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妉蕙望著妉塵絕塵而去的華麗馬車,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沒想到今天這麽湊巧遇到太子殿下,這個該死的丫頭,卻生生壞了她的好事,現在她都已經下來了,自然是不能厚著臉皮再迴去。這個孟盈盈也是該死,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不該同處一室嗎,怎麽現在還跟太子呆在樓上?


    “小姐,慕容妉蕙的馬車也跟上來了。”長清放下窗簾,向妉塵匯報。


    妉塵淡淡地“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若換做她是慕容妉蕙,她必然是要弄個明白的。可惜慕容妉蕙永遠隻是古代朝臣的女兒,為了女訓,為了自己的將來,為了家族,她也是不能迴去,不能失去這段姻緣,所以有些事,知道還不如不知道。


    銅雀樓的雅間裏,孟盈盈蓄在眼中的淚再也止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你當真要娶她?”孟盈盈淒苦哀怨地望著坐在對麵的太子,問到。


    太子無奈:“父皇突然下旨,我連反對都來不及,聖旨就已經對外公布,天下皆知,你讓我怎麽辦。”


    孟盈盈激動地站起來,雙手抓住圓桌的邊沿,手指關節都因為用力過度而隱隱泛白。“怎麽辦?我都已經進宮了,還不是為了你,違背父親的意願,棄家族於不顧,想盡辦法,重新出了宮。你居然問我怎麽辦!若你不想娶她,有的是辦法!你是舍不得握著大周一半兵權的梁國公吧?”


    太子騰地站起來,情緒也有些失控:“若不是你不讓,我早就向父皇,向外祖求親娶你了,事到如今,你竟然來怪我?”


    “父親過世不滿三年,你這個時候向求親,陛下和祖母能答應嗎?”孟盈盈歇斯底裏地喊道。


    太子抓住孟盈盈的肩膀:“你冷靜點,父皇雖然賜婚,卻始終沒有定下婚期,父皇的心思,連外祖都猜不透,他到底想幹什麽,沒人知道,但對我們而言,未必不是好事。”隻要婚期不定,他就可以仔細想轍,在不得罪梁國公的前提下退了婚事。


    孟盈盈順勢靠在太子胸前,太子環抱住她的腰,一隻手輕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輕輕在其額頭上落下一吻。


    繡樓書房外的早桃已經有些泛紅,鍾離謹從外麵進來,路過時順手采了一個,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往嘴裏送。妉塵透過淡藍色煙籠紗的窗子,看著桃樹旁難得愜意的人兒,淺淺一笑。


    鍾離謹將吃剩的桃核隨手往地上一扔,走進了書房。


    “宮裏什麽東西沒有,你還來偷我這小桃子?”妉塵背對著鍾離謹,將連翹送來的信在小鈸裏燃盡。


    鍾離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笑道:“我那兒的好東西,可都送到你這兒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吃你個桃子還舍不得了。”


    妉塵迴頭給了鍾離謹一個白眼:“前幾天,我們的鋪子旁邊開了一家琉璃閣,專賣琉璃製品,我們鋪子的生意被它分去四成,你還有心思說笑?想到解決的法子了?”


    鍾離謹還是笑得欠扁:“在做生意這件事上,十個鍾離謹也抵不上一個塵兒,不是還有銅雀樓嗎?它的收益,不比瓷器鋪子差。再說,咱們是皇商,就供應宮裏瓷器這一項,就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妉塵恨鐵不成鋼地瞪著鍾離謹:“瓷器能做的,琉璃都能做,你再這麽不求上進,不止鋪子的生意會被搶,皇商也會被奪,誰知王家是不是還要再開家酒樓跟銅雀樓作對?”


    “塵兒讓我去找琉璃的製作工藝,早有應對之策了吧,我又何必瞎操心。”鍾離謹收斂了賤笑,正色道,“不過太子那邊倒是有了新的消息。”


    妉塵挑了挑眉:“哦?看來孟盈盈這迴是真病了,什麽消息?”


    鍾離謹一怔:“我不過是說太子那兒有消息,你怎麽就知道孟盈盈是真的病了?”


    “我亂猜的,你說什麽消息?”妉塵隨口道。


    “還記得去年宮宴的時候,鍾離詡意外受傷的事嗎?當時我們就懷疑刺客跟太子有關,事實的確如此。不過刺客不是為了刺殺鍾離詡,更不是為了栽贓原來的德妃,而是為了掩護躲在珍寶閣裏私會的太子和一個女子。還有,前天丞相沒有上早朝,下午太子就去了丞相府看望孟相,待了一夜才迴的東宮。”鍾離謹簡要說到。


    妉塵麵無表情道:“我那天去得早,仔細想想,孟盈盈那天似乎確實來得有點晚,情理之中的事,我更好奇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這就要多謝塵兒調教出來的暗衛了,雖然功夫不怎麽樣,但是論團隊合作,刺探消息,可絕對是一把好手。”鍾離謹略帶興奮地說到。


    這些都是從前世那人訓練手下門人時學來的,前世那人訓練出來的人,連中情局的情報他都能找出來,這些暗衛放到那人眼裏隻怕還不夠看呢。妉塵臉色晦暗不明地想到。


    鍾離謹伸出一根手指在妉塵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麽呢?還沒說你是怎麽知道孟盈盈是真的病了。”


    妉塵迴過神來,輕聲迴到:“孟盈盈這些天都沒來我這裏,也沒派人傳信,平白翹了和我的約,自然是真的病了才會這樣。啊,對了,蘇虔昨天去過孟府給她診治過,我忘記跟你說了。”


    鍾離謹垮下了臉,合著她是逗她玩呢。


    說話間,長清急匆匆地從外麵進來:“小姐,謹少爺,不好了,趙憲剛才來說酒樓出事了。不知哪裏冒出個人來,還帶著口棺材,說昨天他的父親去酒樓吃了晚飯後,迴去到辰時人就不行了,口吐白沫,七竅流血而死。這人非說是酒樓的飯菜有毒,害死了他的父親,現在正堵在酒樓門口不肯走。”


    妉塵與鍾離謹對視一眼,果然還是來了,用琉璃閣分了瓷窯的利潤,又用這麽不堪的手段壞了銅雀樓的名聲,這樣的手段,自然不是大夫人這樣的後院婦人可以做到的,看來王家終於對他們出手了。


    “我現在過去。”鍾離謹捋了捋袖子,就要往外走。


    妉塵一把抓住他:“他們等的就是你,要是你去,隻怕立馬就得鬧到皇帝那裏,說不好就給你定個草菅人命的罪名,再來個什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三皇子的身份不要了麽?還是我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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