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雪望著雇傭兵離去的身影,心裏霎時有些恐懼,把身上那件迷彩服緊了緊,仿佛這樣能給她帶來安全感一樣。


    很快,不遠處傳來一陣槍聲,起初還有些密集,過了一兩分鍾後,漸漸變得零散起來。江婉雪很是擔心,不住地朝槍聲方向偷偷張望。隻要還有槍響,就證明雇傭兵並沒有死。


    江婉雪焦急地等待著,覺得每一秒都那麽難熬,不知過了多久,槍聲終於停止。她趴在草叢中,一動也不動。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嚇得她一哆嗦,剛要張口叫出來,卻被人捂住了嘴巴。


    “是我,別叫。”


    等她辨別出這是雇傭兵的聲音後,心裏立即安定下來。


    “你受傷了?”江婉雪看到雇傭兵胳膊上鮮血直流,傷勢看來不輕。


    “沒關係,一點小傷。”雇傭兵從行軍包裏拿出一條繃帶,熟練地把傷口包紮好。


    “他們都死了嗎?”江婉雪見沒人追來,問道。


    “嗯,不過不能掉以輕心,我殺了他們這麽多人,必定會受到瘋狂報複,我們現在就離開,繼續往南走。”


    由於追兵被雇傭兵盡數殺光,所以兩人並不像剛才逃命那般兇險狼狽。江婉雪也恢複了些體力,不用雇傭兵背著。


    從雇傭兵出直到現在,江婉雪才有空閑仔細打量著這個把她從虎口救出的男人。


    雖然這個雇傭兵臉上塗抹著迷彩,可還是能看出來這是個英俊的年輕男人,尤其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深邃明亮。男人身材勻稱,並不像電影裏那些硬漢似的有著誇張的肌肉。但有他在身邊,江婉雪心裏異常踏實。


    “你叫什麽名字?”江婉雪邊走邊問道。這個雇傭兵不愛說話,江婉雪相信,哪怕走上一天,他也不會主動跟自己聊上兩句,頂多說些‘休息一下’之類的話。


    “保密。”雇傭兵冷冷的迴答,對眼前這個絕世美女視若無睹,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江婉雪也知道這些雇傭兵很是神秘,便不再問私人問題。


    “來救我的就你一個人嗎?”


    雇傭兵點點頭:“人多累贅。”


    很顯然,這個雇傭兵不是個會聊天的人。江婉雪也不再多問,隻是靜靜跟著雇傭兵的步伐朝前走。


    不知過了多久,江婉雪已經精疲力盡,兩條腿又酸又疼,一路上被樹枝雜草劃傷不少口子。但倔強堅強的她硬是咬牙堅持著,她明白,每多走一步,她就更安全一分。


    “我背你走吧。”雇傭兵忽然說道,然後不由分說把江婉雪背了起來。


    江婉雪卻倔強地說道:“放我下來,你得保留體力,萬一又有人追來怎麽辦?”


    雇傭兵卻絲毫不理會,背著江婉雪健步如飛的朝安全地帶走去。


    江婉雪趴在雇傭兵寬闊的背上,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逐漸放鬆下來,疲倦不堪的她,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等他醒過來,早已是夜幕低垂,繁星滿天。


    “給,吃點東西吧。”雇傭兵手裏拿著兩塊軍用壓縮餅。


    江婉雪是真的餓了,一路奔逃,心驚膽戰。如今暫時安全,一覺醒來肚子咕咕直叫。此時她也顧不得什麽淑女形象,接過來幾口就吃下肚,又喝了點水,問道:“我們還要走多久?”


    “再休息一會,我們繼續趕路,如果順利的話,再過四五個小時就可以到達接應點。”雇傭兵斜靠著樹閉著眼睛,盡量節省力氣,恢複體力。江婉雪也沒再打擾他,她清楚這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男人,比她更需要休息。


    夜裏的山林有些清冷,雖然江婉雪穿著迷彩服,但她下麵的裙子幾乎成了碎布條,而且被雇傭兵撕掉那一塊,更是把一條腿完全裸露出來。四周不時傳來蟲鳴鳥叫,偶爾也有幾聲不知名的野獸叫聲。


    由於怕暴露目標,雇傭兵並沒有生火取暖。江婉雪又冷又怕,忍不住朝身邊的男人湊近。


    雇傭兵見江婉雪凍得有些發抖,可自己也沒多餘的衣服脫給她,思索一下,伸出胳膊把江婉雪摟在懷裏:“別誤會,這樣會讓你暖和些,不然你會發燒,那就麻煩了。”


    江婉雪明白這個道理,也沒掙紮,乖巧的縮在雇傭兵懷中,小鳥依人。


    雖然雇傭兵上身隻穿著一件軍綠色背心,但身上卻很是暖和,江婉雪不禁又靠得緊些。從沒跟異性有如此親密接觸的她,瑤鼻中盡是摻雜著汗味和血腥味的男人氣息,胸口感受著男人那強勁有力的心跳,一股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偷偷抬眼看了看抱著自己的男人,隻見雇傭兵正閉著雙眼,唿吸均勻,似乎是感應到自己的目光,雇傭兵忽然睜開了眼睛,嚇得江婉雪趕忙把頭低下,俏臉緋紅,心如鹿撞。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雇傭兵忽然說道:“好了,我們繼續趕路。”


    江婉雪有些依依不舍地離開男人的懷抱,整理下頭發,正欲起身,突然腹部一陣絞痛。江婉雪本想咬牙忍住,但人有三急,怎麽能忍,隻好紅著臉細聲說道:“那個……我想方便一下。”


