知道這個老頭子是不是本身就有什麽病,死了還賴在我們身上,不就是想訛錢財嗎?你說,你想要多少錢,本小姐再給你次機會。不然,你拿出證據來也行,本小姐就認栽,今天就把銅雀樓關了。”


    “你——”男人指著妉塵的手指都在發抖,“你,老子稀罕你的臭錢!老子的爹一頓飯能吃下三個大饅頭,下地做一天手都不帶抖的,昨天吃了你們這個破地方的毒飯毒菜,迴去就不行了,七竅流血啊,連大夫都說是中毒,你還想耍賴不承認,沒這麽容易!”說完,便張牙舞爪地撲過去。


    妉塵後退一步,長清將妉塵護在懷中,趙憲上前,手中長劍出鞘,劍鋒光芒立射。


    男人立馬縮迴了手腳,這護衛一看就是練家子,他就仗著一把子力氣,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他是收了人家不少銀子才來這裏鬧事的,可也沒打算賠了性命,就是缺胳膊少腿受個重傷也是不值得的。眼珠子一轉,男人重新一屁股坐迴地上哭喊:“不好啦,殺人啦,銅雀樓的東家仗勢欺人,害死老子爹還不夠,還縱容下人拔劍傷人啊!哎呀喂,我苦命的老爹啊,你死得好慘啊,兒無能,不但不能給你報仇,就連自己的命都要搭上了!”


    “我認識她,她是國公府的五小姐。”人群中某個角落傳來一個聲音。


    “我也聽說過,據說還是陛下賜封的頌月郡主呢,沒想到居然不但開個酒樓害人,還敢當街殺人,仗著自己身份高,簡直沒有王法啊。”另一個接口說道。


    這幾人躲在人群中不曾露麵,卻扯著嗓子吼得所有人都能聽到,妉塵哪裏看不出是受人指使,故意挑起群情激憤。妉塵斜眼看了趙憲一眼,趙憲會意,低聲吩咐了守在門口的護衛。護衛默默後退,融入到人頭攢動中尋找聲源。


    百姓最是人雲亦雲,受了暗中的挑唆,又覺得披麻戴孝的男人是苦主,是受害者,一下子人人指責妉塵的不是,你推我搡,有些人幹脆拿手裏的蔬菜、水果、雞蛋、石頭朝妉塵扔過來。


    長清牢牢將妉塵護住,趙憲一聲令下,門口還剩下的十來個護衛齊齊上前,排成一排站在妉塵前麵,替妉塵擋下四麵八方扔過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姐先迴避一下罷,這些百姓打不得殺不得,趙憲隻怕也擋不了多久,別傷著您。”掌櫃縮頭縮腦地從旁邊貓著腰過來勸到。


    妉塵眼睛微眯,神色不動,看得掌櫃心裏抽了一下,連忙住可口。“趙憲!”妉塵大聲道,“有沒有法子讓這些人安靜片刻?”


    趙憲略微頓了頓:“小姐捂好耳朵。”說罷轉身走到護衛們前麵,麵對著人群,深深吸了口氣,突然大笑起來。帶著內力的笑聲蕩漾開來,分外刺耳,前麵的一些人紛紛捂耳倒地,呻吟不已,後麵的人也好不到哪裏去,都蹲下了,哀嚎聲一片。妉塵離得近,好在有長清將內力輸入她體內,又用身子護著,才不至於傷著。


    趙憲的笑聲僅持續了幾瞬,但大多數人的聽力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一時間頭痛耳鳴不已,甚至還有幾個靠得離趙憲近得都還站不起來。


    趁著這個功夫,妉塵推開護衛人牆,一把拔出趙憲腰間露出劍鋒的寶劍,架在猶自還沉浸在暈眩中的男人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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