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默了默。


    宛宜笑了笑,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說道:“我已經讓人把年夜飯推遲了。今天外麵又大雪的,不如爺躺下歇息一會兒?正好幾個孩子們好久未見爺了,總不能到時候都不認阿瑪吧。大格格還好,年歲大一些還有記憶。好好幾個人可還是今日記明日就會忘記的時候。”


    四阿哥用行動迴答了宛宜的問題。


    炕床很大,但一大四小並排躺著,宛宜再躺下去就有些小了。


    許是一路上為了趕路,加上剛才泡了比較長時間的熱水澡,一躺下去,就覺得困意襲上心頭。


    四阿哥很快闔上眼睛,睡著了。


    大格格閉著的眼皮微微顫抖著,忽而有人碰觸了一下,接著聽到熟悉的女聲,聲音裏帶著笑意。


    “睡吧,雪雪最乖。陪你阿瑪和弟弟妹妹一塊睡,等醒了就可以吃團年飯了。”三個小孩子還不能控製,但大格格的年紀雖說肯定撐不到,但在開始的時候也應該一起守夜。除非睡著了,再把人抱下去。


    如此的話,還不如現在先多睡一會兒,晚上也不會太困。


    門輕輕被打開。


    宛宜從裏麵出來,反手關上房門,走到正在打絡子的紅日旁邊,隨手拿起一根黃綠相間打了一半的絡子。


    “格格,奴婢來吧。”


    “不用,反正也沒事幹,這是給爺用的?”


    “是啊,配一件墨綠色的袍子合適。”紅日笑著起身:“坐在這裏不比裏麵暖和,奴婢給福晉泡杯熱茶吧。”


    宛宜可有可無地點頭。


    紅日去了角落,那裏擺著配套的茶具,沒多時就捧著一隻白瓷茶盞迴來。“等一下就要吃年夜飯,奴婢就沒敢放太多茶葉了。福晉嚐嚐。”


    這個時候喝茶,本來就意不在茶葉好壞,隻想著喝點熱水暖暖身子。紅日又是好意,宛宜自然是不介意的。


    宛宜喝了幾口熱茶。就把茶杯放到一旁。


    主仆二人沒說話,各自做著事情。


    外麵風雪嗚嗚地吹過,聽得裏麵的人微微皺眉。


    良久過後,宛宜把手中打完的絡子放了下來。不甚放心的起身,到了門邊。門上的糊了好幾層的窗紙。


    隔著窗紙,看外麵不甚清楚。


    但風雪之大,還是能一眼望見。


    “這雪是不是太大了?有好一陣子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風雪了吧?”也不知道等雪停後,有多少人受災。


    “前兩年有一場這麽大的,那個時候奴婢聽說死……呸呸呸。”紅日臉色一變,撲得跪下來。


    大年三十的,提到死的字眼,這要是換脾氣差一點的主子,該是直接把紅日拖出去打了。宛宜雖脾氣好。可一下子聽到這樣的話,臉色也沒辦法好看。


    倒不是因為別的。


    隻是她估摸著,不知道莊子裏的情況如何了。她讓人試驗著再莊子裏弄大棚菜,雖隻是口頭上說說,實際操作一點也不會。可古時候人的智慧大過天。創造力是非常一般。可就算是再一般,碰到惡劣的環境,豈不是就要功虧一簣?


    宛宜抿了抿嘴唇。


    “起來吧,你又沒說錯什麽,下次注意。”大過年的,宛宜也不想讓自己不愉快,紅日是她得用的人。很沒必要計較這種小事。


    紅日戰戰兢兢地爬坐起來,到宛宜身後站好。


    “前麵是不是有人走過來了?”宛宜突然問道:“黑乎乎的影子,越來越近了。”


    這個時候?


