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被穆祥霆拉著足足談了一個多小時,才從古韻琴行離開。穆祥霆與金啟秀把林凡三人送到門口,金啟秀望著林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江婉雨雖然沒愛過什麽人,但也看得出來金啟秀對林凡有好感,便以自己困的不行為由催促林凡上車。


    林凡與江婉雨坐在車後座,一路上被她嘰嘰喳喳問個不停。甚至要讓林凡教她彈琴。林凡知道生性好動的江婉雨是三分鍾熱度,就沒答應,惹得江婉雨在他腿上又掐又擰,直到江婉雪阻止才善罷甘休。


    迴到江家,江婉雨打著嗬欠去樓上睡覺。


    林凡卻被江婉雪叫到客廳。


    “林凡,你胳膊上的咬傷好了嗎?”江婉雪看著林凡的胳膊問道。


    林凡用手摸摸了被江婉雨咬過的地方,說道:“已經好了。”


    江婉雪抓起林凡的手臂湊到眼前,昨天還結有血痂的傷痕已經蕩然無存,皮膚跟受傷之前別無兩樣,這不禁讓江婉雪愣住心神。


    把手臂抽了迴來,林凡心中感到一絲不妙,可出乎他的意料,江婉雪並沒再說什麽,隻是幽怨而又落寞的看了林凡一眼,轉身迴房。


    望著江婉雪的孤單的背影,林凡心頭泛起陣陣憐意,心中暗道,別怪我心狠。


    夜色迷離,群星閃爍,夏日清爽的夜風徐徐吹起,樹葉婆娑,沙沙作響。


    已是將近淩晨,林凡卻絲毫沒有睡意,來到別墅的觀景陽台,坐在椅子上,望著遠處燈火輝煌的京都夜景,思緒飄蕩。


    這時,他聽見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迴頭一看,原來是江婉雪身著一身雪白的睡裙,一手拿著瓶紅酒,一手拿著兩個高腳杯朝他款款走來。


    “雪姐,這麽晚還沒睡?”


    江婉雪微微一笑,在月光下顯得尤其令人迷醉:“你不也沒睡嗎,在幹嘛?想心事?”說著,把酒杯放到椅子旁的桌子上,在兩個高腳杯裏分別倒上些許紅酒。


    “我能有什麽心事,隻是今天彈奏逍遙,想起師父。”


    “陪我喝一杯吧。”江婉雪把一個高腳杯遞到林凡麵前。


    林凡接過來一仰脖,喝了個精光。


    “紅酒不是這麽喝的。”江婉雪把酒杯晃晃,湊到豐潤的唇邊,輕輕仰頭,紅色的液體流入口中,隻飲了一小口。動作優雅迷人,雪白的鵝頸更有讓人一親芳澤的衝動。


    收迴目光,林凡又給自己倒了小半杯紅酒說道:“八四年的阿爾薩斯,口感不錯。”


    喝了一口紅酒,繼續說道:“酒隨心意,如果為了品酒而喝酒,還不如不喝。”


    “說的好。”江婉雪品味了下林凡的話,讚同的點點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雪姐,今天怎麽有興致喝酒?”林凡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隻是有些心事,睡不著而已。”江婉雪輕聲說道,語氣裏吐露出無限的哀怨與落寞。


    林凡知道江婉雪在借酒消愁,也隱隱約約能猜到她在愁什麽,正想勸慰幾句,卻聽江婉雪問自己:“林凡,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林凡略微思索一下:“雪姐,恕我直言,我覺得你是個可憐的人。”


    江婉雪淒然一笑:“可憐?不錯,我是個可憐人。”


    “不過我覺得你可以跟小雨學學,不必把太多事情壓在心底。你本就是天之驕女,有著令無數女人羨慕的美貌和家世,這些還不夠嗎?”


    江婉雪並沒迴應林凡的話,又一口喝幹杯中紅酒,轉頭對林凡嫵媚一笑:“林凡,我漂亮嗎?”


    由於連幹兩杯,酒氣蒸得江婉雪兩頰緋紅,一雙眼睛仿佛能滴出水來。


    “漂亮,非常漂亮,或者說,很美。”林凡如實作答,在他心裏,漂亮和美,是兩個概念。有的女人五官十分精致,但卻沒有內涵氣質,隻能說她漂亮而已。但美則不同,美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一種自己獨有的氣息,其次才是樣貌。當然,像江婉雪這樣,既有氣質,又有美貌,可以說是對‘美’的完美詮釋。


    “謝謝你,林凡。不過,雖然我美,但對某個人來說,卻是絲毫沒有吸引力。”江婉雪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凡一眼,又倒上了酒。


    林凡暗道不妙,想岔開話題:“雪姐,別喝太多酒,夜已深了,迴屋睡吧。”


    江婉雪仿佛沒聽見林凡說話一般,輕飲一口,望著遠方的夜景,緩緩說道:“兩年前,我去英國談一筆生意,卻不幸被當地的恐怖分子抓為人質……”


