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剛想出言阻止,三姨娘迫不及待接過話:“老爺說的是,可是婢身沒什麽本事,還得勞煩大夫人常來婢身的秋覽院,多多提點婢身,多多教導二小姐和三小姐才是了呢。老爺,那二小姐……”


    蘇嬴當然當然知道三姨娘想說的是什麽,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三姐快去祠堂將妉萍接出來罷,老爺自是不會難為自個兒兒女的。”


    慕容執補充道:“秀貞去吧,將萍兒和芊兒的物什一道整理了,你先迴去收拾廂房,缺什麽就跟大夫人說。”


    大夫人簡直要氣瘋了,表麵上又不能表現出什麽,隻得憋屈著一臉,將怒火狠狠壓下,迴了聲“老爺放心,妾身省得。”扶著身旁嬤嬤的手,施施然並三姨娘一同出了白露蒹葭——五夫人的院落,眼中卻一閃即逝閃過一抹毒色:“蘇嬴,你當真以為這一局你就贏了嗎?等著瞧吧。”


    路上,三姨娘亦步亦趨跟著大夫人,欲言又止:“夫人,那件事,是不是……”


    大夫人厲聲打斷:“怎麽,女兒還沒迴去呢,心就活了?要是壞了我的事,有你好看。”頓了頓,又語重心長,和藹可親地說:“綠浮啊,不是我心狠,萍兒是你女兒,但她也是我的孩子不是。隻要有蘇嬴在一天,老爺就不會多看我們一眼,就不會有我們的安生日子。這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更是為了我們兒女的未來,你看老爺對慕容妉塵那樣,恨不得把什麽好的都給她。”三姨娘低眉順眼:“大夫人說的是。”


    白露蒹葭的書房裏,妉塵直迷糊:這演的是哪出啊,大夫人沒事找抽?大夫人是這樣的人嘛。看來是娘親技高一籌了。


    慕容執見妉塵眼珠子直打轉,一把抱起妉塵,輕拍了拍妉塵的頭,笑道:“小丫頭在想什麽,你娘親說你棋學的不錯,來,陪爹爹下一盤。”


    蘇嬴拿出紅木棋盤並紅木盒子的兩盒棋子,安放在案幾上,笑道:“塵兒再聰明也不過才五歲,還是我陪你下罷。”慕容執將妉塵放在腿上:“那夫人可要手下留情。”妉塵看著夫妻二人濃情蜜意,心裏直翻白眼:“我說你們打情罵俏也看著點,我還在這呢,雖然你們不知道我的心智已經有二十多了,當著小孩子的麵這樣也不好吧。”想著想著心裏不免有點酸澀,當初自己與那人也有這般情思深遠時,可惜到最後隻剩怨毒與仇恨。


    香爐裏燃著嫋嫋芷蘭香,屋內棋盤旁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邊下棋,邊聊天:“執,這次迴來待多久?”慕容執摸摸妉塵的小腦袋:“等塵兒過完生日再走,兩個月吧。”“你呀,太寵她,別把女兒慣壞了。”蘇嬴怪嗔到。


    妉塵念著瞧這父母疼女兒的心,要是人家知道自己的女兒其實早在落水時就死了,該多傷心,自己平白占了人家的身體,承了人家的記憶,總不能還叫人家父母傷心傷懷才是,當然也怕人家再起疑,若是讓人知道自己是異時空的一縷孤魂,會不會把自己當**標本,再關起來做個什麽研究就不好了,尤其是在這崇尚鬼神的時代,這事還真有可能。便琢磨了一下這具身體原來的性子和五歲的小孩子說話的樣子,歪頭奶聲奶氣:“才不會呢,塵兒最乖了,要壞也是娘親壞。”


    屋內三人正笑聲連連,屋外卻傳來一陣喧鬧,接著又是大夫人身邊的羅媽媽急匆匆跑過來:“老爺,五夫人,不好了,二小姐中毒了,這會子在大夫人的院裏,大夫人已經囑咐人去請大夫了,可是二小姐一直咳血,大夫人急的不行,想著五夫人也是精通醫術的,就讓老奴快些來請。”


    蘇嬴和慕容執未聽完就站了起來,對視一眼,慕容執到底還念著骨肉之情,拉著蘇嬴急急出了門,蘇嬴看了身邊的丫鬟連翹一眼,連翹連忙拉住緊跟著也要去的妉塵:“小姐,你身子剛好,不能見風的。”妉塵無言:不讓我去,我偏去,單憑這具身體寥寥幾年的記憶,還真是沒辦法對著一大家子有個詳細的認知,今兒可是個好機會,尤其是對娘親。