    紅日往外頭探去。


    院子裏沒什麽人,伺候的人都躲在兩側的屋子裏,裏麵雖不是無煙的紅籮炭,而是普通的黑炭。容易有煙味,可也比在外麵好。


    這雪天,宛宜做福晉的也不會介意這一點。


    總比到時候下人們生病,倒下一大片好,這些黑炭本身就是一直存著的。就是不用也會容易潮濕,還是得隔段時間拿了新炭替換。


    但人都不在,若是有個什麽人過來,被攔在門外看不見,還不如直接大開大門,其他人再屋子裏看到有人到了院門邊,就會跑出去。


    院門的方向正對著宛宜所在的堂屋,因而可以筆直地看到遠遠走過來的黑影子。


    紅日擰眉:“可別摔倒了。”


    話音剛落,就見那黑影裏似乎慌張了一下。


    宛宜皺眉。


    “這個時候會是誰過來的,大雪天路滑,等一下找幾個強壯一點的去打掃出一條路,沒得李氏她們來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其他人還好,李氏肚子裏還有四阿哥的子嗣呢。


    之前都沒有想過對付李氏,自然也不會想著這個時候路上出意外什麽的。大過年的見血的話,實在是太晦氣了。


    紅日也沒有出去。


    隻是那邊的黑影很快跑來了一個人。


    近了。


    宛宜的瞳孔猛地變大。


    沉睡中的四阿哥就聽到外頭的一聲驚唿,下意識睜開眼睛扭頭去看三個孩子。孩子們還睡得非常香甜,連大格格也是。


    四阿哥很少看這個最大的女兒睡覺的麵容,這麽乖巧臉上也沒了他常見到的怯弱。四阿哥微微一笑,坐了起來。


    低頭看過三個孩子的麵容,這才走到一邊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屋子裏燃著炭盆,腳下又是火氣十足的火龍。


    這一覺雖睡得短,但也睡得四阿哥火氣十足,全身燥熱。


    一杯茶不夠,連著三杯下去,才走到外麵去。


    外麵已經不見了人?


    福晉呢?


    四阿哥在屋子裏掃視一圈,看到繡籃沒有收起來,想到之前聽到的那聲驚唿,就走到門邊。


    外頭有下人慌慌張張地跑動,聽著動靜隔壁屋子有福晉的聲音,大開的院子前方還有一團黑影子。


    這麽大雪天,誰在那裏?


    四阿哥眯了眯眼睛,走到隔壁的屋子。


    宛宜為了不打擾熟睡的四阿哥和四個孩子,讓人把旁邊的屋子整理了出來。這裏也有燒炕,暖唿唿的。


    鋪上軟乎乎的褥子,宛宜才撫了撫胸口說道:“擔架不是抬出去了嗎?讓人去請太醫了沒有?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什麽事情?”四阿哥從門邊進來,屋子裏慌亂的人誰都沒有注意到。正好被他聽見這句話。


    宛宜嚇了一跳,脖子一僵。


    轉過身,笑得難看:“爺這猛不丁地說話,可夠嚇人的。”頓了頓又道:“我也不清楚,隻聽說李氏來這裏的時候摔了一跤,全身疼痛,我讓人去把她抬進來了。”到現在她還沒看見人呢。


    才說完,外麵就響起鬧哄哄的聲音。


    王嬤嬤紅著眼睛一手握著李氏:“格格,你沒事吧,堅持住。快到屋子裏了。等一下就有太醫來了。”


    “孩子,孩子。”李氏腹痛厲害,現在的她又慌又怕,已經後悔地不行了,早知道她就不這麽早出門了。


    這心裏一怕。就恨上了福晉。


    要不是她把大格格帶走,四阿哥迴來,又讓她們迴去。她也不至於想見大格格又想著可以借著機會先於其他人見到四阿哥,就迎著風雪過來了。


    哪知道路滑,盡管有人扶著,可還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氏恨得不行。


    上天保佑她肚子裏的孩子平安無事,若是……若是。李氏一個掙紮。狠毒的眼神直直地朝著宛宜看去。


    宛宜正背對著她和四阿哥說話。


    “爺怎麽了?”看四阿哥皺了眉頭,宛宜心就跳快了一拍。這位爺不會把李氏的事情怪罪到她的身上吧?