    一聽到此,林凡不禁皺起眉頭,但並沒有打斷江婉雪,讓她繼續說了下去。


    江婉雪把她在英國的遭遇緩緩道來。


    在她被捉之後,江鵬山花了大價錢請當時世界上頂尖的雇傭兵前去營救。


    雇傭兵在江婉雪險些被強暴的危機關頭,猶如天神般從天而降,一刀結束了罪犯的生命。本已絕望準備一死的江婉雪,看到了生的希望。


    雇傭兵帶著江婉雪一路被匪徒追趕,逃到了密林之中。背後的子彈唿嘯而過,森林裏宿鳥驚飛。但神奇的是,在雇傭兵的帶領下,江婉雪身上沒挨到一發子彈。


    而雇傭兵時不時地迴頭開上一槍,後麵就會有一個匪徒眉心中彈而亡。


    但長時間的奔跑已經讓江婉雪精疲力盡,咬牙堅持了片刻,實在跑不動,跌坐在地大口的喘起氣來。


    雇傭兵一手拉著江婉雪把她拖到一個隱蔽之處,另一隻手連連開槍,殺死對方三人,終於把這夥匪徒震撼住,不敢再衝過來。


    “我們……逃的了嗎?”江婉雨用英語問道,因為雇傭兵臉上塗著迷彩,她隻是依稀能看出來像是個亞洲人,所以才用比較通用的英語詢問。


    “放心,有我在,肯定會讓你安全離開。”雇傭兵一邊換彈夾,一邊用華夏語答道,聲音粗獷,但底氣十足。


    江婉雪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你是華夏人?”


    雇傭兵點點頭,抬手又開了兩槍,兩發子彈奪走了兩個匪徒的生命。


    “這裏不能久留,上來,我背你走。”雇傭兵用下命令般的口氣說道。


    沒等江婉雪發表意見,雇傭兵已經把她背了起來。


    令江婉雪驚奇的事,雇傭兵背著她,速度竟然絲毫未減。匪徒們看到目標再次奔逃,便又尾隨而來。


    子彈不停地從江婉雪身邊飛過,但雇傭兵背著她,忽而低伏,忽而疾奔,忽而向左,忽而向右。雇傭兵仿佛腦後長了眼睛一般,精確地躲避著射來的子彈。


    足足跑了有十分鍾,兩人依舊沒有擺脫危險,一眾匪徒甚是強悍,緊追不舍。


    在山間一個拐角處,雇傭兵觀察了下地形,伸手撕扯起江婉雪的衣服。


    江婉雪經過一路奔逃,身上的裙子早已破破爛爛。現在又被雇傭兵扯下一塊,立馬大腿裸露出來。


    “你幹什麽?”江婉雪嚇得連連後退。


    雇傭兵卻沒搭理她,把手中的一塊裙布朝左側一扔,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按照常理,布料又輕又柔,就算力氣再大,也扔不出多遠。可在雇傭兵手裏,布料仿佛是一塊木板一樣,沿一條直線徑直朝遠處飛去,飛了直有三四十米才掛到一條樹枝上。然後雇傭兵再次背起江婉雪,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江婉雪這才明白,雇傭兵是想用衣服引開匪徒,不過她想不通的是,為什麽為要用她的衣服,而不是用雇傭兵自己的。


    又跑了有十分鍾,雇傭兵才停了下來。


    此時江婉雪身上的裙子已經掩蓋不住春光,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雪白的皮膚上是一道道樹枝劃傷的痕跡。


    雇傭兵脫下自己的迷彩服,扔給了江婉雪,然後目光盯著後麵,隨時防備匪徒追過來。


    江婉雪沒好氣的地穿上迷彩,心裏總算踏實了些,有些不滿地問道:“剛才為什麽不撕你的衣服?”


    “沒時間,你的好撕。”雇傭兵頭也不迴的答道。


    江婉雪對這個解釋很無語,但在這種情況下也沒心思責怪他什麽。


    “我們這是往哪逃?”江婉雪看看四周,盡是一望無際的大山森林。


    “往南,那邊有人接應。”雇傭兵迴答簡短而冷酷。


    休息了大概有五分鍾,雇傭兵又背起江婉雪繼續往南跑去。


    江婉雪趴在雇傭兵的背上,不解地問道:“你不是用衣服引開他們了嗎,怎麽還這麽著急跑?”


    “那塊布料騙不了他們多久,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


    江婉雪聽罷沒再出聲,隻是兩個胳膊緊緊地抱住雇傭兵的脖子。她盡量讓自己少些動作,這樣才不會影響雇傭兵的活動,如今她能做的也隻有這個了。


    正奔跑間,雇傭兵忽然背著江婉雪橫著朝一邊跳去,而這時,剛才他們所在的位置,被一枚火箭筒炮彈擊中,巨大的爆炸聲震的江婉雪險些暈了過去,耳朵嗡嗡響個不停。


    抱著江婉雪就地打了好幾個滾,兩人躲在了一處茂密的草叢中。


    “你待在這裏別動,我引開他們。”


    “那……你會迴來嗎?”江婉雪生怕雇傭兵一去不複返。


    “會,我說過,一定會帶你離開!”


    雇傭兵眼神深邃而堅定,讓江婉雪的心裏踏實不少。她也沒得選擇,在逃亡上,她必須全部聽這個雇傭軍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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