    雇傭兵皺了皺眉,往深林裏望了一眼:“速戰速決。”


    江婉雪連忙朝一處野草旺盛的地方跑去,由於怕雇傭兵聽見聲音,她走出去有三十來米,才脫下衣裙蹲下。剛解決完後顧之憂,她忽然看到自己身邊的枝杈上掛著一條色彩鮮豔的小蛇,正衝她吐著信子。江婉雪知道,蛇的的色彩越是鮮豔,毒性越強。


    女人天生就對這類軟體動物有著莫名的恐懼,更何況是一條毒蛇。江婉雪尖叫一聲,內褲鬥沒顧上提,急忙往外爬去。


    就在毒蛇從枝杈上騰空而起,毒牙眼看就要咬到江婉雪的時候,雇傭兵忽然出現,一手準確地捏住毒蛇的蛇頭,一手手起刀落,把毒蛇斬成兩段,扔到遠處。


    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江婉雪,蛇口脫險後,脫力一般躺在草叢裏。


    但她忽然發現,雇傭兵的眼神正盯著自己,定睛一看,發出了比剛才音高更加尖利的叫聲。


    原來,自己剛才急於逃命,內褲沒提上去,現在往地上一趟,整個隱秘地帶完全暴露出來,讓雇傭兵看了個精光。


    雇傭兵麵對幾十個窮兇極惡的匪徒都麵不改色,如今卻有些驚慌,連忙迴頭身說道:“你快把衣服穿上。”


    江婉雪連忙把衣裙整理好,窘的一張臉仿佛鮮紅欲滴的蘋果。


    “好了嗎,我們抓緊趕路。”


    兩人默默地在叢林中行走著,等江婉雪上完第二次廁所,雇傭兵才知道她是肚子不舒服。但身邊也沒有什麽特效藥,雇傭兵猶豫了下,對江婉雪說道:“我懂得些推拿按摩,可以暫時止住腹瀉,不過要接觸你的肚子,如果你同意,我現在就給你按摩下。”


    江婉雪想了想,如今正在逃命,追兵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出現,如果像現在這樣,自己走一段路就要拉一次肚子,不僅耽誤時間,而且也會讓身體變得虛弱。如果因為拉肚子把命丟了,那豈不是要冤枉死。


    點點頭,江婉雪閉上了眼睛,隻覺得一隻溫暖的大手貼到自己的腹部,順時針轉了幾十圈,逆時針又轉了幾十圈,肚子便開始咕咕叫了起來,實在忍不住,連放了好幾個屁,羞的江婉雪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了,暫時沒事了。”雇傭兵收迴了手。


    果然,江婉雪放完幾個屁後,肚子舒坦了不少。


    兩人便繼續趕路,正走著的時候,雇傭兵忽然把江婉雪撲倒在地,隨即一陣槍響,子彈盡數打到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


    “他們追來了!”雇傭兵眼裏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知道這應該是最後的一戰了。


    江婉雪把腦袋低的不能再低,生怕有子彈打中她,雇傭兵在她身邊連開幾槍,立馬幾個匪徒應聲倒地。


    “對方人太多,你先往後退,我攔住他們。”雇傭兵一邊開槍,一邊對江婉雪說道。


    江婉雪想往後爬,可是裙子卻被掛住,她忽然坐起來想把裙子從雜草中拽下來,這時一顆子彈衝著她的後背唿嘯而來。


    就在子彈將要打中江婉雪的時候,雇傭兵忽然用自己的身體把她撞開,子彈打進了雇傭兵的胸膛。


    這時,江婉雪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竟然在槍林彈雨中坐起來,實在愚蠢至極。


    “你怎麽樣?”江婉雪爬著到了雇傭兵身邊,隻見雇傭兵胸口正汩汩向外冒著鮮血,口中也有鮮血溢出。


    “都怪我,都怪我……”江婉雪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咳咳……”雇傭兵咳嗽幾聲,又帶出不少血來,抬手開了幾槍,聲音虛弱地說道:“你快走,一直往南,大概十公裏就會找到接應的人,我來頂住他們。”


    “不,不,我不走,我不能扔下你……”江婉雪哭的成了淚人,扯下一片裙子,捂在了雇傭兵的傷口處。


    雇傭兵在自己胸口連點了幾下,血竟神奇的止住,換了個彈夾,他繼續射擊,但由於傷勢過重,射擊沒了準頭,幾槍之下,隻有一個匪徒斃命。


    匪徒見雇傭兵中彈,立即呈扇形朝他們圍了過來。


    雇傭兵睚眥欲裂的喊了聲:“快走!不然一個也逃不掉!”


    江婉雪卻堅定的搖搖頭,說道:“就算死,我也不會丟下你,就像你不會丟下我一樣。”說著,從雇傭兵身上掏出一把手槍,毫無目標的胡亂射擊起來。


    忽然,從他們身後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槍聲,雇傭兵眼裏有了一絲絕望,如果在這裏被包圍,那他們兩個都無望逃走了。


    雇傭兵咬咬牙,從褲腿處拔出一把匕首,準備拚死一搏,然後對江婉雪說道:“一會兒他們過來,你躲遠些,他們不會殺你,還指望著你要贖金。”


    “不,我不要……”江婉雨拉著雇傭兵的胳膊,寧死也不肯離開。


    這時,雇傭兵發現,後麵的射擊,都是朝著前方的匪徒而去。


    是救兵來了!


    雇傭兵心頭一鬆,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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