    妉塵看了眼案幾,挪啊挪,挪到案幾旁,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拉扯連翹垂下的衣袖:“連翹姐姐,我餓了。”說完還使勁晃悠了兩下,小手臂擦過棋盤,將棋子掃落一地:“啊,這可是爹爹最喜歡的一副棋,快撿快撿,可不能少了一顆棋子啊。”說著彎腰作勢要撿,又把一盒白子撞翻在地,漢白玉的棋子落了一地。“哎呀,爹爹迴來要打我了。”妉塵小手遮住眼睛,大有要掉金豆豆的架勢。


    連翹趕忙抱起蹲在地上的妉塵:“小姐別哭,乖乖坐著,奴婢這就收拾,不會少的。”又招唿其他下人:“還不快過來撿,角角落落都看看,別漏了。”妉塵瞧著一屋子的棋子,靠著椅背挪啊挪,一不留神,就挪到了屋外,一不留神又跑到了院外,再不留神,就晃蕩到了大夫人的春瞰院,最後不留神,溜達到了她的二姐,慕容妉萍的屋外。


    慕容妉萍的屋子,一道八開的梨木緞秀描山水的屏風將屋子隔斷,慕容執、蘇嬴、二姨娘和四姨娘正坐在在外間的梨木靠椅上,麵前跪了一排下人,嫩黃的水煙紗幔掛下,擋住了裏間,妉塵看不見內裏的情況,料想大夫人,三姨娘應該在裏麵,可是不是說請娘親來解毒嗎,怎麽反倒在外麵?妉塵靠在側門上偷偷往裏看。


    不多時,裏屋出來一個大夫模樣,一把白胡子的老頭兒,敘敘和大夫人說著什麽。


    慕容執趕忙站起來問:“怎麽樣?”大夫捋了一把胡須,一臉為難的說道:“還好發現的早,中毒不深,小老兒已經給小姐催吐,大多毒素已清,隻不過,二小姐中的乃是魚蟻草,這毒到也不厲害,隻是完全去毒甚難。小老兒學醫不精,百草堂的沈大夫或許有法子,可惜他前些日子出遠門了。”


    “這可如何是好?”屋內的人都十分著急傷心的模樣,大夫人更是抹起了眼淚,可是其中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各自明白。


    慕容執緊蹙眉頭:“周大夫,就沒有其他人,沒有其他法子了麽?”


    三姨娘更是哭得跪倒在大夫麵前:“周大夫,這寧州城裏除了沈大夫就數您最有本事了,求您救救我們家三小姐吧,求您想想法子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眼角餘光還不時往蘇嬴那裏看,正好與蘇嬴眼神撞了個正著,又趕忙心虛移開,哭的更是賣力。


    周大夫哪裏敢受大將軍三姨娘這麽大的禮啊,又礙於禮數不能伸手拉,隻得側身讓開:“這這這,小老兒受不起啊,快快請起。二小姐她沒有性命之虞,小老兒開個方子,壓壓毒性,等到沈大夫迴來沒問題。再不成去其他地方請百草堂的大夫也行的。”


    四姨娘本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最是會察言觀色,見慕容執目露不悅,趕忙將三姨娘攙起來:“三姐快別這樣,二小姐還指著你照顧呢。”


    二姨娘卻是個嫌著事不大,還要加把柴的主,趁勢說到:“是呀,三妹妹,你可要保重身體啊。哎喲喲,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這麽狠心,竟然對二小姐下毒?”說完還不忘拿帕子擦擦眼角沒有的眼淚。


    三姨娘似是迴過神來了,又撲到在慕容執腳下,哭訴:“老爺,你可要給我們二小姐做主啊。”


    大夫人心裏冷哼一聲,麵上卻是正室夫人應有的儀態:“老爺,您看,這事兒是不是等周大夫迴……”名門望族最注重的是名聲,毒害庶女這等醜事自然是不能在周大夫這樣的外人麵前處理的。


    慕容執坐迴靠椅,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兀自喝茶的蘇嬴,吩咐道:“不用,去,把送茶點的丫頭和廚房的人叫來。”


    大夫人心中又是冷哼:“蘇嬴,縱容老爺護著你,今天定也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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