    實在很沒有道理可言的啊。


    宛宜心裏悶悶地想著,最好不要是這樣。


    否則她會覺得自己為這位爺布局的那些努力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全部白費了。


    “沒事。”四阿哥越過宛宜朝李氏看去,語氣不悅地說道:“大雪天的,明知道有了身子還過來。這不是不知好歹嘛,存心想讓爺的子嗣出事?要真是這樣,當時也就不用求著……”


    “爺,我好疼。”李氏突然尖叫。


    四阿哥嘴唇微一蠕動,後麵的話吞了迴去。


    宛宜看了看李氏又看了看四阿哥。勸道:“想來是有原因的,也是我的錯,沒有讓人早一點把路上的積雪給掃了。這才讓李格格摔倒,等太醫來了看看,已經讓人去請了。”


    其實李氏進來的時候,宛宜已經看了一眼,見她下麵沒有出現血,想來應該不甚嚴重。雖說雪天路滑容易讓人摔倒,可是厚實的雪,人摔下去之後也有了靠墊一樣的作用。在太醫來之前,唯一要做的是讓李氏鎮靜下來,讓身子迴暖。


    可別太緊張。


    宛宜聽說過,這個時候若是孕婦太緊張,反而原本沒有小產的危險卻小產了。


    這可不好。


    既然李氏有了。


    這一胎看著應該是兒子,她自己很明顯也沒辦法狠毒地對一個懵懂不知的孩子下手。那就盡可能地讓這個孩子平安生產下來。


    壞壞若是作為四阿哥唯一的子嗣活著,實在是太危險了。


    多一個四爺府的阿哥,等於是多了一柄靶子,至少可以幫著壞壞分擔一些注意力和危險。


    做了額娘,這心慢慢也就硬了吧。


    宛宜內心複雜。


    可總歸這個孩子,不是她讓李氏有的。


    李氏必然也會讓他生下來,那麽她做得隻不過是放任而已。


    最多,她盡可能地幫著剔去一些危險也就是了。而且這是四爺府,是四阿哥的地盤,想著都是他的兒子,雖說嫡庶有差別。


    但隻要李氏這一胎生下來,四阿哥也會派人護著的。


    榆嬤嬤被叫了過來,楊嬤嬤則是替代著去廚房那邊,還不確定年夜飯吃不吃,可飯總是要吃的吧?


    “怎麽樣?”


    榆嬤嬤和王嬤嬤一起幫著李氏脫去了外衣,四阿哥和宛宜則是迴到了堂屋。


    榆嬤嬤擦了擦臉,低聲說道:“沒有流血,但是李格格卻一直喊著痛。現在也隻能等著太醫過來看看了,廚房那邊在煎安胎藥,隻是……”


    榆嬤嬤表情猶豫。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隻是王嬤嬤執意要人迴去拿了李格格的安胎藥。”


    “她怕什麽?怕我這個福晉趁機害她的主子?”宛宜冷笑:“告訴她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喝了一碗給她看看?隻怕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放心吧,畢竟我這個福晉現在沒有身子啊。”宛宜的心情實在不爽。


    大年夜的差一點見血不說,還被人這樣懷疑上。


    要是她要做什麽就認了。


    偏還是沒有做什麽。


    怎麽覺得這個李氏是逼著自己學著其他的正室一樣。該動手的時候就應該毒蠍子一樣毫不猶豫地動手。


    “亂來。”


    背後四阿哥低斥。


    宛宜扭過身子。


    四阿哥蹙眉罵道:“你一個福晉和一個妾侍生什麽氣。”


    宛宜啊了一聲。


    “簡直胡鬧,藥是能亂吃的嗎?”四阿哥訓斥完宛宜對榆嬤嬤道:“去告訴那老太婆,記得身份,不知好歹地趁早給爺滾出去。”


    四阿哥生完氣,背著手就往裏屋去了。


    這是連李氏的事情也不管了?


