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鍾離謹和慕容妉塵那死丫頭呢,他們也太過囂張了,竟敢跟父親您叫板,難道就不應該給他們點教訓?還有慕容執,我王家將嫡女都嫁給他了,他居然還娶了平妻迴去,這不是打我王家的臉嗎?這也就罷了,看他如今寵那死丫頭的架勢,根本就是捧庶踩嫡,小妹在慕容家的日子過得也不知道和不和順?”王放顯然是被妉塵氣狠了,宴席上皇帝在場不敢說什麽,這會兒倒是嘮叨個不停,恨不得將妉塵剝皮拆骨。


    王太師睜開眼睛,很是失望地看了王放一眼,“不過是兩個初出茅廬,不知天地為何物的黃毛小子,他們越是鋒芒畢露,我們就越可以放心,這樣的人,在奪嫡之路上是走不長的。更何況,你沒看賢兒傳迴來的家書嗎?那丫頭,極有可能是皇帝的私生女,今日聽皇帝那樣提起她的娘,倒是更可信了幾份。慕容執是個聰明人,這樣看來,他拚命護著這丫頭也就說得通了。你是我的兒子,我將來死後,你就是王家的頂梁柱,到了今天你卻還是這麽莽莽撞撞,你讓我如何放心把王家交給你?”


    王放立刻低頭認錯:“是兒子的不是,讓父親操心了。隻是陛下現在這麽寵幸李清芷和她的兒子,大妹妹在宮裏……”


    “男人,總是喜新厭舊的,李清芷再漂亮,還比得上十幾歲嬌滴滴的小姑娘?皇帝已經有些年沒有選秀女了吧,剛好你最小的堂妹明年就滿十七了,還沒有許配人家呢。”王太師望著車窗,明明有厚厚的窗簾圍著,他卻似乎看到了遠方,“你還是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兒女,跟那丫頭比起來,寧月就是個沒腦子的,都是被你慣的,太無法無天了。”


    王放連連點頭說是。


    當天夜裏,慕容妉芯泡過溫泉便入睡了,妉塵打發了連翹後一直站在窗前。午夜剛過,窗口一道黑影飄過,緊接著一隻手從窗裏,妉塵笑笑,幹脆找了張椅子坐下,一手支額,靜靜地看著。很快人影推開窗戶,單手撐在窗戶上,幹脆利落地跳了過來,正好對上坐在扶手椅上晃蕩著雙腳的妉塵。


    “就知道你會來,四殿下可是想塵兒了?”妉塵嬌俏地盯著傅紂,打趣道。


    傅紂依舊是宴飲時的服飾,撣撣身上的灰塵,坐到妉塵對麵:“你怎麽知道我會來你臥室,而不是玉池?”


    “你肯定知道今兒我四姐也住在湯泉宮,自然是怕進玉池的發現泡澡的不是我,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曾跟你說話,黑斷香的解藥再無,你也怕中了無解之毒唄。”妉塵繼續揶揄傅紂。


    傅紂白了妉塵一眼:“你個小破孩,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妉塵身子向椅背上一靠,仰視著傅紂,“那就請臉皮比我還厚的四殿下賜教,找我有何貴幹?”


    “你可知刺客是何人?”傅紂正色道。


    妉塵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你知道是誰?”


    “太子的門客,一個江湖之人,功夫一般,為人愛財,太子給他偽造了一個身份文牒,讓他入太子宮裏做了貼身侍衛。”傅紂簡單地說了一下,卻發現妉塵並沒有十分認真的在聽,“怎麽,你已經知道了?”


    “不知道,隻是不敢興趣罷了,你接著說。”妉塵迴到。


    傅紂吃驚地盯著妉塵:“據我所知,鍾離謹可是對皇位很感興趣,太子便是他踏上皇位的頭一塊攔路石,難道你不想幫他掃清障礙?”


    妉塵打量了傅紂一眼:“你對大周皇室的人,還真是各個摸了個透清。不過鍾離謹是鍾離謹,我是我,關於刺客的事,我會轉告他,但我不會插手。”


    “那你就不該參與到皇室的爭鬥中。”傅紂幾次張口,最後卻隻說了這麽一句。


    妉塵淺淺一笑,將桌上的錦盒遞給傅紂:“這是骨瓷的筆筒,雖然比不上你丟的那個和田玉鑲藍寶石的值錢,不過是我親手做的。”


    傅紂打開錦盒取出筆筒,上麵還用金粉描著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的字樣,整體通透,壁白如雪,很是漂亮。傅紂拿著筆筒,卻是問道:“宮中暗地裏有傳言,三皇子的瓷窯廠其實是你幫他開的,看來也是事實?這就是你說的你們沒有關係?”


    “敢問四殿下是用什麽身份在質疑我?”妉塵突然變了臉色,反問道。


    傅紂一滯,是啊,他們本是兩條不同道路上的人,因妉塵偶爾一次的多管閑事才會相遇相交,他們非敵非友,他又憑什麽質問人家。這樣想著,嘴裏說的卻是另一套:“我以為我們可以合作,互利互惠。”


    妉塵歎了口氣,道:“我不會幫他直接爭奪那個位子,但是他永遠都是我的哥哥。你若想與哪個大周皇子合作,便直接去找他就好,我希望我們兩,就隻是平平淡淡的君子之交。”妉塵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用手指點了傅紂兩下,又點了點自己,特意強調。


    “都說女人善變,從你這個小破孩身上就可以看出來,這東西我收下了,太子之事,我也會親自去和鍾離謹說。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皇室之事,少參和,攪合進來了,你想再出去,可就難了。”傅紂將筆筒放迴錦盒,一手拿著,又從窗子翻了出去。


    妉塵呆呆地望著窗口,她已經淌進皇室的渾水中,除非她願意跳進另一潭更大的渾水,否則很難脫離,起碼依她現在的能力是沒有法子的。


    妉塵在宮裏住了兩天,第三天清早捧著皇帝賜封的聖旨迴了國公府。國公府大門大開,老夫人和慕容執親自站在門口迎接妉塵,確切地說是迎接妉塵手裏的聖旨。慕容妉蕙本稱病不想來,卻被大夫人硬拖起,不情不願地也在迎接的隊伍中。


    妉塵掃視了一眼門口站著的人,竟是除了慕容蔚,其他人都在了,就連受罰的慕容妉萍都來了。臨近除夕,慕容蔚卻還在太子宮中,似是很受太子賞識。


    府中的大堂上,早已打掃幹淨,擺好了幾案和水果供品和香爐,慕容執親自將聖旨供上,領著全家三跪九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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