    榆嬤嬤有些發愣。


    宛宜想了一會兒,低聲道:“不是有我在嘛。”四爺應該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坐視不管,這才走得這麽幹脆。


    榆嬤嬤恍然大悟,同樣低聲說道:“這李格格也實在不懂事,就算是為了爭寵,也不應該不顧著肚子裏的孩子。外麵冰天雪地的。就是想過來了,難道不知道讓人開道,或是來和福晉說一聲嘛。就隻是費了點人力而已。”


    天上還在下雪,若是太早清理出道路,沒多時又會被掩蓋。這也是宛宜之前沒讓人動。雖說她這個福晉一發令,下人們當然會去做事。


    可在宛宜看來,下人也是人。


    而且又不是急著就來,到時候安排個時間就差不多了,也就沒有讓人去辛苦了。沒想到李氏這麽耐不住心思。


    這跟她從烏拉納喇氏記憶裏了解到的李氏實在有些不太像,怎麽看著都不應該是這麽莽撞的人。


    畢竟在年氏還沒有進門前,李氏可是隱隱能同烏拉納喇氏對抗的。當然這一世的烏拉納喇氏是她宛宜。而不是原先的那個。


    一開始,李氏就從宛宜手裏沒有討到什麽好處。


    而宛宜忘記的是,正因為她不是原身那一個。四阿哥同她一開始感情就不錯,小夫妻兩個人有商有量的,不像原身總是讓四阿哥話不投機半句多。


    四阿哥也是人,住在阿哥所的時候。佟佳皇後剛沒了,可以說是孤立無援,外麵受了累和委屈,迴到家裏還對著整天板著臉扮作端莊的烏拉納喇氏自然沒有什麽感情,還不如對著宋氏一個格格呢。


    隨後就是溫柔善解人意。比宋氏美貌和年輕的李氏替代了宋氏在四阿哥心中的地位。而李氏當時也算是天時地利人和,隨後就剩下女兒,等福晉生了弘暉後,也很快就生了兩個兒子。


    從而在四阿哥的地位一開始就不同。


    即便後來有了年氏的到來,讓李氏地位有所下降,可也是四爺府的側福晉。就是為了她這個身份和所生的兒女,四阿哥也會急著她。


    但這一世不同了。


    從一開始就不同了。


    這一世的四阿哥和宛宜是互相扶持著走過來的,兩個人經曆過辛苦,感情也勉強算是青梅竹馬的那種。


    畢竟他們成婚太早了。


    現在宛宜又一下子給四阿哥添了二女一子,還順帶著在外麵和府裏都能給到幫助。除了必須協調或者本身好色,其實四爺府裏那些女人也恨不必要有。四阿哥可是個冷情的人,也不是需要夜夜笙簫的人。


    有時候四阿哥寵幸其他女人們,也是為了讓宛宜好過。


    她這個四福晉雖說關起大門自己做自己的,可整個四爺府卻也在所有人的視線裏。若是四爺府隻有宛宜一個女人,隻有宛宜一個人生孩子。


    就算四阿哥直接沒有意見,但是其他人少不得會故意攪渾水。


    這一點,宛宜自己也明白。


    “怕是擔心我攔著吧。”宛宜皺眉。


    “算了 ,不去想這些了。讓人把藥煎了,端過去,隨意她喝不喝。嬤嬤去說這孩子是李氏的可不是我這個四福晉的。”孩子是好是壞,對她沒什麽意義。或許在很多人的想法中,李氏的孩子出事,她這個福晉才是利益獲得者。


    端看李氏怎麽選擇了。


    太醫沒有那麽快過來。外麵的風雪一直未曾小下去。好在李氏雖還痛著,可因為在溫暖的屋子裏麵,已經有減輕的情況了。


    宛宜沒有去看,就坐在堂屋裏,從繡籃裏麵翻出彩神繼續打著絡子。


    杏雲從外麵進來。


    “已經喝下去了。”


    宛宜點點頭:“除非裏麵有沒有什麽方便吃的?”


    “有銀魚蒸蛋,福晉要嗎?”杏雲想了想說道:“是不是餓了,奴婢讓人去下碗麵條?”


    “不用了。”宛宜自己倒不餓,而且估摸著天快黑了,到時候就要吃飯了,也沒必要現在就吃。


    “去端一盅過來。”宛宜指了指屋子裏麵。


    杏雲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笑道:“奴婢忘記了。”又道:“奴婢看到榆嬤嬤蒸了黃米糕了,又香又甜,正好也拿兩塊過來。”


    宛宜笑著點了點頭。


    杏雲去了廚房,就又提著小食盒進來,朝宛宜點了點頭。就往內屋走去。


    宛宜手裏的絡子打完了半條,杏雲才重新從裏麵出來。


    “四爺問了李格格的事情,奴婢都迴答了。”杏雲低聲稟道。


    宛宜嗯了一聲。


    杏雲沒了事情,就在屋子裏看起來,發現炭盆不多了,就去了角落拿了鐵鉗子夾了兩小塊的炭扔進炭火盆裏。


    火一下子就大起來。


    太醫來得遲了。


    風雪那麽大,宛宜還是能理解的。


    小黃太醫沒有來。他也不適合來,畢竟不是精通婦科的。


    看過李氏後,太醫進了堂屋,宛宜讓人請了四阿哥出來,自己則往內屋裏麵去,走的時候還能隱約聽到後麵的聲音。


    “如何了?”


    太醫給四阿哥行禮後說道:“這……”


    “你隻管說。”四阿哥眉眼一跳。


    是什麽呢?


    宛宜低頭思神。


    忽而聽到小聲的咿呀咿呀的聲音。


    宛宜趕緊往炕邊去。一看就忍不住笑了。“你可夠調皮的。”說著熟練地把好好抱了出來,掀開繈褓,又拿出尿布。


    屋子裏有溫著水。


    宛宜兌了點冰水,才用柔軟的棉布擦拭著好好的小屁股,做完這一切忍不住拍了拍:“還是你這樣好。無憂無慮地。”


    “福晉小時候難道不也是這樣?”四阿哥從外麵走了進來。


    宛宜沒有轉身,心想自己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她最乖了好嘛。想她一個有意識的大好青年怎麽能容忍自己亂畫地圖呢。


    這簡直是黑曆史。


    “爺難道就……”後麵的話戛然而止。


    四阿哥挑眉:“嗯?”


    宛宜敷衍道:“沒什麽。”說著低頭給好好換了一件繈褓,才洗了洗手問四阿哥:“太醫怎麽說。”


    四阿哥默了默。


    宛宜以為不好說也就不再問了,隻是看著孩子們笑道:“榆嬤嬤準備的尿布一大半被好好用了。這孩子吃喝最多,拉撒也最頻繁了。”


    四阿哥莞爾一笑:“她這是健康呢。”


    宛宜道:“可不是就她最能吃最能睡最能拉了,若是還不健康,可就……”可就見鬼了。


    “壞壞和暖暖也不錯。”


    宛宜驕傲臉:“那是。”也不看看是誰養的,她雖不好插手太多,畢竟還有榆嬤嬤和奶嬤嬤在,她們有經驗知道得多。


    可想她是帶大過五格的,又有自己那個時代的知識相容合在一起,養三個小屁孩自然要比別人養得好一些。


    就是大格格,被她這裏一住。


    臉也胖了,氣色也紅潤了,人還高了一點點。以前住在李氏那邊的衣服都短了呢,不過小孩子長得快,也不用做太多,隻是做得頻繁一些就是了。


    一直到快用飯了。


    宛宜就含蓄婉轉地問了四阿哥。


    四阿哥道:“你不是讓人準備了嘛。”


    所以?


    宛宜怔怔地看著四阿哥。


    四阿哥起身:“走吧。”又指了指已經醒過來的好好他們:“讓奶嬤嬤進來。”


    宛宜答應一聲。


    出去的時候,宋氏她們已經來了。


    李氏則不在,聽說是吃了藥,就在旁邊的屋子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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